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拉住應恕。


    應恕回頭看她。


    “我不能把你交到他手上。”


    “你不怕沒法跟太子交代嗎?”


    “我不需要跟他交代。謝謝你今天晚上對我說了這麽多,你走吧!”


    “......”


    “放心,我不隻是太子側妃,我還是夏輕妍。”


    蘇暖給應恕一個自信的笑,應恕卻皺眉看著她。


    “如果有一天你想離開太子,就來找我,我會帶你離開。”


    “好。”


    蘇暖目送應恕離開,她自己快步來到慕雲廷的馬車前。


    車夫認出她,叫停馬車。


    蘇暖也不等車夫征求慕雲廷的意見,直接上了馬車。


    看到她突然出現,慕雲廷很是驚訝。


    “你怎麽會在這?”


    “有人告訴我在這裏能找到你,我就來了。”


    “你找我?”


    蘇暖一側肩膀靠在車廂上,閉上眼睛,喃喃道:“突然想跟你喝酒。”


    “你傷還沒好,不宜飲酒。”


    “我還應該好好休息呢,不也跑出來了!”


    沉默了片刻,慕雲廷說了一個“好”字。


    馬車轆轆前行,蘇暖靠在車廂上沉沉睡去。


    “殿下,到了。”


    馬車停在太子府門前時,車夫在外麵輕聲說了一句。


    等了一會兒,不見馬車上有動靜,車夫又說了一遍,這一次聲音稍微大了一些。


    馬車裏還是沒有回應。


    車夫撩起簾子的一角,就見太子端坐,懷裏抱著熟睡的夏側妃。


    “殿下,要不要奴才叫人來幫忙?”


    “不用。”


    車夫輕輕放下簾子,不再出聲,默默的等在外麵。


    夜晚的風裹挾著涼意吹進馬車車廂,蘇暖在睡夢中打了個寒顫,身體往慕雲廷的懷裏縮了縮,好像是要把自己整個人都塞進這個溫暖的懷抱。


    慕雲廷看到懷裏人的眼瞼顫動,忍不住輕笑。


    他抱起懷中人下了馬車,一路走回對月居。


    春柳正在對月居中焦急等待,見太子殿下抱著她家小姐回來,一顆心才算放下來,慌忙為兩人掌燈。


    慕雲廷把蘇暖放到床上,輕聲道:“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便匆匆離開。


    蘇暖默默拉過被子,為自己蓋上。


    剛剛裝睡是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慕雲廷,如果他問起什麽,以自己目前的心態回答不了。


    這一個晚上她接收了太多的信息,需要她慢慢消化。


    應恕雖然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可是蘇暖能確定他就是旬家人。


    他說那個木盒裏裝的是一份重要證據,還跟當年宰相荀彧被陷害有關,那這份證據現在會在誰手裏呢?


    慕雲廷和婁光極力要替旬家翻案,他們是想得到這份證據的,可是那天那種情況下慕雲廷不會見死不救,不過換成婁光就未必。


    可是這兩個人應該不知道有這份證據存在,否則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查自己和夏家人。


    想得到這份證據的還有應恕,可他也沒有拿到。


    還有一個人,最有可能拿到這份證據,那人就是殺害崔紹元的凶手。


    隻有這個人知道崔紹元把證據交給了原主夏輕妍,並且一次次的派人來暗殺,也隻有他最關心夏輕妍的動靜,卻不關心夏輕妍的死活。


    所以這份證據最有可能在這個人手裏。


    可他是怎麽知道自己拿到這份證據的呢?


    當時從永平王府出來的時候,自己手裏還有裝首飾的盒子,這小小木盒被藏在裏麵外人根本看不出來,所以是在她拿到盒子的時候就被人知曉了。


    那人在永平王府裏有耳目。


    或者那人就是永平王本人。


    得出這樣的結論讓蘇暖暗暗心驚,如果真的是永平王,是不是說當年陷害荀彧有他一份。


    可是他為什麽要陷害荀彧,他不是一個不問朝政的閑散王爺嗎?


    還有一點蘇暖想不明白,崔紹元是如何得到這份證據的,他又是怎麽跟永平王扯上關係的?


    隻有解釋了這一點才能證明木盒裏的東西真的是一份重要證據,否則蘇暖不信以崔紹元的身份能接觸到這麽重要的東西。


    “小姐,你就這樣睡了嗎?”


    春柳喜滋滋的湊了上來,“剛剛殿下抱著小姐回來的,我看殿下就是對小姐動心了。小姐,你的好日子終於來了。”


    蘇暖歎了口氣,她讓自己的腦子一直在思考問題,就是想逃避慕雲廷的問題,現在好了,有春柳在一旁提醒,她想逃都逃不掉。


    “你去給我弄些吃的來吧,我餓了。”


    “小姐還沒吃飯嗎?那殿下是不是也沒吃呢,奴婢給小姐準備食盒,小姐去找殿下一起吃吧。”


    “你要是再提他就回花圃,換碧桃回來。”


    春柳委屈巴巴的去準備吃的。


    蘇暖躺在床上唉聲歎氣。


    今晚最讓她震驚的消息要數慕雲廷和婁光的關係了。


    之前她還能用慕雲廷是斷袖來欺騙自己的感情,可現在應恕告訴她慕雲廷和婁光隻是朋友關係,慕雲廷喜歡的是女人,這讓她心裏五味雜陳。


    她能確定自己喜歡慕雲廷,可是這個男人心裏有一個死去的摯愛。


    無論如何她也沒辦法跟一個死去的人爭,爭不過,也沒意義。


    這麽一想她覺得慕雲廷還不如是個斷袖,那樣的話起碼她是輸給特殊的癖好,不是輸給什麽人。


    一夜無眠,天快亮時蘇暖才睡著,直睡到日上三竿。


    要不是夏將軍差人請她回將軍府,她可能要睡到下午。


    “將軍府裏發生什麽事了嗎?為什麽爹爹這麽急著讓我回去?”


    蘇暖問來傳話的小廝。


    “小人不知,將軍請小姐速速回府。”


    看來這是有急事兒啊!


    蘇暖不敢耽擱,簡單梳洗過後就帶著春柳回將軍府。


    馬車在大門口等著,車夫換了新人,第一眼蘇暖隻覺得眼熟,仔細看差點驚掉她下巴。


    這車夫不是別人,正是慕雲廷的暗衛獵鷹。


    此刻,獵鷹正用幽怨的小眼神看著蘇暖。


    這是暗衛變明衛,監視變監督嗎?


    蘇暖走過去拍拍獵鷹的肩膀,認真說道:“我的車夫不好當,這都死了兩個了,你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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