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傑從那首懷古詩裏,沒有讀到蕭觀音的苦悶,卻是從中找到了趙惟一三個字。


    他當即從那首詩裏,把這三個字,用筆圈了出來。


    “鐵證,這簡直就是一份鐵證啊。”


    耶律乙辛如獲至寶,拍著張孝傑的肩膀,“兄弟啊,你這是幫了我大忙了。咱別的啥也不用看了,就這幾個字,足足可以成就大事了。”


    耶律乙辛拿著從婢女那兒得來的十香詞。


    又有這一首,潛藏著趙惟一三個字的絕佳罪證。


    他很是得意地找到了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當時正好與新近寵信的妃子一道,狩獵困倦了,在行營中飲酒歇息。


    耶律乙辛雙手獻上那首十香詞,有著蕭觀音的親筆落款,加上印鑒的卷軸。


    “陛下,微臣彈劾當今皇後,寫出如此低俗字畫來,已經不配母儀天下。”


    耶律乙辛那時候,已經貴為宰相,他的彈劾,在皇帝麵前,很具有分量。


    耶律洪基拿著那十香詞,從頭至尾看了,笑著說道,“愛卿,這也就是一首很普通平常的詩詞,你咋就說低俗了呢。”


    耶律乙辛便把那張孝傑叫來,張孝傑這才用那粗俗的話,把詩詞之中,隱含著的意思,逐一地解讀出來。


    聽得那坐在旁邊的新寵妃子,都一臉漲得通紅,耶律洪基更是氣得肺都快要炸了。


    “起駕回宮!”耶律洪基站起來,他隻差把佩劍拔出來,如果此時蕭觀音就在他的旁邊,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一劍殺了心愛的蕭觀音。


    偏偏這時候,耶律乙辛還得加點料,便把那首張孝傑找出來的詩,雙手遞到耶律洪基的手裏。


    “陛下,以前聽聞宮中流出皇後與那伶官趙惟一的醜事,打死我們也不敢相信,陛下且看,這詩,你還熟悉嗎?”


    耶律洪基接過那詩。


    畢竟,耶律洪基也是琴棋書畫全都喜歡,而且,還對音律格外有喜好。


    盡管那一次秋山圍獵後,很少去看皇後,卻偶爾還是要去與她談談音律,說說詩文的。


    那首懷古,本來就是借著為趙飛燕鳴不平,而表達出皇上對她的冷遇,自然會到皇上的手裏。


    當時,耶律洪基還裝腔作勢的,對蕭觀音表白了一番,說什麽,他決不會負蕭觀音的,也隻有漢成帝那種寡情薄義的男人,才會丟下自己的至愛。


    他耶律洪基,一旦相愛,則終生不棄。


    當時,蕭觀音也隻有淡然地苦笑。


    耶律洪基,隻覺得那詩寫得情景交融,表述得相當的含蓄優美,卻哪裏會想到,在那些字當中,還暗含玄機。


    那個新近寵信的妃子,見此情景,卻是在一旁說道,“陛下,臣妾在後宮,也曾聽聞,說那趙惟一,倒是有幾分才情,整個宮中,也就他能夠明白皇後的意思,彈唱起來,最是動情。”


    那妃子不說還好,此時,耶律洪基簡直是一頭暴怒中的獅子,怒吼起來,“賤人,朕待你甚厚,你竟敢背棄於朕。”


    耶律洪基回京,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將蕭觀音抓起來,打入了天牢。


    與此同時,趙惟一也被抓了起來。


    “陛下,此等奸惡之人,必須淩遲,方能解心頭之恨。”耶律乙辛火上澆油地說著。


    此事,耶律洪基直接交給了耶律乙辛去辦理,“乙辛,你聽好了,不能便宜了那禍亂宮闈的逆賊,必須審,要讓他死得明明白白。”


    幹這種事,根本不需要皇上交代,耶律乙辛有多壞,那是壞得他自己都會害怕。


    在那大獄之中,能夠用到的各種刑具,自然會在趙惟一和蕭觀音的身上,逐一地用上無數回。


    蕭觀音本來就是清白的,皇上將她下了大獄,她根本就不知道為啥。


    耶律乙辛這個狗賊,直接擺出了他所搜集到所謂的證據,然後,就不分青紅皂白,直打得蕭觀音痛哭哀嚎。


    然而,蕭觀音卻是抵死不認罪。


    倒是那伶官趙惟一,所用的刑罰明顯比起蕭觀音的重上十倍不止。


    趙惟一被打得幾次昏死過去,最後,在奄奄一息的時候,被耶律乙辛的人抓著手指頭,在他們編撰出來的所謂供狀上,按下了手印。


    耶律洪基賜蕭觀音麻繩自盡。


    得知了蕭觀音死訊,耶律洪基還不解恨,讓人把蕭觀音的屍首,用草席裹著,扔在城門外,任由著那些惡棍淩辱。


    為了羞辱蕭家,他居然將蕭觀音的屍首,讓人送回到蕭家。


    耶律洪基自以為很是解恨的時候,在另一處,耶律乙辛卻是與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們,擺起了慶功宴。


    “孝傑啊,這一回咱們能夠扳倒蕭觀音,你居功甚偉,這以後,我耶律乙辛有肉吃,肯定少不了給你一口湯喝。”


    耶律乙辛對張孝傑大加讚賞,順手遞給了張孝傑一個物件。“憑此,你完全可以後世無憂了。”


    張孝傑卻是說道,“宰相大人抬愛了,作為一個讀書人,能夠為陛下分憂,那是我的榮幸。”


    “哎,若不是我等良臣替陛下打探,陛下隻怕會讓那低賤的女人,坑了一輩子喲。”


    那耶律乙辛,明明是昧著良心,坑害了賢德的皇後,卻還在那兒替自己辯白。


    “接下來,咱們可得要想個法子,把耶律浚那小子給處理掉,此人不除,咱們可沒有好日子。”


    耶律乙辛喝了一口酒,雲淡風輕地說道。


    “宰相大人,事到如今,耶律浚失了皇後的保護,咱們要想弄他,隨便想個法子,隻要讓他下了獄,那想弄死他,也就易如反掌了。”


    耶律乙辛身邊的詩書人說道。


    耶律浚痛失母後,而且,母後還是死得那樣光彩。


    在得知母後被俘的消息後,耶律浚屢屢找到了父皇,懇請父皇開恩,寬恕母後。


    他是何等聰明,一邊替母親求情,一邊四處尋找耶律乙辛陷害母親的證據。


    耶律乙辛暗中知道,皇太子在尋找他的證據,自然是又急又怕,必須早一點把皇太子弄進監牢裏去,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耶律乙辛不失時機地挑撥著皇太子與耶律洪基的關係。


    在耶律浚麵前,說皇上殘害他的母親,殺母之仇,那是何等的痛徹心肺。


    又在皇帝麵前,說起耶律浚圖謀不軌,因為陛下殺了他的母親,現在都快要變成個瘋子了,見著誰,都會亂咬一氣。


    甚至,耶律乙辛,還編造出耶律浚去派人去刺殺他的假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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