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秦嘉年你好,我是羅禹川。


    看時間應該是納新那天晚上回到寢室後發的。


    第二條:我聽餘冰貽說你回學校出展板了,方便的話,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這條是今天早上六點多發來的。


    秦嘉年想了想,按照信息上的號碼回撥了過去。


    對麵響了一聲就接起來了,一個語氣裏透著些意外的男聲:“喂,秦嘉年?”


    秦嘉年很少用手機,這種體驗還挺新奇的,她聽出對麵的人是羅禹川,小聲回應道:“羅禹川,我是秦嘉年。”


    羅禹川顯然很驚喜,似乎又覺得這樣要來了女生的手機號碼有些唐突,於是他解釋道:“我想問問你身體好點了沒有,聽說你回學校出展板了,所以才問班長要了你的手機號碼。”


    對於新同學的關心,秦嘉年很窩心,加上上次一起吃飯的事情,秦嘉年順理成章地把羅禹川劃到了好朋友的行列。


    秦嘉年“嗯”了一聲,問道:“這個是你的號碼吧?那我存下了。”


    羅禹川連忙應下,又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他頓了頓,覺得這樣問不妥,又補充了一句:“餘冰貽也想問你呢。”


    說完之後他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神經病,餘冰貽不會自己問嗎?!人家一個寢室的好嗎?!


    而單純的秦嘉年根本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她笑眯眯地答道:“應該快了,大概還有四五天就能結束了。”


    忽然,電話那邊傳來另外一個男聲:“秦嘉年,你享福去了可不能忘了同誌啊,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們帶吃的……”


    是廖金華的聲音,全程靠吼,最後可能是被羅禹川打跑了,那聲音越來越小。


    秦嘉年笑彎了眼睛,她看了看時間說:“那我回去再找你們,先睡了,再見。”


    羅禹川道了晚安便依依不舍地掛斷了通話。


    接下來的幾天,秦嘉年幾人一直在禮堂忙著出展板的事情。季寬幾乎每天都會來一次,與其說監工,不如說是慰問,因為他每次來都帶著好吃的好喝的,有的時候甚至會給人一種這個會長很好相處的錯覺。


    周六下午,季寬趕到禮堂的時候,展板的文字部分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


    跟著季寬一起來的還有安鵬。


    安部長走在最前麵,像模像樣地巡視一圈,二十多塊展板一一看過,然後皺著眉頭問身後的季寬:“就這……看不出什麽新鮮啊!”


    他砸吧砸吧嘴一一點評道:“畫……畫的一般,字……字也就比我的強一點點啊。”


    季寬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前麵還剩一塊展板。”


    安鵬懵逼了五秒鍾,心中燃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轉頭問笑彎了腰的齊玥:“他……什麽意思啊?”


    齊玥:“你行你上啊!”


    “不行別逼逼!!”


    安鵬:“……”寬哥你不善良。


    季寬看著角落裏的秦嘉年。這幾天,為了避免別人不必要的猜疑,他都沒怎麽和她說過話。


    現在再看,經過幾天的休養,小姑娘的臉色已然紅潤了許多。


    季寬和齊玥商量了一下:“文字部分的內容結束了,晚一點我就把秦嘉年送回基地去了。”


    齊玥點點頭,有些惋惜地說:“這小姑娘踏實肯幹,字又寫得好,不留在學生會可惜嘍!”


    季寬到不這麽認為,他反倒很是慶幸當時沒有留下她。


    學生會的環境,並不適合她。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她永遠保持這份單純。


    傍晚的時候,秦嘉年收拾了書包準備跟季寬回基地,兩人約在校門口見。


    天色陰沉,遠處的天空被烏雲層層遮掩。


    遠遠的,季寬就看見站在校門口的小姑娘,人不大點兒,背著個碩大的書包,可能是裝的東西太重,她時不時地蹦躂一下,把滑下的書包帶顛回原位。


    季寬很快走到她麵前。


    秦嘉年努了努嘴,小聲問道:“學長,我能再去買點吃的帶回去嗎?”


    季寬輕笑,順手摘下她的書包拎在手裏,秦嘉年剛想說不用,被季寬打斷了:“走吧,去前麵的超市買。”


    秦嘉年咬著嘴唇,笑了,小跑著跟上。


    季寬回頭看她一眼,放慢了腳步。


    超市裏,秦嘉年拿了兩袋兒糖果和一些小零食,然後有些猶豫不決地問季寬:“學長,你們男生喜歡吃什麽啊?”


    季寬愣了一下,說:“我平時很少吃零食的。”聞言,秦嘉年的臉上有些失望。


    季寬笑著安慰道:“不過,你拿的那些看起來都還不錯。”


    秦嘉年眨著水靈靈的眼睛笑著問:“真的?那我再去拿兩袋。”


    天快黑的時候,兩人坐上了開往西郊的大巴車。車上人不多,秦嘉年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季寬在她旁邊坐下。


    車子沒開出多遠,雨就下起來了。雨點劈劈啪啪地砸在玻璃上,雷聲轟隆隆地呼嘯而過。


    秦嘉年似乎不受雨天的影響,看著一兜戰利品笑得眼睛彎彎的。


    她從袋子裏掏出一袋糖,拿出一顆,放在手心裏給季寬遞了過去。


    女孩子的手小小的,指甲修剪的幹淨圓潤,手指白皙纖細,掌心裏躺著一顆粉紅色的糖果。


    季寬看得出神。


    秦嘉年以為他不喜歡,把手往他麵前推了推,“吃嘛,很好吃的,以前島上有人出來辦事都會給我們小孩子帶這種糖的。”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執拗起來像個孩子。


    季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過糖,剝開糖紙扔進嘴裏。


    真甜,一直甜到心裏。


    第七章


    秦嘉年歪著腦袋等著季寬的評價。


    季寬拗不過這執著的眼神,笑出聲來,哄道:“好吃!”


    秦嘉年終於滿意地轉過頭去。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司機一腳刹車停在了路上。


    車裏的幾個乘客抻著脖子往前張望著。


    司機鼓弄半天,最後抹抹額頭上的汗說:“車壞了,等下一班吧!”


    眾人嘁嘁喳喳議論一通,不情不願地下車。


    秦嘉年小聲歎了口氣,跟著大家往外走,沒走兩步被季寬拉住了,“雨太大了,我給我爸司機打個電話,讓他來送我們。”


    季寬邊說邊撥打電話,無人接聽,掛斷,重新撥過去還是無人接聽。


    前麵,大巴司機已經在催了:“那兩個同學,抓緊時間下車吧,我這還趕著回去修車呢!”


    “就下了。”季寬應了一聲,收起手機,一手抓起秦嘉年的書包,一手拎著那袋零食,帶著秦嘉年下了車。


    暴雨如注,兩人都沒帶傘。


    雨水被風輕輕一吹,不一會兒的功夫渾身上下淋了個透。


    “不行,再這樣下去要生病的。”


    秦嘉年隻穿了一件長袖薄衫,被打濕的衣服裹在身上,風一吹過,冷得她直聳肩。


    季寬左右看了看,跟秦嘉年交代:“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秦嘉年在雨水裏勉強睜開眼,乖巧地點了點頭。


    然後,她看見季寬緊了緊書包,衝進了雨幕裏。


    他的身影高大英挺,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不多時,季寬舉著便利店裏僅剩的一把傘回來了。


    他撐開傘,罩在兩人頭頂,傾盆大雨裏,他們擠在狹小的車站一角,眼前是車水馬龍的街道,身後是萬家燈火的夜色。


    季寬把秦嘉年黃橙橙的書包挎在肩上,一手拎著她的袋子,一手為她撐著傘。


    正在這時,季寬的手機嗡嗡地響了起來。


    他叫了秦嘉年一聲,側了側身說:“幫我把手機拿出來。”


    秦嘉年順著他側過來的方向摸向了他的褲兜,他的褲子不算緊,卻也不鬆,秦嘉年把手伸進去,掏了一次沒掏出來。


    她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季寬,隻見他身體繃直,緊抿著嘴唇。


    秦嘉年以為他不耐煩了,於是,又湊近了些再掏一次。


    手機拿出來了,屏幕上顯示“趙叔”兩個字。


    季寬示意秦嘉年接通,秦嘉年照做,然後把手機舉到他的耳邊。


    季寬個子太高,秦嘉年隻能伸直了手臂努力地夠向他。


    電話是司機趙叔打來的,季寬和他報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目光掃到眼前,小姑娘舉著白皙的手腕貼向他的耳朵,他一低頭就看見她微微露出的一小節後頸。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水珠順著她耳後的皮膚一路滑到頸邊,然後鑽進了衣領。


    兩人離得很近,季寬似乎問到了少女身上櫻花一樣的味道。


    他忙別開眼,口幹舌燥。


    “可以了。”秦嘉年聽到季寬略帶沙啞的聲音。


    她收了手機,瞟了季寬兩眼,真奇怪,學長突然變得好凶。


    兩人各懷心事地站了十多分鍾,直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他們麵前。


    司機是個中年男人,撐著傘快步走下車,衝著車站的方向招呼道:“阿寬阿寬,這裏!”


    季寬把秦嘉年的書包和袋子遞給司機,叫了聲趙叔,然後虛攬著秦嘉年上了車。


    兩人坐在後座上,季寬抽出幾張紙巾遞給秦嘉年,柔聲說:“趕快擦擦,別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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