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疆和上官戰兩兄弟抬頭遠遠望去,幾十道人影,正從臥牛崗東側暴掠而來。


    為首的八人,散發著強大的先天氣息。


    最前麵,一位須發皆白的,身形挺拔修長的老者提著劍,蒼老的麵容一片冷峻。


    景岩鬆!


    這位景氏宗族當代家主,率領宗族強者,先一步殺入了戰場。


    上官清看到景氏宗族高手,臉色微微一變。


    “景大哥,你來這裏做什麽!”


    景岩鬆目光環視一圈,最終落在蕭瀚霖身上。


    “多年未見,落得這步田地了。”


    蕭瀚霖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眼中光芒一閃。


    景岩鬆靜靜注視上官清,“好一個蕭家媳婦,瀚霖娶了你,乃是他一生最大之錯誤!”


    上官清麵色鐵青,景岩鬆雖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但這番話一出,無疑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景岩鬆!不管是在蕭家還是在上官家,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又何必插手此事,將景氏宗族也卷進來。”


    “笑話!”


    景岩鬆冷冷道:“你們這群宗族叛逆,勾結宗門賊人,人人得而誅之。


    我景氏宗族,自然也有義務痛打落水狗!


    景氏族人何在,給我殺了這群宗門走狗!”


    他身後,七個先天高手紛紛應和一聲,朝祖墓內的戰場掠去。


    “景岩鬆,你景氏是第一宗族,我上官家也不是吃幹飯的,上來就亂扣帽子,欺我上官宗族無人不成?”


    上官疆冷笑一聲,同樣帶著上官宗族七位先天高手從山坳掠出。


    景岩鬆淡漠掃了他一眼,嗤笑道:“我當是誰,四十多年前偷了一口刀,跪在我景氏宗族大門外懺悔的人是你吧?”


    上官疆老臉漲紅,怒喝道:“你少拿當年事羞辱人,是你們景氏宗族小肚雞腸。”


    “嗬……”


    景岩鬆眼中殺機爆閃,冷冷道:“當年,老夫沒親手宰了你,讓你苟活至今日,實乃生平一大錯誤。


    一條宗門惡犬,也敢在我麵前狂吠,真是可笑至極。”


    話音落下,景岩鬆衣衫無風自動,一派仙風道骨的氣質。


    枯瘦的手緩緩拔劍,劍鋒直指上官宗族高手。


    “殺!”


    上官疆也抽出腰間寶刀,怒喝道:“給我殺!”


    兩夥人迅速逼近,就在蕭家祖墓旁,開辟出了新的戰場,這場大戰的規模,瞬間升級了一個檔次。


    “好了,該我們出手了。”


    姬金水輕笑一聲,對身後四位黑袍人淡淡吩咐道:“風雷水火,各位宗門同仁,一起出手吧,殺了蕭景瑞,奪取山海卷軸。”


    被稱作風雷水火的四位黑袍人齊聲應答,率先化作四道黑影,從山坳中朝蕭家祖墓暴掠而去。


    蕭景瑞麵色微變,沉聲喝道:“二位,請現身!”


    一直躲在暗處的段長風和上官拓兩人雙雙現身,迎上了風雷水火四位黑袍人。


    當雙方接觸的瞬間,兩人麵色皆是變得無比凝重。


    “關外遊俠段長風!”


    “山海餘孽上官拓。”


    最後一個留在姬金水身邊矮小的黑袍人緩緩開口。


    姬金水玩味一笑,“是他們,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


    黑袍人低聲笑道:“可惜今日,就要死在這裏了。”


    當雙方接觸的刹那,段長風和上官拓對視一眼,皆是目光凝重。


    這四個黑袍人,竟然都是度過七劫以上的先天高手。


    隨便挑出一個,比起上官拓都不遑多讓,比段長風還要略強一籌。


    到了這種級別的高手,已經不是普通先天能夠比擬。


    任何一點細微的差距,都足以致命。


    更何況,是以二敵四的情況下,兩人幾乎隻有招架之力,而無法組織有效的進攻。


    就在二人節節敗退時,另一道身影當空掠來。


    一身黑色金邊的巨蟒戰袍,上麵繡著北部戰域的獨有圖案。


    英姿勃發,器宇軒昂。


    不是北部戰域軍主沈擎宇,還能是何人?


    “北部戰域所屬,隨我剿滅宗族叛逆,宗門賊子!”


    一聲令下,五位先天高手,幾十位先天之下武者,從沈擎宇身旁殺出。


    沈擎宇看了一圈,眼看著段長風和上官拓即將落敗,徑直上前支援。


    另一邊,同樣有一道與沈擎宇穿著相像的高手乍現。


    同樣是一身黑袍軍衣,隻不過戰袍上繡著的,是東部戰域的圖案。


    姬金水身邊的黑袍人再度開口,“東部戰域軍主嶽崢嶸,九劫先天!”


    “想不到,沈擎宇倒是不傻,居然還叫了幫手,八大戰域軍主,居然一下子來了兩位,有點意思。”


    嶽崢嶸一把軍中精製長刀,和沈擎宇同樣迎上一位黑袍人。


    段長風和上官拓的壓力,才終於消失不見。


    八位頂尖先天高手戰鬥的威勢冠絕全場。


    下方,雙方的先天高手,乃至先天之下的高手,也徹底攪在了一起。


    軍方的、宗族的、宗門的,亂七八糟,打成了一團漿糊。


    姬金水淡淡一笑,對身旁的黑袍人道:“風月,你在這裏守著,我去開啟蕭家祖墓。”


    蕭良就站在不遠處,聽到這稱呼,眼皮不禁一跳。


    上官風月!


    這個身材矮小的男人,九成九是上官宗族那位最年輕的先天高手。


    想不到,這家夥竟然是天閣的人。


    蕭良不動聲色,看向身旁的齊魯。


    齊魯早已紅了眼睛,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殺了自己的幾位兄弟。


    但這不妨礙他戰意高昂。


    “封一門的,隨我殺!”


    怒吼一聲,齊魯帶著僅剩的幾個手下殺向了軍中高手。


    蕭良跟在身後,殺入了最低階的先天之下戰場。


    他隨便找了個軍中的後天高手,一邊劃水,一邊盯著姬金水的動向。


    連手下的幾個黑袍人都是頂級度劫高手,那麽姬金水,應該是一位實打實的宗師強者。


    本來戰域加上景氏宗族的武者就比對方少了三分之一。


    再加上宗師差距,這場戰鬥,雙方的戰力可謂十分懸殊。


    蕭景瑞也注意到了飛速逼近的姬金水,眼中閃過一抹驚駭,急忙按下後麵的石門。


    下一刻,蕭家二十幾座祖墓的墓碑,竟然平地移動,將蕭家初代先祖的衣冠塚圍在中間。


    每一塊墓碑上方,都打開一道口子,成千上萬的飛刀鋪天蓋地湧向姬金水。


    “機關?”


    姬金水輕蔑一笑,身影高高掠起,大袖揮舞,那密密麻麻的飛刀竟被他卷入袖中。


    緊接著,姬金水一甩袖子,飛刀竟然原路返回,密密麻麻刺在墓碑之上。


    蕭良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駭然。


    這就是宗師強者的可怕。


    相比於先天武者,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姬金水身影沒有停留,隔空一掌拍向下方的衣冠塚。


    蕭景瑞把心一橫,眼底已經萌生死誌,放棄孟家和龐家的高手,迎上了姬金水。


    正如他一開始所說的那樣,他是蕭家的守墓人。


    哪怕以死,也要扞衛蕭家祖墓。


    “不自量力的東西。”


    姬金水恐怖的掌風籠罩在蕭景瑞上方。


    下一秒,就能輕而易舉拍碎他的頭顱。


    蕭良遠遠看著,隻覺得心髒一抽,說不出的難受。


    盡管,他從來沒將蕭景瑞當成自己的親爹。


    可從那一日跟蕭瀚霖一番談話後,潛意識裏已經理解了蕭景瑞的苦衷。


    無論是誰,處在蕭景瑞的處境,都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


    祖墓之中,山海卷軸的幹係太大,蕭景瑞不敢離開帝都半步。


    其實這個誤會,早在那一日蕭家家宴上,就已經解開了。


    可蕭景瑞沒敢奢望,他也沒有表態。


    所以,父子二人便如路人一般相處。


    被宗師強者氣息鎖定,蕭景瑞心知逃不過。


    在臨死前的最後一刻,他目光望向蕭良這邊。


    盡管蕭良換了模樣,換了陣營,可二人在此刻卻仿佛有一種奇特的心靈感應。


    蕭景瑞一眼便確定,這就是蕭良。


    “別死!”


    蕭良在心頭狂喊,卻隻能靜靜看著姬金水一掌落下。


    在宗師強者強大的掌風之下,蕭景瑞一頭長發飛舞,麵色逐漸扭曲。


    他昂起頭望向天空,用響亮的聲音喊道:“兒子,好好活著,爹下輩子再來贖罪!”


    咻!


    百米外,一道流光激射而來,仿佛劃破了長空。


    姬金水一掌即將拍碎蕭景瑞的頭顱,感受到這一劍的風采,麵色微微一變,想也不想抽身爆退。


    一襲白袍,從遠端踏空而來。


    一身鋒銳無匹的宗師氣息直衝雲霄,整個人,宛如懸天一劍。


    鬥篷下的上官風月眼中幽光閃爍,輕聲念叨。


    “千軍萬馬避白袍,大華第一軍主,薑振!”


    姬金水死死盯著薑振,寒聲道:“你不是在華南嗎?怎麽會出現在帝都。”


    “哪兒的耗子不是抓啊。”


    薑振聳了聳肩,一臉戲謔笑道。


    當看到薑振,下方的軍中高手,戰力直接增幅了三成以上,一個個熱血沸騰,悍不畏死與宗門、宗族武者廝殺。


    姬金水點點頭,寒聲道:“好,這蕭家祖墓,就是你薑振的葬身之地!”


    “沒等打就先吹牛逼,你該不會是天閣的人吧?”薑振好奇問道。


    這話好像踩到了姬金水的痛腳,姬金水重重哼了一聲,縱身朝上方的薑振掠去。


    禦氣浮空,宗師手段。


    兩大宗師強者,在空中展開交鋒,代表著這場戰鬥雙方的最高戰力。


    這場驚世駭俗的戰鬥,至此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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