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撇撇嘴,懶得搭理薑若白,徑直朝城中走。


    就在兩人轉身的刹那,後方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


    “薑若白!放了蕭良,否則我與你不死不休!”


    蕭良抬眼望去,便看到雪王正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朝這邊趕過來。


    身後的南宮璃等人追都追不上,累得氣喘籲籲。


    借著城樓微弱的火光,蕭良甚至依稀能看到雪王背後的殘影。


    幾個呼吸的功夫,雪王已經抵達兩人麵前,橫身擋在蕭良麵前,俏臉冰寒的望著薑若白。


    “你到底要做什麽?”


    薑若白沉默片刻,緩緩道:“問道。”


    “問道?”


    雪王皺起眉頭,指了指身後王城,“你從小長在這裏,城中那條道你不熟悉?還需要問他?”


    “此道非彼道。”


    薑若白繼續淡定的回答。


    雪王見他神神叨叨,幹脆將目光轉向蕭良。


    “你怎麽樣?他傷害你沒有?”


    蕭良搖搖頭,輕笑道:“沒有,就是隨便聊聊天,殿下不必緊張。”


    “我和薑公子又沒有什麽生死大仇,他不會拿我怎麽樣的。”


    聽到這裏,雪王才微微舒了口氣,重新皺眉看向薑若白。


    不知為何,她感覺此時的薑若白,好像沒有先前那麽頹廢了,和從前一樣,整個人顯得朝氣蓬勃。


    難不成,兩人真的隻是在閑聊?


    蕭良責備的看了南宮璃一眼,無奈道:“我不是說過,這件事不要驚動殿下嗎?殿下那麽忙,還要為我這點小事跑一趟。”


    雪王連忙搖頭道:“這哪裏是小事,隻要你平安無事,我就是跑十次、百次也不算什麽。”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薑若白忽然開口。


    “老師,弟子又悟了。”


    蕭良滿臉黑線,這孫子,還沒完了是吧?


    “老師?”


    雪王和後麵趕來的小煙等人盡皆大驚。


    就算他們想破頭,也想不通老師這個稱呼究竟從何而來。


    薑若白卻不打算過多解釋,恭敬的對蕭良行了個弟子禮。


    “弟子告辭!”


    說完,提著長槍轉身遠去。


    蕭良靜靜盯著他遠去的背影,也是一陣唏噓。


    現在,兩人應該算是把話說開了,再算不上什麽生死仇敵。


    至於老師和弟子這層身份,他本來隻是為了打壓薑若白的傲氣。


    想不到,薑若白竟如此認真。


    一旁的雪王等人腦子都快燒了,怎麽也想不通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為什麽叫你老師?”


    “不知道。”


    蕭良老老實實搖頭,隨後試探道:“可能……是從我身上學到了一些可貴的品質?”


    這本是一句臭屁自戀的話,想不到雪王卻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最好是這樣,若是能學你,他定會成為我東極天的柱梁。”


    蕭良一直目送薑若白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這才轉頭望向身邊的雪王。


    “殿下辛苦了,快去忙吧,我自己回雪王宮就好。”


    “不!”


    雪王卻是堅決搖頭,認真道:“薑若白的事情倒是提醒我了,那些賊人如今已經潛入暗中,不知是否還在王城,還是我親自護送你回去比較穩妥。”


    “可是……”


    蕭良還想拒絕,雪王卻揮手粗暴的將他打斷。


    “那邊也沒什麽事了,南宮將軍和哥哥能處理好,我也順路回去休息,這總行了吧?”


    話說到這個地步,蕭良也不好再開口拒絕,隻能任由雪王將自己送到雪王宮。


    躺在房間裏,本來滿是倦意的他,此刻竟消失的無影無蹤,頭腦變得格外清明。


    他先是探查了一下紫霄神樹,見他已經陷入嬰兒般的酣眠之後,心下長舒了一口氣。


    武聖宛如一個流氓頭子,盤腿坐在問仙宮中。


    自從歸元女皇回到歸元界後,問仙宮中就隻剩下了武聖和紫霄神樹兩個活物。


    本來,一人一樹還能拌嘴聊聊天。


    現在,唯一和武聖作伴的紫霄神樹也陷入了沉睡。


    想到這裏,蕭良忽然有種淡淡的愧疚。


    雖說初見時,他始終對武聖有一絲戒備。


    但長期接觸下來,武聖對他的幫助,絕對要比他付出的多。


    對他而言,武聖就像是一個默默無聲守護著自己的長輩。


    平日裏沒事的時候,無聲無息。


    一旦他有需要,必定會全力以赴出手。


    “自己無聊了?”


    蕭良進入問仙宮,來到武聖對麵坐下來。


    武聖瞥了一眼蕭良,搖頭道:“幾百年都這麽過來了,這幾日算什麽?”


    說完,他用擔憂的目光看了紫霄神樹一眼。


    “這家夥這次可是豁出了血本,也就是為了你,要是換做仙穹大帝那個老家夥,就算給他磕頭,他也是絕對不肯的。”


    “是啊。”


    蕭良自戀的笑了笑,“我可是他賜福的人,我們的命運已經綁在了一起。”


    武聖靜靜望著蕭良,忽然問道:“你現在有沒有感覺有什麽不適?”


    “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蕭良狐疑的問。


    武聖忽然咧嘴笑道:“斬殺王境的感覺如何?”


    “很爽。”


    蕭良不假思索道。


    麵對自己最信任的人,他也沒什麽好隱瞞。


    說完,他看向武聖,發現武聖目光變得有些複雜。


    “怎麽了?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還記得我和紫霄跟你說過的話嗎?”


    蕭良仔細回憶了下,這才抬起頭道:“是關於卜天符的話?”


    武聖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到現在,你還覺得,這股力量是白來的嗎?”


    蕭良怔在原地,“你知道副作用是什麽?”


    “嗯……”


    武聖點點頭,道:“我也是今日觀察了你一整天之後,才偶然間發現。”


    “什麽?”


    蕭良低頭看遍自己全身,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別找了,憑現在的你,還察覺不出自己失去的東西。”


    “到底是什麽?別賣關子了。”蕭良急聲問道。


    “氣運!”


    武聖淡淡道:“現在的你,身上背負著三種氣運,其中一種來自人間,這是最強的一股。


    第二股來自歸元界,這股氣運,甚至一度超過了歸元女皇。


    第三股,則是今日在東極天凝聚的氣運。


    卜天符的代價,從來就不止單純的壽命,還有你身上背負的三種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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