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郎睿把她提上來的,但這幾年她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他憑什麽用這種眼光看她!


    兩人的聊天最後不歡而散。


    楊嬌回到家開始仔細琢磨。


    郎睿說得有道理,季寬一定是知道了什麽,所以才會在飯桌上說那樣的話。


    如果一旦事發,以季寬的性格自己肯定沒有好果子吃,而郎睿那個變態自然也不會保她。


    可她又不是季寬腿傷的罪魁禍首,如果她能幫季寬把郎睿拉下馬,沒準季寬會念在同窗的情分上放過自己。


    楊嬌輾轉難眠,於是起來寫了一封郵箱並抄送給了季寬。


    第二天,淮北電視台的領導層全部收到了這封郵件,裏麵詳細描述了郎睿開車撞季寬的過程,還附上了郎睿和楊嬌的聊天記錄,證據確鑿。


    當天,郎睿被停職。


    離開電視台之前,郎睿學著楊嬌,把撞車的前半部分原因補充完整,發給了電視台的所有人。


    裏麵記錄著楊嬌如何挑撥離間,拍歧義照片給郎睿,激郎睿生氣,而後開車撞人的。過後又以此為要挾,爬上行政主管的位置。


    至此,電視台裏風波四起,相比於郎睿的心狠手辣,楊嬌的心機算計更為人所不齒。


    台長當即解除了楊嬌的職務,開除處理。


    楊嬌雖然沒想到郎睿會揭她老底,但也做好了東窗事發的準備。


    她從淮北電視台離開後,憑著這幾年積累的人脈找到了一家報社。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情迅速在淮北傳開,報社不肯要她,小電視台也不肯要她。


    她甚至成了過街的老鼠。


    電視台台長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打電話告訴了季寬。


    通話結束,季寬揉了揉眉心,他叫來季晴說:“姐,把證據都交給警方吧,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季晴頗為意外地問:“你不親自處理了?”


    季寬搖搖頭說:“他們已經狗咬狗了,我不想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季晴把資料交給警方,很快到了開庭時間。


    季寬委托了律師,自己沒有出庭。


    白芷欣作為證人到庭作證,最後郎睿因故意傷害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


    郎睿服役後的一個星期,季寬去探監。


    獄警跟季寬說郎睿的情況很不好。


    他性格暴戾,剛進來的時候和好幾個犯人起了衝突,那些人合起夥來對付他,拳打腳踢成了家常便飯。


    那天,郎睿沒有接受季寬的探視。


    季寬臨走前讓獄警給郎睿帶了一句話,季寬說:“我跟白芷欣從頭到尾什麽都沒有,我有女朋友,而且我們很相愛。”


    開庭的那天,白芷欣出庭作證以後就回了鄉下的老家,從小帶她長大的外婆一個人生活在鄉下,白芷欣決定回去照顧老人,永遠地離開這裏。


    後來,楊嬌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開始的時候她心氣高,不願低頭,到後來房租水電全都付不起了,每天以水煮掛麵為生。


    一天,安鵬聯係到她,問她自己所在的公司要招一個保潔阿姨,問她願不願意來。


    楊嬌氣急敗壞地掛了電話。


    一周後,掛麵都快吃不起的楊嬌撥通了安鵬的電話。


    “學長,我想好了,你上次說的保潔工作我願意去。”


    安鵬冷笑,“保潔的工作沒有了,現在隻剩下清潔衛生間的工作了。”


    楊嬌咬咬牙,“我去。”


    第三十九章


    季寬解決了淮北的事情, 到南苑環保工作組報道。


    近年來,環境問題漸漸引起了各方關注,汀廬作為海島過度開發的典型案例,備受重視。


    為此,環資委特地成立了環保工作小組進駐汀廬,而季寬便是其中一員。


    保姆車在南苑市政辦公大樓前停下, 季晴推著季寬一路進了工作組辦公室。


    辦公室裏坐了好幾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幹練的中年男人,是環資委的領導, 叫張良。


    他見季寬和季晴來了,熱情地給兩人介紹。


    沙發上坐著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姓孟, 原是環資委的委員,退休後到南苑大學任教。


    孟教授旁邊坐了兩個年輕人, 都是南苑大學的研究生。


    男生叫小天,個子高高的, 戴了一副眼鏡, 一看就是學術性的男生。


    女生叫奇奇,看起來挺活潑的, 兩人都是工作組派過來的助理。


    季寬和三個人寒暄一番, 孟教授和他討論起了汀廬的現狀, 小天和奇奇拿著筆圍在兩人旁邊, 奮筆疾書地記著。


    張良看著四個人這就進入工作狀態了, 忍不住笑笑, “大家別急,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我給大家定了明天中午的船票,我們到了汀廬再討論工作。”


    季晴上前,跟張良說:“領導,我弟弟就交給你們了。”


    張良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季工是人才,我們一定照顧好他!”


    季晴點點頭,跟季寬交代幾句,把行李箱交給張良,跟車回了淮北。


    第二天中午,午飯過後,張良帶著四個人乘船去汀廬。


    張良定了四張三等艙,為了照顧季寬,給他訂了一張頭等艙。


    船在第二天一早靠岸。


    早上,小天去季寬的房間找他,準備幫他收拾一下行李,沒想到季寬自己都打理好了。


    他穿了一件黑色長褲,一件白色襯衫,幹幹淨淨地坐在輪椅上,旁邊放著行李箱。


    小天走過去,推了推眼鏡仔細看了看他,不禁感歎道:“哇,季工,你這麽帥的啊!”


    他湊近聞了聞,又說:“啊,好香!”


    季寬低頭笑笑,問他:“怎麽樣,還可以?”


    小天猛點頭,“可以可以,太可以了!”


    他用理科直男最貧瘠的語言描述著內心的豔羨。


    小天推著季寬往穿艙外走,一行人開始下船。


    天氣不算太熱,濕鹹的海風吹過帶著點舒爽。


    季寬唇線筆直,微微眯著眼看著碼頭的方向,他雙手握成拳放在大腿上。


    細心的奇奇發現不對,忙上前問季寬:“季工,你不舒服?”


    季寬聞言收回視線,搖了搖頭說:“沒有。”


    他的聲音低沉,略帶些嘶啞。


    張良也走過來關切地問:“真的沒有不舒服?有事情一定要講!”


    季寬扯扯嘴角說:“真的沒有,我很好。”


    他隻是有些緊張,還有不安、激動和一些說不清的情緒。


    他不想讓同行的人擔心,調整了一下情緒,跟大家一起上岸。


    碼頭上,男女老少十幾個人排成一列等待著工作組的到來。


    見張良幾個人下船,馬上迎了過去。


    張良之前到汀廬來考察過,認識一些島上的村民,他給大家一一介紹工作組的成員。


    季寬在人群裏搜尋一番,然後笑著和大家打招呼。


    村民們很熱情,帶著工作組到島上最好的餐廳吃飯。


    大家圍坐一起,飯菜和環境雖然都算不上豪華,但勝在一番心意。


    一個中年男人站起來,他穿著貼身的背心,皮膚黝黑,身材健壯,梳著極端的寸頭。


    張良見過他,島上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幫忙打理,大家管他叫阿楠。


    阿楠舉起酒杯,撓撓頭,有些尷尬地說:“那個,我敬幾位一杯。我不太會說話,不過我們小村長說了,讓我一定陪好工作組的同事們。我就不多說了,我幹了!”


    說罷,一口酒全進了肚子。


    工作組的人相視而笑,孟教授問他:“小夥子,原來你不是管事的啊,那你們村長呢?”


    阿楠黑臉一紅,解釋道:“我們小村長去跟南苑那邊談渡船的事情了。小村長說了,現在南苑到汀廬的船次太多,導致汀廬每天接待的遊客量太大,對我們修繕環境沒有好處。”


    孟教授見阿楠一口一個小村長,不禁感歎:“看來你們小村長還挺厲害的?!”


    阿楠難掩驕傲神色,“那是,我們汀廬能慢慢變好,小村長功不可沒,那可是我們全汀廬的恩人。”


    他說得認真,孟教授幾人跟著笑。


    季寬緩緩放下手裏的筷子,問道:“她什麽時候回來?”


    阿楠一愣,皺著眉想了一會說:“這可說不好,短的話明天就能回來,長的話可能要三五天。”


    飯後,其他村民各自散去,阿楠帶著張良幾人到一個二層小樓休息。


    他打開大門,帶頭走進去,跟身後的幾個人說:“大家就住這裏吧,五個人五個房間,小村長走的時候都給你們收拾好了。”


    大家跟著阿楠進門,上下參觀了一圈,奇奇拍手叫著:“哇,阿楠哥,這簡直就是大別野啊,好漂亮,我喜歡!”


    張良也沒想到能住到這麽好的房子裏,他本來都做好了艱苦奮鬥的準備,現在忽然有點不敢相信,“阿楠,我們住在這會不會影響你們的生活啊?”


    阿楠感歎了一聲,“嗨,你們就放心住吧,這是我們小村長家的祖宅,空了很久沒人住了,聽說你們要來才特意收拾出來的。”


    他往旁邊的院子努了努下巴說:“那裏,看到沒有,那個院子就是我們小村長家,等她回來了,你們有事可以隨時找到她。”


    張良嘖嘖了一聲,“你們小村長真是周到!”


    阿楠跟著嘿嘿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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