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告退。


    出得公主府,一坐上馬車。


    程時照便急問:“你們方才打的都是什麽啞謎,我竟然一句也聽不懂。子規你竟有事瞞著我。”


    俞行知雙目赤紅,拽得周曉曉手臂發疼,“大長公主那些話,到底是何意?你……你欲要去何處?”


    周曉曉安慰道:“行知你莫要憂慮,我自己也還不甚明白,等我想明白了,我必定告訴你。”


    她掏出錦囊,展信讀了兩遍,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背誦。又將信收回。


    程時照,俞行知齊聲問詢:“大長公主交代何事?”


    周曉曉將錦囊收回懷中,“此乃大長公主的私事,卻恕我不便告知你們。”


    去了大長公主府一趟,收獲卻是十分顯著。


    回府不到二日,皇帝下詔,念冠軍侯之功,特賜京都一廣宅以作侯府,賞金千兩。


    侯夫人封誥命,賜珍珠十斛,如意一對,頭麵首飾,玉器珍玩若幹。


    府上眾人叩謝天恩,一派喜氣洋洋。


    俞行知夫婦自知道乃蒙大長公主之恩,心中感念。


    隻有郭夫人,因舍不得小兒子,悶悶不樂,隻因聖命難為,卻也無可奈何。


    於是擇吉日喬遷入府。


    至此小夫妻二人獨居冠軍候府,下無繁雜人口,上無尊長管束。


    俞行知對周曉曉既寵且溺,體貼入微,言聽計從。


    周曉曉便越發如那出籠鳥,脫韁馬。


    海闊天空任我翱翔,整日地放飛自我去了。


    周曉曉再三遣人去信,懇請吳道全夫婦入京。


    終將二老接入府中。每日早晚於師傅麵前,習武不綴。


    間有一日習練得晚了。


    周曉曉沐浴更衣之後。


    卻見俞行知已仰臥床上,閉目假寐。


    周曉曉一時起了壞心,躡手躡腳取了衣架上的一條青色披錦。


    來到床邊,一下蓋住俞行知的眼睛。


    俞行知伸手欲摘,周曉曉跳上床來,鉗住他的雙手,壓在腿下,不讓其動彈。


    俞行知掙紮幾下,不是周曉曉的對手。


    隻得開口討饒,“夫人又待做甚。快放開為夫。”


    周曉曉桀桀笑道:“我不是你的夫人,我乃是個占山為王的山大王。娘子長得如此美貌,可要隨本大王上山做個壓寨夫人?”


    俞行知又好氣又好笑。


    無奈眼前遮物,視線不明。


    隻能一麵掙紮一麵說道:“莫要胡鬧。”


    周曉曉伸出雙手四處搗亂。


    口隻中道:“本周大王今日便要搶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上山洞房花燭去也~~~~~!”


    俞行知初自掙紮,後逐漸不再反抗。


    周曉曉見他眼上蓋著青色的披錦,隻露出直挺的鼻梁,俊美的下顎。


    側著麵孔,薄唇微啟,喘著粗氣,知道他心中已然動情。


    於是伸出丁香小舌舔他那瑩白的耳垂,在他耳邊輕輕問道:“那你是要還是不要和我洞房花燭呢?”


    許久見他那白皙的下巴,輕輕點了一下。


    周曉曉掀開那條披錦,隻見俞行知滿麵桃花,眼泛秋水。


    俞行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猛得翻過身來將周曉曉壓在身下。


    周曉曉勉強伸出一隻胳膊,拉下帳幔。


    一時浪翻紅被,滿室春光。


    ……


    過得幾日郭鏡妍攜公孫玉來訪。


    初進府時,見府內景致尚且有模有樣。


    及至到了侯夫人起居的小院。


    隻見那院落場地無一奇花異石。


    隻被整得方方正正,平平整整,鋪滿黃土。


    四周擺放著十八般武器,並木人樁,梅花柱,鐵鎖,石提林林總總。


    直把一座風雅別致的侯爵府,變成那走鏢打把的校場。


    隻見那場地中央,一道青影,上下騰挪,正耍一把長丨槍。


    銀光點點,化千萬朵梨花,時綻時現,煞是好看。


    公孫玉目光灼灼,攥住郭鏡妍的胳膊,讚歎道:“五表嫂這般豐神玉樹,容姿瀟灑,方才配得上表哥那般斯文俊秀之人。我這真是看也看得呆了。”


    周曉曉聽得人聲,收住槍勢,先和場邊坐著的吳道全行禮道:“師傅,今日有貴客臨門。暫且休息一會,待晚間曉曉自行補上。”


    吳道全哼了一聲,一言不發的拿起腿走了。


    周曉曉方笑盈盈地過來打招呼:“四嫂和表妹今日怎生得空,前來我這裏,真是令蓬蓽生輝。”


    第30章


    郭鏡妍白了她一眼:“不要和我假斯文,你也知道你這是蓬蓽,你看看你,把好好的一個侯府都搞成什麽樣了。”


    相處得多了,周曉曉知曉郭鏡妍乃是個嘴硬心軟的女人。


    自不同她計較,且領著二人進那東廂房。喚人擺上果品小食招待。


    公孫玉見周曉曉尤自頭掛香汗,麵有潮紅。


    將手上撚著的一條秋香色的帕子遞了上前,口中道:“嫂子別忙活了,且先擦擦汗把。”


    周曉曉接過一看,隻見絲帕質地柔軟,角落裏繡著一朵肉白色的玉蘭花,巍巍若枝頭初綻,花色層層漸變,嬌嫩異常。


    正反兩麵均一般無二,乃是難得的雙麵蘇繡。


    幾乎不忍心使用,自告罪了一聲,前去洗臉更衣。


    郭鏡妍便做主招呼起公孫玉。


    “她這裏慣沒有什麽好茶好水,隻有這些吃食小點,尚能入口。你且嚐嚐。”


    郭鏡妍生產之後胃口改變不再喜酸隻愛甜食。


    倒是公孫玉卻似很是喜歡那梅蘇丸,一口氣連啖了數粒。


    郭鏡妍打趣道:“我懷哥兒的時候,卻是喜歡這個。你如今倒和我那時一樣。”


    公孫玉麵色一白,卻不曾搭話。


    恰巧周曉曉更衣後出來待客。


    將那帕子遞還給公孫玉。


    口中讚歎:“表妹針線上的手藝真是了得,這可是個精細活計,不愧是名門閨秀。我都不忍玷汙了它。”


    公孫玉道:“五嫂嫂客氣了,不過是些許小玩意,若是嫂嫂不嫌棄,奴家回頭替嫂嫂做上兩條權做給嫂子的見麵禮。”


    “哈哈,上次初見,你跑得飛快,我都還沒給你見麵禮,怎麽好意思先拿你的東西。”


    周曉曉說著打開妝奩,挑出一支金鑲玉蟾宮折桂分心翠梅鈿兒。


    公孫玉起身推遲,“手帕不過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如何能受嫂子這麽重的禮。”


    周曉曉伸手將那鈿兒插在她烏黑發亮的雲鬢間,笑道:“不值什麽,漂亮的珠寶就是要襯你這樣的美人兒。”


    公孫玉紅了臉,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珠鈿,口中稱謝。


    因又問道:“隻不知五嫂喜歡什麽花樣,玉兒好找著繡來。”


    俞曉曉想起,因自己有個叫杜鵑的別名,俞行知便整日喜歡畫那杜鵑鳥。遂翻抽屜找出一張自己閑時用碳筆畫就的幾隻杜鵑素描,遞給公孫玉。


    “你看這可使得?”


    公孫玉和郭鏡妍伸頭一看,齊齊咦了一聲。


    公孫玉道:“這畫技倒是未曾見過,竟能這般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就要飛出來一般。”


    郭鏡妍看得半晌,沉吟道:“你竟有此絕技,明日楊家姐姐舉的詩畫社,你便於我同去。也在他人麵前露個臉,省卻我日日被人圍著囉唕,打聽著你是個何許人物。”


    稍晚二人告辭。周曉曉親送至儀門外。


    目送二人各登上自家馬車。


    一個是國公府少奶奶,一個世家貴女。


    出門在外,從者甚多。


    公孫玉的隨侍從人中有一侍衛,身材高挑,猿臂蜂腰,儀表不凡。惹得周曉曉不禁多看了兩眼。


    ……


    大學士楊素的長女楊月華每隔數月固舉詩畫社,稱之素雲社。盡邀閨中好友相聚,吟詩作畫,好不風雅。


    嫁入阮家之後婆家寬厚,妯娌均是那風雅之人。因而此習慣依舊延續至今。成為京都名門才女聚會交友之一大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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