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兒捂住肚子咬緊了嘴唇,腦子裏閃過了無數宮鬥宅鬥劇情,麝香,紅花,下絆子,推下湖,這年月計生辦都沒有宮鬥和宅鬥文裏墮掉的孩子多。夏小雨露出一絲冷笑,眼裏刻意毫不掩飾的露出殺機。


    一個是懷著自己孩子的小白花,一個是明顯不懷好意的正室,賀蘭永頓時覺得自己是英雄救世主了,擋在了夏婉兒和夏小雨之間,“夏小雨我不管你為什麽回來的,若是敢傷害婉兒,休怪我翻臉無情。”


    “嗬,瞧侯爺說的,你我夫妻這麽多年膝下一直空虛,好不容易盼來個孩子,我比侯爺上心多了。”夏小雨笑眯眯地說道,“妹妹千萬要保重身子,好好替我把孩子生下來。”說罷她揮一揮衣袖,留下一抹香風,轉身走了。


    夏婉兒呆立在原處,萬沒想到夏小雨竟然是這個態度,把她當成代理孕母嗎?夏婉兒的眼神也冷了下來,所謂嫡母不過是名份,不對,夏小雨是在麻痹她,傻白甜姐姐黑化了嗎?


    “侯爺,我好怕。”夏婉兒拽住賀蘭永的衣袖,泫然欲泣。


    “沒事,有我在呢。”賀蘭永摟住她說道。


    “給母親請安。”夏小雨跪地給藍氏磕了個頭,周昱讓她回府,她就得回來,封建時代君權至上,但他可管不住她回來做什麽,閑著無聊玩一玩宅鬥吧,她原先真的隻是不想玩,不是不會玩。


    藍氏瞧著夏小雨目光裏透著複雜,偏偏這個時候回來了啊,本來偏向夏小雨的天平,因為夏婉兒懷孕的消息,傾斜了……“回來就好,我這把老骨頭也該歇歇了。”


    “媳婦已經析產別居,這次回來不是為了管家的。”


    “哦?”藍氏挑了挑眉毛。


    “兒媳膝下空虛,聽聞婉兒妹妹懷了身孕,有意收養。”


    藍氏笑了,兒媳婦終於想通了,女人從頭到尾能指望的不是男人,而是孩子,對他們這樣的人家尤其如此,沒有兒子,萬貫家財,祖輩傳下來的爵位都如過眼雲煙,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為了家族賀蘭永必須有兒子,為了自己,夏小雨就算是別居,膝下也要有子。“嗯,你能這麽想就好,我每日處理俗務,連菩薩都待慢了,你回來了還是要幫我分擔一下。”


    “兒媳明白了。兒媳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婉兒如今有孕在身難免多思多慮,我又瓜田李下不方便照顧,請婆婆派遣經事的老嬤嬤照顧婉兒一二,好讓她平安產子。”夏小雨特意加重了平安產子四個字,看向藍氏的時候眼神裏有不掩飾的殺機。


    留子去母嗎?藍氏心裏念了一句佛,卻沒有表示反對,那樣不貞無德的女人死了對孩子更好。


    夏小雨準備對夏婉兒的孩子做些什麽嗎?嗬,她又不是打胎小能手,有些人疑人偷斧杯弓蛇影就夠嚇掉半條命了還用她做什麽嗎?


    她不開心,被命令回府讓她煩得慌,她要作天作地,她要攪風攪雨,夏婉兒和賀蘭永恰逢其會罷了。


    賀蘭永剛剛離開梅苑,本來柔弱可憐的夏婉兒就從床上掀被子下地,腳踩著寢鞋布置了起來,“從今天開始我所有吃食都從外麵采買,在小廚房自己單做,外麵送來的一應補品、衣物、布料、香料全都收下丟到外麵去。”她咬著指甲在屋裏轉了幾圈,瞧著春桃、王奶媽和幾個丫鬟,這些人是自己得用的人嗎?


    過去她覺得是,可她和賀蘭永的事那麽輕易的就讓外人撞破了,她一直懷疑自己身邊有內鬼,偏找不出是誰……


    “你們都下去吧,我的這一胎平安無事,你們都平安無事,我這一胎若出了什麽事,侯爺震怒必然要將你們全數發賣。”夏婉兒冷著臉坐在榻上,事到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


    春桃低下了頭,她覺得夏婉兒在針對她,別的丫鬟瞧著她的目光也不對,誰讓她是夫人給姨娘的呢?


    她現在處境尷尬,裏外不是人,夫人那邊的人以為她背主,姨娘這邊的人以為她是臥底,她怎麽會到這一步呢?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終究咽了下去,姨娘畢竟沒明麵兒上說什麽,自己急著解釋倒像是做賊心虛一般。


    做賊心虛,夏小雨對夏婉兒現在隻有這個評價,撥弄了一下壽山爐中的香丸,聞著裏麵散逸出來的清香,“這香丸子叫什麽來著?”


    “清犀香。”


    “好聞得很,以後我屋裏就點這個香。”這香的主料是檀香、龍腦等等,隻有極少量的麝香固香,別說聞著對孕婦沒有什麽危害,就是吞肚子裏麵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但架不住有人會怕啊,“珍珠,你知會下去,我既回來了,規矩也要立起來了,每日姨娘們晨昏定省不可耽擱。”


    珍珠福了一福,“是。”


    “喬嬤嬤,勞煩您回鎮南侯府走一趟,告訴我母親婉兒懷孕了的喜信兒,跟她說我回來了,讓她把答應送我的人送過來。”


    “是。”喬嬤嬤略有點激動了,夫人回來了,鎮妖驅邪——她老眼昏花,看不出夫人才是那個妖。


    在花園子裏掐了一朵花,撕碎了,再掐一朵,繼續撕,撕了一地殘紅的竇姨娘聽到了丫鬟的傳信兒忽地樂了,嗬嗬,小娼婦,收拾你的人回來了,看你還能蹦躂幾天,她呼喝了一聲坐在一旁縮頭縮腦獨子垂淚的賈姨娘,“愣著幹嘛!還不快去給夫人請安!”


    賈姨娘渾身一哆嗦,瞧著鬥誌昂揚的竇姨娘心中疑惑,她又不是第一天進府了,當初隻是她們倆個就將夫人逼得閉門不出,夜夜獨守空房,如今又多了個更厲害的婉姨娘,夫人就算是回來了又能如何?


    竇姨娘撩了撩頭發,“你不懂,夫人已經豁出去了,她不在乎侯爺了。”那次在梅苑大鬧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夫人已經不在意侯爺了,過去夫人被逼得退守隻因為心裏存著一絲希望,希望能用自己的忍讓換來侯爺的垂憐,現在希望已經沒了,對侯爺的情意變成了恨,女人一旦狠起來連鬼都怕。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壓縮這個故事,同時攻略剩下的三個,好感度達到100就算攻略成功,不需要發生肉體關係。


    下個故事是霸總你有病嗎?


    對霸總文進行全方位吐槽。


    第94章 第94章 侯爺的倒黴原配(二十八)


    規矩這兩個字無用的時候可以當成不存在, 有用的時候可以經天緯地。


    比如嫡妻對待妾室, 真按照妾室要求,妾室也就隻有忍這一個字了。


    比如晨起,妾室是要早早起來侍奉嫡妻的,得臉的梳頭穿衣, 不得臉的被打發去倒夜壺旁人也說不出什麽來。


    再比如吃飯,正室坐著吃,妾室站在旁邊服侍,正室隻消使一個眼色, 妾室就要把正確的菜夾到正室的碗裏, 伺候完了正室說一句, “你去吧。”妾室才能去吃飯。


    至於晚上睡覺, 妾室是沒有權利陪男主人同床過一整夜的,做過了運動, 妾室從男主人腳下爬出來, 或睡在外麵榻上, 或睡在腳榻上,或是幹脆回自己房間睡。


    要真的是過了一夜,惹怒了大婦,被賞耳光都是輕的。


    港劇裏那種妻妻妾妾一桌吃飯, 彼此還要勾心鬥角, 得寵的妾室甚至要諷刺幾句正室,這種故事也就隻有香港那種沒見過世麵,東宮娘娘烙大餅, 西宮娘娘卷大蔥,皇帝鋤地用金鋤頭的小地方人,才能編出來。


    編現代豪門沒問題,一旦往古代豪門上套就不合適了。


    偏偏這種風氣傳到內地之後,內地的古裝劇也不再嚴謹,從紅樓到紅雷,讓人不勝唏噓。


    此為題外話。


    夏小雨想要整頓後宅,耍一耍正室夫人的威風,讓姨娘們過來服侍,竇姨娘和賈姨娘知道她針對的是婉姨娘,所謂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們不止是來了,而且來得極早。卯初時分就來了。


    竇姨娘是做慣了丫鬟的,賈姨娘性情也溫柔,兩個人把夏小雨伺候的頗為舒服,夏小雨用早膳時,夏婉兒才姍姍來遲。


    “給夫人請安。”夏婉兒福身施禮。


    “婉姨娘懷著身子呢,起得這般晚,想必是又晨嘔了,應當是我給您請安才是。”夏小雨把刻薄主母演得十足十,把碗放了下來,“我用完了,剩下的這些你們分食了吧。”侯夫人的早點按份例是四品粥,八種點心,六樣小菜。


    每一樣都極盡精致,點心每樣隻有四個,做得小之又小,也就是一口的份量,夏小雨每樣隻吃了一個就飽了,粥也隻喝了半碗蓮子粥,“這碗蓮子粥最好,賞給婉姨娘。”


    “謝夫人賞。”竇姨娘和賈姨娘連忙謝賞,夏婉兒本也是侯門千金,吃剩飯?過去她倒是見過黃氏把用了半碗的粥賞給下人,下人都喜歡的不行,她還暗嘲下人奴性,沒想到,自己也成了下人。


    “你們也不必換地方了,沒得折騰,就在這兒喝吧。婉姨娘,你是雙身子的人,多吃些。”


    夏婉兒隻得硬著頭皮站著端起碗,眼淚止不住的想往下流,心道我定要讓侯爺知道今早的事。


    忽地味到一股香,清清幽幽的聞著極為好聞,她的頭皮有些發麻,用香害人,自從甄x傳之後就全國皆知了,難不成這香有問題?


    她抬頭看向站在一起很自然地吃早點的竇姨娘和賈姨娘,這兩人進府年月也不短了,一直沒懷孕,難道是中過招的人?


    想到這裏,可能她的肚子開始疼了起來,這藥竟如此霸道?她的手一抖,扔了粥,捂著肚子皺起了眉頭。


    夏小雨本來是坐在一旁歇著的,聽見碗碎了立時抬頭,瞧見夏婉兒臉煞白地捂著肚子不由得冷笑,“婉姨娘這是怎麽了?快來人!扶婉姨娘回去歇著!拿我的帖子去請太醫!”


    賀蘭永因睡妻妹的事兒丟了個大臉,本來說好的實缺未曾拿到,整天在家裏麵閑呆,每日跟夏婉兒廝混,聽說了夏婉兒動了胎氣,立刻到了梅苑陪伴。


    夏婉兒本來就是自己嚇自己,回到了梅苑躺到了床上覺得舒服多了,見賀蘭永一臉緊張的過來了,心裏安定了些,“侯爺,我沒事。”


    “那婆娘可是給了你難堪?”


    夏婉兒搖頭,單憑味道就說夏小雨要害這一胎,無非是讓侯爺跟夏小雨吵上一架罷了,沒準兒侯爺還要受老夫人的排暄,自己隻需小心謹慎一些吧。


    “你啊,就是這麽善良,以後她那裏,你少去吧。”


    “別人都去,我不去,老夫人又要說我了。”夏婉兒知道自己跟夏小雨這輩子是好不了了,可她還想得到老夫人的喜歡啊,畢竟那個是侯爺的母親,將來自己有扶正那天,還要靠老夫人。


    沒當姨娘的時候她想著隻要能跟姐夫在一起,名份什麽的不重要,當了姨娘她就忍不住想要做正室了。


    想想姐姐的威風氣派,當姨娘的,就算是有再多的奇珍異寶又如何,還不是矮人一頭,將來孩子也是庶出……


    這也就是所謂的得隴望蜀,人心不足了。


    夏小雨沒理會這些,氣出的差不多了,她開始琢磨該怎麽樣把遊戲通關了。


    皇帝那裏現在攻略會讓他覺得自己輕浮,著相了,會扣分。程言那邊自己一個有夫之婦也不好隨意攻略,無歡那裏對自己的好感度下降到了0,看來他很不滿自己明明受了大委屈仍不和離。


    嗯,夏小雨有點猜度到他的心思了。


    “母親一直為我的事煩憂,春紅,使人套車,我要回鎮南侯府。”


    借著回鎮南侯府的名義出來了,夏小雨卻不急著回去,而是讓人把車趕到了京城裏最繁華的買賣街。


    隻見一家店鋪前排著長隊,買東西的人大多衣飾光鮮,從靴子和衣服上的徽記看,應該是大宅門的豪奴。


    “這是什麽所在?”夏小雨隱約有了些許猜測,叫來車夫詢問。


    “這鋪子名叫東記雜貨,是咱們府裏的買賣,原來隻是賣南北雜貨的,後來婉姨娘弄出了香胰子,洗衣皂,香皂什麽的,本來是打算是在她的陪嫁鋪子裏賣的,可那鋪子位置不好……”說到這裏車夫看了眼夏小雨又趕緊低頭瞧自己的腳尖,“就放在了府裏的鋪子裏。現在京裏的大戶人家都用這裏的貨,中等人家女兒出嫁也樂意陪送些胰子以顯富貴,聽說宮裏的淑貴妃也喜歡,用香皂邀了寵呢。”


    “哦。”香皂倒成了炫富了,瞧這陣式銀子想來沒少賺啊。至於淑貴妃——婉姨娘好“幸運”啊,有了淑貴妃這個代言人,隻是代言人的價格有些“高”。


    夏小雨命車夫繼續前行,在一間布鋪停了下來,這間鋪子是她的陪嫁鋪麵,生意一直不錯。


    “把車停下,我要進去逛逛。”夏小雨命車夫停了車,自己下車進了鋪子。


    掌櫃的雖沒見過夏小雨,卻認得外麵的車夫,一見車上下來了一個貴不可言的美貌婦人,心裏猜度著八成是位極貴的客人,“您……”


    車夫是夏小雨的陪房,與掌櫃的是極相熟的,“瞎了你的眼了,這是咱們家夫人。”


    “給夫人請安!給夫人請安!前次小老兒雖有幸進府給您磕過頭,實實不敢看您,這才沒認出來您……”掌櫃的連忙賠罪。


    “無妨,都是自家人,不妨事的。”夏小雨四下看著鋪麵,隻見高高的櫃台後麵,排著各種各樣的絲綢料子,店裏店外收拾得挺幹淨,夥計也算是體麵,略點了點頭,“我隻是來逛逛,咱們店裏可有什麽新貨?”


    “有的,有的,正巧從南邊兒新來了一批貨,據說是那邊時興的花樣子。”掌櫃的親自取下了幾匹繡好花的布給夏小雨瞧。


    布料確實不錯,雖然比不得江南織造的手筆,但也不差什麽了,難得的是花樣子很靈巧,十分的雅致。“嗯,還成。明個兒這一匹到府裏,我要裁衣裳,這一匹直接包起來,我拿去送人,以後再有這樣的好東西,隻管進府裏去。”


    “是。”


    “進貨的時候也不必太過小心了,我瞧你這裏的貨,多半都平平,京裏有錢的人多,隻怕你貨不好,不怕你賣得貴。”


    “您教訓的是,隻是京裏頭貴人的買賣全讓兩家大店鋪給占去了,沒人引薦就算進來了好料子,也入不得貴人的眼……”就這幾匹料子還是他下狠心進的呢,沒想到真入了東家的眼了。


    “我曉得了,是我對生意不太上心的緣故。”夏小雨點了點頭,正說著呢,隻見程言扶著程夫人進來了。


    夏小雨綻開了一抹笑走了過去,施了個半禮,程夫人雖是長輩,卻隻是個六品宜人,夏小雨施半禮已經是敬她是個長輩了,“老宜人您好。”


    “原來是汝陽侯夫人。”程夫人施了個禮,夏小雨躲了個去不敢受禮。


    程言也施了個禮,他不敢看夏小雨,隻是低頭瞧自己的腳尖。


    “上次無歡大師設素宴,尊府太夫人因有小恙未到,不知如今身體如何了?”藍氏不去吃素宴,顯然是因為無人管家,程夫人卻說成是“有恙。”


    “婆婆已經大安了。”夏小雨說道。


    “您也是來買衣料的?”


    “這鋪子是我的陪嫁鋪子,小本薄利,賺個脂粉錢的小生意。今個兒無意中路過進來瞧瞧。”


    “原來如此。”程夫人點了點頭,“這家店的掌櫃厚道,童叟無欺,原先默之讀書的時候我常繡些物件兒放在店中寄賣,掌櫃的敬重讀書人,不止從不壓價反而會多給些。”默之是程言的字。


    “是夫人的手藝好。”掌櫃的說道,“姑娘您嫁妝裏的百子圖炕屏,就是程夫人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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