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還要喝……”


    莫瑜妃掙紮的手被古德鐵抓了住,她紅透的臉告訴他——她不是清醒的。


    “你醉了!”他捺著性子說,心底咒罵伽罕銀怎麽會有那麽多酒,把他的女人搞成這副德行?迷醉之姿引燃他想要她的強烈欲念。但他必須等到兩情相悅時,才能跟她翻雲覆雨……


    這是他的堅持,也是對她的尊重。不過看情形,他即將把持不住。


    “我怎麽可能醉?”莫瑜妃瞪著眼反駁。死不承認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算再糗,也是保住麵子重要。


    “還說沒有!”他語氣極為不滿,“你喝了三瓶刀酒,你把它當白開水啊?”


    “好喝嘛……”她才管不了那麽多,意猶未盡的想往回走。


    他眼明手快的將她的身體用力的扳向自己,強製的拉住她。“不準喝!”


    “你很煩耶!”酒壯人膽,更何況她現在混沌得很。


    “來!”他撈起噴水池中的雪水,拂過她額頭,她眉間的那一點朱砂痣,在陽光下隔外鮮紅,


    “你幹嘛——”她不高興地大叫。清涼的雪水透入她的肌膚,讓她醒了大半,她瞪著他,“很冰耶!”


    他撥開她額頭上的發絲,目光始終停留在那點朱砂痣上。“這個……我從來不知道它看起來那麽美……”


    “這個?”她摸著額,察覺不到任何異樣。


    “紅紅的小點。”他知道它的功用,摟著她,在她的耳側低喃:“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什麽紅紅的小點?”她皺著眉頭,忽然想到拔琳未經她同意,就在她眉間刺上的朱砂痣。“那個啊!你不提我還忘了咧!”


    “什麽?”


    她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點那個做什麽?我又不是印度女人?憑什麽替我點上那個東西?”


    他曖昧的一笑,“這是習俗,在我的塔裏,怕奴隸們私下亂來。”


    “亂來?”她還是不懂。


    “就是私訂終身……”他說得頗為含蓄。


    “千私訂終身什麽事?”


    “這個紅點代表了女性的忠貞!”他放棄的坦白道:“如果紅點消失了,就代表這個女人有了男人,就必須盡速跟這個男人結婚。一般而言,如果女人在結婚前紅點就已不存在,那麽……”


    “哦——”她打斷他點頭。“我懂了!”


    他俯下頭,吻著她的朱砂痣,寵溺地說:“這個紅點,隻能為我消失。”


    她突然幹笑兩聲,斜斜地看著他。


    “你們也真奇怪,徑自幫我點上這個東西,你們何以肯定我一定是處女?”


    她一語驚醒夢中人,他旋即緊繃著聲音問:“難道,你……”


    她攤攤手,為自己為何要激怒他的舉動不解,卻刻意露出可惜的表情:“對啊!我已成年,也交過男朋友,當然有過性行為啊!”


    “哦?”他的眼神銳利起來,直視著她,將她看得透徹。


    她震驚得想栘開目光,卻在他的逼視下不得不正視著他,


    看著她心虛的表情,他知道她又再騙他了!他瞪著她,怒氣在血液裏翻滾,冷冷地開口:“我說過,不準再騙我!”


    逮到機會,她撇開目光,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氣,跟著不服輸地說:“我沒騙你呀!瞧你的反應,是不能接受嗎?那好,放我回去吧!”


    “你——”他明了她想用傳統的觀念壓製他!


    莫瑜妃諷刺道:“性廟是開放的,但並不代表你也是,以你長久以來所受的傳統熏陶,會因我突然的出現而完全改變?我才不信!”


    “你一定要相信。”他不會讓她的話擊倒。


    “我偏不!”她搖頭,她要回台灣,不能讓自己陷下去……


    他深深地摟她入懷中,動人的真心透過他的眼神,讓她一覽無遺。“就算你不是處女,我還是愛你;這個紅點還是我的,隻有我才可以讓它消失,今生今世,你都是我一個人的。”


    她喜歡他的告白,可是她卻不由自主的反駁:“不公平,你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


    “我就是你唯一的選擇!”


    “何以見得?”


    “難道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多?”為什麽她要和他爭執?他不願意,卻被她的話輕意的激怒。


    “不夠不夠……”她咬咬牙,硬是不屈服,雖然自己的心隱隱作痛,她還是朝著他吼了起來:“限製我這個,又不準我那個,你到底要我怎樣?你想過我到底喜歡嗎?真是討厭……”


    他迅速堵住了她的唇,強悍的氣息襲向她。


    討厭?他對這兩個字很生氣,憤怒的火花在他心中跳躍著:明知道她此刻不是清醒的,然而“酒後吐真言”這句話,他也堅信不栘,


    她難道不知道她的話很傷人嗎?他的心,正被她反抗的謊言針針的刺痛;像易碎的泡沫,輕輕一碰,就煙消雲散了……


    他的唇正準備放開她時,卻被她環抱在脖子上的手箍住。


    她不要他離開,酒精催化了她的神經,體內的燥熱排山倒海而來,將她微弱的理智淹沒。


    她的吻如狂潮,點點落在他的五官,滑下他的頸子,在上頭烙下記號。


    她的主動讓他欣喜若狂,他體內的欲火亦奔騰燃燒。他享受著她的親吻,帶著她一路來到花園內的木屋,


    一進門,他便迫不及待的卸下她的衣服,撫弄親吻著她雪白的酥胸,感受到她的輕顫,讓他更為大膽,愛戀饑渴的探索著她的嬌軀……


    莫瑜妃在夢中翻了個身,下體的一陣酸痛刺麻將她的意識拉回。她驚醒過來,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赤裸的胸膛。


    “唔……”她想坐直身,卻不盡如意的被呻吟取代,意外地發現自己也是赤身露體的,而他……


    天啊!她昨天和他……


    “瑜妃,你醒了?”古德鐵拉著她躺回身側。她額間的紅點消失了,他在那裏印上滿足的一吻。


    “等等……”她慌亂的搜尋昨日的記憶。下體的痛楚讓她的記憶漸漸消晰,她急了,“這不該發生!”


    “已經發生了!”他沉浸在兩人結合的歡愉裏,她終於是他的女人了!


    莫瑜妃不敢看他的表情,悔恨自己不該喝那麽多酒,這真是印證了一句話——酒後亂性!


    “第二次,你騙我第二次!”她根本是個百分之百的處女!


    她掙紮著離開他的懷抱。羞赧印在她的臉上,這不是她所能接受的事實,他有他的傳統,她也有。“你毀了我,你高興了吧!”


    聽到她的諷刺,他撐起身,迎上她的淚眼,卻無從理解。“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他怎能這麽問?淚珠緩緩滑下她的臉龐。“你好可惡,明知道我……我……”


    “你怎麽樣?”他調侃道:“是你不放手,我才……”


    “我不放手!?”她瞪大眼,怎麽可能?但他的表情又明確地肯定這個事實!


    完了!她的人生完了,難道,她注定栽在他手上?她的夢想怎麽辦?她的……


    他一把將她抱入懷裏,吻去她的淚珠,“你注定是我的妻子。”


    “可是……”完了!她的心開始遲疑,她不能否認心裏對他的感覺……


    他勾起她的下巴,讓她正視著自己,輕柔地說:“我愛你,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我必定時時實行這個承諾,你不要再逃避了。”


    “我怎麽逃?”她指出一個事實,“如果我逃得掉,我會跟你上床嗎?”


    “這麽說,你已經愛上我了?”他神采奕奕地說。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還在氣頭上。


    “我有罪惡感!”她坦白。因為她不曾麵對過這種事,更不知道如何去麵對已經發生的一切。


    他瞅著她,深深地明白她的抗拒,於是他深吸了口氣道:“嫁給我,對你來說,可以彌補你的罪惡戚,一方麵讓我安安心心放你回台灣。”


    她驚異的看向他,聲音全啞了。“你是說……我可以回台灣了……”


    “前提是,讓我做你的丈夫!”


    她激動地抓著他,“其實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台灣發展,以你的能力……”


    “這兒是我的國家,我要在自己的國家發展。不管我的觸角伸往何處,我還是要待在這裏。”這是他的堅持。


    “到台灣旅遊你也不肯?”


    “旅遊當然可以,就怕你一去不返,而我不願背棄自己的國家。我不強迫你對我說什麽,我隻要一個讓我放心的理由。”


    “你寧可在這裏想我,也不跟我回去?”


    他搖搖頭,肯定地說:“在中國,不是有所謂的‘入贅’之說?對我而言,如果在台灣立了根,就如同入贅一樣,是沒有骨氣的行為!”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麽我問你,如果我跟你回去,你會再跟我回來印度嗎?”


    她無言以對。這一趟印度之行,讓她“永生難忘”。如果她回去台灣後,她真的無法肯定自己會不會再踏入這個國度。


    “嫁給我!好嗎?”古德鐵凝視著她。


    “就算我答應你,你認為這樣就可以放心了?”她疑惑地問,就算答應了,並不代表她會因此回來找他。


    “至少代表你接受了我的愛。”他隻能當牽製的線,而她就是風箏。


    她愈來愈迷惑了。“你能忍得住?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回去,不再來了,你也不會找我?”


    “是的!”他苦苦地回道。


    “你想考驗我?”他認為她會義無反顧的奔回他的懷抱?


    “我等你!我的大門為你而開,不論何時何地,我的雙臂永遠都等著你。”不去找她,這也是對他的考驗。但如果她再也不回來了,她仍永遠都是他的妻子,他唯一的愛人。


    “沒有時限?”


    “沒有時限。”


    “你真的愛我嗎?”她問。他這麽做,無疑是給了她無限的空間,若他如此的愛著她,何以忍受她可能不回來的事實?


    “你知道我的心意。”他定定的凝望著她,


    “你為什麽要讓事情變得無法兩全?”她好懊惱,為什麽她也跟著心煩?


    “因為我們各有自己的堅持。”他隻能這麽說。


    跟她回台灣是件小事,可是,他不能答應;否則,永遠也看不到她對他的心是否跟他一樣熾烈誠摯。他必須要下這道賭注。


    “這是你說的!”撇開混沌的思緒不談,強烈的回家欲望甚過其他一切。她說:“什麽時候可以讓我回去?”


    他的心揪了一下,這是他答應她的,他不能出爾反爾,但一開口,聲音卻啞得發抖:“你想立刻回去嗎?”


    她凝望著他,他的神情讓她心軟,可是……“我如果立刻嫁給你,你就立刻讓我回去嗎?”


    “嗯。”他無力的應道。


    她真的不想傷害他,可是她的心已在飛往回家的路上,她片刻都待不下去;現在,她隻能表達自己的感謝:“謝謝你……”


    他緊繃著聲音搖頭,“我要的不是這句話。”


    她捧起他的臉,找到他眼底的溫柔,真心真意地說:“好,我答應嫁給你!”


    他應該要高興的,可是卻悲多於喜,因為這句話代表了——她即將要離開他!而且,可能是永遠……


    他沒有勇氣往下想,隻想在此刻擁住她,將她的美好記入腦海裏;同時也要她記住他的一切……


    **轉載整理******


    一踏入睽違已久的“世界時報”,所有行進、談話間的記者同事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異口同聲的發出驚疑的大叫:“瑜妃——你回來了?”


    莫瑜妃的手中還提著行李,快步向前,迫不及待地一一擁抱同事們。


    宣宣攬著她,看到她紅紅的眼眶,急急地問道:“你怎麽了?你知道嗎?我們聯絡了‘羅曼新聞社’的人,他們卻不知道你即將前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遇上什麽事了?我們擔心死了!”


    她遇到什麽事?莫瑜妃思緒雜亂的猛搖頭,並將她差點被人賣掉的事敘述一遍,哽咽地說:“我還以為我回不來了。”


    “什麽?”這年頭還有這種事?聽者無不駭然。


    宣宣本能地問:“那麽後來呢?你怎麽回來的?”


    莫瑜妃愣了愣,輕輕地搖頭,“我不想談這個。現在,我必須去找總編。”


    旋即,所有的嘩然靜止下來,眾人神色有異。


    宣宣捉住莫瑜妃的衣角,支吾了起來:“瑜妃,我想……這時候去找總編……不太好……”


    莫瑜妃回過臉,看出她似乎難以啟齒。“怎麽回事?有什麽不對嗎?”


    宣宣嘟起嘴,點點頭。“這些日子,你像消失了似的,總編說你不負責任,所以……所以……”


    “所以怎樣?”


    “可能,要將你調職……”


    莫瑜妃蹙眉,靜靜地轉身,步入總編室。


    室內的人傻了眼,對於莫瑜妃判若兩人的行為而訝異。因為,同事們印象裏的她是積極、有衝勁的,對自己的能力相當的肯定,同時跟總編水火不容。


    麵對猶如仇人的總編,她怎麽如此冷靜?


    尤其是即將調離她最愛的工作崗位,卻不見她平時的暴跳如雷,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沒有表情得讓人猜疑,


    進了門,總編一語不發的遞上推薦函。


    莫瑜妃接過,眉頭鎖得更緊,“美編組?”


    總編靠向椅背,深沉地點頭:“沒錯,從明天開始,你就到那裏去吧!我跟美編組的組長談過了,他很歡迎你。”


    莫瑜妃晃動手中的函件,冷冷地說:“你就是要將我支開罷了,為什麽不幹脆將我辭掉?”


    自從莫瑜妃就職以來,因為極強的工作能力,獨獲不少重要的頭條;也因此,上級有意提升她的職位。


    在未來的某一天,總編的位置有可能落到她頭上,對現任的總編無疑是個威脅,他當然要為此做預防,壓製她的爬升,是他為求保位的唯一舉動,


    “上級很看重你!要讓你離職,除非是你自己提出來。”


    莫瑜妃的眼裏閃過寒意,恍然大悟地道:“我的歸來,你不僅不聞不問,而且當機立斷將我調職,我本來還在疑惑,經你一提,我總算明白了。”


    “明白什麽?”


    她慢慢地走近桌邊,麵無表情地說:“我一直在奇怪,你為什麽要派我去印度。要知道我學過印度語對你而言不難,你也因此利用這一點,當作派遣我前去的理由。”


    他的眼睛頓時飄匆起來,避開她的逼視。


    “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是吧?打從我一下飛機,就有個家夥自稱是來接我的,然後將我帶往那個猶如地獄的地方,你一開始就不希望我回來,又或者早就認定我回不來了?”


    “你想太多了……”


    “是嗎?”她好心寒,難道這就是社會的險惡?“我記得負責聯絡‘羅曼新聞社’的人是你,直到剛剛我才知道,你根本沒有聯絡他們,他們根本不知道有我這個人。”


    總編回過臉,不在乎的聳聳肩,“你求證過了嗎?”


    “還需求證嗎?”她暗壓住激動的情緒,“你處心積慮的逼我走,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不是嗎?我回來,驚訝的不隻是外頭那些同事,更訝異的人是你吧?你看到我竟然活著回來了,就立刻用不負責任的理由將我調職:兩種方法,都可以讓我從你麵前消失。真是高招呀!總編先生,”


    他揚起嘴角,譏諷地笑道:“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當下,莫瑜妃將手中的函件撕成碎片,在他瞪大眼、來不及反應的同時賞了他兩巴掌,然後她挑眉道:“算我成全你,我不幹了!”


    總編則是錯愕得不知如何反應。


    在她眼淚還未落下之前,她挺挺身,定出了總編室大門。


    迎視著同事們驚異的目光,她提起行李,語氣平淡的宣布:“從今天起,我正式辭職!”


    同事們嘩然一片,不滿的怨憤聲此起彼落。


    宣宣更是抓著她追問:“瑜妃,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你不可以走,你也知道報社有多看重你,你根本不用去理總編!”


    莫瑜妃表情平靜,“我不是為了這個走的。”


    正確地說,她從一下飛機,心頭就被失落感和後悔填滿;懷著一絲的希望來到這裏,隻是想讓自己的想法更為堅定。


    豈知一踏入門檻,她的堅持就已搖搖欲墜;得知事件的真相後,更讓她的夢想完全毀滅。


    她毅然決然地提出了辭職的決定,沒想到竟沒有想象中的難以啟齒,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知道自己變了,因為古德鐵而徹頭徹尾的變了!


    新聞記者是她的夢想,但古德鐵又何嚐不是她的一個夢想?


    創造事業的顛峰是夢想,渴求一個溫暖的家人也是個夢想;而古德鐵深愛著她,一定能給她一個溫暖的天地。


    莫瑜妃突然發現自己的傻,原來她追求的早就在眼前等著她來實現,她還在這裏汲汲營營些什麽?


    她換上幸福的微笑,“我懶得去理總編狹隘的思想,現在,我要去實現我的夢。”


    “夢?”所有的人都納悶的看著她。


    她走到門邊,賣了個關子:“你們會看到的,等我的喜帖,看了就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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