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他的身體傳過來的溫暖。


    也許我在物質上不用依靠誰,但我確實很高興能有他這麽個精神上的依靠。


    當我脆弱時能有這麽一個人隨時在我身邊,真是美好。


    周曉曉心中有些難受,對於公孫玉,她既怒其不爭,又憐其際遇。


    她摸了摸俞行知那張俊美得不像話的臉。心想,我有什麽資格說玉兒,我自己就是個顏控。


    這是走了狗屎運,撞到了個長得好看又恰巧不渣的男人。


    想想前世,不就是因為隻看臉,不小心找了個變態渣男,最後連小命都葬送了。


    也不知道那世界的情形如何,父母和那些個狐朋狗友隻怕要為我傷心了。


    俞行知眼見著周曉曉情緒越發低落,甚至眼中都泛起淚花來了。


    他感到有些著慌。


    “曉曉,你這是怎麽了?你想要什麽,隻要你說,我必為你去做。萬不可如此。”


    周曉曉幽幽地看著他:“我想要什麽你都做麽?”


    “在所不辭。”


    周曉曉嘴角勾起一個壞笑,湊到他耳邊悄悄說:“我想要你在這裏……給我看。”


    俞行知漲紅了麵孔,刷地站起身來,轉身欲走。


    周曉曉嚶嚶道:“嗚嗚嗚,還說什麽都答應,原來卻是哄我。雖在這繁花似錦的府邸。可憐我依舊隻身一人,孤孤零零,連個疼惜的人都沒有。還有什麽意思,嗚嗚,真想家,想回去找我爸爸媽媽。”


    俞行知頓住腳步,慢慢轉過身來。


    過了許久,方才側著臉,滿麵潮紅,緩緩抬起那如美玉一般的手指,解開衣扣,露出光潤瑩白的肌膚。


    第32章


    此後數日周曉曉前去探望了公孫玉幾次。


    見她雖然虛弱地躺在床上“養病”,但精神狀態還算好。


    公孫玉表現出於柔弱的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堅強來,周曉曉不曾見她掉過一滴眼淚沫子。


    隻有一次,她拉過周曉曉的手,將那瑩潤的臉貼在周曉曉的手背上,輕輕說:“嫂子,我知道錯了。這次若讓我掙出命來,以後我都改了。”


    周曉曉觀察數日,知道公孫玉的母親,必定已暗暗將此事妥善解決。方才放下心來。


    ……


    一日,燕王程時照來訪,因他見天來得頻繁,下人們都是直接將他往俞行知書房所在的院落領。


    方至院外,一陣鏗鏘琴音透風而來。


    隻見那精巧小院,俞行知一身青衣,盤坐梧桐樹下,素手調絲桐。


    十指亂飛雪,七弦動紫皇。


    繁聲顰疊起,萬壑聽鬆聲。


    周曉曉在院內伴著琴聲,舞動一柄長|槍。


    銀光閃閃,撼動星辰,琴聲濤濤,直上雲霄。


    程時照靠在院門邊,有力沒氣地鼓了幾下掌。


    “別家都是男舞劍,女調琴,你們家倒好,什麽都是反過來。”


    “殿下你就是一天不抬杠都不高興。”周曉曉道。


    她練得滿頭是汗,看到俞行知拿毛巾過來,便自然而然的把臉湊過去。


    俞行知仔細地為她擦去汗珠。


    程時照遮目無言,感覺都沒眼看了。


    子規,你這個夫綱不振的家夥。簡直就是丟我們大老爺們的臉。


    ……


    三人在茶桌側分主賓坐下。


    程時照來回看了俞行知幾次,沉吟半晌,吞吞吐吐道:“子規,陛下有北伐遼國之意。欲擬我為統兵大元帥,執掌中軍,你……”


    周曉曉聽二人要討論軍政之事,便打算起身回避。


    程時照止住了她:“你且坐著一道聽聽。”


    俞行知和周曉曉交換了一個眼神。見周曉曉鼓勵地點點頭。


    便開口說道:“既是如此,我隨表哥同去。”


    程時照看了周曉曉一眼:“你……你也沒甚意見麽。”


    他心中不免有些惱恨,和子規混久了,我竟也和他一般無用了麽。男人們建功立業,何必在意家中婆娘的意見。


    周曉曉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將兩手一攤:“我沒意見啊。”


    程時照心中長籲出一口氣,想到,這個女人平時跳脫,在大是大非上總還尚算明白事理。


    晉元十八年,天子賜金印兵符,任燕親王程時照為兵馬大元帥,舉兵二十萬,北伐大遼。


    時年燕親王程時照二十有六。


    受大元帥之職,調撥各路州軍,合二十萬大軍,兵分三路出征北伐。


    冠軍侯俞行知年二十有四,為燕王副,同領中路軍。


    出征那日,旗幟昭昭遮天蔽日,精兵強將鎧甲嗆鳴。


    程時照初任兵馬大元帥之職,倍感意氣風發。


    卻也難免有些忐忑。


    大軍安營紮寨,他便領著副將們來到俞行知營帳共商軍務。


    俞行知正坐在賬內讀一卷兵書,他身後立著一個侍衛。


    此人身量不顯,但眼中精光內斂,神采不凡。


    程時照隨意地看了他一眼。


    卻是大吃一驚。


    指著那人道:“你……你……”


    以燕親王之威,那小小侍衛卻毫不畏懼,甚至翻了個白眼,不搭理他。


    程時照氣急敗壞:“子規!這是行軍打仗!你,你,你竟然把她也帶來了!”


    那侍衛毫不知上下尊卑,竟然當麵頂撞道:“殿下這是何意?難道覺得某的身手不足以為冠軍侯之衛耶?”


    “這是身手不身手的問題嗎?你,你,你怎麽能跟來軍營?”


    那人毫無禮數:“哼,王爺這般看不起在下,想必王爺身側都是那身手了得的高人,在下倒是想請教一番。看是誰沒有資格在這軍營中護衛。”


    程時照身後站出一個鐵塔般的大漢。


    “兀這廝好生無禮,王爺麵前竟敢如此大言不慚。便讓灑家來領教領教你的高招。”


    此人姓孟,名仲天,關西人士。


    一身蠻力,使一對一百二十斤的銅錘,乃是燕親王帳下的先鋒愛將。


    孟仲天見俞行知的侍衛如此無禮,心中早已憤憤不滿,此刻聽他出言挑釁,再也按奈不住,跳將出來,吆喝著就要比劃。


    程時照的侍衛長郭素人,卻見過周曉曉扮做男子把程時照壓在身下胖揍的場麵。


    此刻一見到扮做侍衛的周曉曉,隻覺頭大如鬥,心中暗暗叫苦。


    小姑奶奶,誰要和你比劃啊。


    贏了別人說你欺負女人,輸了那更是沒臉見人。


    不成想自己這邊的孟仲天兄弟。


    蠻牛一般性子,被人家挑釁幾句,急吼吼的就一頭撞上去了。他忙拉扯孟仲天的袖子,使個勁的打眼色。


    卻聽那周曉曉道:“好,這位盡管劃下道來,咱們便去外麵校場處比對,不敢比的不是男人。”


    孟仲天哪裏還管得了郭素人的眼色,一甩帳簾當先出去了。


    周曉曉奸計得逞,笑盈盈地跟隨而出。


    郭素人以手遮眼,心中苦道:小姑奶奶啊,你這不是蒙我兄弟傻嗎?你本來就不是男人啊。


    程時照氣急敗壞,直對俞行知說:“你就不管管她?”


    俞行知摸摸鼻子哦了一聲,在後麵喚道:“曉曉,下手注意點分寸,別傷了王爺的人。”


    ……


    行軍途中,時日枯燥無聊。


    營中又個個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


    聽聞冠軍侯手下的高手要和先鋒將軍孟仲天比武過招。


    一時人人都好似得了什麽彩頭似的,興奮異常,把那臨時校場圍得個水泄不通。


    隻那孟仲天,紫檀麵皮,身高九尺,豹頭環眼,虎體狼軀。往那場地一站,端得是威風凜凜的一條大漢。


    相較之下冠軍侯的那位周姓護衛,就顯得弱雞對猛虎似的,很不夠看了。身量瘦小不說,還麵皮白淨,眉目俊秀。


    於是場邊有些同孟仲天交好的士官便哄笑道:“兀那兔兒爺,勸你還是早早認輸,孟爺下手沒個輕重,折了你的腿腳,回頭侯爺麵上需不好看。”


    周曉曉笑眯眯地,卻不生氣,擺了起勢,道聲:“請賜教!”


    二人均不使兵器,隻約定赤手相搏。


    那孟仲天哇哇一聲怪叫,有如餓虎撲食,雄鷹獵物。


    張開兩隻鐵臂撲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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