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長安城麽?”縱使餘步有著心理預測,但還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驚歎到了。


    所謂車水馬龍,不過是長安城外圍的景象,人頭攢動熙熙攘攘隨處可見,難道這些人都沒事情可做麽?就隻是為了朝拜這長安城的盛景麽?


    至於什麽金碧輝煌、樓宇林立等等,對於它來說,簡直就是笑話,但凡見識過長安城一角的芳華,任誰再見到什麽所謂的州城,皆是鄉下。


    然而,讓餘步真正驚歎的,乃是輻散幾十裏方圓的能量光罩,應該便是師尊口中所謂高祖所留的能量壁壘。


    它不但覆蓋了真正的皇城,還涵蓋了皇城之外更大的空間,縱使餘步身著黑袍,也能清晰的感知到能量壁壘的強盛壓迫,而且越往皇城方向邁進,壓迫越深。


    想來,進入真正的皇城地界,怕是一位真正的聖者,也大概隻能發揮天尊境左右的威力,對於皇室來說,也便沒有太大壓力了。


    可就算如此,仍舊有著數不清的人群,向著皇城湧去,好似有著什麽比之生命更加昂貴的東西。


    “黑…黑袍?”


    某一刻,人群突然劇烈的嘈雜起來,並且像是見到了什麽洪荒巨獸一般,紛紛慌亂躲避逃竄,原本擁擠的街道,一下子空出一條寬闊的通道。


    這便是黑袍的威名麽?縱使在皇城長安都有如此震懾力,可見師尊在皇城究竟做了多少事情,想必手段雷霆果決。


    如此動靜,也終是驚動了護城軍隊,聲勢浩大,不一會兒便是將餘步圍起來,領頭的將領,更是嗬斥道,“大膽黑袍,大庭廣眾之下竟敢現身,你這是徹底無視王法了嗎?”


    餘步聽師尊說,她在皇城的活動,皆是悄悄摸摸,像他這樣的“拋頭露麵”是從未有過的。


    隻是,餘步的心性同師尊不同,他更喜歡直麵一切,幽幽說道,“你哪一點看出來我無視王法了?”


    “哼!”


    將領冷哼一聲,斥聲道,“以前殺人還都偷偷摸摸,現如今居然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還不夠藐視王法嗎?”


    餘步聳了聳肩,回應道,“我殺誰了?”


    餘步知道,師尊黑袍之名之所以令人聞風喪膽,是因為她每一次出現,都會有人喪命,而且將屍首當街示眾,並且附上此人的罪名,恍若替天行道。


    “你要殺誰?”


    將領知道,黑袍的出現,必然是要有人喪命的,現在還沒殺人,不代表一會不殺人。


    餘步有些無奈,緩步走向將領,輕聲道,“我就不能逛逛街麽?”


    “不能!”


    將領回答的斬釘截鐵,“你可知你是皇城的頭號通緝犯,人人得而誅之!”


    “哦?”


    餘步腳步微頓,鬥篷輕抬了抬,似是有著目光對上將領的眼睛,輕聲道,“您這是打算將我拿下嗎?”


    將領目光微凝,握著腰際劍柄的手掌緊了緊,一副想要拔劍的動作,卻又一動不動,眾人甚至看到他的臉頰,有著冷汗流淌,喉結更是緩緩滾動,很顯然,一樣懾於黑袍的威名。


    噠噠噠!


    無視將領那強作凶狠的目光,餘步腳步再動,徑直向著將領靠去,眾人明顯感覺到將領的身影微微後仰,那胯下的戰馬,更是向後撤步,好似感受到了主人的驚恐。


    不隻是他,就連其後的將士們,也是緩緩後退,很顯然同樣畏懼黑袍的凶名,他們驚懼的不是黑袍的臭名昭著,而是那凶名背後的強大實力。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縱使是在這皇城之中,黑袍依然有著尊者境的實力,他們這些普通的將士,本來實力最高的將領也不過王者之境,在皇城中更是隻有大武師一般的威力,不消黑袍動手,隻是氣場就能將他們鎮殺當場。


    之所以敢露麵,也是依仗背後的皇權,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向來躲躲藏藏的黑袍,居然無視皇權,無視所謂的王法。


    霎時間,將士們直接空出一條通道,餘步更是無視將領,同他的戰馬擦肩而過,將領卻頭也不敢轉動,任由餘步緩步而過。


    眾人眼看著,餘步就要穿過將士們,其後的人群,更是潮水般的退讓兩邊,空出一條格外寬闊的通道,就像是見到皇家的車隊一般。


    “放肆!”


    某一刻,不知從何而來的滾滾怒嘯,終於止住了黑袍的身影,眾人清晰的看到,黑袍的鬥篷再度抬了抬,像是看向某一處高空。


    順著有可能的視線望去,眾人目光虛眯,不一會終是看到一個黑點向著這裏掠來,黑點越來越大,很快清晰的露出一道飛馳的身影。


    居然是能夠飛行的強者,也就意味著,可能是在皇城同樣能夠發揮尊者境實力的強者。


    “天師!”


    來人落下身來,同樣一身黑袍,隻是在其袖口處,鑲有細細的黃龍金絲,讓那將領一下子認了出來。


    天師閣的天師?餘步不動聲色,他聽師尊講解過相關的情況,知道在這皇城,他們聖殿和天師閣有著截然相反的地位。


    可以說,天師乃是皇城的守護者,而聖殿使者們反而是作惡多端的反動派。


    也的確如此,在這皇城之中,大多數都是同朝廷百官有著直接或者間接關係之人,而其中或許有著很大比例之人,皆是同那霍光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也便是受這天師閣的福澤。


    相反,聖殿使者們的使命和職責,本就是同天師閣對立,就是要懲戒那些蠅營狗苟之人,某種程度來說,就是反動派。


    對於那位隻手遮天,權傾朝野的大司馬大將軍霍光來說,就是反動派。


    這些守護皇城的所謂將士們,也大多是霍光的部下,自然要同這些天師們為伍。


    最為關鍵的,是聖殿使者們的名聲,在這皇城之中的確不好,因為他們始終在懲戒惡人,將之斬首示眾,在天師閣和朝廷完美的“詮釋”下,聖殿使者們成了殺人犯。


    餘步如今這黑袍形象,更是他們的代表,也可以說是頭號通緝犯。


    不知道其後內幕的大部分普通人,更是深信霍光在世人麵前展現的為國為民的忠臣形象,關鍵當朝天子還不斷的表彰他的所作所為。


    所以,聖殿使者們,在這皇城之中,真的是逆水行舟,每一步皆是如履薄冰,這一刻,餘步多少有些了解,師尊在這皇城之中,是有著多少的忍辱負重。


    餘步可以想象,師尊在這皇城之中,每走一步都是有著怎樣的小心謹慎,以致“臭名昭著”的同時,又有著藏頭露尾的“鼠輩”之名。


    隻是,如今這黑袍傳入他的手中,他有著自己的行事風格,瞻前顧後小心謹慎或許有,但不至於夾著尾巴做事。


    今日,他堂而皇之的進城,就是要告訴某些人,他要反擊了,要想阻攔,就放馬過來吧。


    眼下,這所謂的天師,正是他進入皇城的第一位敵人。


    不止如此,在這天師與餘步遙遙對立之時,人群中,不一會兒閃出數十位身穿黑袍之人,將行人與餘步徹底分割,形成明顯的合圍之勢。


    “諸位都後退一些,免得傷及無辜!”如此形勢下,之前的將領知道,天師與黑袍之間要展開殊死搏鬥,便命令手下眾人,將行人向後阻隔,一副愛民如子的景象。


    “殺了這廝!”


    老百姓群情激憤,真的將餘步當做過街老鼠般,喊打喊殺。


    餘步安靜的佇立當場,也沒有解釋的一絲欲望,縱使眼下這些人相信了他的述說,偌大的皇城,又有多少人需要他解釋,怕是不眠不休也要數年時光,才能輻及每個人吧,況且,又有誰會相信呢?


    與其這樣,不如推翻了天師閣,將那真正的幕後大佬,從那神壇之上拉下來,所有的一切便自會真相大白,老百姓不就是這樣嗎?他們永遠隻相信他們所親眼看到的。


    冷眼漠視著眾人的群情激憤,漠視著天師們縮小範圍,更是安靜的等待著,為首的天師,在頭頂上方落下一道範圍不是太廣,但是足夠強盛的能量壁壘,剛好將他和天師們籠罩當中。


    在百姓們看來,這是防止傷及無辜,在餘步看來,還不是害怕暴露他們的手段,那至陰至邪的巫妖魔氣。


    “我這是頭一次同巫妖魔戰鬥之時,被對方先下一道能量吧!”餘步想起來所有與巫妖魔的戰鬥,似乎大多時候,他都會想祭起一道能量,也幾乎是用來削弱巫妖魔氣的封魔星陣,如今,頭一次被對方來了這一招。


    這能量壁壘,除了能夠隔絕百姓們的視線之外,似乎還有著不弱的威壓,如不是餘步這師承的黑袍有著奇特的能力,說不得實力還要進一步的大打折扣。


    “區區地尊境巫妖魔,也敢欺辱黑袍之名?”


    餘步之所以冷眼旁觀,目空一切,實在是眼前的天師首領,有些不夠看啊!


    “是嗎?”


    領頭天師嗤笑出聲,而且聲音滾滾的同時,已經露出那巫妖魔代表性的魔聲。


    霎時間,那些手下的天師們,身影接二連三的爆裂,繼而化成滾滾魔氣,然後,一股腦的沒入領頭天師的體內,使之短短瞬間便是突破天尊之姿。


    “嗯!”


    餘步喉嚨間,發出一道不是太明顯的輕哼,手掌一甩紫光星陣便是覆蓋在兩人的頭頂。


    “這能量壁壘掩護你,又何嚐不是在掩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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