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有請鳳鳴學宮的文院長來上台為雙方挑選比試的項目。”禮部的官員並沒有猶豫或者浪費時間,在道家的辯論剛剛結束的時候就立即宣布了下一場比賽的開始。


    文子夫從鳳鳴學宮之中的座位之上起身走到台上,同樣是在箱子之內隨手一抓立即就有一張竹片從箱子之內彈射而出,他的這一手可是比剛剛駱長春的那一手要漂亮得多。


    禮部官員將竹片舉過頭頂向在場的眾人進行公示。


    “第二場比試縱橫之道!”言罷,這名禮部官員就立即從台子上退了下來,將場地騰給即將上場兩方學子。


    “嘿,你們這場比試壓不壓銀兩啊?剛剛那一場我就覺得會是我們鳳鳴學宮獲得勝利,可是我們沒有決心去壓銀兩,白白浪費了一大把銀兩啊!”宋琦哭喪著語氣,頗為遺憾。仿佛本來應該是他的銀兩從他的手裏溜走了一樣。


    “我感覺光祿大夫家也不算是缺錢的家庭啊,你怎麽會對這些世俗之物如此的熱衷?”薑思川對於宋琦的行為頗為不解,無論是誰缺錢都有可能,唯獨這光祿大夫家是絕對不可能會缺錢的。正三品的俸祿應該頗為豐厚才是啊,再加上光祿大夫身居高位自然也會有不少的人去給他送銀兩。


    聽到薑思川的質疑,宋琦也是不甘落後。


    “銀子這種東西誰會嫌多呢。你說是不是?”宋琦猶自辯解。


    “來這裏是我的三十兩銀子,幫我拿去壓稷下學宮勝。”薑思塵想了一想還是決定湊一下這個熱鬧,能贏最好,即使是輸了也是無所謂。


    至於為什麽要壓稷下學宮勝則是純粹因為直覺。


    看到薑思塵都拿出了銀子要湊一下熱鬧,眾人也是紛紛拿出自己的小金庫。


    “對了!思塵,你怎麽會壓稷下學宮勝呢?那豈不是在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蕭雲聽到薑思塵說要賭一把本來下意識的認為他會壓自己人勝,但是沒有想到的好似他竟然會壓敵國勝。


    “直覺!”薑思塵並沒有回答他的答案,反而是淡淡的吐露出來了兩個字。


    幾人聽到他的話之後也是猶豫了許久,最終一狠心還是決定跟隨著薑思塵一起壓稷下學宮獲得勝利。


    薑思塵三十兩,薑思川五十兩,蕭雲五十兩,白青峰十兩,宋琦這小子竟然直接一狠心壓了一百兩,這實在是大大的出乎眾人的意料。


    “奧~怪不得你小子一直鼓動我們賭一把呢,原來你小子是有閑錢啊,還這麽多!我可告訴你,這五十兩已經是我身上所有的銀子了,這次我若是輸了就徹底的傾家蕩產了,到時候你可是要接濟接濟我。”蕭雲一把摟過宋琦的脖子,頗為親昵的說道。


    “我也來壓一百兩吧!”始料未及的是原本一直是乖乖女的顧雨棠竟然也要參加這場賭約,一出手竟然還是一百兩銀子,這直接就看呆了眾人的眼珠子。


    看到眾人驚訝的表情顧雨棠隻是羞澀的一笑,並沒有解釋什麽。


    “還有我!還有我!”又是兩大錠銀子,麵值都是一百兩。這個手筆是出自薑思雪,眾人雖然知道薑思雪一直都非常有錢,但是也是沒有想到薑思雪竟然有錢到了如此的地步,二百兩銀子拿出來連眉頭都不眨。


    眾人紛紛豎起大拇指表達對薑思雪的佩服之意。


    “還得是你!”眾人齊聲說道。


    “這次無論輸贏我們都是一起,幹了,兄弟們!”宋琦接過眾人的銀子就一路小跑到外麵的檔口壓錢。


    台上的比賽已經開始了。


    這次鳳鳴學宮之內依然是一名薑思塵不認識的學子,名叫申禮,另一名稷下學宮的叫做曆側,雙方問好之後就開始了全力比拚。


    ““合縱”是縱橫家常用的策略之一,隻有通過聯合各方力量,形成一條縱深陣線,共同對抗敵人才能獲得最終的勝利。”申禮值了一禮之後就表明了自己的主張。


    他主張主張“合縱”,認為通過聯合各方力量,可以達到共同勝利的目的。


    “連橫”才是正確的策略。我主張逐個攻破對手,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勝利。”曆側的主張恰恰與申禮相反。


    他主張“連橫”,認為應該逐個攻破對手,達到自己的目的。


    兩人各持己見,絲毫不讓分毫。


    “縱橫家最重要的是知己知彼,了解對方的力量和弱點,才能製定最有效的策略。”主張“合縱”的申禮說道。


    “‘連橫’才是縱橫家的真正精髓。唯有精準打擊對手的弱點,才能迅速取得勝利,不陷入僵局。”曆側再次回答。


    這是一場高度激烈的辯論,兩人各自在舞台之上表達著自己的意見,在舞台上展開了激烈的辯論,讓人感受到了思想的火花。


    “好好好!”台下觀看的眾人簡直是比台上的兩人更加的興奮,瘋狂的為兩人歡呼鼓舞。


    申禮從容自若,波瀾不驚,不斷地舉著一個個事實上的例子來驗證自己的道理;曆側也沒有絲毫的驚慌,滔滔不絕講述著自己的親身經曆想要以事實說服對方。


    兩人各有道理,不時就有語驚眾人!台下的鼓掌之聲不斷,氣氛越來越熱烈。


    雙方爭持不下,很久都沒有分出勝負,甚至於雙方都不斷有人在向上遞過去茶水,以消解兩人口中的幹澀。


    “不如我們以一座棋盤作為天下,棋子作為一個個國家,各自采用雙方所堅持的道理,最後以棋盤的結果作為勝負如何?”或許是因為時間過去的太久了,兩邊的院長都已經有點兒忍不住了。


    文子夫忽然開口提議以這種方式決定勝負。


    駱長春再簡單考慮一下之後也是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


    隨後那名禮部官員就命人抬上來了一個巨大的棋盤,其上有黑白兩色棋子,縱橫交叉的線條。


    這就是這個世界極為著名的——縱橫棋


    兩人分別手持黑子和白子,申禮執黑子,以合縱手段對敵;曆側則手執白子也連橫作為進攻。


    “可以將棋子模擬為一個個諸侯國,但是每一步的行走都要解釋其玄妙之處。白子先行,現在開始!”禮部官員再次退下。


    “橫者,事一強以攻眾弱也,此子乃是魏國!”曆側第一枚棋子就下在了天元的位置上,然後先後推出一步,等待著申禮的落子。


    “縱者,合眾弱而攻一強,此子乃是盧國!”申禮並沒有將棋子給放到距離天元太近的位置上,反而是放在了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這是為了避免合縱之勢尚未形成的時候就被強大的魏國給吃掉,畢竟盧國隻能算是一個非常小的諸侯國。


    “此乃韓國!”曆側再落一子。


    “此乃趙國!”申禮緊隨其上。


    “此乃晉國!”曆側不落下風。


    “此乃鄧國!”申禮棋子所代表的國家都是比較小的。


    ……


    薑思塵感覺他大可不必如此,比試的規則是誰先用哪個棋子代表了某個國家後者就不可以再使用這個國家的名字,但是申禮為了證明自己‘合弱’的理論一直用棋子代表的都是那些極小的國家,但是在此時力量卻是落在了下風,一會兒想要獲得勝利勢必會非常艱難。


    在子落得差不多的時候兩人就開始不斷地運子,講這些國家一步步的攻向對方。


    “聶國聯合毛國,申國,聶國進攻魏國大獲全勝!”聽到申禮獲得優勢下麵立即響起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晉吞陳國!”曆側也開始出手。


    “曹宋滅周!”


    “齊噬魏國!”


    ……


    棋盤就如同天下,各大諸侯國現在隻是兩人對弈的棋子。


    天下形勢風雲變幻,一著不慎就有可能會被敵人吞沒。


    申禮的優勢在於可以聯合進攻,曆側的優勢則在於個體實力強大。


    薑思塵此時在台下看的簡直是歎為觀止,怪不得別人都說縱橫家都是霍亂天下的罪寇禍首,現在看著各大諸侯國在兩人的手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場景可不警示在禍亂天下麽。


    但是薑思塵也是逐漸的看到了申禮的弊端,雖然兩人都可以不斷地蠶食對方的棋子,但是等到最後幾個棋子的時候申禮卻會因為個體實力的不足而不是敵人的對手。


    果不其然,台上的申禮越下頭上的汗珠也越大,直到棋盤之上隻剩下零零落落幾個棋子的時候他終於是無奈棄子認輸。


    “閣下棋高一著,我自認不敵,連橫破合縱!”申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非常的不甘心,但是事實已定,他也無法反駁。


    “承讓!”那曆側也是毫不猶豫的就接下了這個勝利的果實。


    薑思塵其實看的分明。若是申禮不一味的追求‘合弱’,而是選取幾枚強力的棋子的話勝負猶未可知。


    “縱橫之道,稷下學宮勝!”雖然是齊國的禮官,但是子啊麵對比賽的時候他也是不會有絲毫的偏袒,否則就算是失了大國風範。


    “下一場有請稷下學宮的駱院長挑選考試題目。”


    駱長春再次來到台子之上,然後再是隨手一挑。


    一個大大的“墨”字就映入眾人的眼簾。


    此時台下額姬顯則是神秘兮兮的對著駱長春說道。


    “這次出戰的乃是我稷下學宮的天才弟子,次戰必勝!”姬顯此時頗為得意。


    “我選題‘非攻’”稷下學宮的弟子率先選擇了題目!


    “宋琦,趕快去!立即將剛剛所贏得的所有銀子都壓到鳳鳴學宮勝上麵去。”薑思塵焦急的對宋琦說道,也沒有解釋緣由。


    他自然知道在選定題目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這個鳳鳴學宮的弟子會獲得勝利。


    “那我就選擇‘兼愛’”


    兩人選定自己的題目之後就開始了自己道理的論述。


    “徐鳩!”這是稷下學宮的那名弟子。


    “阮勝!”這一名自然就是鳳鳴學宮的弟子了。


    兩位墨家人才在一場激烈的辯論中展開交鋒。徐鳩主張“非攻”,認為戰爭是邪惡的,應該徹底避免;阮勝則主張“兼愛”,認為如果遇到無法避免的戰爭,就應該做好充分的準備,以保護自己的利益。


    “非攻”是墨家思想的核心之一,主張徹底避免戰爭,尊重生命和和平。然而,阮勝認為,“兼愛”才是墨家思想的真正精髓。他主張在戰爭中保護自己的同時,也要考慮到他人的利益,實現真正的公正和公平。


    “若是天下的所有君王都能夠做到不興兵戈,依文論道,人人富足,社會何愁不能進步!自大周分裂至今諸侯紛爭不斷全都是因為這些兵甲利器的存在。天下的百姓因為戰火的緣故流離失所,難以得到片刻的安息,四處逃亡。”徐鳩的話語之中滿是悲愴之情。


    台下的不少人也是受到他的感染,情緒愈加沉重起來。


    “那麽請問若是你的國家將自己所擁有的所有兵戈全都銷毀但其他的國家卻並不遵守反而起兵討伐你的時候 你又該如何處之。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和平。


    隻有在自身擁有強大實力的情況下才能讓敵國對我們不敢有絲毫的進犯。也隻有這樣才能保證我們的土地有人耕種。”阮勝並沒有對阮勝的激情表達有絲毫的共情。


    其實就連薑思塵對於徐鳩的話也是有所不屑,這天下的諸侯王哪一個不是野心勃勃的,怎麽可能會輕易的放棄保證自己國家安危的利器,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那阮勝所說的話永遠隻能是一種理性狀態,而且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那一種。


    薑思塵認為其實兼愛與非攻應該是一體的,兩者相互依存,缺一不可。唯有兼愛眾生才能做到非攻天下,也唯有做到非攻天下才算是實現了兼愛終生。


    兩人把兼愛與非攻拆開來分別論證實質上是脫離了墨家這兩個思想的本意。


    墨家始於墨子,他提出了“兼愛非攻”的思想。他認為,為了達到社會和諧與安寧,人們應該彼此愛護,避免互相傷害。他批判了“以德報怨”和“以暴製暴”的方法,並主張使用“非攻”的方式來解決衝突。


    然而,這種思想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和接受的。有些人認為,墨子的觀點過於理想化,不符合實際情況。


    他們認為,遇到惡劣的人或情況,非攻隻會讓自己遭受更大的傷害,讓施暴者得到更多的便利。


    但是,墨子並沒有完全排斥暴力,這也是與薑思塵想契合的一種想法。他認為,除非必要時,非攻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在遇到嚴重衝突和危機時,使用暴力也是可以接受的。他主張使用暴力來保護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朋友,而非用來傷害別人。


    再者,他也認為,和平不等於沒有戰爭。如果戰爭不可避免,我們應該盡可能地保護無辜的人們,盡力減少戰爭的傷害和損失。


    他的兼愛非攻思想是麵向整個社會的,目的是為了實現和諧與安寧,促進人與人之間的相互信任與尊重。


    但是如果把兼愛與非攻分解開來的話卻是完全就沒有了任何意義,但這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能夠理解的,薑思塵也沒有任何辦法。


    薑思塵感覺自己對於兼愛墨家思想的理解超出了這些人的認知,隻是很可惜他並不能說出來。


    辯論依舊還在繼續,最終經過長時間的辯論之後還是阮勝的兼愛說服了徐鳩的非攻。


    今天的比試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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