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撿回來一個大麻煩。


    解決完所有事情,回到蜘蛛尾巷十九號那棟老屋裏。斯內普將口袋中蔫巴的羽毛放在椅子上,接著他揮了下魔杖,羽毛變回了少女。


    她似乎還在昏迷,斯內普用魔杖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沒有一點兒反應。


    窗外有麻瓜提著手電筒路過,謝莉爾·博克的胸口處閃過幾絲破碎的微光。


    這個位置實在有些尷尬,但斯內普還是伸出了手,盡量不碰到皮膚的察看了一下是什麽東西發出的反光。


    是一枚項鏈。


    原本嵌著的綠色寶石已經像蛛網一樣碎裂,隻是碰一下就整塊變成了粉末,簌簌飄落到地上了。


    圓盤處是一張照片,中間的博金先生抱著一個熟睡的嬰孩兒,在他左右站著一男一女,三個人都咧著嘴。


    照片底下用比螞蟻還小的字寫著:


    卡拉克、喬納斯、以利亞與謝莉爾,攝於一九九一年。


    斯內普將項鏈取下來,隨手就放進了口袋。


    他沒心情欣賞照片,他更想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博金先生死的輕鬆,但牢不可破的誓言還在。


    首先,他必須保證謝莉爾的安全——他應該感謝博金先生嗎?這條誓言似乎並沒有那麽嚴苛,對於他來說並不算很難做到。


    還是不要感謝了,畢竟另一條才是最令人難辦的,讓自己替博金先生履行監護權——監護權,哈。


    說實在的,這其實並不算特別難的誓言,但前提是如果謝莉爾·博克不是一個默然者。


    請問,他要怎麽讓一個默然者清醒後不要失控呢?她看到了唯一一個親人死去,哪怕用腳趾想,都能猜到她會幹些什麽。


    良久,斯內普似乎想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辦法,他用魔杖指向謝莉爾,將有關博金先生的記憶全部清空。


    “一忘皆空。”


    在施咒前,斯內普以為或許這樣就萬事大吉。


    接著他發現事情好像更難辦了,有關博金先生的記憶實在太多太多,他不敢肯定她還記得多少東西。


    等這個博克醒來,她難道不會奇怪嗎?


    斯內普很清楚的了解,博克的大腦封閉術還算不錯,這也就意味著她很可能會自動對遺忘咒發起反抗。


    於是,斯內普將魔杖再次指向了謝莉爾。


    “一忘皆空。”


    這一次,他清除了謝莉爾幾乎所有的記憶,替她把過去十六年的人生拋之腦後。


    ——————


    我是誰?


    謝莉爾醒來後,瞪著滿滿幾麵牆的書發起了呆。


    這兒又是哪裏?


    她記得之前明明——不對,之前什麽?


    不對勁,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她腦子裏——怎麽幾乎什麽都沒有啊?


    謝莉爾不確定別人會不會有過這種經曆,但反正她覺得這種感覺應該不太正常,畢竟人的記憶不會有那麽明顯的空白。


    她看了看屋內的陳設——幾麵牆的書、點著蠟燭的吊燈、明顯不太牢固的桌子、磨損起毛的沙發和自己身下的舊扶手椅。


    看到沙發,謝莉爾才感覺到自己現在渾身酸痛,她立刻從扶手椅上站起身,坐到了還算柔軟的舊沙發上。


    這才是人該坐的東西嘛。


    首先,這裏應該不是她家,因為她對這兒感覺非常陌生。


    其次——


    突然砰的一聲響,一麵書牆中間裂開了一道縫,出現一扇暗門,一個讓她感覺有些許陌生的男人走出來。


    “醒了?”他平靜的向謝莉爾問道。


    “嗯——”謝莉爾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要不要暴露自己失憶的事實,“是的,先生。”


    “我想你現在會感到很困惑,這是正常的。”男人卻主動講話挑明了,“你被鑽心咒折磨後失憶,我把你撿了回來。”


    鑽心咒是什麽?


    大概是看出了謝莉爾的疑惑,男人主動解答了,“一種會令人非常痛苦的魔咒,是三大不可饒恕咒之一。”


    “嗯——”謝莉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就暫時不問另外兩道咒語了,這並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事兒。


    “那——請問,先生。”謝莉爾有些急切的問,“有沒有什麽找回記憶的方法呢?我是說——你救了我,是不是?我想我有必要給你一些報酬。”


    奇怪了,她總覺得自己不缺錢,雖然兜裏似乎除了一根魔杖,什麽東西都沒有。


    “不需要。”男人說,“找回記憶——很遺憾,這並不是個容易的事,哪怕聖芒戈也對此毫無頭緒。”


    聖芒戈又是什麽?


    謝莉爾依舊沒有糾纏這個問題,她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問題是越問越多的。


    “先生,你知道我是誰嗎?”謝莉爾拋出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斯內普淡淡的說,“你可以當做,我不知道。”


    “好吧。”謝莉爾緊鎖眉頭,看來他是知道的,“請問我該怎麽稱呼你呢,先生。”


    “——普林斯。”斯內普猶豫了一下,不確定斯內普這個名字,會不會讓博克的大腦產生反抗,“暫時先叫我普林斯。”


    這個名字真不錯,聽起來就像王子一樣。


    ——王子?


    奇怪的感覺一閃而過,那感覺有些太過虛無縹緲,謝莉爾沒能抓住它。


    “好的,普林斯先生。”謝莉爾從善如流的改了稱呼,“那麽——在我找到一點方向之前,請問我可以留在這裏嗎?”


    “當然。”斯內普挑了下眉毛,他本來也是這麽打算的。


    “你的房間在裏麵,跟我來。”他轉過身,走進了那道暗門裏,沒有看見身後謝莉爾沉思的表情。


    這個普林斯,撿了一個受傷的女孩兒回來,而且還準備好了房間——從外表上來看,他不像是這麽善良的人。


    ——他不會是個變態吧!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謝莉爾腦中還是有著魔法這個概念的,她不覺得自己能打的過這個人。


    她隻好走一步看一步,先站起身跟著這個普林斯走進暗門中。


    穿過黑漆漆向下的台階,普林斯帶著她來到了地下室,一道不算寬敞的走廊把左右兩邊分成了兩個房間。


    “你可以挑。”斯內普不自在的說,他感覺後背被盯的有些發燙。


    這有什麽好挑的,不都是在地下?


    “我都可以。”謝莉爾隨意的說,“你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嗎,普林斯先生。”


    斯內普輕微頷首,打開了左邊那扇門。


    出乎意料的,裏麵不是牢房——是啊,謝莉爾以為會看見一間牢房,還有沾滿其他少女鮮血的各種刑具。


    那是一個有些昏暗的房間,家具基本都是黑色,少量點綴著一些銀色的花紋,牆上沒有任何裝飾品。


    “還不錯,謝謝你,普林斯先生。”謝莉爾禮貌的道謝。


    她對房間內的陳設還算滿意,甚至有點熟悉——實際上不是牢房她就足夠滿意了,現在隻能希望這個普林斯先生不是想把她養肥了再殺。


    “那麽,我的房間在二樓,如果有事可以來找我。”斯內普有些僵硬的說,他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要和一個女性同居一室了。


    有那麽一瞬間,斯內普是真想把博金先生挖出來,掐著他的脖子,讓他再死一遍。


    或是殺去魔法部,把時間轉換器撥弄到立下誓言的前幾分鍾,告訴鄧布利多他不幹了。


    可惜這隻能是想想,死人沒法再死一次,那些時間轉換器也在搶奪預言球的戰鬥中被摧毀了。


    斯內普深呼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繼續開口。


    “不過平時我都會在一樓看書,就是剛才那個房間裏。”


    “那些書你可以隨意翻閱,用皮帶捆著的不行,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實在弄不懂,可以問我。”


    “不要輕易嚐試裏麵的魔咒,有一些對你來說有些危險,如果發生意外那就別談什麽找回記憶了,也許你會直接變成一個傻子。”


    “想出這道暗門,用你的魔杖——應該在你口袋裏,用你的魔杖敲三下門邊的壁燈就可以了,進來也是一樣。”


    “在沒有我的陪同下,最好不要出門,外界現在不太安全——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看每天送來的報紙。”


    ……


    “暫時我隻能想到這麽多,那麽——你先休息。”


    斯內普說了許多,謝莉爾一一記下,接著便目送他離開了地下室。


    她走進眼前的房間,在有些粗糙但足夠柔軟的床上躺下,閉上眼,又睜開眼。


    肚子裏傳來咕嚕嚕幾聲響。


    她餓了。


    無論發生了什麽,既然她還活著——那就當作什麽也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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