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層表麵看似越尋常,也就意味著越不尋常。


    遵循這個道理,夜飛花始終保持著警惕,倚靠石牆坐了下來,這時,第六層的另外一名囚犯抬起了頭。


    她同樣是靠牆坐著,隻不過……


    “女的?”


    夜飛花看到那人麵容,不由驚呼一聲。


    隻見,那人著外族服飾,但也許那一身衣裳已經穿了很久,顯得既髒又破。


    她蓬頭垢麵,眼神渙散,隻是與夜飛花對視一眼,便又垂下了頭,好像並不想理會新來的夜飛花。


    但是,就在對視的那一秒,夜飛花卻是心頭一跳,毫無預兆。


    還不等夜飛花細想,黑洞裏突然傳出陣陣鬼哭狼嚎的叫聲,刺耳異常,聽到這些聲音,以夜飛花此刻萎靡的狀態,竟心神蕩漾,當即盤膝而坐,調動真氣全力抵擋。


    反觀那異族女人,卻是不為所動,似乎她已經習慣了這種聲音?又或者她擁有比夜飛花更加高深的實力,以至於不用刻意抵擋?


    刺耳的叫聲越來越大,夜飛花不得不集中精力抵擋。


    然而,這隻是開始。


    片刻後,黑洞裏鑽出了數道身形怪異的人。他們身高三米有餘,通體生長毛,大都隻穿了圍裙,唯有一人披著外袍,遮住了身體。


    長毛人手持各式武器,露凶惡之相,咧嘴之時,可見其獠牙更甚豺狼虎豹。


    他們徑直走向異族女人,用怪異的語言說了些什麽,隨後,身披外袍的長毛人從懷中取出一物,仔細一看,竟是一嬰兒。


    那嬰兒極小,雙目緊閉,看起來好似睡著了一般。


    他們將嬰兒交給異族女人,嘀嘀咕咕又說了一堆,夜飛花聽不懂,但卻可以看出,他們對異族女人頗為尊敬。


    那異族女人接過嬰兒,撩起衣衫,竟要開始哺乳!


    期間,六米方圓的黑洞裏陸陸續續又鑽出數人,到再無人鑽出,刺耳的聲音也隨之消失。


    大家靜靜等候著,直到一聲嬰啼傳出,似首領的長毛人臉上凶相頓減,露出了難看的笑容。


    眾長毛人嘰嘰喳喳交流片刻後,身披外袍的長毛人重新將嬰兒裹在懷裏,而後又是陸續鑽進了黑洞之中。


    深淵層恢複了安靜,但夜飛花心裏的疑問卻是更甚,甚至因為那一次對視的心跳,讓他總想將目光投向那異族女人。


    這裏沒有黑夜,也沒有白天,時間仿若永恒,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長毛人都會帶一個嬰兒來哺乳,日子反反複複,但那異族女人卻是從未說過一句話。


    從一開始的警惕,到現在夜飛花徹底放鬆下來,因為深淵層好像確實沒什麽危險。


    既然如此,就該想辦法出去了!


    但,深淵層的牆壁都是厚達數米的玄鐵頑石,除了黑洞,根本沒有任何出口。


    這天,夜飛花扭動身體,看上去狀態恢複的相當不錯。他嚐試著破壞玄鐵門和鐵壁無果後,將目光投向了黑洞。


    深邃,望不到底的黑洞正如這所監獄的名字一樣,是個深淵。


    思索良久,夜飛花的腦中閃過許多念頭,如果要在這裏等死的話,不如去那黑洞中一探究竟,說不定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他的眼神逐漸堅定,正要一躍而下,那異族女人突然說道:“下麵是深淵,超大陸星球的一處大門,如果你不懂的空調跳躍,跳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夜飛花詫異愣神,隻聽那女人又說道:“長毛人不屬於超大陸星球,他們會空間跳躍,所以能夠在星際自由穿越!”


    這些陌生的名詞,深深觸動著夜飛花的心,如今的他已是一名化形境修者,距離傳說中的玉皇境僅有一步之遙。


    但他卻找不到突破玉皇境的任何頭緒,今日聽到空間跳躍、星際穿越這些名詞,讓他心頭瞬間變得無比的熾熱。


    當下激動問道:“難道出了黑洞,就等於離開了超大陸星球?”


    異族女人漠然點頭。


    不知為何,夜飛花對這異族女人的話深信不疑,但那些勸阻之語反而讓他躍躍欲試,又道:“敢問閣下如何稱呼。可懂那空間跳躍?”


    夜飛花來了興致,但那異族女人卻似不想多言,過了好久,才喃喃低語道:“如果我兒還活著的話,也像你這麽大了……”


    夜飛花一愣,暗忖這女人不簡單,隨即又是一愣,卻見她自懷中取出一物,那是半塊山河玉佩,與他脖子上掛的半塊山河玉佩一模一樣。


    異族女人將半塊山河玉佩雙手抱在胸口,黯然神傷,嘴裏嘀嘀咕咕說著什麽。


    夜飛花走南闖北見識相當廣闊,居然聽清異族女人所說語言,乃是九黎國的國語。


    所說內容,大概就是祈求偉大的上古神,保佑她的兒子平平安安之類的話。


    所有的記憶串通起來,夜飛花如觸電一般,凝望著異族女人,心緒難平。


    “莫非我真的是九黎人?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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