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和家具批發”的大門緊閉,門前卻聚集了一批人,在鐵門上張貼著難堪的字句、潑灑紅色油漆重複寫著幾個大字。


    赤紅的大字還有這群發出斥喝聲的人教這社區的住戶惶恐不安,紛紛走避不敢出門。


    很明顯的是,討債公司的人前來索債。


    這些人個個如凶神惡煞的模樣讓路人根本不敢經過此處,他們幾乎叫紅了眼,朝著鐵門又踢又打,輪番上陣已經鬧了好些天,早已造成附近鄰居的困擾。


    這間店的老板於前年向地下錢莊借錢周轉,怎知生意受到市場景氣的影響,營收依舊慘澹,除了百萬元的借款之外,高額的利息更是讓他咋舌,更別說他延遲還款而加倍計算的利息了。


    壓力過大的老板早己失去蹤影,留下老婆和小孩不知所措,無處可去。


    討債的流氓每天上門,最後他的老婆小孩連出門也不敢,聞聲色變的生活至今,卻沒有一個人肯伸出援手幫助他們。


    眼看著這些人猖狂的想再次破壞門鎖,聲聲如雷的敲打聲夾雜著小孩被嚇哭的聲音,老板娘也不知如何是好。


    社區的住戶人人自危,馬路上已沒有人出來走動,隻有一名男子於對麵冷眼旁觀許久。


    男子並不驚恐害怕,一臉玩味的觀察這些人,認為他們虎背熊腰的壯頓身材的確有嚇唬人的作用,開口閉口髒話也罵得非常順口,但身上穿的衣服花花綠綠,倒是讓人看了眼花撩亂。


    男子露出笑意,深深的認為那群人隻是烏合之眾,實在沒有嚇人的本事,而且混黑道的流氓不像他們那樣群龍無首,沒有一個像是能做大事的人。


    所以他百分之百確定這些人絕不是屬於大門大派的人物,如果說是街頭的小混混還算抬舉他們了。


    小孩的哭聲是惱人的,男子揉了揉眉心,不疾不徐的出了車子,又聽到鐵門被踢的聲音,倏地眉頭緊蹙。


    也許是他的出現太過特異,對麵的幾名壯漢衝著他大吼:


    “看什麽看?你再不走的話,我連你一起打!”


    男子一愣,卻沒有停下腳步,在緩緩地走向他們之前,已朝房子的上方望了一眼。


    垂下的窗簾在剛才被拉開了一下,一雙小小的眼睛目光和他對上,但隻有幾秒鍾的時間,那雙充滿驚恐的眼晴再度被窗簾遮蔽。


    那群人見他不慌不忙的走近,紛紛露出猙獰的表情看著他。


    “你想幹什麽?如果不是要替他們還錢,就給我滾遠一點兒!”有人對著他吼,甚至拿棍棒朝他揮舞著。


    男子不為所動的走到他們麵前一公尺處才停下腳步,刻意而仔細的端看著鐵門上的紅色大字,搖首說:


    “你們的這種作為實在太不入流了!”


    “你說什麽?”


    幾個人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他說的話無疑是在嘲笑和諷刺他們,使得他們一夥兒人對他樹立敵意,一時間就將他團團包圍住。


    男子卻沒有特別的舉動,處變不驚的依然將目光停留在那些紅色大字上。


    “他借了三百萬元,不過才一年的時間!就要他還一千萬元?會不會太過分了些?再說,這樣的利息算法真是不合理,比銀行和一般的地下錢莊還要高出許多。嗯……”男子低吟,而後道,“三點三倍呢!真是個驚人的數字。”


    “你是誰呀?管那麽多做什麽?”


    這群流氓之中有個特別高壯的男人對他的態度很厭惡。


    男子聳聳肩,答道:“我隻是覺得不太合理!話說回來,你們是哪個幫派的人?這種催帳方式不是大多都不存在了嗎?”


    “什麽存不存在啊?如果你不是要來替他們還錢的,廢話最好別太多,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高壯男人不客氣地朝地上吐了口檳榔汁,愈來愈覺得男子很眼熟。


    男子輕輕地歎了口氣,直言道:


    “你們威脅我是沒有用的,我隻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全台灣的各大幫派早在幾年前都被統一了,這類的催帳方式也早就不存在了不是嗎?我覺得你們這麽做太誇張,不就等於是在和那些大哥級的人物對抗嗎?”


    聞言,這群流氓不由自主的退縮。


    高壯男人顯然是帶領他們的老大,他將目光停留在西裝筆挺的男子身上。


    男子的相貌非常俊秀、體格健美,隱約散發出具有威嚴的氣息。


    高壯男人的腦中閃過一道人影,是個氣息和這名男子十分相似的人。


    混黑道的人都知道,台灣的第一大幫——禦龍幫,在亞洲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所有的幫派都以禦龍幫為尊,而禦龍幫幫主令人覺得可怕之處是在於他的聰明睿智和深謀遠慮非常人所能及,他渾身充滿教人敬畏的氣息。


    禦龍幫幫主的手下大將何其多,卻個個獨領風騷,他既不是禦龍幫幫主的手下,卻讓全禦龍幫的人對他唯命是從。


    他的個性隨和溫婉,卻沒有人敢得罪他。


    “你是誰?”高壯男人的心中有了底,一邊阻止手下們靠近男子,一邊冷冷的發問。


    男子的態度優閑自若,這絕非是一般人會有的反應。


    高壯男人愈是肯定自己的猜測,愈是退縮,因為這個人……


    如果沒有猜錯,他就是禦龍幫的禦用律師——仇忌揚。


    仇忌揚自他的眼中解讀到訊息,微微一笑,攤手道:


    “今天我來這裏找朋友,實在受不了你們在這裏大吵大鬧,再說你們討債的方式我實在不欣賞,等你們想到最好的方式再來這個地方好嗎?”


    “什……什麽意思?”高壯男人膽怯起來,可不想和禦龍幫的人杠上,因為那絕對是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的慘事。


    “我會請公司的人在附近監看,等到你們想出好的方式討債。你們想不出方式也行,不如加入大的幫派,教他們教教你們。”


    “仇先生,我們全都是依照老板的指事做事,今天要不到錢,我們的工資就領不到。”高壯男人的口氣好了許多,他明白的表示,“況且做兄弟的,還是得先講道義,我們老大和老板有簽訂合約,我們隻不過是小嘍羅,請仇先生別為難我們了。”


    這一群流氓交頭接耳之後,麵對眼前的“仇先生”無不驚訝萬分,他們退回高壯男人身邊,聽著仇忌揚說——


    “我並沒有為難你們,我隻不過是要讓你們回家考慮一下,改天我會再來這裏看看你們怎麽做。”高壯男人敢怒不敢言的看他一眼,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決定先回去請示老板再說。禦龍幫的人他們可惹不起,更別說是擁有律師身分的仇忌揚了。法律畢竟不是他們熟知的事情,再說這個人遊走在黑白兩道,可是他們得罪不得的人。


    這群流氓才走離,就有個女人和小孩從屋子裏衝出來跪下向仇忌揚道謝。


    望著女人和小孩,仇忌揚突然有點感慨,更好奇錢到底會害多少人?一個家庭破碎至此,又教人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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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收到?你們是怎麽辦事的?”艾若喬拔高音調指責眼前這些比她高壯的男人。


    他們個個低著頭,已不下一次被她罵得狗血淋頭。


    艾若喬是無情的,她才不管對方是誰,隻要惹到她,她都會不揮手段地報複,攸關錢財之事,她更是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重要。


    這筆應收的帳款已遲了一年收回,她相信已到了忍耐的極限,她不容許自己的錢財落在別人手上!絕不!


    “老板,你有所不知……”高壯男人馬上解釋:“我們混幫派的,做事最怕就是遇到同道中人,今天要不是那個人突然冒出來,我們也不會空手而回啊!”


    “什麽人?同道中人不是最好說話嗎?”艾若喬不留情麵的說。


    她實在搞不懂,她花了大把心血開了間借貸公司,專門以借人錢財賺取利息獲利,不是沒有衡量過市場,雖然計算利息的利率比銀行高,但比起一般的地下錢莊,她的算法應該還算合理吧!


    “若不是近幾年應收帳款愈來愈多,我也犯不著跟你們老大合作!”艾若喬忍不住發牢騷。


    雖然大家都說她黑心,但她倒不這麽認為。一個女人開設一間予人印象是地下錢莊的借貸公司,剛開始的確會惹人笑話。


    她貌不驚人、身子瘦弱,沒有商人該有的傲氣,更不像生意人財大氣粗,從被人嘲笑白手起家直到今天,才短短兩個年頭,靠著利滾利的方式累積了數目龐大的錢財。


    但她不認為錢多就可以當個散財童子,該是她的錢財就該被她擁有,她定下的計息方式雖然不合理,卻沒有一位債務人想到當初向她借錢周轉時有多麽幹脆。


    “老板,請你先別告訴老大這件事……”高壯男人膽戰心驚,氣勢忽然被挫。


    人家說“惹熊惹虎千萬別惹到恰查某”就是這樣!


    高壯男人忙著拭去額上的汗,心中百味雜陳。


    他本來以為老大交代他們的,是一個簡單的任務可以打發時間,因為幫人催帳對他們這些人而言,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怎知老板是隻母老虎。


    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艾若喬是個精於算計的女人,但她算計的不是人,而是錢財!若是地上有一塊錢,她也是二話不說便撿起來放在口袋裏。


    她愛錢勝過任何一件事物,是個不折不把的守財奴。


    “我為什麽不能說?”她正想打電話呢!“這個案子已經拖了多久?是你老大說用這種方式催帳最快,現在都已經滿一周年,各位,你們老大可是拿了我的錢財,這樣交代得過去嗎?”


    也許是和黑道的人混久了,她連說話都霸氣十足。


    高壯男人自是知道她軟硬不吃,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答腔,但是被她冷嘲熱諷,總好過被黑道人物追殺吧?


    “老板,那位仇律師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高壯男人企圖解釋,卻被她不耐煩的吼了出去。


    回到位子上,她的肩膀始終緊繃著,頭疼也因她拒絕就醫,在她每一次發脾氣時就會讓她痛苦萬分。


    與幫派合作並不在她當初的計劃裏,她自從離開以前住的破舊地方,就不曾回去過。她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流連,思考著該何去何從。


    當時離開那兒後,被深愛的人欺騙對她而言是多麽殘忍的事實,她原本執意托付終生的人居然是個無所事事的混蛋!


    那麽現在她利用這種人不也是合理的報複?


    她不顧世俗的眼光,更不理會鄙夷、輕蔑她的輿論,執意在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行業裏立足。


    她不管會經曆多少辛苦,因為她根本不怕吃苦,隻有錢才能給她安全感。


    “你還好吧?”


    一位身材曼妙的美麗女子從休息室裏走出,她輕揉著雙眼、一臉睡相,顯然被吵醒。


    女子一見到揉著太陽穴及皺眉的艾若喬,了然的走向櫃子取出一包藥!一邊倒著溫開水,一邊勸道:


    “若喬,你還真是拚命呢!比我這半個藝人還忙。”閻虹音回到好友麵前,貼心的遞上藥和水。“你的頭痛藥,還有,自己買的藥亂吃不好哦!你還是抽個空去醫院做檢查比較好。”


    “抽空?”會有空的時間對艾若喬而言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她吞下三片藥錠,不以為然地說:“我不想浪費時間!”


    “我是為你好!”閻虹音伸了個懶腰,在沙發上倒下。


    她是個名模,也是艾若喬的大學同學,她和艾若喬最大的不同是她的美貌總讓她成為校園的風雲人物之一。


    艾若喬雖然平凡,但閻虹音卻認為她有著不平凡的一麵。她對於錢財的重視,閻虹音自是知道原因,所以沒有多加追問這方麵的事。


    也許是黑寡婦成員的習性吧!


    “黑寡婦”是一種黑蜘蛛的名字,由於母蜘蛛在交配後會將公蜘蛛以毒針刺死並吃掉,所以才有“黑寡婦”之稱。


    而台北,近市區的住宅區內,一棟五層樓的公寓中,每層樓各住了一位奇特的女性,她們可以說是好朋友,曾經是同學或是同事;而她們共同的誌向,就是效法黑寡婦的精神;獨鍾黑寡婦的行事風格。


    很多人都說她們壞,但閻虹音不得不更正,“黑寡婦”的五位成員幾乎是所有的人眼中最怪、最壞、最欠缺營養的壞女人!


    無妨!她們不會在乎世俗的眼光,自顧自的找尋能讓自己開心的方式生活著。


    如今天,閻虹音趁著工作的空檔跑來這兒小憩,艾若喬不會問她為何不回公寓睡,反倒要來找她。


    這就是她們的相處方式,除非自己願意說出原因,否則她們不會多事過問個人的私事。


    “真是氣死人了!”


    艾若喬盯著應收帳款的報表,眉頭又是一皺。


    閻虹音微晃著纖細的腳享,輕笑道:


    “那些家夥對你還真是唯命是從啊!不過我還是認為對他們客氣點兒好,否則他們生氣起來對你不利怎麽辦?”


    “你是指我欺壓他們嗎?”艾若喬深感不平。“他們是靠賺我的錢吃飯耶!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我為什麽不能罵?一點兒經濟效益都沒有!”


    閻虹顯然已經習慣艾若喬態度傲慢的說話方式,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


    “我指的是你的身家安全!他們那種人一生氣起來搞不好六親不認,你不擔心自己會被殺啊?”


    艾若喬不否認自己曾有此顧忌,畢竟守財奴一毛不拔和刻薄是令人討厭的,她承認。


    “那又怎樣?”艾若喬輕歎道:“我隻知道我給多少錢,他們就必須做多少事,做不到本該受到罰責,我按規矩辦事,如果這樣會沒命,我也認了。”


    “那麽……”閻虹音眼睛一亮,整個人突然變得很有精神。


    “你記得遺囑裏要寫上我的名字,我能分到多少錢一毛都不能少哦!”


    艾若喬對好友口不擇言感到無奈,白了好友一眼,凝思片刻,亦覺得好友的提議不錯。


    艾若喬認為她會遭遇不測的機會遠比好友們多上幾倍,這輩子她有這些好朋友相伴也算是有福氣,的確該分給她們一些錢。


    “好啊!”艾若喬欣然同意,“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會改一下遺囑的。”


    “那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我會拿到多少錢?”閻虹音是個樂在工作的女人,隻不過有筆橫財飛來誰不愛?


    艾若喬輕挑眉宇,迎上好友的目光,說:


    “就看你的表現嘍!”


    “表現是嗎?”閻虹音馬上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向她,溫柔的替她按摩、對她噓寒問暖無一缺少,諂媚的模樣惹得艾若喬發笑。


    閻虹音一見到她笑,寬心不少。


    艾若喬承受的壓力比她們任何一個人都還要大,閻虹音不希望她在自己建立的死胡同裏出不來。


    艾著喬最有魅力的時候就是展露笑團的時候,閻虹音深信這是她迷倒別人的最佳武器。


    失去一個男人又怎樣!可艾若喬卻因此由一個單純的女人變成今日隻會追逐金錢的模樣,閻虹音是心疼她的。


    對了!剛才那群流氓說的“仇先生”……來頭似乎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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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級住宅區裏有股肅穆、冷清的氛圍,隨著房子的建地愈廣,這種氛圍就愈明顯。


    一幢冷暗的大宅裏,一道微亮的燈光照亮了玄關,整座宅院充斥著危險的氣息。轎車壓過車庫前的草地,在石地上停下。


    霎時客廳一亮,冷肅的氣氛一掃而空。


    這裏是禦龍幫幫主的宅第,他會選擇這兒作為住所完全是因為固執。


    一聽到車子熄火的聲音,他已走到玄關迎接好友仇忌揚。


    “嗨!煦衡!”仇忌揚已敞開衣服的領口,喜歡下班之後打扮得輕鬆一點兒。


    他習慣以笑容麵對好友——禦龍幫的幫主宗煦衡。


    “你終於來了!”宗煦衡感慨的歎道。


    那無奈的神情教仇忌揚感到疑惑。


    見宗煦衡疲憊的坐上沙發,仇忌揚從傭人手上接過杯子,輕啜著咖啡,發現總是意氣風發的他缺少了活力,很明顯的,應該是和他的新婚妻子有關。


    去年宗煦衡和深愛的女人草率完婚一事可說是鬧得天翻地覆,最後是以補請客作結。


    “你該不會又是因為和老婆吵架,要我代替她填補你今夜的空虛和寂寞吧?”仇忌揚露出退避三舍的表情。


    宗煦衡雖然是人見人畏,可他卻是個愛妻、怕妻的男人,他的妻子因為性情剛烈,娘家又離這裏隻有十個門牌號碼的距離,所以動不動就回娘家,來個避不見麵氣死老公。


    這樣的戲碼仇忌揚見多了,也習以為常。


    宗煦衡又長歎口氣,有些無奈地說:


    “沒辦法,她要去東京度蜜月,可我想去義大利,她就跟我嘔氣……別提了!有件事才是重點。”


    宗煦衡勉強打起精神,自茶幾上將一疊資料交給他。


    “這裏有些債務問題,我打算對債務人發出最後通碟,麻煩你發函通知。”


    隨著幫派企業化!許多生意上的往來難免會有金錢糾紛,仇忌揚就是得幫忙處理這些問題。


    他信手翻了資料,一張家具行外觀的照片喚起他的記憶。


    他頗感意外的問道:


    “這個地方……老板不是跑路了嗎?”


    “據說是被逼債而走投無路,所以他將家具行和房子全都抵押給禦龍幫旗下的銀行,經過調查,他的房子老早就抵押給一間私人的借貸公司,但那間家具行的店麵倒是有些用處,我打算……”


    宗煦衡心中自有盤算,話還未說完,仇忌揚連忙道:


    “我今天路過這個地方,還遇上一群以暴力討債的流氓。”


    “流氓?”宗煦衡很熟悉這個字眼。


    不過,禦龍幫的經營已趨於企業化,作風不似以往血腥和無理,近幾年許多小門小幫已被納入旗下!討債的方式有了不成文的規定——


    暴力,怎麽還有這種情形出現?


    仇忌揚忍不住追問:“你知道這間私人借貸公司的老板是和哪個幫派有掛勾嗎?”


    宗煦衡充滿興味的打量仇忌揚。


    仇忌揚是個律師,性情溫文儒雅卻也好管閑事,但卻不是個懦弱的人,一旦感到好奇的事情,是必定要插手的。


    “怎麽,你想做什麽?”宗煦衡反問他。


    仇忌揚若有所思的說:“我認為這些小流氓雖然凶狠,卻不是什麽差勁的壞蛋,倒不如將他們吸收到禦龍幫做事。”


    “你的想法是?”宗煦衡自是了解好友的同情心又發作了!


    仇忌揚認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牽連子孫就是不對!


    仇忌揚無法抵擋女人和小孩的淚水,很顯然這一次也是如此。


    “還錢當然是必要的,但這樣的討債方式我實在無法忍受。”


    仇忌揚打從心底感到厭惡。


    宗煦衡朝著不遠處妻子的娘家望了一眼,無奈的歎口氣。


    “好吧!反正我老婆這一氣大概也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才會消氣,我就找些事情做吧!”


    “那麽,首先以那間借貸公司的老板為目標……”


    “說到這個老板……”宗煦衡想起了一件事,“正確說來,應該稱她為老板娘。”


    “老板娘?”仇忌揚本能的反應,“是女人坐鎮的公司?那麽她先生……”


    “不不不!”宗煦衡更正道,“她沒有結婚,她是一個人開設這間公司的!”一個人?仇忌揚感到訝異,納悶這是一間與幫派勾結的公司,何以一個女人可以應付得來?


    宗煦衡知道好友一定會很驚訝,補充了件讓好友更咋舌的:“不瞞你說,她還是我老婆的大學同學。”


    天!仇忌揚一貫含笑的眼眸此刻布滿無數個驚歎號。


    不過,這也代表他的計劃具有相當高的可行性,以同學朋友的身分去遊說她接受借貸公司被禦龍幫設立的企業合並,應該不是難事吧?


    “很難說哦!”宗煦衡麵有難色的打碎仇忌揚的夢想,搖頭表示:“那個女人的脾氣很怪,是個不會輕易向惡勢力屈服的人,比起一般地下錢莊的負責人!她很令人頭痛。”


    “怎麽可能?”仇忌揚不相信。


    聞言,宗煦衡搭上好友的肩,慎重其事的說:


    “那麽,這件事就交給你,我等著看你的表現,我知道你一向不會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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