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嶽站在門前,揉了揉眼睛,仿佛置身於夢幻之中。


    他當初去省署開會聽課的時候,都沒見到過這麽多大佬。


    華南總省署,幾個副省署,全部到場。


    寧城的兩位總官,隻能跟在最後麵作陪。


    不誇張的說,這樣的陣容出行,足以嚇死華中華南的一大票官員。


    走在蕭良身旁的劉省署笑嗬嗬道:“我剛才聽到有人在罵街,好像是……對我們這些人有意見嘛。


    什麽狐朋狗友,什麽妖裏妖氣,還講人家石墨王子是逃難滴。


    楊天虎,你麽子跟我解釋啊?”


    楊天虎額頭上汗如雨下,他也沒想到,本來陪這麽多大佬過來吃頓飯,他心裏就倍感壓力。


    沒想到,半路上還遇到這樣的事情。


    “劉省署,我……我上去問一下。”


    說完,楊天虎和何瑞硬著頭皮走出人群,來到張嶽跟前。


    楊天虎壓不住怒火,直接低吼道:“老張,你這是瘋了嗎?哪兒來這麽幾個不開眼的?是你找來的?”


    張嶽也很委屈,他是來叮囑盛隆集團區域規劃的。


    誰知道,楊小帆會帶來這麽一對奇葩父女。


    而當聽到“劉省署”三個字時,一旁的王孝文父女,早已嚇得麵無血色。


    先前被王孝文否決的那個念頭,再度湧入腦海。


    娘希匹,這不就是他經常在報紙上看到的那位華南總省署嗎?


    還有旁邊的楊天虎,他也知道,這是寧城的總官。


    放眼望去,一張張臉,都在他眼中漸漸變得熟悉起來。


    這些平時隻能在電視上或者報紙上看到的大人物,全都出現在麵前。


    級別最低的,竟然是何瑞這個寧城副總官。


    想起自己剛才一番破口大罵,好像就帶上了這位劉省署。


    他連忙看向楊小帆,“小帆,你快……快去給我解釋解釋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楊小帆更是臉色慘白,別說他一個小小的總經理,就算是他們集團的老總來了,也得罪不起這裏麵任何一個人。


    不誇張的說,就算是那些跟在後麵的秘書,絕大多數級別都比張嶽要高。


    他現在就是後悔,無比後悔帶著王孝文父女來參加這場飯局。


    這對父女,簡直就是不折不扣的飯桶。


    “好女婿,你快去解釋啊。”


    楊小帆鐵青著臉,一把甩開王麗芳的手。


    “要解釋,你們自己去跟張局解釋。”


    王孝文跺了跺腳,急忙到張嶽跟前,顫聲道:“張局,我和麗芳不是有意的,請您……”


    張嶽昂頭望著天,輕歎道:“你還是去跟兩位總官解釋吧,這事兒我也無能為力。”


    王孝文嘴角一抽,身形佝僂了些,小心翼翼到楊天虎和何瑞跟前。


    “兩位總官,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何瑞深吸了口氣,轉頭對劉省署等人低聲道:“各位領導,不要壞了好興致,不如先跟蕭老弟去吃飯吧。


    這裏的事情,我和老楊會處理好,絕不會鬧出什麽亂子。”


    劉省署聽完,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道:“你們看呢?蕭總軍督……不,現在該叫你蕭小友嘍!”


    “我沒意見。”


    蕭良聳了聳肩,轉頭看向王孝文,淡笑道:“王老師,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話嗎?


    今天,學生再送您一句,舉頭三尺有神明!這把年紀了,好自為之吧。”


    說完,一馬當先,帶著周滿倉朝包房走去。


    劉省署等人自然也不會過多逗留,簇擁著石墨王子,麵無表情的越過人群,跟在蕭良後方走進包房。


    等到一行人都進去後,場中隻剩下何瑞和楊天虎,頭大如鬥。


    楊天虎黑著臉,目光幽幽的望向張嶽。


    “老張啊,我知道你是個直性子,喜歡和群眾打成一片。


    但作為你的同事兼上級,我由衷的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議,不要和一些群中中的害群之馬為伍。”


    說完,輕輕拍了拍張嶽肩膀,搖頭晃腦離去。


    張嶽一臉惶恐,“楊總官……這……”


    何瑞上前,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就今日之事,將影響降到最低,回去之後,我和楊總官要聽你的報告。”


    說完,也大步離去。


    張嶽漸漸回過神來,轉頭望向身後的楊小帆和王孝文父女。


    “張局,這……”


    楊小帆硬著頭皮上來,小心翼翼道:“這件事,還能有補救方式嗎?”


    “補救?”


    張嶽臉色難看道:“怎麽補救?當著這麽多上級的麵,整個寧城的臉麵都被這對父女丟盡了。


    楊總,你還年輕,要學會擦亮眼睛,好自為之吧。”


    說完,重重哼了一聲,直接朝酒店外走去。


    楊小帆感覺渾身脫了力一般,腦海裏一片漆黑,晃了晃身形,仿佛隨時有可能暈倒。


    今日和張嶽的會談,是他在董事會上用前程做擔保,才換來的一次重要機會。


    如今,話還沒談,就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回去之後,董事會成員非把他開除了不可。


    越想越氣,楊小帆對王孝文父女的憤怒,達到了一個頂峰。


    “好女婿,好孩子,你跟張局說說,我也不就是痛快痛快嘴嘛,要是早知道是劉省署他們,怎麽可能會那樣說?


    誤會啊,這都是誤會,我相信張局和何總官他們是能夠明辨是非的。”


    楊小帆冷冷道:“何總官和張局,是一定能夠明辨是非的,但是你也要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


    王麗芳聽完,臉色變了變,“楊小帆,你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們父女以後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分手了。”


    王麗芳聽完,眼圈瞬間轉紅。


    “楊小帆,你還是人嗎?當初追我的時候說要一生一世對我好,要不是這樣,我一個書香世家的傳統女孩,怎麽會跟你同居?


    現在你要拋棄我,你還有一點作為男人的擔當嗎?”


    “閉嘴!”


    楊小帆直接失去理智,怒喝道:“我當初要是知道你們父女這麽蠢,就不應該跟你在一起。


    跟你這種蠢女人結婚?我都怕生出智力不全的孩子,以後別出現在我眼前,我看見你們倆就覺得惡心!”


    楊小帆罵了一通,狠狠呸了一口,徑直走出酒店驅車離去。


    隻留下後方的王孝文父女,彼此麵麵相覷,皆是失魂落魄。


    前一刻,還意氣風發的王孝文,此刻仿佛蒼老了十歲。


    那一頭花白的頭發,仿佛也沒之前那麽柔順了。


    狼狽,寫滿了褶皺的臉龐。


    就在短短十分鍾前,他還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那一批人。


    姑爺有出息,女兒還聽話。


    再加上自己教師的身份,退休了之後,也可以舒舒服服的安享晚年。


    可現在,有錢的姑爺沒了,女兒也被人甩了。


    他之前所有憧憬的美夢,轉眼變成了夢幻泡影。


    而昔日被他瞧不起的蕭良和周滿倉,如今卻擁有與總省署在一桌吃飯的資格。


    相比於楊小帆,前途更加光明。


    這讓王孝文情不自禁感歎,甚至恍然間有種大徹大悟的感覺。


    人生的境遇,大抵如此。


    一帆風順的人生,終究是太過罕見,浮浮沉沉,坎坎坷坷,才是生命的常態。


    王麗芳哭喪著臉,哽咽道:“爸,我被人甩了,這可怎麽辦啊。”


    王孝文深吸了口氣,疲憊的擺了擺手。


    “在這等落難之際離去,可見這楊小帆也並非良人,分就分吧。”


    “那咱們家的生活條件,豈不是一落千丈了?”


    王孝文木訥的搖頭道:“一切物質都是虛妄,我輩文人,不屑留戀。”


    “爸,你怎麽了?氣糊塗了嗎?都這個年代了,不在意物質在意什麽?”


    王孝文目光悠悠望著蕭良和周滿倉離去的方向,眼中閃爍著一抹堅定。


    “我王孝文,說不得要青史留名了。”


    “啊?爸你真瘋了?”王麗芳一臉擔憂道。


    王孝文望向周圍圍觀的眾人,朗聲笑道:“剛才你們都看到了吧?那位走在劉省署前麵的年輕人,便是我當年教出來的得意門生。


    這個蕭良,我從小就看他有出息, 今日果然應驗。


    大家都記住啊,我是蕭良的高中老師,是點亮了他人生航向的燈塔。


    正所謂春蠶到死絲方盡……”


    ……


    包房裏,經過先前的一場風波,氣氛稍微有些尷尬。


    不過不得不說,周滿倉是活躍氣氛的一把好手。


    那憨厚的模樣,天然帶著喜感。


    在他幾句煽動下,劉省署等人很快忘卻了先前的不快,被逗得哈哈大笑。


    一頓飯的功夫,周滿倉成功將自己融入了這張飯桌中。


    不光是劉省等人,連隔壁桌的一些秘書,都記住了周滿倉,進而記住了楊夢雪和雪月公司。


    至於蕭良,雖然與劉省署初次相見,但早就互相聽說過彼此,倒是沒有多少客套。


    席間,主要是圍繞石墨王子夫婦展開交談。


    在得知蕭良和楊夢雪都與石墨王子做了一筆生意後,劉省署等人當即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墨國雖然人口不多,武道不興,可經濟卻格外興旺發達。


    各種礦產資源,數不勝數,可謂富得流油。


    最終,在蕭良和周滿倉一捧一逗的幫助下,墨國與華南一省達成了未來三十年之久的戰略合作。


    兩兄弟,也算為家鄉的父老鄉親,做出了傑出貢獻。


    等走出酒店的時候,劉省署一行人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直到黃昏薄暮,蕭良和喬嫣然才告別了眾人,不緊不慢朝喬家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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