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強最怕的就是女兒因此對陸京更加的迷戀,趕緊出言打斷了女兒的迷思,“婚姻使男人成長,我這才知道原來他那天晚上騎車出來,是他的妻子讓他來咱們家當麵向我解釋隨身聽的事。可見他的妻子雖然是農村人,卻有一身的傲骨。”


    白鴿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爸。”


    “這件事說起來是爸處理不當,我是你的父親,也是黨員、老師,麵對那晚的事,應該鼓勵你勇敢的站出來去麵對,扭送聶遠去公安局,勇敢跟犯罪分子鬥爭,讓他接受法律的製裁,而不是隻顧著保護你,選擇了用不當的手段直接送聶遠去勞教。這才有了後續……”


    “爸……”


    “我已經查出了消息的來源,聶遠在勞改農場給自己b大的老鄉寫了信,講述了自己的‘經曆’,他的老鄉替聶遠打抱不平,這才將故事散布開來。”沒有選擇走官道而是走小道,總會遇見鬼的。


    “爸,我想去報案。”白鴿說道。


    白強站了起來,“爸陪你去。”


    白鴿終於去報案了啊,夏小雨心道難怪白鴿後來成為女主,得到無數人的同情和理解。


    現在還是八十年代,流氓猥褻罪還在,而且這種案子在這個時代隻要女同誌去告了,再加上一兩個證人,男人基本沒有什麽翻身的餘地。


    報完案之後,白強又親自將女兒送回了學校,白鴿一進入校園,見到的就是所有人的笑臉,甚至有人走到她的麵前給她加油鼓勁,“白鴿!加油!”“白鴿!加油!”“白鴿我們支持你!”


    “感謝同學們!感謝同學們!”白強向所有的學生表示感謝,白鴿也向大家鞠躬,語言就是這樣充滿力量,可以眾口爍金置人於死地,也可以加油鼓勵讓人重獲新生。


    白鴿站在宿舍樓外,臉被夕陽染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光芒,像是浴火重生的鳳凰一般耀眼。


    白強站在路邊看著女兒走進宿舍樓,心裏暗暗想著應該去自己的老同學王偉那裏一次了,女兒雖安然渡過了這次危機,但如果跟陸京糾纏在一起,等待她的將是更可怕的命運。


    夏小雨關上了vcr,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她真心希望白鴿能夠控製住自己,不要讓父親白強因為她的事再次傷心、丟臉。


    “姑!”小滿又慌張的進來了,這丫頭哪兒都好,就是遇事還是欠穩重。


    “怎麽了?”


    “外麵來了一個黑不溜秋的人!”


    難怪小滿被嚇成這樣,在這個時代就算是在北京遇見外國人的機率也不大,更不用說是黑人了。


    “那個人是你老姑父的朋友。”


    夏小滿驚到了,老姑父還有那樣的朋友?


    “他是個外國人,以後你不要隨便說人家黑不溜秋。”


    杜瑪跟著小滿走了過來,低下頭把腦袋伸進了小屋,“嫂子,我就是黑不溜秋啊。”他的牙齒雪白雪白的,一笑起來襯得皮膚更黑了。


    夏小雨被他的口音和開朗逗笑了,“杜瑪,你怎麽有空來呢?”


    “你能分清我和天篷啊?好多人都分不清我們呢。”黑人太黑了,五官不明顯,更不用說人種之間本來就有跨人種臉盲症這種現象,普通人分不清這兩人很正常。


    “你們倆個長得並不像。”連臉型都不一樣好麽,夏小雨站了起來。


    “是啊,我比他精神多了。”杜瑪甩了甩頭發,雙手舉起展現自己的肌肉,“嫂子你說對不對?”


    “對。”夏小雨很順口地回答道,“你今天來有什麽事嗎?”


    “我想要做幾套衣服。”杜瑪扯了扯自己身上穿的襯衫,“你們國家的衣服長的太小,瘦的太短……”


    夏小雨瞧了瞧他身上鬆鬆垮垮的衣服,明白了他說的是中國的成衣都是按中國人的尺碼做的,尺碼按比例放大,杜瑪長得高,他穿的衣服都是特大號,衣服和褲子夠長的話就會太肥。


    “我們中國人自己都是做衣裳的。”成衣太貴了,沒幾個人買得起。“你要改款還是要……”


    “我要做衣裳,做好多衣裳,冬天的衣裳。”


    “我明白了。”夏小雨點了點頭,“但是我這裏隻有普通的料子——”


    “沒關係,我想做那樣的衣服。”杜瑪在屋裏看了一圈,指著掛曆上太/祖穿著中山裝指點江山的圖片說道。


    “你是說中山裝?”


    “嗯。”杜瑪點了點頭,“我是為了學習共產主義才來你們國家的,我的國家受盡帝國主義的欺淩和殖民,我想要為我的國家找一條出路。”


    夏小雨低下了頭,在她長大的時代已經沒人解放全人類這種話了,大家也好像沒有什麽真正的理想,要說有,也是房子、車子、票子……想遠了,“我來替你量體。”


    她拿出尺子走到杜瑪跟前想要替他量尺,真正站在杜瑪的跟前她才意識到杜瑪和她的身高差距有多大,她穿鞋將將一米六,杜瑪光腳估計都超過一九零,她拿個尺子量杜瑪,就像螞蟻量大象,那情形別說多滑稽了,“我拿把凳子。”她站在凳子上量體,量到一個數說一個數兒,初一替她記一個數兒,等到量完了,夏小雨一身都是汗。


    杜瑪從始至終盯都盯著夏小雨看,夏小雨身上有一種積極向上的力量,也有一種這個時代中國人少有的勁頭,他說不出是什麽,也許是——自信吧,由內而外的自信和陽光。


    替他量完了衣裳,夏小雨又替他去挑衣料,“你們留學生應該有布票吧?”


    “有。”


    “那你別在我這裏買了,百貨大樓的衣料比我這裏便宜。”她這裏的衣料全都是不用票的“議價”貨。


    “沒關係,我不缺錢。”杜瑪出身很好,他又是拿獎學金的,這個時代的亞非拉學生,在中國的待遇很好。


    “不缺錢也不能亂花啊。”夏小雨搖頭。


    “我不樂意去。”


    “那好,聽你的。”一個黑人在中國生活,想必也有很多不便之處吧。中山裝的衣料沒有什麽挑的,無非是淺灰和藍、軍綠之間選一個,杜瑪果斷選擇了淺灰,夏小雨麻利地算好尺寸量好布,按照他的尺寸裁了出來。


    杜瑪在夏小雨的店裏,非常顯眼,小小的店麵,滿滿當當的貨品和一個高大的像電線杆子一樣的黑人,這種搭配組合總讓人想忍不住多瞧。


    “你要是不著急穿的話,一個禮拜之後來取。”她的活快要堆成山了,初一又隻是個學徒,到現在夏小雨也隻敢讓她學著用布頭做三角兜子,完全幫不上忙。說是一個禮拜來取,已經是夏小雨讓他加塞兒的結果了。


    “哦。”杜瑪摸摸頭點了點頭,鼻翼忽然動了動,“什麽味道?”


    夏小雨也聞了聞,是晚飯好了,小滿和初一來了之後,她覺得在家煮飯不方便,就在這裏另置備了一套廚具,陸京晚上在食堂吃的時候,她和何老太、大海,就在這裏跟小滿初一一起吃了。


    說起來——何老太和大海呢?


    “好香啊,是白米飯嗎?”杜瑪聞著味兒就尋到了搭在後院小板棚子的角落裏一點都不起眼的廚房。


    “是。”夏小雨有點無語了,這人是幹嘛來的?依照中國人特有的習俗不得不例行公事的問了一句,“到晚上了,要不你在這兒吃點兒?”


    杜瑪就算中國話講得再溜也不是中國人,他點了點頭,“好啊好啊!”


    於是吃飯的人裏又多了個黑大個兒杜瑪。


    晚上的菜是早就買回來的大豆腐,夏小雨把鹹菜缸裏醃的鹹蔥撈了出來洗了幾遍去掉大部分多餘的鹽份,把大豆腐簡單粗暴的燉了,因為多了個杜瑪,她又不得不讓初一去買了一斤五花肉,擱土豆塊兒燉了。


    東北菜就是這樣,燉一切。


    菜香飄出來的時候,鼻子比杜瑪靈一百多倍的何老太準時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臉無奈的大海。


    何老太一邊進屋一邊數落,“你這孩子是不是傻?我領你玩兒你還不樂意了,一路上念叨了一百多遍要回來寫作業,作業又跑不了……那個耍猴兒的我可有十年沒見著了。”


    “作業寫不完老師要說的。我不樂意看耍猴兒,我樂意念書寫作業。”


    這一老一小仿佛拿錯了劇本,老的貪新鮮熱鬧,小的沉迷於學習不可自撥。


    這兩人正說著呢,瞧見屋裏的黑鐵塔都不吱聲兒了。這咋多了這麽個巨人……


    作者有話要說:  白天的時候太忙了,連午休的時間都給占上了,晚上才有時間寫文。小公舉脾氣越來越大我伺候不了了,在姥姥家熊她姥姥姥爺呢。


    求訂閱求收藏求評論,評論滿百的話明天雙更怎麽樣?


    第53章 第53章 糟糠之妻 二十九


    四個女人一個小男孩再加上一個黑大個兒坐在一起, 那畫麵出奇的不協調, 杜瑪自己倒是沒覺得怎麽樣,端著碗樂樂嗬嗬地吃飯,餘下的幾個人除了夏小雨之外都是一邊吃一邊看他,視線和他的視線對上了, 又覺得不好意思低頭猛扒拉飯,這一頓飯除了夏小雨和杜瑪,竟然沒有人吃得好。


    吃飽喝足了的杜瑪拍拍肚子走了,大海往何老太那裏湊了湊, “何奶奶, 我覺得他比猴兒好看多了。”


    何老太點頭表示同意。


    夏小雨回手打了自己兒子後背一下, “寫作業了沒?回家寫作業去!”


    大海吐了吐舌頭, 何老太指著大海說,“你看, 你媽打你吧!我讓你不要貪玩早點回家寫作業你偏不聽。”


    大海怒視她, 這老太太真會顛倒黑白啊。“明明是你說要領我看耍猴兒的!你說作業又不會跑……”


    這兩人又爭了起來, 夏小雨沒理他們倆個,過了幾分鍾果然,這兩人老的幫小的背上書包,小的扶著老的, 晃晃悠悠手牽著手走了。


    一準兒是買好吃的去了, 何老太又摳又饞,對大海和朵朵卻不摳,買好吃的總不忘了給這兩孩子一份兒。


    這兩孩子跟何老太也是真好。


    說到這兒……朵朵……她還是有點惦記朵朵的。


    到了晚上七點多, 道上沒什麽人了,夏小雨把東西收了收,需要拿回家做的活打成了一個大包係緊,用大繩子係在了自行車後麵,幫著兩個姑娘把店鋪上上夾板,門窗關緊鎖好,“不管誰來叫門都不要開,上廁所就在屋裏用痰盂上,明天早晨再去倒了。”


    兩個花兒一樣的小姑娘單獨住太招眼了,夏小雨想著自己這裏還是缺人,可找誰來呢?


    回到了家裏大海正趴在桌子上寫作業,雞和狗已經喂過了,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家裏,就在炕上做起了活。


    “媽,何奶奶說你傻。”大海抬起頭,他覺得世界上沒有比自己的媽媽更聰明能幹的女人了,可何奶奶老說媽傻。


    “她這次又為什麽這麽說?”


    “她說你想把全世界的錢都自己個兒掙了,連找幫工都不會。”


    夏小雨打了自己大腿一巴掌,她可不是傻咋地,現在最不缺的是什麽?勤勞的人工啊。


    這個時代的三轉一響可不是擺設,但凡手巧點的女人都會做縫紉活,更不用說附近有一家被服廠,像何老太這樣的退休女工不少,她店裏的活多自己做不過來完全可以外包出去啊。


    夏小雨趕緊下地穿鞋去找何老太,何老太瞧著急慌慌進來的徒弟——這丫頭還沒傻透氣。


    “我說師父,您這智多星為什麽總愛跟我拐彎抹腳的啊,您直接跟我說多好。”


    “我樂意。”何老太傲驕地說道,有錢難買老太太樂意……


    “您別逗我玩了,我想把縫紉活外包出去,您對這一片熟,又在被服廠幹過,能給我舉薦幾個妥當人麽?”顧客是在她這裏量的體裁的衣,錢也是交到她這裏的,活做的質量不好甚至丟了件兒,她是要負責的。


    “妥當人麽……”何老太舔了舔嘴唇子,“我想想啊,後街秦老太跟我一樣是從被服廠退下來的,她家跟被服廠的廠長沾親帶故,一家子人裏麵兒子、媳婦、姑娘都是被服廠的,前個兒她看見我還說呢,被服廠的活越來越少……”


    “你是說她行?”


    “她的活雖然不如我,糊弄一下洋鬼子和現在那些不懂行的外行人足夠了。”這種話在何老太這裏可以說是誇獎了。


    “您既然覺得她行,就給我引薦引薦唄。”


    “嗯,明天我替你走一趟,不過我可不能白走。”


    “我給您買點心吃,城裏稻香村的……”


    “我還要六必居的醬菜。”


    “成。”


    何老太出馬,事情沒有辦不成的,第二天下午她就帶著三個女人來了,這三個人說起來夏小雨見過,街裏街坊的,低頭不見抬頭見,都臉熟,隻是不十分熟悉,也不知道她們是被服廠的人。


    跟勁兒勁兒的何老太不同,秦老太看起來要溫和的多,穿了件利索的夾棉衣裳,個兒比何老太高出一個頭,隻是瞧著背有點彎,她領來的兩個年輕女人一個是她女兒一個是兒媳婦,兩人都是很和善的樣子。


    夏小雨跟她們談妥了,一件普通上衣手工錢一塊五,褲子一塊,毛呢則是上衣兩塊五,褲子兩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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