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由,我也不知道。也許是你太拽了,我看著不順眼。”這句話,邵言幾乎是咬著牙齒,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


    其實他也想不通,他可能是腦子有問題。


    邵言非常擅長做人生規劃,什麽階段該做什麽樣的事情,他心中一清二楚。至於愛情,至少在鬱棠出現之前,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人生規劃當中。


    一經出現,就是方寸大亂。


    從一開始的不安,到戀慕,邵言也不知道他怎麽調整自己的。他隻知道,空白的日記本躺在他的抽屜裏很多年,媽媽說是讓他記下有意義的事情,可買來之後,他從來不碰。


    自從那天他開始在日記本上寫下鬱棠的名字,此後日記本就全是她。


    可是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她根本不知道!


    她什麽都不知道!


    她除了拽,還有別的優點嗎?如果這也算優點的話。


    好吧是優點,至少對邵言來說,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她目下無塵的眼神,似乎永遠高高在上不染塵埃。


    他沉迷於這種永遠處於高山之顛的姿態,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以至於深陷其中。從一開始悄悄觀察到最後的一發不可收拾,等他注意到芳心泛濫的時候,已經晚了。


    也愛她高傲揚起的下巴的弧度,嘴角掛著的似有若無的嘲弄。


    這一切對於邵言來說,就是令他著迷的東西。


    為什麽喜歡?真的沒有理由,如果有,那麽也許他是個抖m。


    他唾棄自己。


    邵言走的時候,就連背影都是說不出的沉默。他以前雖然喜歡冷著一張臉,但是和鬱棠說話的時候,眼睛裏總是有著別樣的神采,那清澈的眸子,使人看了一眼就會沉溺其中,自有著一種令人難以發覺的溫柔。


    現在不一樣。


    他是由內到外的沉默,就連身邊的氣壓都跟著壓抑許多,搞的班上的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大聲說話,唯恐自己掃到了台尾風。


    他已經沉默了一天了。


    就連課上老師點名回答問題,他也沉默不語。


    嘴巴裏跟含了金子一樣。


    所有人都詫異不已。


    當然沒有人懷疑邵言會回答不出來。


    下課的時候,邵言又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沒一會兒,桌麵突然出現一片陰影——有人擋住了他的光線。


    邵言抬眸,冷著一張臉看吳沁,雖然麵無表情,但是目光卻透著一股不耐煩。


    吳沁心頭一顫,愈加覺得委屈了。她顫巍巍的說:“你、你怎麽了?今天狀態好像不太好,是生病了嗎?”


    語氣裏全是關切,看著目光誠摯無比。


    邵言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打算徹底自閉,回了一句:“從現在開始不要和我說話,我不想說話。”


    隨後不管吳沁再說什麽,他都不回答了。


    就這麽熬了一天,吳沁是坐立難安,邵言臉色越來越黑。


    因為他發現今天的鬱棠沒有路過他的教室。


    他已經一整天都沒有見過她了。


    心頭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在撓一樣。他心裏本來還生著氣的,但是現在什麽氣都生不出來,剩下的唯有無措和不習慣。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山不過來我就山。


    邵言抿抿唇,他在草稿紙上刷刷寫下:我比你拽。


    然後出門去了。


    他邵言什麽時候慫過?


    躲著他?行,那就親手揪她出來!


    第16章


    邵言走起路來帶風,目光沉著,似乎目含殺氣。


    清華北大班的學生一向和隔壁幾個班的學生井水不犯河水,就連走廊都分得明明白白,從來不會有人輕易越界。所以今天邵言一副挑事的樣子走過去,很多人就都看見了。


    他們差點當場議論起來,不過因為邵言目如寒鴉,樣子實在可怕,他們這才稍微的壓製下八卦的欲望。


    不過很快的,他們八卦的情緒又開始變得高漲起來,因為邵言做了一件事。


    他來到了八班的門口,然後往裏頭張望。


    第一眼,他就捕捉到了鬱棠。


    雖然他從未正大光明的來到這裏來找她,但是對於鬱棠的一切,邵言早就已經熟爛於心了。


    她此時正和祁月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小聲的說話。言笑晏晏,眉目含笑,看上去親密無比。


    嗬,這個女人,終於不是隻會冷臉了。好一個親密無間。


    邵言克製住冷笑的衝動,他站定了很久,也不管那些看見他的人早已停下來駐足觀望。


    過了一會兒,鬱棠還沒發現他。她把耳朵湊近祁月的唇邊,繼續說悄悄話。


    邵言忍受不住了,他一手扣著門框,喊道:“鬱棠。”


    這一聲清越無比,透過那些噪雜的聲音清楚無比的傳入了鬱棠的耳中。


    其他人也聽見了,他們本能的循聲望去,又下意識轉回頭。這個動作做完,他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緊接著又不可置信的看著出現在門口的人。


    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邵言居然會在這裏。


    所有人紛紛側目,有好奇的,有玩味的,各種各樣的目光落在邵言的臉色,他都無動於衷。


    鬱棠同樣也是震驚,她甚至下意識用課本遮住了臉,想要假裝不認識。但這是不可能的,這個班裏,就她一個叫鬱棠。並且,第一聲鬱棠沒有應之後,邵言又喊了一句。


    “鬱棠你出來,我有事找你。”


    他固執得要命,神色嚴肅,搞的那些緊盯著他的人都要不好意思了。


    鬱棠也很慌,雖然她表麵跟邵言一樣,同樣不動聲色,甚至一慣高冷,但是心中已經亂成一團麻。


    關於他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他想說什麽想做什麽不會要當眾表白吧要幹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諸如此類的問題不斷湧入鬱棠的腦海。


    她手指頭有點顫抖,也開始緊張了。猴頭發緊,想要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她的沉默換來的隻是邵言更加急促的催促。


    鬱棠硬著頭皮說:“有事你就說吧,快要上課了。”


    邵言“哦”了一聲,然後說:“沒什麽,我媽讓你今晚去我家吃飯。”


    說完之後,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全然不管八班的人因為他的話早已經炸開了鍋。


    祁月激動得用手扣住鬱棠的手腕,語無倫次。


    “好啊,沒想到你居然藏得這麽深!你說你說,你和學霸認識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祁月是邵言的小迷妹,剛才邵言在的時候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現在終於有膽子逼問鬱棠了。


    鬱棠頭皮發麻,因為剛才祁月說話的時候,前後左右桌的人投來目光,就差沒有在臉上寫上八卦兩個字。


    這些人真是的……


    祁月還是死不撒手,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鬱棠沒辦法,隻好老實說:“認識是認識,可是我和他不熟。”


    鬱棠說的都是真話。她自認為誠懇無比,但是祁月聽在耳裏,不僅沒有聽,反而覺得鬱棠在撒謊。


    祁月逼問道:“你就扯吧你!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祁月的眼神和神態都在明明白白告訴鬱棠,她就是覺得鬱棠和邵言有奸情。


    可是哪裏有什麽奸情?不過正經的同學關係而已。就算是……就算是那啥,好吧,也算是一點點微妙的關係,那也絕對和奸情扯不上關係。


    這麽隨意一想,鬱棠本能的覺得心虛,她別開眼睛,硬聲道:“老師快來了,你還唧唧歪歪什麽?小心我不理你了。”


    鬱棠的威脅一向是最有用的,祁月果然秒慫,但是還是抵抗不住八卦的熊熊烈火。即便上課鈴響了,教室安靜下去,祁月還是不死心。


    她給鬱棠瘋狂遞小紙條。


    “說!!!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是不是我想的那種關係!!”


    “小白菜心裏苦!養的白白胖胖的小豬被拱了!還不告訴我!!”


    “鬱棠你好樣的!!給我一張學霸的半身照!!告訴我他有沒有腹肌!!”


    ……


    桌麵的紙團越堆越多,鬱棠無奈歎氣,隻好給她傳了一張紙。


    見鬱棠終於有了回應,祁月興奮得手指頭發抖,她打開紙團的時候都是哆嗦著的。


    可是當祁月看清楚上頭的字跡寫的是什麽的時候,臉色頓時一僵。


    上麵有一行清秀的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敷衍得不能再敷衍的話,祁月看了心頭鬱悶。


    可是即便如此,祁月還是不死心。她提起筆來,在下麵又寫了一行字。


    “你少裝蒜了。快告訴我,你跟學霸到底是什麽關係?其實吧,我早就覺得他對你有意思。跟我就不用裝了吧?”


    祁月對著鬱棠擠眉弄眼,猥瑣的不行。


    鬱棠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本不想理會的,但是祁月又開始瘋狂給她遞小紙條。


    原本隻是一些詢問的話,但是後來畫風就越來越扭曲。


    比如……


    “學霸看這文質彬彬,不知道有沒有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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