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兒用手,一人一下,在他們腦袋上擊打:“說什麽屁話呢!”


    “公主,你好粗鄙!”


    陳秀兒又賞了他一下:“回去學習去。”


    馮儀臨走前還用眼神警告了那個平民小孩,他要是再敢來,就讓他再瞧瞧自己的厲害。


    陳秀兒蹲下身,想和那個小孩好好說話:“你叫什麽名字啊?”


    他又一次甩開,往外麵跑,撞到了薑起。薑起拉住他,他想掙開,可薑起輕鬆的將他的手抓得更緊。


    他瞪著眼睛,盡量讓自己看來凶惡點,薑起不為所動,笑得好看。


    薑起把另一隻手上拿著的糖葫蘆塞到他的手上,看著可口的食物,他轉過頭,不願麵對薑起。


    小孩看到陳秀兒走過來,又想逃跑,薑起說:“我不是壞人,她也不是。”


    陳秀兒第一次被人拒絕幾次:“那個……”


    小孩走到她麵前,一雙認真的眼睛看著她:“我叫祈兒,祈禱的祈。”


    “姓呢?”陳秀兒問。


    “無父無母,所以沒有姓。”小孩不是真的沒有父母,他隻是有父母生,沒父母養。還在繈褓就被丟在了街頭,被好心的老乞丐收養,勉勉強強的活著,兩年前,老乞丐被人打死,隻剩下他一個人。


    陳秀兒沉默,薑起問他:“為什麽叫祈兒?”


    “乞兒和祈兒同音,我是祈禱的祈,不是乞丐的乞。”


    “你知道得可真多啊?”薑起沒有嫌棄他髒亂的頭發,在他頭上摸了兩下,祈兒許久沒有被這麽溫柔的對待。


    陽光撒進河中,河水本是緩緩流著,卻遇上洗衣的婦女打亂了節奏,祈兒捧著個糖葫蘆走在河邊的石路上,他輕舔一口,露出滿足的表情。


    陳秀兒看著覺得可憐:“天子腳下,也還有這樣的孩子嗎?”


    “比起別的地方的人,他算幸運很多了。”


    除了國都外的所有地方都在打戰,沒有安全的地方。


    陳秀兒垂著眼,濃密的睫毛染上幾分愁色,她覺得自己太過渺小。


    陳秀兒看向薑起,說:“他想要上學嗎?要不我幫他吧。”


    她想為這個可憐的小孩盡些綿薄之力。


    “你想讓他更慘嗎?”


    薑起的話讓陳秀兒停住,確實,要是讓祈兒進到私塾,會被別的小孩欺負得更慘。


    “抱歉……”陳秀兒皺著眉。


    薑起笑道:“你沒錯,錯的隻是這個階級製度。”


    陳秀兒抬頭看著薑起,他麵容祥和,可眼睛裏卻像是有一把大火,想要燒掉整個世界。


    薑起也感受到陳秀兒的目光,他轉過頭來,與她對視幾秒,輕笑一下,又轉回去:“公主,你知道嗎?我做夢都在想,若是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就好了,公平到乞丐也能坐到學堂裏。”


    不懂事的時候,薑起不知道為什麽別的小孩不和他玩。懂事後,他明白了,可明白後他又開始迷茫,在這樣的世界裏,卑賤的自己是否還有活著的必要。


    陳秀兒走到薑起麵前,她正對著薑起,說:“不要做夢。”


    薑起迷惑的看著她,陳秀兒再鄭重的和他說:“我說,不要做夢,想做就去做啊!”


    此話在薑起心中掀起狂風。


    祈兒走過來,將糖葫蘆遞給薑起,糖葫蘆串上本有五個,現在隻剩兩個。


    薑起不明白的看著他,祈兒羞澀的說道:“剩下的給你們吃。”


    陳秀兒非常感動,拿起薑起的手,不嫌髒的吃了一個,然後放到薑起麵前:“吃啊。”


    薑起被塞著吃了下去,他討厭糖葫蘆,甜裏卻藏著酸。


    “怎麽樣?”陳秀兒和祈兒兩雙眼睛看著他。


    “很甜。”真的很甜。


    三年過去,薑起到了二十歲。


    陳秀兒生辰宴前三天。


    薑起重逢了雅音,可兩方沒什麽感動可言,薑起以前施了恩給一名靈法高強的算士,他答應幫自己擺陣消滅雅音。


    雅音大意,中了薑起的計。逃跑時,遺下一株離夢花,薑起問那位算士:“這是什麽?”


    算士對這方向一知半解,隻是大概懂一些,並不知這是朵邪花:“應該是離夢花吧。”


    “離夢花?”薑起聽都沒聽過。


    “最奇,也是天下開花後最美的花。”


    “最奇?奇在哪?”


    “會有人的喜怒哀樂。”


    “哦?”薑起眼睛一亮,覺得有意思。


    他腦中回想起陳秀兒說的話:“我偏愛賞花。”


    他心情愉快,生辰禮有了。


    陳秀兒生辰日。


    薑起把花獻給陳秀兒,她果然很喜歡。之後,燕王來提親,他帶頭敬酒,一杯酒下肚,竟如此的苦澀。


    宴散,薑起收到了一張紙,是陳秀兒的邀約。


    又是一年春天,月光泄在開得正好的花朵上。


    明知不應該,薑起還是來了。


    陳秀兒站在花叢中,仿佛是月下仙子,她笑道:“你來了。”


    “公主……”


    陳秀兒看著眼前的人,心中作痛,麵上卻一點也不露,她早就知會有今天一日的到來,隻是早晚吧:“你送的花,我會好好保管的。”


    “對了,有沒有什麽注意事項,我會小心……”陳秀兒嘴巴不停,想用語言來分散自己的注意。


    一個擁抱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卻格外的安心。


    薑起想對眼前的人說,不是單戀,是兩情相悅,我喜歡你,喜歡你啊。


    陳秀兒主動的推開了他,她轉身,臉上終是流下清淚。


    生辰宴結束後的第三天,薑起迎來他不想見的人。


    千貴樓裏,薑起對麵的人拿下了蒙麵鬥笠:“薑起,混得不錯嘛。”


    “多蒙主子抬愛”薑起彎著腰,奴性已經刻入骨中。


    “我早就覺得你小子機靈。”


    這人名叫齊劍,是薑起的貴人,要不是他,薑起早就在過度的苦力勞動中,喪失了性命。


    “你看看,這麽害怕做什麽,你現在可是陳國的丞相,地位比我還高呢,快坐。”


    “不敢,您永遠都是我的主子。”


    齊劍剛才那話隻是試探他,聽到薑起的回答,他十分滿意。


    第35章 第 35 章


    “薑起,你沒忘記你的任務吧?”齊劍用眼神看了看一旁的酒壺,薑起懂意,幫他倒滿酒杯。


    薑起很是卑微的說道:“當然不敢忘。”


    齊劍抬酒,搖了幾圈:“現在,時機到了。”


    “什麽時機?”


    “燕國不是要和陳國聯親嗎?”


    “是”這已經是天下皆知的事了。


    “婚禮當天,陳王和燕王都在場。”


    “您的意思是?”


    “我們在那天製造些混亂,將兩人都給除了。”


    對齊國來說威脅最大的便是有才幹的燕王,而且燕王年輕,連接替的子嗣都沒,要是將他給除了,燕國必定大亂。


    “製造的混亂呢?”


    薑起臉色不好,他已經猜到齊劍要說什麽了。


    “新娘子死亡怎麽樣!”齊劍勾著笑,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成功。


    薑起盡力維持著自己的冷靜:“可是大婚日,守衛眾多,這混亂怎麽能製成呢?”


    “這就要靠你了。”


    “我隻是個丞相,落月公主處於深宮,我怎麽可能接觸得到。”


    “是嗎?那我聽佑安不是這麽說的。”佑安是薑起的貼身小廝,也是齊劍安排在薑起身邊的眼。


    “他說什麽了?”


    “也沒什麽,就是說公主對你芳心暗許。這要是心上人約她出來,她一定不會不答應吧。”


    “您有所不知,其實在幾天前,公主就約過我了,說對我已經死心了,她現在已經……”


    齊劍從懷中掏出一疊紙,薑起掃到上麵的內容,大驚失色。


    齊劍自信的說道:“薑起,你這幾年倒是很有作為。”


    紙上寫著薑起的野望,廢除現在選拔官員的製度,改為無論出身,有才者便有競爭的機會。


    薑起寫的,已經有後世科舉製度的初步樣子。


    若隻是想想,薑起不會如此失態,關鍵他並不隻是想想,五年來,他挪用了大量的錢財修建學堂,而這些錢財全是從齊國和陳國裏拿的。


    齊劍笑得很和善:“不用這麽害怕,我還是很欣賞你的。你的想法,可以有效的改變腐朽的貴族們。”


    薑起不覺得齊劍有這麽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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