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瑞的聲音震耳發聵,帶著一股往日沒有的威嚴。


    恍惚間,眾人好像從他身上,看到了蕭瀚霖昔日的影子。


    上官清一陣怔然,蒼老的眼眸漸漸泛紅。


    蕭景雲怒喝道:“蕭景瑞,你還是不是人,這可是對你有養育之恩的母親!”


    “所以我用的是請字,而不是滾下來!”蕭景瑞平靜道。


    “好!你上來,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代家主要做些什麽!”


    上官清咬牙切齒說著,緩慢從座位上站起,步履蹣跚走了下來。


    當走下三層台階的那一刻,這位牢牢握緊蕭家大權二十多年的無冕之王,仿佛多了一抹落寞和蕭索。


    蕭景瑞抱了抱拳,與上官清錯身而過,來到家主之位上坐下。


    看到這一幕,蕭景雲嫉妒的兩眼通紅,差點當場暴走。


    這把朝思暮想的椅子,他這個蕭家長子,已經垂涎了太久太久。


    原以為老爺子倒下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接手家主之位。


    可上官清獨攬大權,讓他不得不依附上官家,才能得以繼續在蕭家生存下去。


    如今,上官清也被逼走下了家主之位,可上去的那個人依舊不是他,而是他一直以來都看不上的蕭景瑞。


    這讓他有種千帆過盡,自己仍是廢物的挫敗感。


    蕭景瑞端坐在家主之位上,目光銳利的掃視下方。


    “見過代家主!”


    山南水北和薑老等人,整齊喊道。


    蕭景瑞擺擺手,平靜道:“剛才有人控訴本代家主是蕭家叛徒,現在可以繼續說了。


    蕭景雲,媽,你們手裏,可有我做叛徒的證據?”


    上官清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蕭景雲見狀怒喝道:“你夜闖上官家,上官家那麽多人親眼所見,這難道還不夠?”


    “哦?”


    蕭景瑞好奇道:“什麽時候,闖上官家就成了蕭家的叛徒?這是誰定的規矩,是蕭家祖宗定的,還是老太太定的?”


    “這……”


    蕭景雲頓時啞口無言。


    一旁,上官清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這才恍然想起,現在的上官清,和他一樣站在下方,不再是獨攬大權的蕭家主事人。


    想到這裏,蕭景雲隻能梗著脖子道:“宗族自古以來都是同仇敵愾,帝都的幾大宗族尤其團結。


    你這番舉動,就是破壞各大宗族的內部團結。”


    “狗屁!”


    蕭景瑞嗤笑道:“這麽多年,上官宗族通過老太太之手,從蕭家拿走了多少東西。


    你們一個個視而不見,還是眼睛瞎了?


    我從來沒把上官家當做是盟友,隻當他們是貪得無厭的吸血鬼。”


    “還有其他證據嗎?”


    蕭景瑞看了一眼上官清,接著說道:“那你的親生兒子蕭良,斬斷了山南水北四位長老的手臂,這筆賬又該如何清算?


    你當日維護他,這難道不是對蕭家的背叛?”


    蕭景瑞嗤笑道:“你也說了,那我的親生兒子,蕭家祖訓,手足不得互相殘害。


    而你卻為了保全自己的兒子,將他送往千秋大會。


    得知他不同意後,便強行動手準備囚禁。


    要說背叛,也是你們背叛蕭家在先。”


    蕭景瑞一番話說下來,全程占據上風。


    蕭景雲支支吾吾幾聲,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很明顯,他不是這個親弟弟的對手。


    上官清經過幾番盛怒,如今總算鎮定下來。


    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蕭景瑞。


    “景瑞,你隱藏的可真夠深的,這麽多年,我現在才看明白,原來你才是蕭家最有城府的人。


    以前,是我看走眼了。”


    “多謝媽誇獎。”


    蕭景瑞淡淡笑道:“現在夜深了,媽要是沒什麽事,可以早些回去休息,這裏是蕭家的家族會議,您一個婦道人家不必旁聽。”


    這話,可謂是殺人誅心。


    被拉下神壇之後的上官清,連旁聽會議的資格都沒有。


    心中的憋屈和憤怒,可想而知。


    不過,她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憤怒,隻是沉著臉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


    “對了,媽。”


    上官清臨出門,蕭景瑞在後方喊道:“要是有時間,就多去照顧照顧父親吧,這麽多年來,您可沒盡過一個妻子的義務。”


    一隻腳已經邁出門外的上官清,饒是一遍遍告訴自己要隱忍,可當聽到這話,她還是破防了。


    一口老血鬱結在她胸口,順著喉嚨噴湧而出。


    她慢慢轉過頭,用無比怨毒的眼神望著蕭景瑞。


    “老身知道!”


    說完,不敢再聽蕭景瑞接下來的話,起身大步離去。


    蕭景瑞看了一圈,淡淡道:“後天,就是祭祖的日子了,諸位回去精心準備。


    和往年一樣,明天分頭準備諸事。


    蕭景雲無端衝撞家主,一會跟我到祠堂,到祖宗牌位前跪一夜。”


    “憑什麽,蕭景瑞,你他媽的有什麽資格處置我!”


    “這已經是對你最輕的處罰了,要是追究你給上官家當狗的事情,殺了你也不為過!”蕭景瑞冷冷哼道。


    聽到這話,蕭景雲終於偃旗息鼓,哼了一聲,轉頭朝祠堂走去。


    “月柔留下,其餘人都回去。”


    蕭景瑞揮了揮手,遣散了一幹高手。


    蕭月柔有些陌生的看著自己的二哥,迷茫道:“二哥,你怎麽會變得如此強勢,媽和大哥,真的有你說的那麽不堪嗎?”


    蕭景瑞從家主之位走下來,輕歎道:“傻丫頭,過了明日,你就會知道了。


    你明天把老宅附近蕭景雲的人都打發走,我讓蕭良去給老爺子治病。”


    “真的?”


    蕭月柔豁然抬頭,驚呼道:“他……他竟然答應你了?”


    “算是交易吧。”


    蕭景瑞淡笑道:“怎麽樣,能不能做到?”


    “當然,隻要父親能好起來,我做什麽都行。”


    “好,你去吧,明天等他到了我通知你。”


    ……


    一夜時間。匆匆流逝。


    當帝都的天剛剛拂曉,天空中刺耳的發動機轟鳴聲,便打破了沉睡的寧靜。


    一架架戰機,仰角飛入雲端。


    地麵上公路上,兩列戰車行駛在通往北燕山的公路上,浩浩蕩蕩的行軍隊伍,足有幾公裏長。


    蕭良和段長風、上官拓三人,蹭在最前方巨大的軍車上。


    車廂裏,甚至有臨時的會議桌,還有各種精密的電子儀器和通訊設備。


    沈擎宇披著和薑振同款的軍主服,目光安靜盯著電腦上精確標記的坐標。


    半小時的急行軍,這支強悍的隊伍,已經抵達了攻擊位置。


    沈擎宇同一眾指揮官下了車,拿出望遠鏡,看向下方的古河道。


    下麵的人傳來匯報,山體之中,的確發現了與人體溫度相似的大片熱源。


    這說明,那群月嵐門的人還沒有離開。


    “蕭將官,我給你一個小隊,帶著你的人穿插到敵後去,切斷他們退入大山的退路。”


    “王副官,五分鍾後,命令隊伍發動總攻。”


    “啊?總攻?不是演習嗎?”


    “演習個屁,這群老鼠已經鑽到了帝都腳下,老子要是不送他們一份大禮,豈不是很不禮貌?”


    蕭良帶著沈擎宇給他的小隊,以及段長風、上官拓二人,朝古河道另一個出口而去。


    幾分鍾後,小隊繞過古河道,隨蕭良埋伏幾百米外的安全位置。


    幾人剛埋伏下來,古河道另一端,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古河道兩側幾十米高的山體瞬間傾塌,幾百枚炮彈,精準覆蓋了整個河道區域。


    硝煙衝天彌漫,整個古河道,徹底變成了一片火海。


    山穀中,漸漸傳來淒厲的慘叫聲。


    那些隱藏在山體深處的月嵐門高手,根本無處閃避。


    更多人,還沒等到炮彈將山頂掀開,就已經被壓在塌陷的山體之下成了肉泥。


    蕭良在遠處不禁暗暗咂舌,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癮了。


    沈擎宇這位北部戰域軍主,完美詮釋了那句話。


    窮則敵後穿插,富則給老子炸。


    空中有戰機投彈掃射,地麵有大炮狂轟濫炸。


    幾輪轟下來,下方的兩側山體已經徹底塌陷,硝煙在光禿禿的山脊上燃燒。


    這條昔日的古河道,徹底不複存在。


    蕭良從望遠鏡中看到,前方大概兩百米的地方,地麵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個出口。


    緊接著,一個灰頭土臉的女人從裏麵鑽了出來。


    女人身旁,還有一個滿臉驚慌的青年男子。


    兩人身後,還跟著四五道人影。


    蕭良看了一眼,便認出了為首的女人,正是被景氏宗族的人稱作少夫人的那個女子。


    這些人,應該就是月嵐門逃出來的餘孽。


    想到此處,蕭良看向一旁的段長風和上官拓。


    “準備戰鬥,那一男一女盡量留活的,我有話要問。”


    二人同時點頭。


    望著一步步臨近的月嵐門高手,屏息凝神,段長風抽出了手中的長劍。


    當雙方距離幾十步遠,女子身後的月嵐門高手似乎發現了三人的蹤跡。


    “什麽人!”


    “你爺爺!”


    段長風低喝一聲,從草叢中暴掠而出,雪白的劍刃映著通紅的朝霞,劍身一片緋紅。


    “門主小心!”


    那出聲的月嵐門高手同樣拔出兵器,迎上了段長風。


    上官拓也順勢暴起,截住了其餘三個準備上前圍攻段長風的先天高手。


    先天之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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