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有吃這個名字是有來由的,當年孫有吃剛出生那會,孫家還窮得叮當響,爺爺孫厚道便為他取了這麽一個名字,希望自己的孫兒長大後能夠有碗飯吃。很簡單的一個願望,可想而知當年孫家的日子有多麽的貧困了。


    後來,隨著朝廷的一些利國利民的政策慢慢落實,孫家的日子才漸漸好轉,直到今天,也算是小富之家了。曆經數十年的貧困生活,如今總算能夠摘去貧困的帽子了,可惜孫厚道老太爺的身子卻一日不如一日。這不,前天終於一病不起,花重金把漢陽縣城最有名氣的錢大夫請來,可惜孫厚道老太爺勞碌了大半輩子,如今氣數已盡,即便是錢大夫也無回天之力了。


    漢陽縣城不管男女老少,沒有不知道天龍八部的,孫厚道老太爺當然也不例外。孫厚道對於天龍八部一書不僅僅是喜歡,簡直是喜歡到了癲狂的地步,沈府派發出去的三回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人有生老病死這很正常,可孫厚道想不到他的身子說病倒就病倒了,而且此次病魔來得異常凶狠,與病魔苦苦鬥爭了兩天,孫厚道終於明白他的大限已到了。


    彌留之際,孫厚道一直惦記著天龍八部第四回,眼看今天就是天龍八部第四回麵世的日子,大限已到的孫厚道硬是撐著最後一口氣,沒看到天龍第四回愣是不肯閉過氣去。


    孫家子孫眼看大限已到的老太爺硬是撐著一口氣不肯咽過去,就明白老太爺肯定還有什麽記掛著的事情,一家老小都急得團團轉,最後還是孫有吃驀然想起今天是天龍第四回麵世的日子,當即明白了爺爺的心思。因此,才有了狂奔萬香酒樓的一幕,因為他們孫家離沈府名下產業最近的便是萬香酒樓。


    “我操,你小子擠什麽擠?”


    “喂,年輕人,要買也得排隊啊,沒看到我們大家都排著隊呢!”


    “就是,我們可早早就趕過來排隊了,你想買就排後麵去,別想著過來插隊,在這排隊的誰不想早點買到啊?”


    “……”


    孫有吃剛剛朝隊伍前麵擠過去,便讓這些不知內情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起來。孫有吃看到這種情況,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打小就是非常孝順的人,如今爺爺可是強撐著一口氣等著他買天龍第四回回去給他念呢,想起打小便疼愛他的爺爺即將離世,孫有吃眼睛不知不覺間便有些濕潤了。


    那些不知內情的人哪知道這裏麵的彎彎?離得近的幾人看到孫有吃眼睛濕潤了,不由得驚訝起來。


    “喂,我說老弟啊,又不是不讓你買,隻是讓你按規矩排隊而已,你也用不著哭吧?”


    “就是,搞得像我們欺負你了一樣,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往前麵擠,那還有誰排隊啊?”


    剛才說話的幾人都感覺有些別扭,看著老大不小的一個人居然讓他們說得快掉眼淚了,他們都不知如何是好,難道就這樣讓開給他擠前麵去?那如果別的人有樣學樣掉著眼淚往前擠,那這隊還怎麽排?


    說來話長,其實也就是片刻之間的事情,孫有吃雖然因為爺爺的事情傷心難受,但也知道盲目的朝前擠是不行的。可現在爺爺情況危急,這可是他老人家唯一的心願,做孫子的就是拚了命也得做到。想到這裏,孫有吃抹了抹快掉下來的眼淚,哽咽著道:“各位鄉親父老,小子姓孫名有吃,如今家中老太爺病危,卻因為惦記著天龍第四回硬撐著一口氣始終不肯逝去。小子插隊也是情非得已,還望大家能夠讓一讓,給小子先買一份回去,也好讓家中病危的老太爺能夠安心離世,拜托大家了。”


    眾人聞言驚呆了,還以為是一個想投機取巧插隊的家夥,卻沒想到是這麽一回事,隻要大家心中還有人性,在此種情況下都應該為這孝順的年輕人讓讓路。是以,眾人無聲的讓出了一條路,讓孫有吃直接到了最前麵。


    李掌櫃也聽到了剛才這年輕人的話,看到年輕人走到前麵來,二話不說便拿出一份天龍第四回遞了過去,感慨道:“還請孫公子節哀,這一份天龍第四回是我們萬香酒樓的心意,孫公子速速趕回去吧!”


    此時此刻,孫有吃沒有客氣,也沒時間客氣,直接伸手接了過來,然後朝李掌櫃以及眾人躬身表示道謝,隨即發力朝家裏狂奔而去……


    眾人都是一陣感慨,在圍觀人群中不少人看到這一幕,都毅然的上前排隊,人家老太爺臨死都惦記著這天龍八部,值得他們出錢去購買。


    而剛剛發生的一幕隻是一個小插曲罷了,天龍八部第四回仍然如火如荼的大賣著,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如雪片般飛來,李掌櫃欣喜都笑了。


    ……


    今天是天龍八部真正開始賣錢的重要日子,蕭煜之當然不會繼續悶在沈府不出來,一大清早就同沈逸雪沈安康小翠等人出了沈府大門。萬香酒樓前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們一行人正經過沈府名下的一個店鋪,反正他們今天出來就是隨便走走看看的。


    不過,孫有吃那件事發生不到一刻鍾,蕭煜之等人便知道了,畢竟萬香酒樓離這裏也不遠,再則像這種比較少見的事情傳播速度是相當快的。


    蕭煜之聽到這個消息時不禁呆了呆,腦海不可抑止的冒出了他那個時代的一個網絡笑話。那是他在看網絡小說時經常看到的一個笑話,可以說是笑話,也可以說是某些作者恨鐵不成鋼的另類諷刺吧!


    笑話的大概意思是這樣的:爺爺非常喜歡某某書,可惜那書太長或者是書的作者更新太慢也或者是書斷更了,所以爺爺臨死時便交待孫子一定要把這某某書的大結局燒給他。然後經過了多少年,當年的孫子也已經變老,然後來到爺爺墳前說對不起,無法完成爺爺當年臨死前的願望了。因為時至今日,他還沒等到那某某書的大結局……


    想到這個笑話,蕭煜之不禁打了個寒顫,丫丫的,還好金大大的天龍八部那是完本的,而自己隻是抄襲過來而已,並不用擔心速度以及大結局的問題。否則讓這些臨死的老人總惦記著不肯咽氣,那也不是個事啊。


    聽到這個消息後蕭煜之胡思亂想,但沈逸雪沈安康小翠等人卻一臉佩服的看著他,能夠寫出一本讓人臨死都惦記著不肯咽氣的書,這樣的人在整個大殷朝來說,隻怕也僅蕭煜之一人而已。


    ……


    短短一個時辰,整個漢陽縣城的人都知道了這麽一件事,一個臨死卻硬撐著不肯咽氣的老人,隻是為了能夠看到天龍八部第四回而已。本來就已經紅遍整個漢陽縣城的天龍八部一書,霎時變得更加震憾人心,在知情人傳出孫厚道老人回光返照時說的一句話後,更是把震憾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那句話便是:“孫兒,答應爺爺最後一個要求,每個集市日天龍八部新的一回麵世後,一定要買來燒給爺爺。”據某知情人說,孫厚道老人待得孫有吃這個孝順的孫子點頭答應之後,才終於含笑逝去。


    如今在漢陽縣城,看天龍八部已經不僅僅是為了精神享受了,沒看過沒聽說過的人都會遭到大家一致鄙視的。


    不過,天龍八部現在畢竟不再是免費的了,一份138文錢的價格在很多人眼裏那是天價,買不起或者舍不得買的人大有人在。正因為如此,讓漢陽縣城的盜版業一下子進入了蓬勃發展的黃金時期。


    畢竟盜版的天龍八部才賣10文錢,相當於蕭煜之那個時代的一份報紙的價格,正版以及盜版的差價足足十餘倍,無疑讓那些舍不得買正版的人如逢甘露。因此,盜版的天龍八部比正版的還要熱賣,讓漢陽縣城那些盜版商一個個興奮得做夢都要笑醒,而死守祖傳印刷坊二十年的吳良,這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更是興奮得無以複加。


    盜版的春天,到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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