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廖書言連忙起身將兩人請進了病房:“辛苦你們跑一趟。”


    池勉沒料到趙賢兒會來得這樣快,接觸到她紅腫的雙眼,心裏也跟著難受起來。


    他走到病床邊,簡單與趙賢兒照了麵:“賢兒姐。”


    趙賢兒淡淡地應了一聲,目光卻是緊盯著蘇杭,忍不住嘲謔道:“你這個助理真是跟得緊啊,你到哪裏,她也跟到哪裏,不知道的還當你們這對上司和下屬之間有什麽奸情呢!”


    蘇杭並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但是,看到病床上昏睡不醒的趙嘉兒,她隻能壓抑住胸口的怒氣,抬頭冷哼一聲:“看在嘉兒的麵子上,不與你一般見識!”


    池勉知道趙賢兒不待見蘇杭,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一見麵就火/藥味十足,他心頭難免有些不悅。


    他一把扯過蘇杭的手臂,又對翻著白眼的趙賢兒說道:“賢兒姐,嘉兒還病著,不要當著她的麵說那些話。”


    池勉說著話時,趙賢兒的目光一直盯著兩人相握的雙手,隻覺得十分刺眼,便不動聲色地移開了,卻也不忘諷刺一句:“果真有奸情啊!”


    “我們在一起了,”池勉雖然怵趙賢兒,還是輕聲解釋道,“嘉兒也知道了,姐,你不要再挖苦人了。”


    “呸!誰是你姐?我跟你很熟麽?誰讓你胡亂認親了?”趙賢兒克製著胸中的怒火,紅著眼眶指了指池勉和蘇杭,“你也知道我不樂意見到你,還有她,既然已經看過嘉兒了,就趕緊滾!”


    趙賢兒的怒火發得毫不預兆,甚至是不可理喻。


    蘇杭來此探病,無緣無故受了一頓氣,心裏也極不舒坦:“走就走!真難想象嘉兒會有你這樣的姐姐!”


    蘇杭率先奪門而出,趙賢兒瞥一眼巋然不動的池勉,揚了揚眉:“你的小助理走了,你還不走啊?”


    池勉心裏極其鬱悶,隻能對廖書言說道:“廖老師,嘉兒要是有什麽情況,請及時告知!”


    廖書言點頭:“好。”


    他又朝一旁的小遲吩咐道:“小遲,去送送池先生和蘇小姐。”


    “是,少爺。”


    病房裏,落針可聞。


    趙賢兒見廖書言總是有意無意地盯著她看,立馬橫眉冷對:“看什麽看!嘉兒就在你眼皮底下躺著,你就盯著自己的大姨子看?男人果真沒一個是好東西!”


    廖書言並不去反駁她,卻似乎有點明白她突然發怒的緣由了。


    第75章 第10章 心中傷(1)


    趙嘉兒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有陸嘉清和他的畫。


    她想起來了。


    陸嘉清送給她的畫,畫的正是他家屋後的一條河,黑瓦白牆,流水湯湯。


    流水、綠樹、屋宇錯落有致地排列著,拚湊成不規整的阿拉伯數字,正是2010。


    2010年夏天,那是她第一次去他的家鄉,和他一起度過了整個暑假。


    那年暑假,在他家屋後的那條河上,他給她講了一個故事。


    一個無名無姓的人的故事。


    從前,她不知道他故事裏的人是誰;現在,她知道了。


    所以,陸嘉清沒有辜負她的信任。


    那幅畫,就是送給她的!


    因為隻有她,才懂得那幅畫背後的故事。


    有關廖書言的故事。


    昏迷前,廖書言的話猶在耳畔。


    他說,陸嘉清的母親不堪忍受那夥毒販的折磨,開槍自殺了;而陸嘉清在得知母親身亡的消息後,越獄了,至今不知所蹤。


    她曾經深愛過他,哪怕他曾傷害過她,她也希望他能活著,如從前一樣樂觀向上。


    趙嘉兒在昏暗的燈光裏睜著眼,看到窩在病房沙發上的趙賢兒,眼角發澀。


    雨滴敲打著玻璃窗,一聲一聲,如同鼓點擊打著她的心口,鈍鈍地疼。


    她試圖拔掉手背上的針管,卻連抬臂都困難,急得滿頭大汗。


    她這一番動作驚動了並未深睡的趙賢兒。


    趙賢兒見她醒來,驚得跑到她麵前,喜極而泣:“嘉兒,你醒了!”


    她扶著她躺下,摸了摸她滿是汗粒的額頭,露出疲憊的笑容:“別亂動!我去叫醫生來!”


    “姐……”趙嘉兒喚了一聲,發生嗓子有些幹疼,緊皺著眉頭,問道,“我睡了多久?”


    趙賢兒擰開床頭的燈,道:“也就四天四夜,不算久——你先別說話,我去叫醫生來。”


    趙嘉兒虛弱地點頭,乖乖躺了回去。目光瞟到床頭的山水畫上,她緩緩地抬手,指尖一圈一圈描摹著畫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


    醫生和護士前來替趙嘉兒檢查了身體,打了一劑營養針,便叮囑著趙賢兒:“病人身體很虛弱,心率過緩,還需要繼續輸液,白天最好帶她出去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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