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被拒絕了。


    她們不好意思直接去問江遠汀的情況,但這不要緊。大課間的時候,江遠汀趴在桌上補覺,舒盞被圍住了。


    女生們嘰嘰喳喳的,你一句我一句,紅著臉,聲音怯怯的,心如小鹿亂撞。


    “他好點了沒有啊?”


    “他是怎麽受傷了?都住院了啊……”


    諸如此類的句子不勝枚舉。


    學校並未公布這件事情的實情,隻籠統地概括,所以除了舒盞江遠汀、雙方父母以及當事人,沒有人知道江遠汀是被捅了刀子。何況他的傷口掩藏在衣服下,乍一看,好像也瞧不出端倪。


    看著這些女生,舒盞的心頭煩躁莫名。


    不可以等她不在的時候自己去問嗎!非要問她!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她如此表示,“這幾天晚自習請假是因為我不太敢很晚回家,心裏壓抑了很久,你們有什麽問題可以問他的。”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幾個女生隻好悻悻而歸。等上課鈴一響,江遠汀幾乎在同時睜開了眼睛,舒盞可不信這短短十分鍾他能睡著,分明是聽見了那些話但不說呢。


    不知是不是因為看見這麽多女生關心自己,捂臉偷著樂呢。


    裝!


    他嗅了嗅,意味深長道,“有點酸。”


    舒盞翻開書,不想理他。


    “雖然我知道我受歡迎……”他半開玩笑,語氣依然散漫高傲,“不過,舒舒,我對她們都不感興趣。”


    舒盞敷衍地回:“是是是,你隻會跟考得過你的人談戀愛……”


    說完她又反應過來,江遠汀現在淪落全班倒數,大半個班考的都比他高啊!


    “話是這麽說,”他支著下頜,眸子還沒全睜開,桃花眼彎彎,嗓音隨性,“還是要看人的。”


    “與我何幹。”舒盞表情不變。


    她又不想跟他談戀愛!


    她的回答很幹脆,倒叫江遠汀不自在地僵了僵,一抹失望飛快劃過。他低垂著眼,視線還有些模糊,書上的字跡看不太清。


    *


    到晚自習,班長進來說了一下運動會的事情。


    早在國慶放假前,班主任就提過運動會將在十月與十一月交際處召開的消息,還讓大家準備一下,最好能在國慶練一練。但那時候大家滿腦子都是七天的假期,一放假連作業都拋之腦後了,哪裏會想著運動會呢。


    如今回到教室學習,兩天的運動會倒成了大家的興奮點了。


    隻是報名成了難事。


    班上女生多男生少,江遠汀不參加,剩下十幾個男生得身兼數個項目,結果還是沒有報滿。


    誰願意去跑兩千米啊!


    女生這邊同樣不順利。


    本來每次上體育課,大家都是能翹則翹,更別提主動去進行體育活動了。


    班長在上麵苦口婆心地說了很久,半是勸半是強製,總算是填了大半的表。


    舒盞自然也被拉進來,參加四百米的跑步,理由是她長得高,腿比較長。


    第22章


    ——這算是什麽理由。長得高不見得就跑得快好嗎!


    不過,理由牽強是一回事,舒盞得參加運動會,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彼時江遠汀轉著筆,對上舒盞哀怨的目光,也不過是雲淡風輕地說了句:“哦,我不用參加。”


    相當之欠扁。


    舒盞自詡有滿腔的好脾氣,一遇到江遠汀啊,都是渣渣。


    *


    自從上周出了那檔子事情,舒父就再也不放心舒盞單獨回家了,就算是擠也要擠出時間來接她。他們進行了一場漫長的談話,若是舒父實在沒有時間,就讓她跟江遠汀一塊走,不要走那個車站。


    至於手機的事情,被舒母發現之後,她卻沒有多說什麽,隻叫舒盞放好。


    如果沒有手機,報警也不會及時。


    她提出給舒盞換老人機,但舒盞還是拒絕了。


    於是兩人再次約法三章:一切以讀書為重。


    現在距離運動會開始還有半個月。


    想到自己的四百米,舒盞就一陣頭疼,最後發了短信給舒父讓他等一會兒,晚自習後,到初中部操場上跑步去了。


    初中部和高中部僅一牆之隔,門是開著的。初中生不用上晚自習,偌大的操場一下子就空了下來,她在這裏跑步可以不擔心會遇上人。


    舒盞在跑步的時候,江遠汀便拎著書包站在一邊,漫不經心地看著。舒盞一開始沒有注意,跑完兩圈下來,她一邊喘氣一邊問:“你還不走?”


    說是如果舒父不接她,便跟江遠汀一塊走,可這段時間舒父都在的。


    “等你啊。”他隨意答道。


    “可不是……”


    “我怕別人欺負你,”他似笑非笑的,“還有,都為你受傷了,你得陪我走。”


    舒盞一下子笑出來。


    他這麽一說,倒有幾分無理取鬧之意了。


    走就走吧,反正兩個人話也不多,說多了也是吵,左右不過身邊多了個人。


    舒盞沒有什麽運動細胞,那年體育考試,在一眾滿分或接近滿分裏,她那扣了幾分的成績算是中下了。


    等上了高一,體育老師是個二十來歲的女生,剛大學畢業,脾氣很好也好說話,她就跟著同學們一塊逃課。


    體育老師隻有無奈,但即使他們不跑步,她也沒有多說什麽。


    現在又是兩個月的暑假過去,舒盞幾乎是在家兩個月不曾出門,走路都嫌累,更別提跑步了。


    所以,心裏雖然想著多加練習,可沒跑幾天她就堅持不住了。


    還是江遠汀每天晚上都陪她去操場,麵對他這樣,又被激將,舒盞咬咬牙,還是堅持了下來。


    運動會如期而至。


    按照以往的慣例,開一天半,還有半天可以自由活動。


    早上的開幕式無非就是每個班走隊列,有些高一的班級進行了表演活動,各個社團也有所行動,倒是把開幕式辦的有聲有色。


    等開幕式一結束,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了。運動員去比賽,非運動員呢,自然是各做各的事情。


    舒盞抱著作業在寫。老師發了幾張卷子下來,不要求全部寫完,但她看了一下上麵的題,都與這兩年最新的思想接軌了,不做又有些可惜,幹脆帶過來。


    在一眾玩手機的人群裏,作為唯一一個寫作業的人,她被毫不留情地趕到了最上麵。


    不知是誰先提了議,班上一些男男女女坐在一起,居然開始開房間打起了撲克,舒盞看著都哭笑不得。


    她是有點羨慕他們,交友一事她至今是力不從心的。她這樣的人,看似跟誰關係都好,可跟誰又都是點頭之交的關係,達不到那麽深的層次。數來數去,初高中最好的朋友,不過是一個鄭芷。


    現在,身邊多了個寧見薇。


    小姑娘抱著書包,很自覺地坐到她身邊,拿起了手機開始碼字。


    說是打算年末完稿,寫完這本之後專心讀書。雜誌社那邊催得緊,她得趁著這兩天集中精力寫一點。


    舒盞和寧見薇聊過,寫小說的確容易讓人分心。等成了習慣以後,有時候靈光一閃,就會情不自禁地被帶走。然而他們現在在學校,靈光一閃的時候往往在課上,這樣上課很容易走神。


    而且寧見薇寫的是出版書,懸疑推理類,對邏輯要求很嚴格,必須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現在還好,再過一會兒,她真的受不了。


    學校按班級來排位置,一班和十二班差了整整一輪,舒盞和鄭芷,一個在正門,一個在側門,體育場太大,隔空對視都看不見彼此,想走過來也不是件容易事——尤其是在所有學生都到場的情況下。


    她是中午學校宣布休息的時候,才看見鄭芷發過來的消息的,說是跟同學一塊去吃飯了。


    鄭芷的性格很容易交到朋友,人好相處,就算她不在,她身邊也有不少人。


    舒盞自嘲地笑了笑,而她呢,一旦鄭芷不在了,就不知道該找誰了——然後就是一個人。


    “薇薇,”她側身問道,“你中午去哪裏?”


    “我小姨家離這裏不遠,”說這話時,寧見薇皺著眉頭,已經因為一個情節糾結很久了,“回去吃。”


    啊……這樣。


    寧見薇放下手機,背著包站起身,“我、我先回去了……”


    她需要對著電腦把思維圖理出來才能有靈感。


    隻是這麽做像是放了人鴿子,她的臉有著不好意思的紅。


    “沒事,”舒盞擺了擺手,“那再見啦~”


    學生的動作很快,她稍微耽誤了點時間,周圍的人就走得七七八八,舒盞環視一周,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該跟著誰走呢?


    有人敲了下她的頭。


    少年毫不客氣的聲音響起:“還站在這做什麽?仰望天空?”


    一如既往的,不給麵子。


    他逆著光,半邊臉在陰影裏,看不真切。但這張臉,早已深深地印在她的心裏。


    她不自禁地咧開了嘴,還在問:“你沒跟一班的人走?”


    他很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為什麽跟他們?而且隔那麽遠,他們估計早走了。你走不走?我很餓。”


    “走走走。”


    舒盞笑眯眯地背上包,今天的江遠汀很順眼,作為回報,她可以一整天都不跟他吵架。


    江遠汀聳聳肩,轉身走在了前麵,邊走邊看了眼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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