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這麽好奇就不要怪我講的太直白了!


    薑思塵深吸一口氣阻止了一下語言,如今的他可不是和當年一樣會畏畏縮縮的。


    “我隻說我了解的幾位皇兄,此間話語父皇還莫要怪罪。”


    “九皇兄如今已經遵從您的命令前往衛國之地,更有衛國公主輔助。”


    “我那邊孫臏晏嬰也在不遺餘力的對九皇兄幫助,相信立足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無論如何隻要九皇兄在衛國之地對我齊國來說終歸是一個好事,也算是我齊國放在那裏的力量。”


    “遲早有一天九皇兄所在的位置必定會有大用!”


    “另外七皇兄如今和皇叔關係密切,似乎隻是想要做一個富家翁,顯然也是無意沾染這旋渦之中。”


    “五皇兄無所出眾之處,不予評價。”


    “四皇兄此前沾染到田氏叛國的事件中,雖然您沒有追究,但這終究是一個話柄。”


    “縱然四皇兄有意漩渦中心卻也不過是隨風扁舟,能夠走到哪一步也是難以預料的。”


    “若是能夠時刻站對立場的話最後無論誰勝出四皇兄都有立命之所。”


    對於這四皇兄薑思塵也是感到他實在太倒黴了。


    田仲示好帶著田言進入皓都本來的目標是打算暗害他的。


    然而他那個四皇兄卻是坐不住硬要湊上來在諸多皇子之中得到了田言的青睞。


    然而這場陰謀終究會有破滅的那天,他最終也是惹得一身騷。


    “其餘幾個呢?”


    薑經涯沉默不語,隻是默默等待著薑思塵的看法。


    “三皇兄武力超群,於兵法一道也有獨特的理解。”


    “假以時日有成為大將的可能。”


    “二皇兄文采卓絕,在我皓都文壇極富盛名。”


    “就這些?”


    “太子大哥詭計有餘,大謀不足!”


    “但凡他有寇相半分的城府也會好上許多。”


    “可惜!”


    薑思塵故作惋惜道,雖然薑經涯要他暢所欲言。


    可是有些話卻不能真的說出來,薑思元背後幹的那些勾當若是擺到明麵上恐怕會被人唾棄到不知那種地步。


    “看來你對你你大哥的評價並不高!”


    有關於薑思元和其他皇子之間的關係薑經涯也是略知一二的。


    表麵上是兄友弟恭,但實際上薑思元幾乎沒有任何人喜歡。


    突然,薑經涯沉默許久,而後問出了一個讓薑思塵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問題。


    “若是太子繼承大位你會不會起反?”


    薑經涯緊緊盯著薑思塵眼睛,似乎在等待一個答案。


    這個赤裸裸的問題薑思塵也是一陣心驚,不過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若是最開始的時候他自然是沒有任何想法的,隻不過是想要做一個逍遙王爺亦或者是享受人生的武林大俠。


    不過一路走來已經站到了這個位置,現在想要讓他放棄顯然是不可能的。


    身後的一切都會推著他不斷向前走!


    他自己也不會將身後之人置身於危險之中的,若是他掌控一切的話那自然什麽都好說。


    但若是寄希望於他人的善心的話那結果就不知如何了。


    人心是最難測量的東西!


    薑思塵並沒有給予正麵回答,薑經涯等待許久之後也默默收回了這個問題。


    如今這個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薑思塵手中的權柄已經不下於他,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把身後之事交給薑思元的話那毫無疑問兩者之間必定會迎來一場不可避免的大戰。


    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可惜有些時候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他能夠控製的。


    “有些事情本不該我插手的,但我卻不想重蹈當年的覆轍。”


    “我雖嚴厲禁止,但是當年之事想必你也有所耳聞。”


    “你以為父皇是傳聞中那樣殘忍嗜殺麽?”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薑思塵能夠感受到薑經涯語氣中的落寞。


    毫無疑問在所有人眼中薑經涯都是那個殺害兄長奪得大位的殘忍之人。


    縱然他在治政上多麽出色都無法彌補這一點兒。


    不過薑思塵也相信薑經涯一定也是有必須這樣做的原因的。


    “當年我其實在眾多皇子中並不出色,屬於邊緣化的地位。”


    “最多與如今的老四差不多的地位,實力很是有限。”


    “其餘皇子爭奪不休,我卻選擇隱忍不參與到這場大戰之中。”


    “後來其餘幾個家夥鬥爭的如火如荼以致於齊國元氣大傷。”


    “見到如此場麵最終無奈之下我選擇挑起了這杆大梁承擔齊國的命運。”


    “因為我知道除了我之外其餘無論是誰接手了齊國這個爛攤子都有可能導致齊國就此覆滅。”


    “那個時候諸國對我齊國同樣也是虎視眈眈,不過好在後來在蕭帥的幫助下我齊國緩過氣來平定了四方之亂。”


    “後勵精圖治數十年,一日不敢停息之下齊國才走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


    “若是換做其他皇子的話齊國恐怕會比現在糟糕的多。”


    ……


    “你可能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


    不知為何,薑經涯忽然給薑思塵講了他最不願提及的當初奪嫡之事。


    這是薑思塵第一次聽到薑經涯講起這件事,在此之前他對這件事一直都是非常忌諱的。


    聽聞薑經涯的講述之後薑思塵也大概明白了他最初的想法。


    簡單翻譯過來就是那個時候已經積蓄了不少力量並且隱藏極深的薑經涯看到一群碌碌無為昏庸之人為了爭奪皇位打的頭破血流。


    如此場景不忍直視他最終選擇了挺身而出終止這場鬧劇並且承擔起齊國的使命。


    保證齊國上下百姓不會被昏庸無能之人統治。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非常不錯的自我安慰的理由。


    內心受到譴責之人總會絞盡腦汁的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想一個合適的理由。


    當然,對於薑經涯坐在如今齊國的大位上薑思塵並沒有其他想法。


    畢竟自古以來就是成王敗寇,上一代的皇子不是薑經涯的對手隻能成為失敗者。


    不過對於薑經涯口中其餘之人都是昏庸無能薑思塵卻保持懷疑。


    “既然父皇以為隻有賢明之才能夠統治齊國保證齊國延綿無疆。”


    “那不知父皇對於未來的齊國是什麽想法?”


    薑經涯問了這麽長時間主動權也該掌握在自己手中一下了。


    當薑思塵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薑經涯也被問的不知所措。


    看向薑思塵的表情也是充滿了糾結。


    這個問題他很難回答。


    他現在也處於糾結之中,因為他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嚴格 來說若是沒有薑思塵這個天之驕子橫空出世的話那麽這場奪嫡之戰薑思元已經是最後的勝利者了。


    諸多皇子或是臣服在薑思元的腳下,或是被其暗害送至邊疆之地,已經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而最大的對手二皇子三皇子更是被其離間瓦解徹底使其墮落同樣也消除了隱患。


    放眼望去,若是沒有薑思塵的話太子黨已經是一家獨大了。


    單單論勾心鬥角這方麵薑思元已經是非常出眾了,眾多皇子中無一是他的對手。


    毫無疑問這同樣是能力的體現,無論那些陰謀詭計是出自薑思元之手亦或者是寇淮安甚至是那些東宮幕僚出謀劃策都沒有任何關係。


    隻要是你能夠活到最後那麽你就是最後的勝利者,運氣也罷,謀略也好都是實力的一部分。


    薑思元憑借著寇淮安的支持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然而這個時候卻出現了薑思塵這樣驚才絕豔之人。


    故而薑經涯充滿了糾結!


    若是隻有一個薑思塵或者薑思元的話那麽自然很好選擇。


    但壞就壞在兩人同一時間出現了!


    占據齊國貴族以及諸多太子黨支持的薑思元,在所有人心中這都是眾望所歸的正統。


    隻要不出現太大的意外這個太子的位置是很難撼動的。


    另外還有兵法謀略驚豔的薑思塵手中已經掌控足夠的兵權疆域。


    這股力量乃是薑思塵絕對控製,並且不下於齊國之力。


    若是薑思塵有意爭奪這個大位的話那兩者之間必有一場驚天大戰。


    薑經涯默默歎息一聲,有些事情總是要重演的。


    當年他在眾皇子中殺出重圍成為齊國國君,如今卻同樣要看著自己的兒子們爭奪這個位置。


    對於諸多皇子的爭奪他也是看在眼中的。


    無論薑思元使用的計謀多麽卑鄙肮髒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都不會隨意插手。


    因為在他看來這同樣是鬥爭的一部分,若是你不能防範或者反製就隻能成為失敗者。


    而這個底線就是死亡!


    隻要沒有皇子死亡無論事情鬥爭到哪一步薑經涯都可以默認最後的結果。


    而薑思元顯然也是能夠察覺到薑經涯的想法,縱然手段再怎麽激烈然而至今為止卻未曾害死任何一個皇子。


    “若是有朝一日你們真的兵戎相見你能夠放過你大哥一命麽?”


    薑經涯鄭重問道,若是事情惡化的最終程度的話在他看來以 薑思元的能力根本不會是薑思塵的對手。


    “父皇,你這話倒是問的兒臣有些不明不白了。”


    “我想知道大哥能夠放我一命麽?”


    薑思塵冷笑回答。


    若是沒越過刺殺事件的話他或許會心慈手軟,但如今薑思元已經要置他於死地了他怎會一味退讓?


    “什麽意思?”


    薑經涯本來以為薑思塵會爽快答應,畢竟在他的麵前應該要有幾分掩飾的。


    但如今薑思塵的反應卻超乎了他的預料。


    縱然有野心在自己麵前也應該有所掩飾才對,但薑思塵的反應卻是充滿了怒火的意味。


    “你大哥對你采取手段了?”


    薑經涯立刻意識到了這點兒,隻有如此才能說得通。


    隨即他想到了什麽。


    “此前驛站刺殺事件至今尚未有一個完全的定數,那紅殺門門主究竟是受誰指使至今尚未可知。”


    “不可將其放在你大哥身上。”


    薑經涯自然不希望其中任何一方受到傷害。


    “如今紅殺門門主已死自然是死無對證,不過其中幕後凶手想要查出卻也不難。”


    “父皇暗客雖未 獲得答案,但我這邊卻有了幾分眉目。”


    “此件隻是父皇盡管放心,兒臣心中自有考量!”


    薑思塵這番話已經說的很直白了,很顯然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三番兩次要致自己於死地的薑思元的。


    得到他的回答之後薑經涯也愣在了原地,他也明白了薑思塵那邊是得到了準確的情報才會如此自信。


    哀歎一聲不再做掙紮,這個時候縱然他想要保全某一方也是無法做到的。


    “無論走到哪一步我都希望你們兄弟之間能夠齊頭並進,但現在看來當年的覆轍是無法避免了。”


    “我隻希望你們最終能夠留有一線親情!”


    最終薑經涯隻是給出了這麽一句話。


    如今兩邊都是大勢已成,除非他能夠斬斷親情權利支持其中一方,否則爭端是不可避免的。


    今日父子兩人也算是徹底袒露胸懷表明了各自的想法。


    薑經涯想要圖全保住所有皇子不受到傷害,而薑思塵也已經表明勢必會參與到爭奪之中。


    至於最終結果隻能看事情的發展了。


    “且不論這些了,思雨今日怎麽沒有見到?”


    薑思塵摒棄了這些嚴肅的事情,把話題轉移到了薑思雨的身上。


    “如今尚在鳳鳴學宮求學莫非你忘了?”


    “今日還不是休息的時間。”


    這番談話薑經涯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圖謀天下單以齊國如今之兵強馬壯來說自然是值得高興的。


    然而談論的不可避免的奪嫡話題之時卻是無比的沉重。


    “原來如此,我整日東奔西跑忘了這些了。”


    直到這個時候薑思塵也幡然醒悟,薑思月想要徹底從鳳鳴學宮畢業確實還需要一段時間。


    想他當年也是鳳鳴學宮名聲大噪的人物,最後卻在最風光的時候被一口氣丟到了六郡之地荒蕪所在。


    當年的他心中充滿了怨氣,不過走到今天之後也都想明白了。


    若非六郡之地這片廣闊的幽王封地他也沒有機會大展拳腳!


    “你們父子兩人在這裏談論什麽家國大事呢?”


    帶著顧雨棠去往後院挑選胭脂的萱妃這個時候也走了回來。


    剛剛她也是看到薑思塵兩人有話要說所以走開了,如今也重新回來了。


    “母妃,父皇問了我一些越國之事。”


    薑思塵乖巧的回答,多餘的問題並沒有說。


    報喜不報憂,若是把越國遭受襲殺之事告訴萱妃的話她必定會擔憂暴怒。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無論驚濤駭浪還是狂風暴雨孤身一人便能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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