陸海商行這位掌櫃的說的兩條路,佳安燁一條都不想走。


    去思璿大陸乘坐靈艦,這是最省時省力的一個方案。別人去得,他去不得。很明顯,去思璿大陸隻能從建鄴城、寧越城、攬月城出發,這三個地方他都不敢去。


    即便是僥幸到了思璿大陸,就能一帆風順嗎?也不見得!整個大陸亂成一鍋粥了,混亂無比,想不到的危險層出不窮。所以佳安燁不想冒風險,尤其是帶上唐雲嬌這個大美人。


    跨越巫族區域也不輕鬆,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耗費時間太長,沒有八九百年,根本走不到頭。也不輕鬆,同樣危機重重,唯一的好處就是能省下海量靈石。


    其實還有一條路,就是一直向北,穿越一望無際的蠻荒之地,到了朝幕大陸,再從朝幕大陸向東,也有斷斷續續的傳送陣可以乘坐。當年了凡大師就是走的這條路。


    問題是朝幕大陸是佛門天下,佳安燁敢去嗎?兩盞青銅燈都在他手上,須彌山正在滿世界找他呢!鬧不好天龍寺也開始找他了。


    蠻荒之地還有一個壞處,就是沒有靈氣,需要準備大量的丹藥。此地一片荒蕪,絕大部分地方都是寸草不生,環境極其惡劣。沒有靈氣怎麽行?人家和尚修煉的是肉身成聖,可以走這條路,佳安燁不敢!


    三條路都不好走,權衡利弊,還是走巫族區域比較合適。去思璿大陸純粹是僥幸心理,要是選擇這條路,估計他一到台州城的傳送陣上就被發現了。


    “掌櫃的,你們陸海商行有沒有巫族區全麵的地圖?”佳安燁問道。


    掌櫃的搖頭道,“別說我們,就是巫族人自己都沒有一紙完整的地圖。”


    佳安燁苦笑道,“這可如何是好,巫族區域東西橫跨半個青萍靈界,如何穿越?”


    掌櫃的嘿嘿一笑,沉默不語。


    佳安燁明白了,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遞給他道,“這是本座曾經在元嬰期剩下的一瓶定元丹,小友拿去服用。我確實有要事前往處理,還望小友推薦一個方法。”


    掌櫃的笑眯眯拱手道,“前輩,這巫族區雖說危險重重,但是也物產豐富。無數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深入其中,也有許多幸運者得到令人羨慕的天材地寶,從而一飛衝天。咱們這紅石城南麵兩萬裏處,有一座紅石崖,裏麵有兩位化神前輩,人稱歲寒雙友。他們二人多次出入巫族區,對巫族人地理、人情、風貌、習俗……等特性了如指掌。而且這兩位前輩為人和善、豁達,廣交天下同道朋友。嗬嗬,前輩您不妨前去同他們坐而論道,我敢保證前輩絕對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佳安燁大喜,嗬嗬道,“如此甚好,謝過小友,告辭了!”


    掌櫃的親自將夫妻二人送出商行,揮手告別。


    佳安燁就是從南麵來的,路過紅石峽,但是他當時不知道有人在此地修行,也沒操那份閑心。


    二人離開紅石城,匆忙向南飛去。兩萬裏的路程,佳安燁幾個時辰就到。果然在一片山巒之間看到有一處紅色峽穀,這裏靈氣要比周圍濃鬱的多。紅色的山石、紅色花朵、紅色楓葉。


    佳安燁和唐雲嬌站在雲頭,對著峽穀高聲喊道,“在下安葉,攜帶拙荊特意前來拜訪歲寒兩位道友,還請出麵一見!”


    瞬間峽穀裏一陣白霧翻滾,就見一慈眉善目的老者躍到上空,衝著佳安燁擺手道,“哎吆,道友你小點聲,我那老友正在參悟符紋,你莫要驚了他。”


    佳安燁拱手笑道,“閣下想必就是歲寒雙友之一吧!嘿嘿,鄙人在書籍上倒是經常看到歲寒三友,不知二位道友是哪兩友?”


    老者也哈哈大笑,一捋胡須道,“歲寒三友鬆、竹、梅。奈何湊不齊呀!老夫酷愛寒梅,我的老友喜歡青鬆。我們僅是自稱歲寒雙友,道友如何知曉?”


    佳安燁笑道,“名氣太大,想不讓世人知道都難,天下誰人不識君!梅道友就像口袋裏的錐子,你稍不留意,尖錐就能紮破你的褲子口袋露出來。”


    老者一愣,瞬間啞然失笑道,“道友說話可真風趣,哪有這麽恭維人的。你是想說囊中盛錐吧!”


    佳安燁笑眯眯道,“梅道友,在下就沒讀過幾本書,不會說話,來求你辦事,不恭維你幾句哪能行?”


    梅道友讚道,“安道友倒是直爽。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尊夫人如何稱呼?”


    唐雲嬌連忙行禮道,“妾身雲嬌,見過前輩。我夫君說話口無遮攔,前輩莫怪。”


    梅道友回禮道,“你同安道友是夫妻,前輩二字萬萬承受不起,還是以道友相稱!二位快快有請,”


    夫妻二人跟隨梅老頭進入峽穀。


    裏麵別有一番景色,與外麵單一的紅色截然不同。


    在風的輕撫下,這座峽穀仿佛從沉睡中蘇醒,處處洋溢著蓬勃的生機。陽光柔和地灑進峽穀,為陡峭的石壁和嶙峋的怪石披上一層金色的紗衣。


    峽穀兩側,嫩綠的樹木鬱鬱蔥蔥,鮮嫩的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各色的野花星星點點地散落在草叢間,散發出陣陣芬芳,引得蝴蝶翩翩起舞,蜜蜂嗡嗡忙碌。


    清澈的溪流沿著峽穀底部潺潺流淌,溪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如同一條流動的水晶帶。水中的魚兒歡快地遊弋,時而躍出水麵,濺起一朵朵晶瑩的水花。


    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那清脆悅耳的歌聲回蕩在峽穀之中,與溪流的潺潺聲、樹葉的沙沙聲交織在一起。


    輕風拂過,帶來了濕潤的泥土氣息和花草的清香。河畔一側空間不大,十丈範圍左右,幾張石桌數隻石凳擺放在那裏,楊柳斜飄,石凳上坐有一中年儒生,手拿一卷竹簡在苦思冥想,石桌上還擺放著淩亂的符紙。


    佳安燁找遍了整個峽穀,也沒看到一棵鬆樹和一株梅花。鬆樹和梅花難道被二人吃了不成?


    “噓!”梅老頭豎起一指放在嘴唇前,對二人輕籲一口氣,意思是別打攪他的朋友。


    佳安燁暗暗好笑,有這麽誇張嗎?他也用手比劃了半天,意思是我口渴了,你倒是給我們整杯熱茶喝呀!


    梅老頭尷尬一笑,輕手輕腳的走了。等他走遠了,佳安燁大聲道,“鬆道友!你用巫族符咒根本不可能參悟出葵水雷光符!”


    中年儒生一驚,猛然抬頭道,“二位何人?你懂符籙之道?你是梅兄的朋友?”


    佳安燁拱手道,“在下安葉,這是賤內雲嬌,我等慕名而來,有件事情想要當麵請教。見道友用巫族符咒參詳符籙,覺得詫異,一時技癢,按耐不住,驚擾了道友,莫怪,莫怪!”


    中年儒生拱手還禮道,“無妨,在下青鬆見過貴伉儷。你剛才所說何意?為什麽不能代替?”


    佳安燁笑道,“青鬆道友,你沒有葵水雷光符的繪製方法吧?這種符籙需要一百二十九個基礎符紋組成,葵水屬陰,雷光為陽,一般很難將它們平衡的繪刻在一起。而且你這符紙也不行,承載不住啊!”


    青鬆連忙將佳安燁拉到石凳子上,笑容滿麵道,“想不到安道友是製符大家!快快請坐,你來指點一下這葵水雷光符其中的奧妙。如何才能讓眾多的符紋組合?我這巫族符咒也含有雷霆之力,為何不能融入符籙之內?你有辦法……”


    佳安燁覺得這鬆道友就是半路出家,年齡也不小了,怎麽好好的迷上了符道?


    他也沒客氣,直言道,“鬆道友,這壬水是陽水,葵水是陰水,雷霆為陽,必須是陰陽平衡,以葵水遏製雷霆之暴力,繪製出來的符籙才能保存長久。你用壬水符紋結合巫族的雷霆符咒怎麽可以?說難聽點就是牛頭不對馬嘴。”


    青鬆解釋道,“在下是覺得這符咒的雷力偏弱,需要用陽水補充,所以選用壬水。”


    佳安燁嘿嘿笑道,“你繪製的是壬水雷光符吧!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


    青鬆尷尬一笑道,“我沒有葵水雷光符的繪製方法。”


    佳安燁又問道,“鬆道友,你現在手上掌握多少個基礎符紋?”


    青鬆回答道,“有八百之多。”


    佳安燁搖頭苦笑,這市麵上就公開流傳出五百多個基礎符紋,你一個化神修士才掌握八百多個符紋,還想繪製出葵水雷光符,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青鬆也覺得自己有點異想天開,就慌忙解釋道,“安道友,我是去了一趟巫族區,無意中得到一冊巫族人的符咒。他們的符咒書寫的很特別,同咱們的符紋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我想走出一條不一樣的符籙之道。”


    符籙之道博大精深,每一個符文之間的相互組合,都是經過先輩們深思熟慮、千錘百煉而成,哪能像他這般閉門造車,七拚八湊?佳安燁一聽就知道他是瞎胡鬧。


    他試探著問道,“鬆道友,能不能借我看看這本巫族人的符咒?”


    青鬆嘿嘿道,“你得拿東西來換,葵水雷光符的繪製方法。安道友,實不相瞞,我為了得到這冊符咒,可是下了大力氣,幾乎是九死一生,前後耗費了三百多年!”


    對青鬆道友的這種要求,佳安燁覺得不過分。因為市麵上每當流傳出一個新符紋,開始的時候都是萬塊靈石起步,很貴!


    但是,青鬆道友明顯不是製符師,他為何突然執迷於符道了呢?肯定和巫族人有關係。


    當梅道友拿著茶具來到河畔時,卻發現安道友已經和自己的老友相談甚歡,而他的道侶則無聊的站在河邊看魚蝦。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哥枯梅,對我可是亦師亦友。”青鬆看到好友拿著茶具來了,連忙給佳安燁引薦道。


    佳安燁笑道,“知道,我們就是梅道友領進峽穀的。”


    這青鬆道友的腦子不大靈光呀!佳安燁心裏猜測著。


    枯梅笑著解釋道,“安道友見笑了,我這兄弟癡迷符道,經常說話顛三倒四。其實他人挺好,待人真誠,有一說一。你和他處的久了,就了解他了!”


    佳安燁笑道,“我的確在鬆道友身上看到了真誠,也看到了鍥而不舍的意誌,很難得!”


    枯梅給他沏茶倒水,青鬆又要向佳安燁請教符籙之事。佳安燁慌忙道,“二位道友,在下特意前來,有一事相求,希望二位能夠指點迷津。”


    枯梅道,“安道友但說無妨,隻要能幫上道友,我絕不推脫。”


    佳安燁道,“在下想去一趟巫族區域,你們手上可有巫族區域的地圖?”


    枯梅不假思索的掏出一枚玉簡,放在石桌人道,“有一小部分,都是我兄弟二人親自去過的地方,我親自繪製而成,還算詳細。這巫族人分為十二個大型部落,中小部落成千上萬,數都數不清,連他們巫族自己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個部落。我們兄弟出入巫族區一共四趟,可惜都沒跑到最東麵,前後耗費了一千六百多年。”


    佳安燁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拿到巫族區域的地圖,他原本想著要用寒星甘露來換呢!


    枯梅又道,“安道友,巫族人大多數部落都排外,對人族不太友好。我選擇的這條路比較安全,途中許多部落對我們人族態度還算親近。我在巫族人裏也有幾個朋友,隨後我修書一封,你拿上,萬一有什麽疑難之事,也能找他們相助。”


    佳安燁感慨萬千,像枯梅、青鬆這種人在修行界裏還真就不多。難怪陸海商行的掌櫃誇他們和善、熱情呢。


    他拱手道,“梅兄,能不能簡單介紹一下這巫族人的喜好,還有他們的處世之道?”


    枯梅笑道,“其實也沒啥神秘之處,我覺得巫族人比咱們人族還好相處,他們為人處世都比較耿直,不出爾反爾,沒有心計,更不可能兩麵三刀。”


    枯梅抿了一口茶水繼續道,“巫族的信仰核心往往與自然力量和神秘的力量相關。他們崇拜天地萬物,認為萬物皆有靈,包括山川、河流、樹木等,當然也有各種妖獸。他們相信通過與這些神靈的溝通和交流,可以獲得力量和庇佑。”


    “巫族的祭祀儀式通常非常隆重且神秘。在祭祀時,可能會準備豐盛的祭品,如牲畜、穀物、美酒等。祭祀場所通常會經過精心布置,可能會繪製神秘的圖案和符號。我們就曾經誤入在一處古跡,在裏麵得到一冊巫族人最原始的符咒文字,是一種獸皮製作的。我們複刻了一份,就將獸皮贈送給了他們,所以就贏得他們的友誼和尊重。”


    佳安燁頓時對二人敬佩不已,也難怪他們二人進出巫族區域輕鬆自如。換做是自己得到這冊獸皮,還真舍不得交給巫族人。


    枯梅滔滔不絕道,“巫族的祭祀儀式很重要,每個部落裏都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巫師,祭祀儀式就由特定的巫師或祭司主持,他們被認為具有與神靈溝通的能力。在儀式中,還會伴隨著特殊的舞蹈、吟唱和咒語,以表達對神靈的敬畏和祈求。安道友,你可萬萬不能輕看了巫族人的祭司,特別是大祭司。他們有時候比酋長的權力還大,許多重大決策上,必須聽大祭司的話!”


    枯梅最後交代道,“安道友,這巫族人的部落太多,奉信的神靈千奇百怪,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圖騰。所以,他們也不是一團和氣,彼此之間經常征伐,為地盤、為信仰、為資源、為女人……等等。安道友,你最好莫要參與其中,辦完事就早點回來!”


    佳安燁苦笑道,“梅道友,我是要從西到東穿越整個巫族區域,哪能早去早回?”


    枯梅怔怔看著他,就像看一個傻子。


    (本章完)


    今天就一章,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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