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長半是懵逼、半是不安的抓抓齊耳短發, 剩下兩個人紛紛搖頭。


    “不知道,她不是吃飯去了嘛, 不會謝弈明那個傻白甜又氣她了吧?”


    老三雖然也是一頭霧水, 直覺卻驚人的準,大家仔細一下覺得很有可能, 便不打算管這事兒。


    按照國際慣例,明天謝弈明會主動賠禮道歉,後天徐楠就會原諒他,用不著她們勸。


    洗把臉出來,徐楠連麵膜都懶得做, 抱著手機爬到床上, 拉好床簾開始對某個造孽的人實行精神轟炸。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謝弈明罵一頓,懟人專用表情包齊刷刷的扔過去, 在對方一臉懵逼的時候關機睡覺。


    這一晚,謝弈明把她們宿舍的電話都打了一遍,得到的結論是徐楠睡著了。


    但拿著手機的他, 是怎麽都睡不著了, 比死更可怕的是等死, 就是他這一晚上的感覺。


    周四上午滿課, 她沒有多餘的腦細胞想昨天的事, 下課吃完飯回宿舍的時候,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謝弈明從人堆裏發現了她,急忙提著慰問品屁顛屁顛的過來。


    室友們見此,相視一眼、會心一笑,不過今天徐楠比所有人想得都難搞。


    謝弈明剛走近,就被掐得失聲尖叫,徐楠捏著他胳膊上的皮肉,咬著牙用力旋轉,比擰可樂瓶還認真。


    “疼…疼……你…嘶…鬆…鬆手……”


    待到她鬆手,他感覺整條胳膊都麻了,還沒開口問是怎麽回事,就聽見她惡聲惡氣的說。


    “下次,再把我的事,隨便透露給別人,我就拿刀劈了你!”


    看著她眼裏的火光,謝弈明相信她真幹得出來這種事,怕被人看笑話,急忙拖著她往旁邊走。


    “你至於嗎?我不就是和趙楓說了些你的事,可我也沒說你壞話啊,哎喲,疼死了……”


    一邊摸著胳膊,一邊喊疼,謝弈明心裏真是委屈死了,卻沒激起她半點悔意。


    “我說的不是趙楓!你舅舅!”


    趙楓那事雖說尷尬,但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大一軍訓的時候就被隔壁班男生表過白,讓她氣得是另一個人。


    不熟悉、不重要的人,很少能給徐楠帶來麻煩和困擾,她氣得是昨晚程禮的態度。


    “我…我舅?他…他不會打電話說什麽了吧?”


    他知道舅舅心狠手辣,但沒想到他能特意打電話奚落徐楠,一想到這個可能,謝弈明也有些生氣。


    “他這麽這樣,我是高興才特意告訴他這件事,他竟然敢挖苦你!”


    說到這,他恨鐵不成鋼的直跺腳,看得徐楠想踹他,根本不是那麽回事,雖然好像也差不太遠。


    “我警告你,以後少對別人提我的事,不然就不止是剛才那麽簡單!”


    說完,她一掌推開擋著道的人,氣勢洶洶的往宿舍樓走,丟下一個想抱頭大哭的謝弈明。


    下午上完第三節 課後,徐楠累得說不出話,精神高度疲憊,一個人背著書包漫無目的往宿舍走。


    半路上,幾對手挽手的情侶走過去,看得她心裏說不出的酸澀,正走著感覺大腿一陣麻。


    從褲兜裏摸出手機,看見熟悉的名字,徐楠泯著嘴不知道接還是不接,心裏想接又咽不下那口氣。


    在震動停下的前一秒,她接了電話。


    “喂!”


    “下課了?我在你們學校大門口。”


    聞言,她瞪著眼懷疑自己聽差了,還沒開口讓他重複一遍,就聽得他問。


    “是你出來找我,還是我去找你?”


    事發突然,徐楠甚至想不到矯情的問他一句:來幹嘛?


    電話也沒掛,她就提了提書包帶子往校門口的方向跑,一邊跑、一邊喘、一邊說。


    “我…我過去找你,你等我…一下!”


    聽著她持續加重的喘息,程禮忍不住捏捏眉心,不慌不忙的勸她。


    “你慢點,我不走,你當心撞到人。”


    校門口和她剛才站的地方隔的很遠,這一路跑過來,徐楠沒掛電話,他舉著手機坐在車裏,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才跑出校門,她就累虛脫了,彎下腰撐著膝蓋,抬頭張開嘴眯著眼打量周圍。


    見她半天都沒挪動腳,程禮推開車門打算下車,腳剛落地就聽見她在電話裏吼。


    “你別過來,我看見你了!”


    學校雖大,熟人卻也不少,她不想被人看見,急忙嗬止了他的動作,他扶著車門沒再往外走,也沒收回腿。


    用盡全身力氣,她終於來到車邊,自覺得拉開車門坐進去,靠著椅背喘氣。


    “你…你…你來我們學校做什麽?”


    聞言,程禮看著她因運動而充血的小臉,合上車門湊過去,想把她被風吹得揚起來的頭發撥拉下來,卻沒想到她側側頭躲開了。


    “你有…有話就說。”別動手動腳。


    後半句她沒明說,但他聽得出來是那個意思,握著方向盤心裏多了些無奈。


    “昨晚是我態度不好,我不該說話那麽刻薄,傷害了你。”


    從小到大,能給徐楠氣受的人不多,昨晚他的語氣像是一把冰刀,狠狠紮在她心口,冰化作水消失了,可傷口還在疼。


    “是我該,我一邊和你談著,一邊和學弟吃飯,在你心裏大概就是這樣想的吧?”


    說完,她轉頭看向他,嘴角帶著幾分譏諷,也不知道是在嘲諷他,還是她自己。


    他聽完定定的看著她,知道她還在氣頭上,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輕輕握住她的手。


    “我沒那樣想過。”


    “你嘴上說沒有,可你心裏就是那樣想的!我和他明明什麽事都沒有,你憑什麽用那種語氣來奚落我,我欠你的啊!”


    說著,她想抽回手,奈何他握的太緊,她差點把程禮拽過來,也沒把手拿回來。


    “你別激動,我今天是來和你道歉,為昨晚的事道歉。”


    “我不稀罕!”


    看著他依然沒什麽表情的臉,徐楠覺得這個道歉聽上去有些諷刺。


    “我稀罕!”


    見她一心想逃離自己的包圍圈,程禮大概也是急了,聲音拔高幾度,嚇得她愣在那裏不敢再掙紮。


    “我沒有吼你,你……”


    見她怔住,他便心道不好,還沒把話說完,就見她眨眨眼哭著喊。


    “你就是在吼我,程禮你太欺負人了,你鬆開,我要下車!”


    沒想到她隻是眨眼之間,就能把眼淚流出來,他也嚇得不輕,下意識的出手抱住她。


    把徐楠緊緊的抱在懷裏,直到她不再掙紮後,他才滿心愧疚的說。


    “我真的沒有吼你,我是來道歉的,今天開會的時候一直在想,你會不會因為我的話氣得不乖乖吃飯、不好好上課。”


    她嘟著嘴拚命把他往外推,但是車裏空間比不得室外,再加上他力氣大,推了半天他紋絲不動,她力氣全無。


    “我半個小時前到的這裏,知道你有課,一直不敢給你打電話。”


    “昨晚是我不好,聽完謝弈明的話,當時就有一種你要離我而去的感覺。”


    “我害怕了,也有些不甘心,就打了那個電話。我想,如果你動搖了,聽到我的聲音,也許會拒絕他。”


    前麵的話都還好,可這最後一句真是讓她忍不下去。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我就算要答應他,也會先甩了你!”


    論插刀,徐楠的功力一點不比他差,這句話聽得他心窩子疼,拚了命才沒去堵她的嘴。


    “是我的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先別掐我了好不好?”


    被他困在懷裏,她跑不掉變著法的折磨他,腰上的肉都被掐紫了,聽了他的求饒她才鬆手。


    “你鬆手,不鬆手我還掐你!”


    他沒有自虐的習慣,所以鬆手了,對上她冒火的眼睛忍不住想幫她把眼角的淚抹掉。


    “你怎麽說哭就哭?”


    指腹的薄繭擦過她的眼角,不疼卻有些癢,徐楠受不住就把頭偏過去,自己用手背胡亂抹了一下。


    “還不是你先冤枉我的?”


    她最恨被人冤枉、被人潑髒水,不然當初也不會對孫甜甜那麽狠,這次潑髒水的人又偏偏是他,不能打回去,就隻能委屈的掉眼淚。


    “是我不對,我和你道歉,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昨晚最開始他也沒當回事,徐楠的先天條件很好,受人追捧也不足為奇。


    等他掛了電話下樓,耳邊卻一直響著謝弈明的聲音,聽他一遍遍的描述那個叫趙楓的小屁孩,程禮不可掩飾的害怕和嫉妒了。


    嫉妒會使人喪失理智,做出一些自己都猜不到的事。


    昨晚給她打完電話,他就想把自己打一頓,再打過去她關機,發消息沒人回,整整一天他都心神不寧,提前下班來學校找她。


    “吃飯了嗎?”


    “沒有,被你氣的一天都沒胃口!”


    見她一副都是你的錯的表情,程禮泯著嘴眼裏終於有了些笑意。


    “我請你吃飯,要不然回家吃吧,你明天上午沒課。”


    “你怎麽知道我沒課?”


    “你自己說的。”


    她說過一遍課程表,他聽了一次就記下了,今天本來隻是想道個歉,現在他不太想放她走。


    “我說過嗎?”


    她還是迷糊的狀態,就被人係好了安全帶,還沒明白怎麽回事,他就開著車子走了。


    “你幹嘛,帶我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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