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婉又往回跑了十來裏了,隻是依舊不見岔道不見人,心愈發的急了起來,這要在這丟了,再找就更不容易了。


    陳小婉正焦躁著不知道如何是好時,一個老漢趕著牛車拖著一車婦孺踢踢踏踏而來,頓感柳暗花明,忙打馬前去問:“老伯,您可知道往這路上是去那裏,這裏可還有岔道通忙別處。”


    那老漢停下牛車,卻不答話,陳小婉正焦急再問,忽然想到什麽,從耳朵上摘下別一隻金丁香遞給老漢:“勞駕老伯告知,我小妹丟了,我追到此處,就不見蹤跡了。”


    那老漢盯著她,卻沒接,過了一會才道:“娘子回去吧,不要再追了,我們這川山嶺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再往前走可就不安全了。”


    陳小婉就有些懵,學著拱手道:“還請老伯告知,實在是小妹丟了,不得不往,家兄家叔隨後就趕來了。”


    那老漢歎了一口氣道:“往前十裏那裏是惡狼坡,車馬不能通行,那傍邊有一條小路,往西而行,去往羊角山,再往前是風峽穀,遊刃江,再往前,就是涼州府了,再往北行一天就烏良崗,那往前就是西山走廊,再往前就是沙洲,出關了可是就是胡人的地盤了,娘子還是回吧。”


    陳小婉還沒有摸清狀況那老漢就趕著牛車踢踢踏踏的走了,正要再問,就聽那車上有人問:“慶伯,您說那麽細做什麽,那娘子看著白白嫩嫩的不像能出遠門的。”


    那老漢聲音提高了幾分答道:“這有人趕著去送死,老漢送佛送到西,免得這人死後啊,那魂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陳小婉......


    隻是心裏擔心與僥幸占了上風,她可是穿越女啊,穿越女沒那麽容易死吧,這就是她最大的依仗,再說前世職場混了十來年,被一個老伯幾句話嚇回去,不白瞎了她那麽多場談判,對不起兩孩子。雖然這一年被陳家人哄著嬌養了些,勇氣不能丟。


    想完打馬又往後走,隻是當她再次走到剛剛折返的地方時,她騎著馬轉了好幾轉,才找到老伯說的那條小路,隻是馬還沒走幾步,她就看到那地上躺著兩顆明晃晃的珍珠和兩顆陶瓷珠子,這說明什麽,這說明馬車在這裏停留過。


    陳小婉啪啪拍了自己兩下,叫你眼瞎,叫你眼挫,那山上那麽不明顯的果子能看到,這麽大一條路看不到,陳小婉下馬撿著珠子,又在路邊將幾株野草打了個結,四叔他們追來應該能看得到。


    準備打馬又向前追去,隻是整個人又酸又軟,她覺得她要支持不住了,看著野草豐盛,放馬去吃草,準備等一等四叔他們,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水喝,她都一天沒有喝水了。


    陳小婉沒有找到水,隻找到一棵野果樹,是什麽她沒有認出來,看到上麵有蟲眼,想著應該沒毒,直接就啃了起來,隻是又苦又酸又澀的,也沒有嫌棄,順便還多摘了一些,將裙角撕了一塊包了起來,想著路上提神挺好,當真是環境改變人,想她也有這一天的時候。


    半個時辰後,陳小婉往後看了一眼,沒有人追來,掩下內心的失望,再次打馬往前追去。


    她不知道,同樣一個老漢也遇到了追來陳小三,與陳四叔,同樣的問題那老伯指的路卻是:“向後十裏竹林裏有一條路,直通興安府,那裏過去是易縣,再過去是通州,再過去就可到涼州了,兩位快去追吧,定能追上。”


    小三與四叔拱手道謝,打馬離去。


    那邊上婦人又問:“慶伯,這二人找的是不是剛剛那位娘子。”


    “這我怎麽知道。”


    “那您怎麽指不同的懂。”


    “那自然是那時離那條路進,現在嘛離這條路進,咱不能舍近求遠呀。”


    “啊.....”


    “那是,有人要去送死,不能攔。有人能活,也不能攔。”


    “慶伯,您這說的是些什麽啊,怎麽叫人聽不懂呢。”


    “懂啥,山野愚民,胡說八道。”


    ......


    幾人就此錯過,越離越遠。


    王癩子在長廊鎮賣了車廂,轉了一圈,和那些好兄弟聊了聊,又買了馬,買了幹糧吃食,備了水,還去澡堂子洗個澡,又去成衣店買了身細布衣裳,還順帶包了幾身帶著。才趕著馬車出了鎮,走到竹林那裏想想了,黃二興黃三興那兩人搶了小丫頭要賣也應該是往府城走吧,想著就拐了進去。


    天黑的時候陳小婉才知道什麽是惡狼坡,她聽一晚上的狼嚎,那馬也嚇著瑟瑟發抖,她抱著馬兒過了一晚上。


    天大亮後才敢繼續往前走,那羊角山是一座石山,生長著一此低矮的樹木,唯一澗山泉還算清澈,陳小婉喝了幾口,不敢喝太多,那怕口角都幹起皮了,洗了手,洗了臉,陳小婉還大著膽子泡了會腳,吃了一個饅頭一個野果子,等馬兒休息間在草叢裏找了找,果然又找到了兩顆珍珠。


    她也沒有急著追,她算看出來了,這裏就是一條單行道,人少路長,這能通行的車道也不知道是怎麽修的,這山疙瘩裏麵真是不容易啊。


    她孤身一人,得上心些,將人救出來了,也不一定跑得掉,死,現在還不能,怎麽也得將兩個小丫頭找到還要送回去才行,算是......算是報達了陳家人這一年多的愛護之情吧。


    陳小婉估摸著時辰,往裏走了幾步,又喝了幾口水,才牽著馬走,順嘴喃喃道:“辛苦你了啊,馬兒,陪我走了這一路,我們倆估摸著還要風餐露宿幾日,等找到了小秀小雅,我給你主人封一個大紅包,讓他給你補補。”


    完全想不到幾百裏之外慶平縣馬兒的主人將她告上了公堂,趙縣令審都懶得審,直接讓人帶著去找陳村長,陳村長能幹嘛,賠錢唄,心裏將陳家人罵了個遍,又歎陳家人這是遭了大難了,這兩孩子要是真找不回來,該怎麽過啊,還有小婉那丫頭一個娘子,騎著馬就跑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那些人找著沒有。


    趙漢生也帶著人一路北行,他身上還帶著這幾人的通關路引,這幾個人啊就這樣追了去,也不知道在那裏會被攔下來,他這一路上要聯係一路的差吏打點,還要去官府問問,萬一當成流民給扣了下來,他也好將人給撈出來,萬一有那拐賣人口的案子,也可以看看有沒有小秀小雅。隻是這嶽父大人和三叔怎麽也勸不回去,那黑臉看得他一路心驚膽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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