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湊到門口偷聽,樓下不斷傳出韋斯萊夫人憤怒的吼聲,蒙頓格斯想借用這兒的一個房間,來藏匿他偷來的坩堝。


    神出鬼沒的克利切走進了房間,他看起來已經很老了,今天也在用那牛蛙一般低沉的聲音念叨著。


    “——聞著就像肮髒的罪犯,敗家子領著強盜進了家門,如果我的女主人泉下有知,她會對老克利切說些什麽呢。哦,這真是太可怕了,這房子裏現在都是些什麽人呢——泥巴種、狼人、小偷、叛徒和強盜。”


    “我必須要再說一遍,那些東西是小天狼星自願送給我的,我可不是什麽強盜。”謝莉爾煩躁的扯下臉上的手帕。


    “克利切,別這麽說赫敏和謝莉爾。”哈利皺起眉。


    “哦——哈利·波特被蒙騙了,他交了壞朋友,克利切真為他擔心——”克利切眼睛裏閃著惡毒的光,看上去並沒有多麽擔心哈利。


    “你最好是真的為哈利擔心。”小天狼星走上樓,在克利切背後瞪著他。


    克利切立刻回頭,深深鞠了一躬,鼻子都貼到了地麵上。


    “好了,站起來。”小天狼星不耐煩道,“如果你不是來打掃衛生的,那就走開吧。”


    “克利切當然願意打掃衛生,克利切生來就是為了服務高貴的布萊克家族——”克利切絮絮叨叨的。


    “那就去打掃吧,你沒辦法再偷偷摸摸藏東西了。”小天狼星說,“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扔給博金先生,真是我做過最正確的事兒了。”


    “博金博克也很感謝你的慷慨。”謝莉爾高興的說。


    “克利切不會把少爺家裏任何東西從合適的地方拿走,如果掛毯也被少爺扔掉了,女主人是絕對不會原諒克利切的——”克利切站直了身子,盯著遠處的一麵牆念叨。


    “那你更可以放心了,她在掛毯上施了永久粘貼咒。”小天狼星冷冷的說,“哪怕博金先生本人過來也沒什麽辦法。”


    克利切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謝莉爾,又向小天狼星深深鞠了一躬,好像想要故意惡心小天狼星似的。


    接著他繼續低沉的念叨著,轉身離開了。


    “他腦子已經糊塗了,也許——也許我們該放他自由。”赫敏小聲說道,“說不定——”


    “他可一點兒也不糊塗,而且關於鳳凰社,他知道的太多了。”小天狼星打斷她。


    小天狼星走到房間的另一頭,那麵牆上掛著克利切千方百計想要保護的掛毯,覆蓋了整一麵牆壁,其他人也跟了過去。


    “嗯——我叔叔他願意收這個?”謝莉爾茫然的問道,“這不是布萊克家譜嗎,他收這個有什麽用?”


    “不清楚,也許是因為這算是一件古董。”小天狼星說道,“也可能是看在貝爾維娜的麵子上吧。”


    “等等,這好像是我祖母的名字?”謝莉爾更茫然了,“這和我祖母有什麽關係?”


    “你祖母是我的曾曾祖父的女兒,也就是我的曾姑媽。”小天狼星解釋了起來,在掛毯上找到貝爾維娜·布萊克,指給謝莉爾看。


    謝莉爾才知道自己祖母姓布萊克,她被這混亂的親戚關係弄得有些轉不過彎了,但她很樂意做小天狼星的親戚。


    於是她甜甜的開口問道,“那我是你的什麽?”


    “呃——”小天狼星一時回答不上來,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算一算。”最後還是赫敏接過了這個問題,她看著家譜念念有詞的計算了起來。


    “謝莉爾的爸爸的媽媽的姐妹的兒子,是小天狼星——所以他是你的——表侄子?”


    一時間大夥都說不出話來,都看著家譜發起呆。


    “表侄子——”謝莉爾甜甜的叫了一句。


    “呃,表姑,表姨?”小天狼星麵色古怪,“我倒是無所謂叫你什麽,如果你真的喜歡大我一輩的話。”


    “你和謝莉爾居然是親戚!”哈利目瞪口呆。


    “而且居然還是謝莉爾的晚輩。”羅恩忍著笑。


    “啊,是啊,所有純血家族,都是沾親帶故的。”小天狼星點了點掛畫,示意哈利看一看。


    納西莎·布萊克和盧修斯·馬爾福被兩股金線連在一起,他們底下是德拉科·馬爾福。


    “你和馬爾福居然也是親戚!”哈利更驚訝了。


    “那我是馬爾福的什麽?”謝莉爾好奇的看向赫敏。


    可惜赫敏也回答不上來了,追溯好幾代,計算的步驟有些過於曲折。


    “嗯哼,不止呢,實際上我和莫麗算是表姐弟,亞瑟也是我的遠房親戚——應該比謝莉爾還要遠的多。”小天狼星聳了聳肩。


    “吃飯了!”韋斯萊夫人端著一大盤三明治回到了二樓客廳。


    她臉上還帶著慍怒的神情,看來剛剛和蒙頓格斯吵得不輕。


    大家一窩蜂上去圍住了她,狼吞虎咽的吃起午飯,隻剩下哈利和小天狼星還在掛畫前繼續看著家譜。


    到了下午,他們在這房子中的許多櫃子裏翻翻找找,找出不少老物件,小天狼星大方的表示全都可以送給博金先生。


    這舉動把克利切氣壞了,他好幾次偷偷溜進來想偷走謝莉爾的小袋子,可謝莉爾一直貼身放著,他完全無法得逞。


    最後克利切直接氣的流出眼淚,啜泣著走出了房間。


    “這下我是真的有點兒像強盜了。”謝莉爾心滿意足的摸著小袋子。


    “嗯哼,在別人說你是強盜的時候,你最好真的是。”小天狼星笑著說。


    赫敏回憶起了這段話,她的魔法史一向很不錯,“原話是——在別人指控你是女巫時,你最好真的是。”


    ——————


    一個暑假鄧布利多都沒有讓謝莉爾做任何預言,那塊雙麵鏡從來沒有亮起過,就好像它隻是一塊普通的鏡子似的。


    在第三場比賽結束的那個夜晚,謝莉爾從福吉口中也能意識到,鄧布利多實際上並不太願意相信預言。


    也許他答應和自己交易,更多的是看在她是他的學生的份上。


    ——雖然鄧布利多在一年級學期末擺了她一道,但說實在的,斯萊特林當時對她來說也並不算有什麽不能割舍的,換一個學院對她來說真的重要嗎?


    這讓謝莉爾有些不自在,她在卡拉克塔庫斯的教育下,不太習慣接受這種溫暖的、毫無索求的好意。


    為了做點兒什麽事情報答鄧布利多,她嚐試預言了神秘人想找的武器到底是什麽,但一無所獲。


    很難得的,這個預言失敗了。


    就這樣每天和這棟房子的陳舊汙漬、不交房租的野生租客、還有克利切鬥智鬥勇,日子很快就到了哈利受審的那一天。


    這天早上六點半,謝莉爾醒了過來,到廚房看到一群人正在緊張的討論著,這才得知哈利已經跟著韋斯萊先生去魔法部了。


    “不是九點嗎?”謝莉爾打著哈欠,摸了一塊三明治。


    “他們是用麻瓜的方式過去的,好像是什麽——地下的火車。”韋斯萊夫人給她倒了一杯牛奶,又挖了一大勺蜂蜜,把勺子伸進去攪動。


    “地鐵。”赫敏簡潔的說。


    “好吧,那我們今天需要做些什麽?”謝莉爾接過牛奶,小口啜飲著。


    “今天咱們把地毯清理一下吧——或者把那些盥洗室弄幹淨——”韋斯萊夫人魂不守舍的說。


    “媽媽,地毯咱們昨天就洗過啦。”弗雷德開口。


    “盥洗室是前天弄的。”喬治跟在他後麵說。


    韋斯萊夫人沒有理會他們,她慢慢的坐了下來,直愣愣瞧著桌子發起了呆。


    謝莉爾和赫敏他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大家都看出了韋斯萊夫人現在有多麽不安,小天狼星也一直沒說話。


    良久以後,還是盧平開了口,“你們的作業做完了嗎?”


    謝莉爾瞪大眼睛,她幾乎完全忘記這回事兒了。


    羅恩的表情也驚懼起來,看來他也一個字都沒動。


    “謝莉爾,你怎麽會——”赫敏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每天晚上,你不是都有在寫東西嗎?”


    “我根本沒想起來作業這回事兒,每天晚上那是在學煉金術——”謝莉爾絕望的閉上了眼。


    她成功的把驅散水汽的雨傘改成了強化版泡頭咒,能把一個人罩在裏麵,完全隔絕雨水,甚至到了水下也沒問題。


    但當時有多高興,現在想起作業就有多痛苦。


    “看來,至少謝莉爾和羅恩找到事情做了。”盧平笑了笑,溫和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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