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道:“你莫忘了,我已是皇上妃嬪,有夫之婦!”


    韓天遙淡淡道:“你已決定入宮為妃,還能約我共度春.宵,此時怎麽又想起自己是有夫之婦了?我並不覺得今天和那晚有什麽區別,都是你主動送上門來勾.搭我。”


    十一氣結,“你……”


    韓天遙看著她泛白的麵龐,寬大的手掌第一次撫過她的小腹,嘲諷道:“如此臃腫醜陋的身段,其實很倒人胃口。當初你睡我,說是為了留下念想;如今我也勉強睡一回你,就當是斷了念想吧!今日之後,我大約會有一陣子對女人不感興趣了!實在……太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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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8 歡,夜雨無寐(二)


    失去愛人後的噬心痛楚好容易結上了厚厚的痂殼,如今卻被她刺來的飛刀將紮得四分五裂,痛意更加銳不可擋。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將那痛意還回去,令她也嚐嚐這人世間最深重的痛苦。


    十一覺出他掌間的力道加重,卻已真的驚懼,也顧不得細聽他在說什麽,隻咬牙道:“韓天遙,你一身本領,就用來欺淩孕婦和沒出世的孩子嗎?牙”


    韓天遙扭住她掙紮的雙臂,冷冷道:“一身本領,用在你身上比用在戰場上要好得多。我從不是你的英雄,而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敵人!酢”


    十一奔波了兩三日,又受胎兒連累,正是最虛弱的時候,體力完全不能與他相抗衡,又不便高呼求助,隻奮力地掙紮著,點頭道:“若你如是想,我便也隻能如是想了!”


    韓天遙盯著她清麗眉眼間的不馴,忽在她耳.垂輕輕一咬,“如此與朝顏郡主相恨一世,也是本侯平生幸事!隻是你指望我天明前不向我仇人動手,最好還是隨順些。豈不知這才是給濟王爭取時間的最好辦法……”


    十一恨得滿臉通紅,嗓子口有一陣腥甜湧上,好一會兒才勉強克製了羞憤,低罵道:“卑劣!”


    韓天遙道:“嗯,你便當以前你瞎了眼,救了我這麽個白眼狼吧!”


    他將她雙手拍在書案上,逼得她弓下腰,從後麵貼近她。


    十一明知再逃不過,隻能忍著不適勉強承受。


    並無金雁湖那晚彼此溫柔相待的曖.昧情愫,才經曆過一次男女情.事的身軀幹澀得近乎閉鎖。


    她疼得哆嗦。


    韓天遙盯著她痛苦地埋於書案上的麵龐,悄然頓住身。


    有溫熱的液體一滴滴落於她光滑的背部,然後順著肌膚滑落。


    十一微微偏過臉,便見那滑落的是一滴滴血珠。


    韓天遙身著深色衣衫,再深再重的傷很難讓人看到血跡。


    可袒裎相對時,那傷口的鮮血便再也掩不住。


    他卻恍若未覺疼痛,在她耳邊輕笑,“宋昀真有傳說中那樣寵愛你嗎?他多久沒碰過你了?”


    十一又羞又恨,啞聲道:“你以為,世間男人都是你這樣的無恥之徒,連孕婦都不肯放過?”


    韓天遙不答,隻是手中忽然加力,極有技巧地加力。


    快意如閃電般竄過,十一戰悸著呻.吟出聲。


    韓天遙嗤笑,“賤.人!”


    十一平生不曾受過這等羞辱,用力咬緊唇,才將湧上的屈辱淚水生生逼下。


    韓天遙盯著她,更技巧地褻玩著隻有她的夫婿才能觸碰的女子身軀,慢慢加重力道。


    這體.位可以避免胎兒受到太大衝擊,卻也能讓他更深切地與她貼合。


    論起男女之事,十一常在後宮,自少時便耳濡目染,算不得陌生。隻是論起親身所曆,卻完全不能和韓天遙相比。


    很快地,她丟盔棄甲,克製不住地發出貓兒般的低吟,渾身的毛孔卻似在這低吟中快活地打開。極致的愉悅終於壓倒了胎兒帶給她的不適,她伏於案上顫作一團。


    韓天遙懶懶道:“莫叫得這般銷.魂。我的部屬還罷了,若讓你的鳳衛聽到,知曉他們大義凜然的貴妃娘娘對其他男人投懷送抱,豈不太傷你臉麵?”


    十一再受不了這等羞辱,忍不住失聲痛哭道:“韓天遙,你這混蛋!”


    韓天遙道:“你可以現在就離開我這混蛋,我不會攔著。”


    外麵天還未黑,他完全有時間安排兵馬,攻向湖州。


    十一一根根指甲先後將掌心摳破,滿麵都是淚痕,終究不敢離開。


    韓天遙忽然用力一拖,將她拉到地上的軟席上按倒。


    巨大的快意和痛意如滔天大浪般洶湧襲至時,十一聽到韓天遙在低低嘶喊:“你永遠想著什麽家國大義,想著你的宋昀,你的宋與泓……你可以隨時為他們犧牲自己,犧牲所有,我之於你究竟算是什麽?”


    十一思維慢慢模糊,漸漸連愉悅和痛苦都遠了,隻是隱約地想著,或許韓天遙並不算什麽,她也不算什麽。


    偶爾興起的念頭裏,曆


    盡災劫後,若他們兩個不算什麽的人,能尋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執手終老,就像莫劍師帶著妻兒隱居在天鏡湖,平淡卻美滿地度過一生,便是該是她畢生所追求的圓滿了。


    可更多的時候,她連這個念頭都不敢去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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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天遙放開十一時,她已暈了過去。


    原本潔白無瑕的身體狼藉一片,除了高隆的腹部未受荼毒,其他部位無不青一塊,紫一塊。


    他從未如此惡毒地折騰過一個女人,他更未想過有一日會如此對待他的十一。


    “十一……”


    他低低地喚,小心地將她扶到懷裏,仔細替她清潔身體,整理衣衫。


    十一麵色慘白,在接受他近乎淩虐的愛.撫後,如紙片般倒於他的懷中,再不見往日的張揚和高傲。


    她終於不能再用那樣懶散不屑的眼光驕傲地看著他,踩下他所有的尊嚴,逼他以臣下之禮向她叩拜。


    撫著她柔軟的黑發,他向她低低道:“對不起,十一,我的確是個卑劣的混蛋。”


    若不是這樣的混蛋,該從哪裏偷得這片刻的歡愉?


    “山窮水盡,倒行逆施,說的到底是你,還是我?我覺得……是你。十一,我已恨你入骨,從此你不妨也這般將我恨入骨髓。”


    如果不能相愛一世,相守一世,何妨相怨一世,相恨一世?


    就這樣銘刻下對方,總比相忘於江湖好。


    他終究還會是戰場上冷酷無情、情場上遊戲風.月的南安侯,而她依然會是淩厲張揚以天下為己任的朝顏郡主,深得帝寵的柳貴妃。


    她自然再看不到他此刻的目光,聽不到他此刻的話語。


    即便昏睡之中,她的手依然下意識地掩在小腹的部位,試圖保護著她的孩兒,她和宋昀的孩兒。


    他盯著那腹部片刻,匆匆用她寬大的衣衫掩住。


    手指間,有什麽跳了跳。


    他頓了頓,低頭細瞧時,才發現是那腹部忽然間鼓出小小的一塊。


    若胎位端正,那應該是胎兒被***.擾了寧靜後憤怒蹬出的小腳丫。


    心底莫名地柔軟了下,他伸出指頭來,隔著肚皮觸碰那小腳丫。


    十一卻不適地呻.吟,含糊地嘀咕了一句。


    韓天遙湊近她,低沉著嗓音問:“你要什麽?”


    十一的眸子微啟一線,嗓音低啞,“別這樣對我,天遙。”


    他心頭一抽,仿佛被人用力擰絞著,連呼吸都艱難。可定定看向十一時,她已又闔上眼,昏沉睡去。


    不過是夢中的囈語。


    小腳丫不知什麽時候縮了回去,他的指尖便失去了了那方才的飽滿溫暖。


    張揚的母親,和她腹中頑皮的孩兒,都安靜如死地臥在軟席上,不複他們原先的活力。


    他們已與他無關。


    她既敢對他有所求索,便該為她的任意妄為付出代價。


    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雖然的確卑劣無恥,——就她跟他一晌貪歡,令他更加難以自拔後再將他甩開,狠狠踩到腳底般卑劣無恥。


    “其實……狠毒起來,我們也能是天生一對。”


    他低啞地笑,將她攬於懷中,小心地撫摸過她的腹部,卻奇異地不再有原先的排斥和憎惡。


    無論如何,這總是她的孩子,身上流著她的血,日後說不準還會長著和她相似的眉眼。


    凝視她許久,許久,他才探手取出腰間荷包,解開絲帶,輕輕一抖,抖出一朵幹枯的芍藥。


    他怔了怔,再一抖,才抖出了一隻小小的白玉瓶。他將芍藥放回去,從白玉瓶中倒中兩顆藥丸,喂她服下。


    部屬從名醫那裏覓來的良藥,可固本培元,補血養氣。


    怨恨她、報複她不假,但他還不想害了她,或害了她的孩子。


    十一覺出藥的苦澀,昏沉裏皺起眉,微微地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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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問我,大遙對十一究竟是怎樣的感情,究竟是愛還是恨。這麽說吧,弄死她舍不得,不弄死她不甘心,一句老話叫有多愛就有多恨……


    後天見!


    249 歡,夜雨無寐(三)


    軍營裏一切從簡,極少預備茶水,即便韓天遙是主將,一時半會兒也要不來熱水。


    他取過酒壺飲了口酒,度入她口中。


    十一覺出酒意,待要吐出,韓天遙卻不容她反抗牙。


    藥物終於和在酒水中被一起咽下。


    十一昏睡半日,在折騰中慢慢恢複了神智,卻先覺出這男子結實胸懷傳來的暖意,才覺出口中的酒味和藥味酢。


    她咳了兩聲,啞著嗓子問:“你給我喂了什麽?”


    韓天遙聽得她話語中的警惕之意,冷冷道:“毒藥!”


    說著,他將手中的酒壺遞了過去。


    十一瞅了一眼,“我戒酒很久了。”


    韓天遙鬆開一直攬住她的手,收回酒壺自己飲著,“哦,難為你能戒得這般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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