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林凡與以往有著些許不同。


    似是有意無意的,姚可兒感覺今天林凡似乎與自己保持了一定距離。然而在他麵無表情的臉上又看不出這是為什麽?


    “難道......林凡他討厭我了?”


    “那種事情不要啊!!!”


    姚可兒不愧是受人傾慕的才女,即便內心已經掀起驚濤駭浪,表麵卻是如往常一般平靜。


    “林凡他最近真的變了好多,他曾經......不是這樣的啊!”


    世上並不存在唯一,比起林凡莫名其妙的獲得了惡貫滿盈的陸佰的記憶,從此倆人便不分彼此。


    姚可兒可謂是比他的待遇還要好上不少。不久後,她確實死在了那場令人絕望的災難中。最後的最後,她隻剩下了不甘心,當她再度睜開眼,卻是回到了林凡昏厥的那一天。


    從那刻開始,姚可兒便意識到自己竟然回到了不久前,回到了那段試圖陪伴林凡走出陰影的日子。雖然再過不久,他們就要從這裏畢業了,但似乎從那一刻開始,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脫離了她的記憶。


    一切都隻是相似,卻與曾經截然不同。


    陸佰求而不得的機會,這是他於無數個夢中都期盼的事情。但人生不會時時刻刻都受到眷戀,命運是弄人的,即便再來一次,姚可兒也願意走上與之前一樣的道路。


    或許她早已知道了自己對於林凡的感情並不會有結果,但仍然願意像一隻撲火的飛蛾一般,縱使會燃燒自己,也不願放棄那生命中都為之奔尋的“火焰”。


    或許這種追逐的行為,便是她生命的意義。


    從很久很久以前,早在還不曾與林凡相識的時候,姚可兒可不似現在這般堅強。


    “嬌滴滴的小姑娘”


    這是大多數長輩在看到她的瞬間便會浮現在腦海中的一句話,小巧而精秀的麵孔,好似一個精致的瓷娃娃,那時的姚可兒對於同齡的小屁孩,殺傷力便已經堪比核彈。


    他們總是會如同聞見花蜜味的蜜蜂一般,不知疲倦的圍繞著她。作怪也好、討好也罷。諸如此類的行為層出不窮,隻為了惹得姚可兒一笑,好似那便是他們活著的目的。


    懵懵懂懂的孩子,太難懂得縈繞在心頭的怪異感是什麽?但如果能把姚可兒逗樂,他們也會覺得很開心。


    每個人本能的表達“愛”的方式並不一定相同,沒有經過教育、引導的他們並不知道何種程度才是適宜的、有效果的。


    以博奇為例,他總以為欺負姚可兒便能得到他的關心,引起她的注意。


    然而從本質上,這隻是一種自戀的心理在作祟。人世間,並不是一味地真心便能換來真心。


    但博奇他卻深信不疑,他認定了姚可兒絕對是會願意和他成為“好朋友”的。


    不懂是否是從娘胎中一並產生的“自信”,博奇總覺得自己與常人是不同的,他有著顯赫的家世。他的父親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他的母親是以容貌出眾而聞名遐邇的人。但博奇那發自骨子裏的猥瑣,到底是兩位中,哪位的良好品德?


    或許這位誕生於謊言中的人,本身便有一定的不幸因素。


    一個謊言隻能用更多的謊言去掩蓋,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終於在一次日常的跟姚可兒“交朋友”過程中,由於博奇的一時激動,竟然打破了姚可兒的額頭。終於令林凡忍無可忍的出手了。


    本就是同齡人,加上博奇有著幾個狗腿子,林凡靠著曾經那小細身板,如何是他們的對手?大人趕來時隻見林凡嘴角都被揍出了血,卻仍騎在博奇身上,隻是一拳拳往他臉上打去。


    他早早過世的父親曾教導過他:


    “若是凡凡你以後跟人打架了,要你一個人打一群,那該怎麽辦啊?”


    “嗯......我能跑嗎?”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兒子!”


    看著呆萌中帶點機智的林凡,林父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過隨即換了一副嚴厲的語氣說道:


    “那若是你不能跑呢?你有著不能後退的理由,那你又該如何呢?”


    “......”


    林凡陷入了沉默中,暫且沒有想到破局的方法,但林父則是說出了一個令他不理解的話來,


    “記住了,你隻需要盯著一個人打,便足夠了。”


    “一個人?”


    “不是一群人嗎?”


    “哈哈,凡凡若是以後你用得到,你自然便明白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林父笑著,表情卻很憂愁,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不多了,但同時希望自己的寶貝兒子永遠也用不到他現在教的知識。


    是啊,那時的林凡才明白,打的這廝鬼哭狼嚎,即便是他的兩個狗腿子在旁對林凡拳打腳踢也隻當沒感覺一般,這種情況下隻要是個人,都會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最終事情鬧大,由於擔心傳出去被人說博奇以多欺少,還被狠狠揍了一頓會影響博家的臉麵,於是給博奇辦了轉學,這件事也就結束了。


    但不知到博奇這家夥從哪聽說姚可兒也加入守護團了,於是好不容易求著他爸將他塞了進來,用錢開路,就是這麽簡單粗暴。


    看著渾身是傷卻依然站的筆直的林凡,姚可兒這才打量起這個座位離自己不遠的瘦弱男孩,他尚且年幼的臉上卻帶著一絲沉穩,這令姚可兒覺得他有些與眾不同。


    “謝謝......”


    姚可兒的聲音很輕,不知為何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隻是男孩似乎不願意接受自己的感謝,隻是麵無表情的擦了擦臉,將濺到臉上的血擦幹淨後,便徑直回到了座位上,接著津津有味的看起了他的小人書。


    第一次被同齡人無視,這讓姚可兒感到新奇,一種奇怪的思緒冒上了心頭。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林凡桌前,不敢出聲打擾到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林凡。


    眾人看著就連班裏的小霸王都在林凡這裏碰了一鼻子的灰,又有誰敢來打擾林凡?隻能將心中不滿默默收起,不敢再像蒼蠅一樣圍著他倆轉。


    後來姚可兒才知道,那是林凡嫌那幾個人天天嘰嘰喳喳的繞來繞去,加上欺負弱小,這才忍不住動了手。


    並不隻是因為她是個女孩,而直到後來,姚可兒才知道,原來林凡小時候還有點臉盲,因為他並不喜歡看別人的臉,所以其實誰也沒區別......


    或許人的本性,即便是小時候,也會在不經意間表現出來。


    然而異樣的情感卻悄悄埋在了姚可兒的心底,人能夠,卻難以控製自己的感情,所以哪怕歸為理性生物,也不能阻止感情的泛濫。


    她這一泛濫便是十幾年的工夫。


    直到姚可兒死去,她也一直將這份心意藏在她的心底,不曾與任何人分享過。


    甚至隻敢用那種方式告訴林凡......


    她知道,自己不會一次次重來,或許這便是與林凡相處的最後時光,即便感到萬般不忍,但她也做出了與上次同樣的決定。


    她要林凡活。


    為此她可以舍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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