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擔心馬老的鑒寶節目那邊吧?”


    雨果安慰圖乾,“我和馬老商量好了,咱們濱市考古機會罕見,你這期節目就不參加了。”


    圖乾聽說不是夏鼎的案子,心氣就弱了幾分。期待了好久的節目又不能參與,圖乾就更沒有心氣了。


    但大佬們的決定,圖乾改變不了,隻能無奈地應下了,“好的老師,我這就過去。”


    雨果點頭,“帶隊的是你一個三年級的師兄,叫範盛青,我一會把他電話也發你,不懂的你可以先問他。”


    結束了通話,圖乾見都十一點多了,果斷給電話關機。


    大晚上的跑山裏去喂蚊子,誰愛去誰去,反正他是不去。


    你要說他不去,現場的保護工作怎麽辦。


    圖乾就有話了,那不還有師兄們呢嘛,不差他一編外人員。


    馬老和雨果老師一定不會想到,一向乖巧聽話的圖乾,也有憊賴的一麵。


    其實圖乾的本質就不是個上進的人。


    你想啊,哪個上進心強的人,會撂挑子去做三和大神,想徹底躺平。


    憊賴才是他的本性,隻是係統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希望。


    充實的學習生活,師長的愛護,還有他明顯感覺得到的自己的進步,又使他改變了很多。


    他的內心,不再對這個世界冷漠。


    但在他感覺冷的時候,隻想團在自己的小窩。


    睡了一覺,不困了,被子的味道,又讓他想起了吳青芝。


    臭丫頭!


    圖乾閉上眼,抱緊被子,換了個姿勢繼續困覺。


    淩晨兩點半,一輛銀灰色麵包車和一輛卡車,停在了山間小道旁。


    範盛青下了車,對學弟們道,“你們先卸車,我去和治安局的代表交接。”


    濱大考古院的學生到了,治安員們也就下班了。


    看著現場隻剩下了自己一行人,瘦弱矮小的郭文斌推了下眼鏡,“師兄,不是說那個走後門進來的學弟,會在這等著我們嗎,人呢?”


    “文斌,不要瞎說話,我們學校沒有人走後門。”


    範盛青對郭文斌的尖酸刻薄早有耳聞,因為私下裏,他自己也是郭文斌嘴裏走後門進來的人。


    就因為他老爸,是酉省曆史博物館的館長。


    不過,範盛青也認為圖乾該到了。


    “你們先把帳篷搭好,我這邊聯係一下圖乾學弟。”


    同學們都動了起來,野外露營大家都練過,自動就分配好了任務。


    隻有郭文斌沒走,他想聽聽圖乾的情況。


    範盛青暗自搖頭,這郭文斌,太好勝了。


    電話很快撥通,聽筒裏傳出電子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二人麵麵相覷。


    “可能……”


    範盛青腦中為圖乾搜索著理由,“可能是手機沒電了吧。畢竟院裏通知的太晚,我接到通知那會兒,手機裏的電量也不多了。”


    郭文斌白眼,他對這個蹩腳的理由嗤之以鼻,“別是個濫竽充數的吧,臨陣怕露餡,跑了。”


    “不會的,圖乾學弟是雨果老師特招進來的,一是有非凡的才能。我們先把帳篷搭起來,大燈吊起來……”


    範盛青是帶隊的隊長,他要保持隊內和諧的環境。


    兩個小時後,帳篷終於搭建好了。


    郭文斌摘下眼鏡,擦了擦汗,“範師兄,那個什麽圖乾,還聯係不上嗎?咱們都快把活兒幹完了。”


    範盛青坐下休息,“一直聯係不上,可能是到了什麽沒有信號的地方了吧。”


    郭文斌急了,“要我說,那個走後門進來的小子,就是在躲避勞動!”


    範盛青再次為圖乾開脫,“人家忽然有事也說不定,老師們不也沒來呢麽。”


    圖乾六點就起來了,今天要去搶救性發掘古墓,為國家做貢獻。


    圖乾表示,寶寶很積極,很努力。


    按著雨果老師發的導航,圖乾僅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到達了考古發掘現場。


    停好車,圖乾先看了下周邊環境。


    營地設立在兩山之間的平底上,距離最近的村莊不超過五百米,隻是要繞過一座山頭才能看見。


    營地在這裏,古墓應該也不會遠的。


    圖乾繞過帳篷,果然見五六個人,在二十米開外席地休息著。


    “哪位是範盛青師兄?”


    圖乾問向一位國字臉,有長者之風的青年。


    圖乾眼力不錯,範盛青站了起來,“我就是,你是圖乾學弟吧。開了一夜車辛苦了,喝杯咖啡解解乏吧。”


    說著,範盛青用紙杯,給圖乾倒了一杯熱咖啡。


    開了一夜車?這師兄是在諷刺自己嗎?


    可看表情又不像。


    接過咖啡,圖乾有點拿不準範盛青的態度,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切!”


    灰頭土臉的郭文斌不屑,“範師兄,你給他找理由沒有用,故意逃避勞動,我一定要向院裏舉報他我,讓院裏把他踢出考古隊。”


    “算了算了,都是同學,大家要團結。”


    範盛青說了句場麵話,又對圖乾道,“大夥累了一夜,一會兒學弟你多幹點活。”


    看到其他人也是一臉不高興,圖乾知道了範師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範師兄說的是,我一會兒多幹點。謝謝師兄的咖啡。”


    聽說圖乾願意多出力,忙了一夜的眾人,情緒好了一點。


    隻有郭文斌,看圖乾的眼神依然不善,顯然沒打算就這麽算了。


    圖乾也懶得理他,自顧自嗦了一口咖啡。


    “啊呸,”


    一股苦味淹沒味蕾,圖乾立刻將咖啡吐了出來。


    “怎麽了?”範盛青忙問。


    “師兄,我懷疑有人在咖啡裏下藥。”圖乾看著郭文斌,對範盛青道。


    範盛青皺眉,喝了一口自己杯裏的咖啡,“就是這個味道啊。圖乾你是怎麽品出來咖啡被下藥的啊?”


    圖乾激動道,“咱可不是那撒謊的人,不信師兄你嚐嚐我這杯,特別苦。”


    範盛青傻眼,“學弟,咖啡本來就是苦的啊,你不知道麽?”


    看了看圖乾開來的路虎,範盛青明悟,有錢人怎麽可能沒喝過咖啡。圖學弟這是看場麵尷尬,在展示幽默,試圖活躍氣氛呢。


    看來圖乾學弟的本質,還是好的嘛。


    “原來你是在開玩笑啊,嚇我一跳。條件有限,沒帶白糖,學弟暫且將就吧。”


    圖乾傻眼,原來咖啡就是苦的啊,“這玩意有啥好喝的,我去給大家買可樂。”


    嘩眾取寵的東西!


    郭文斌是越看圖乾越不順眼,


    “誰稀罕你的可樂,大家夥忙了一夜,喝點咖啡醒神。可不像你,濫竽充數還怪事多。”


    嘛我招你了?


    圖乾覺他又不是考古專業,沒必要那麽認真。自己就是個來見見世麵的編外人員。


    不幹活怎麽了,我又沒吃你家大米。


    “不知這位師兄怎麽稱呼?”


    郭文斌傲然道,“郭文斌。連續十二年三好學生,五次奧數……濱市十一中保送……”


    郭文斌驕傲地敘述著自己的光輝曆史,口幹舌燥喝咖啡之際,才發現圖乾早摟著範盛青的肩膀,去看盜洞了。


    被輕視了,郭文斌恨的捏扁了紙杯,“這廝……甚是可惡!”


    圖乾詳細觀察了一會盜洞。


    別說,這夥盜墓賊確實專業,盜洞被雜草擋著,不走到附近都發現不了。


    圖乾點了點頭,“有點像。”


    “像什麽?”範盛青不解。


    “啊,我是說,這盜洞有點窄啊,好像……對,是好像,好像一般人下不去啊。”


    範盛青笑,“師弟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盜洞一般都會打得很細,一者打洞不易,二者,洞打大了容易塌,那就要了命了。


    這下盜洞的事,一般都是選細弱瘦小的人來完成。在古代,常有用小孩子的。”


    圖乾點頭,這他是頭一次聽說,“多謝師兄,受教了。”


    範盛青不在意的擺手,“雨果老師和我父親是好友,咱們自己人不說這些。”


    原來如此,圖乾放心下來。自己人啊,那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請教了。


    “師兄,咱們一會兒怎麽挖,沿著盜洞麽?”


    範盛青搖頭,“這夥盜墓賊很專業,打洞的角度很巧妙。但是發掘和盜掘不一樣,前者是隻認值錢的文物,對賣不了的東西破壞了也不在意。


    但咱們不能那麽幹,盲目地擴大盜洞,有可能對墓穴的原貌造成破壞。


    在老師們到達之前,我們隻需要完成地表勘察,和小範圍的試掘就可以了。


    不過盜洞也不是完全沒用,利用盜洞,我們可以對墓穴布局形製、現下的狀況有一個初步了解,從而製定更有針對性的發掘方案。”


    圖乾聞言氣息一滯,“所以,還是要有人下去是吧?”


    範盛青點頭,看著圖乾笑,“你剛剛不是表態了,要多幹活的麽?”


    這活兒圖乾可不幹,堅決不幹,“可不行啊師兄,我……我怕黑、怕鬼,我還有幽閉恐懼症……”


    “好了好了,”


    範盛青阻止了圖乾,“我剛才確實想要你下去,但你說得對,這個盜洞太小了,你這膀大腰圓的,讓你下你也下不去啊。”


    自己不用下,圖乾就輕鬆了,“那誰下?”


    這時,大夥都休息好了,也圍了過來,都聽到了二人後麵的對話。


    對呀,誰下?


    大家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看向了最瘦小的郭文斌。


    郭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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