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沒讓自己眼眶裏蓄起的水意再匯成眼淚流下來, 她跟著秦佳慧出房間,去上樓。


    踩上樓梯,微微抬頭,能看到中空吊下來的水晶吊燈。


    阮軟卻一直低著頭,不去看樓梯盡頭的那方空間。


    秦佳慧把她帶到二樓廖祁生的房門前, 在門外囑咐她:“軟軟乖,聽廖先生的話, 好嗎?”


    阮軟木了一會,衝秦佳慧點點頭,“媽媽, 我會聽話的。”


    秦佳慧快要哭出來,拚命忍著,抬手敲響麵前的房門,自己轉身下了樓,留下阮軟一個人。


    阮軟站在房門前,聽到裏麵一聲“進來”,抬手握上門把,打開門慢著動作進去。


    屋裏隻亮了一盞書桌上的台燈,清淺的白光,暗色比亮色重了很多。


    廖祁生坐在書桌後,戴一副金絲邊框眼鏡。


    阮軟關上門後就在門邊站著,不再往裏走,低聲叫他一句:“廖先生。”


    廖祁生放下手裏的書,抬起頭來看她。她微微低著頭,幾縷長發滑落到身前。額頭光潔,臉蛋小巧,漂亮的鎖骨和腳踝,每一處皮膚都白得耀眼。


    廖祁生沒有起身,他看著阮軟說:“過來。”


    他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並不霸道,還帶著一點溫柔的輕哄。可在阮軟耳朵裏聽起來並不是這樣,她隻知道這是命令,所以乖順地邁開腳往書桌邊去。


    走到廖祁生旁邊,他摘下眼上的眼鏡,又靜靜看了她一會。


    看出來她在害怕,抬手碰上她的指尖,便感覺得到,她連指尖都在顫抖。


    他把她的手牽進手裏,不顧她下意識地有片刻後縮,握住了就沒再鬆手。他一寸一寸地撫過她的手,輕輕的摩挲在阮軟的手心手背惹出酥麻的熱意。


    異樣的感覺往阮軟心裏鑽,廖祁生在這時候看著她的眼睛開口:“害怕?”


    當然害怕,她長這麽大,除了爸爸和弟弟,根本沒有和其他異性有過身體接觸。她沒有談過戀愛,連手都沒有和別的男生牽過。現在知道要和他做那樣的事情,她怎麽可能不害怕。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人生的第一次,要以這樣的方式給出去。


    但是阮軟沒有說出自己的害怕,她微微屏住呼吸,什麽都不說。


    而廖祁生還算有耐心,似乎知道她生澀什麽都不懂,所以並不急躁。


    他拉著她往自己麵前又靠近兩步,直接貼到他的沙發椅上。然後他微微轉動一下沙發,直接把阮軟拉到自己腿上坐著。


    一坐到廖祁生懷裏,阮軟的臉蛋就燒成了紅色,後背靠在他的胸口,惹起一片滾燙。


    她下意識地往前微微挪了挪身子,試圖讓自己的後背遠離他的胸口。她的睡裙布料太少,尤其後背隻有兩根係帶,沒有其他的。即便他也穿著睡衣,但布料也是非常薄軟的那種,隻能平添一層曖昧。


    廖祁生沒有讓她成功拉開距離,他直接貼過來把她圈在懷裏,伸手翻開桌麵上的書,在她耳邊問她:“喜歡看書嗎?”


    阮軟紅著臉,心跳堵在嗓子眼,幾乎要跳出來,低聲回他的話,“不喜歡。”


    廖祁生的唇就在她耳邊,唇間的熱氣撲在她耳朵上,讓她的耳廓不斷變燙變紅。


    他又問:“平時喜歡做什麽?”


    因為完全沒有經驗,阮軟經不起一點的親近曖昧舉動的挑-逗。她把臉埋進胸口,聲音微顫,“看電視,看漫畫……”


    而廖祁生也經受不起她這樣反應的勾引,沒有再試圖跟她聊天,而是閉口氣直接咬上她細軟的耳垂。


    感受到耳垂上的濡濕,阮軟在他懷裏就微微拱起身子,像受了刺激的貓咪。


    廖祁生根本控製不了自己,他從見她的第一麵開始就想要她。煎熬了那麽幾天,現在終於把她抱在了懷裏,剛才幾句話的克製,已經算是他的極限了。


    他從她的耳垂吻到她的嘴唇,幾乎把畢生溫柔都用到了這個吻裏。他以低啞的聲音教她怎麽接吻,哄著她放鬆,誘惑她軟下身體接納他。


    阮軟被他親得呼吸緊促,麻過渾身的顫栗感讓她無所適從。她既緊張又害怕,偏偏身子裏又有忍不住的興奮,眼角溢出朦朧的水意,她想哭。


    廖祁生把她抱去床上,輕鬆拉掉她肩上的細肩帶,在她胸前埋下頭去。


    在廖祁生挺身進來的時候,阮軟終於忍不住輕聲哭了出來。


    她知道,她再也不是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的女孩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插個番外emmmm


    第34章


    “我不要你的東西。”


    阮軟躲避他,從他懷裏掙紮出來, 站起身往後連退兩步, 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嘴。


    廖祁生還靠在床頭, 因為生病而眼皮微耷, 氣息也因為剛才的親吻而微微不穩。


    他看著阮軟, 鼻尖上還存留有她身上的淡淡清香。看著她臉色微惱,氣起來的時候沒有一點戾氣,反而有點可愛,他有點忍不住想笑。


    在阮軟擦完嘴轉身要走的時候,他開口叫住她, “我餓了。”


    阮軟背對著他頓一下步子, 沒說什麽,繼續走去房門邊,打開房門出了房間。


    房門輕輕地在眼前合上, 廖祁生木著目光看著門上的黑色把手,不自覺把在夢裏經曆的事情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阮軟是怎麽成為他的小情人的,是怎麽和他在這房間裏夜夜耳鬢廝磨的。


    她在他懷裏有過極致的顫抖,也有過哭喊式的求饒。


    而在他的夢裏,這樣的求饒是催情劑。


    夢裏的那幾年, 阮軟一直陪著他,在家裏等著他, 很乖順地聽從他一切的安排。


    她看不出來有什麽異樣,一切都很正常。除了上學上班,其餘時間都很聽話地在家裏陪著秦佳慧。她也喜歡狗, 喜歡金子,喜歡抱著金子在沙發上看電視。


    沒事給金子喂食,帶它去草地上玩。


    她很少出去,如果出去逛街或者做點其他事情,也都有秦佳慧陪著。


    他也總是不能放心她出去做任何事,所以從來不會讓她一個人出去。不管是上學的時候還是上班的時候,他都給她安排了專車,去哪都有司機跟著。


    在他眼裏,阮軟就是個柔弱得像溫室花朵一樣的女孩子,沒有保護活不下去。


    他給了她自己所能給的一切,精心為她鑄造了一個巨大隱形的溫室,包括安排好了她家人以後的生活,不讓她有一絲俗世的壓力和煩惱。


    他覺得,她就應該是不染世俗的,在他的保護下,純粹地笑給他一個人看,美給他一個人看。


    雖然夢醒了,廖祁生還是能清晰地記起夢裏的一切。


    包括,那個彼此爆發的雨天,他夢裏記憶的終結點。


    在那個雨天,他深深地感受到了緊張和恐懼,是感受到了阮軟要脫離他要離開他的恐懼。


    他不知道阮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的,或許她從來都沒有變過。她大概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以那樣的方式呆在他身邊,做他保護圈裏的女人。


    她從來都是默默的什麽都不說,快樂不快樂,想要不想要,什麽都不表達。


    她也從來不會拒絕他,一直配合他的一切,滿足他的一切。


    而其實在那段略顯畸形的關係裏,她可能從來都沒有快樂過,並且一直是想逃離的。


    而她為什麽配合他的一切,僅僅是為了生存,為了錢。


    想到這裏,廖祁生收回目光仰頭閉上眼光,胸口的某個地方一陣陣揪緊細痛。


    他想起那個傍晚在別墅裏和阮軟的第一次見麵,她眸子裏的緊張和害怕,心裏揪起的痛感更明顯了。


    夢裏那五年,她到底想要什麽,想要怎樣的生活,他一直不知道,也沒問過。


    他有罪。


    胸口的痛感一陣強過一陣,廖祁生睜開眼睛,下床去洗漱間洗漱。


    拖鞋踩在柔軟的深色花紋地毯上,他一邊走一邊拿著手機在眼前,撥出電話給魏然。


    電話一接通,魏然就開口慰問:“廖總,你醒了?感覺身體怎麽樣了啊?”


    “頭還有點暈,好多了。”手機放在耳邊,說話的聲音還有點喑啞。


    清了一下嗓子,他又跟魏然說:“幫我打聽個事。”


    **


    秦佳慧趕早起來做的早飯都有點油膩,阮軟下去後去廚房煮了點粥,給秦佳慧端了一碗,又端了一碗上樓。


    敲門進了廖祁生房間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靠在床頭,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


    見到阮軟進來,他擱下手機看向她,一直看著她從房門邊走到床邊。


    粥是晾好到合適溫度才端上來的,阮軟把粥往廖祁生手裏送,並著一起拿上來的一塊白色餐巾布,跟他說:“吃了吧。”


    廖祁生還是目不轉睛看著她,不伸手接粥,反而說:“你留下來陪我我就吃。”


    阮軟看著他抿抿唇,不受他控製現在在心理上又不怕他,所以膽子也大,把粥和餐巾布往床頭櫃上一擱,低聲念叨一句:“不吃餓死正好。”


    粥擱下後她就要轉身出去,而身子剛轉了一半,就被廖祁生伸手拽住了手腕。


    阮軟怕他又做剛才那樣的事情,抗拒地往後退,試圖從他的手心裏抽出自己的手腕,微微蹙眉說:“你放開我。”


    廖祁生不放,問她:“你剛才說什麽?”


    阮軟看著他,不是什麽好話當然不說第二遍。她微微咬一點下唇,低聲撒謊,“我說不吃餓死就不好了……”


    笑意呷在嘴角幾乎忍不住,拽著阮軟的手腕不鬆,“留下來陪我一會,我病得這麽嚴重,還在發燒,不會再對你做什麽。”


    “不信。”阮軟又試圖抽手腕。


    廖祁生握得更緊,“書桌上的課本是你的吧?我吃我的粥,你看你的書,絕對不打擾你,說話算話。”


    阮軟看看書桌上自己的書,又看看床頭櫃上的粥,再看看自己被廖祁生攥住的手。


    再三權衡,她看著廖祁生確認一句,“說話算話?”


    廖祁生點頭,“嗯。”


    嗯完後也說話算話地放開了她,阮軟稍猶豫了一下,也說話算話地,去到書桌邊坐下來,拿起筆開始看書。


    看了一陣英語,根本看不進去,她又換了一本傳播學概論。都是漢字,比英語稍微能看進去一點。


    廖祁生那邊已經鋪下餐巾布端起粥開始吃了,一勺一勺地往自己嘴裏喂。


    粥吃下小半碗,他按說好的一句話都沒說,沒打擾阮軟看書。而等到吃完半碗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開口說了話,很突然地問阮軟:“你是不是非常怕疼?”


    阮軟正看到老師畫的考試重點,聽到廖祁生這句話,驀地一怔,拿筆的手也僵住。


    她也沒有抬頭,也沒有回答廖祁生的話。心裏“噗通噗通”地跳,連呼吸也緊了起來。


    她還記得他剛才醒來之後說他們有過五年,阮軟不確定,他是不是真夢到了什麽。她連重生都可以,如果廖祁生夢到了什麽,也算不上什麽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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