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終,她還是沒說出口,最開始,她是想找個良辰吉日,但又想著,假如這句台詞說早了,她的生活以後就沒盼頭了,能讓戈樾琇打從心裏快活的事情總是很少,也許,她應該再等等。


    一等,就等到現在。


    吻細細密密,貼著門板的腿在發抖著,戈樾琇聽到自己可憐兮兮的聲音在發出拒絕“我得回去了。”


    是啊,她得回房間去了。


    因為,這個世界除了宋猷烈還有另外一個人叫她“坨坨”,從開始的溺愛到恨鐵不成鋼,再到後來的語重心長。


    最後,都不願意和她說話了。


    另外一個叫她坨坨的人醫生說能留在世界看風景的時日不多了。


    “坨坨,在外公眼裏,你是個正常姑娘,漂亮可愛,富有活力,隻是有時候讓人操心了一點。”老爺子的聲音宛如一記重拳。


    戈樾琇呼出一口氣,矮身動作做得很麻利,一轉身就溜到他背後。


    和從前一樣,他也不急於追趕她,現在他要逮住她更容易了,相信他是怎麽想來著。


    撿起啤酒罐扔他,嘴裏嚷嚷“給你”;撿起沙發靠墊“這個也給你”;但凡她手可以及到的物件都統統扔給了他。


    “戈樾琇。”他聲音帶著情緒,把她扔到他手裏的書往地上一扔。


    “你不是讓給嗎?”聲音無辜,再拿起一本書朝他身上扔去,“都給你,都給你。”


    顯然,這話惹到他了,顯然,他已經不想和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一個跨步,以為可以牢牢把她抓住。


    沒門,一個後仰矮身,臉擦過他手掌心,腳在地上滑行。


    動作是做得很漂亮。


    但——


    打開一個縫隙的房門被他單腳按回去


    再次被他困於他臂彎裏。


    戈樾琇腦子一片空白,要怎麽辦?


    第55章 心怦怦跳


    躲避的動作是做得很漂亮,但——


    戈樾琇再次被困於宋猷烈臂彎裏。


    “我得回去了。”知道是逃不過了,低聲哀求。


    片刻。


    他鬆開手。


    送了口氣,不敢去看他,走幾步,又折回,輕聲說了句“晚安”腳步飛快移動。


    手觸到房門把手,從背後傳來“戈樾琇。”


    不敢應答。


    “戈樾琇隻有一分鍾可愛,其餘的九百九十九分鍾都是可惡的。”他和她說。


    回到自己房間,倒頭就睡。


    次日醒來,戈樾琇看到早餐和紙條。


    紙條是房子主人留下的,大致交代了他中午不回來。


    早餐是他們昨晚說好的,所以戈樾琇認為自己沒必要愧疚,而且,房子主人昨晚嫌棄她了,說隻有一分鍾可愛,一千分鍾隻有一分鍾可愛,這話放在白天讓戈樾琇有點坐不住。


    但她認為沒必要和宋猷烈計較,兩個禮拜後她就離開這裏了,不對,兩個禮拜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應該說是差不多十天後就可以走人了。


    當然,她住在這裏也不是光吃主人家的飯,她會按照之前約定那樣貢獻勞動力。


    吃完早餐,戈樾琇收拾起了餐廳廚房客廳,再打開澆水係統,把有機菜房檢查一遍,馬廄的幾匹馬據說瑪麗安的丈夫已經把它們托管給附近的生態園。


    按照《瑪麗安指南》提示方案,一係列事情做起來還是很順手的。


    十點半左右,她差不多把事情幹完了。


    客房一個禮拜清潔一次,現在還沒到一個禮拜,至於宋猷烈的房間——


    “先生房間每天要收拾,切記,不要亂動房間的東西,一切需保持原定位置。”這是《瑪麗安指南》最後一項。


    把這一項放在最後可見這是重中之重。


    切——


    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宋猷烈討厭別人亂碰他東西,但是呢,他越討厭她就越愛去亂碰他東西,常常是他上學去了她就溜到他房間裏,把房間裏的東西亂碰一通。


    清理宋猷烈房間從洗手間開始。


    關上收納櫃門,一抬頭戈樾琇就看到自己映在鏡子裏的臉,那張臉笑得像吃了糖果的孩子。


    沉默三秒。


    拿起牙膏,把鏡子裏的那張臉塗得麵目全非。


    十一點半,宋猷烈房間收拾完畢。


    其實,也沒怎麽收拾,這個房間主人打小是愛幹淨,她隻不過是打開清潔器,再把垃圾打包而已,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遊手好閑,戈樾琇動手把宋猷烈辦公案頭幾樣小物件調換了位置。


    中午,宋猷烈沒回來吃午餐。


    人沒回來,倒是他那位叫做瓊的下屬出現了,說是代替上司回來拿忘在家裏的文件,順便給她帶來午餐。


    好幾次,戈樾琇都看到那位在偷偷打量她,眼神有點怪異來著,就好像她是那類隻會打扮,隻會和男人約會,每月乘坐頭等艙到世界各地去旅遊的姑娘。


    “我會打掃完房間。”她說。


    說完,戈樾琇覺得這話好像多餘了,於是,強行咽下她收拾廚房餐廳很拿手此類話題,那些話是被克製了,可另外一句話沒克製住。


    “宋先生午餐是在公司吃嗎?”問的語氣像閑聊家常。


    “是的。”


    “和m……”慌忙改口成,“和他下屬一起?”


    “禮拜一有例行董事會,宋先生會和公司董事一起用午餐。”


    放下午餐,拿完文件,那位走了。


    打開午餐盒,是中式餐盒,賣相很不錯。


    剛吃完午餐,宋猷烈的電話就來了,似是把昨天說她可惡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問她午餐味道吃得慣嗎?


    考慮半秒後,戈樾琇決定不去計較宋猷烈昨天晚上的話,她和一個喝酒的人計較什麽,再說了,午餐味道還算合口。


    “嗯”哼了一聲,想起今天和宋猷烈一起午餐的是董事會而不是和“下屬”,勉勉強強加了一句“還可以吧。”


    “我房間收拾好了?”他問。


    “當然。”


    “把我的冰球棍折斷了沒?”


    “宋猷烈!”


    電話彼端傳來淺淺笑聲,那笑聲以一種極為柔和的力道輕撓她耳朵,有點癢來著,癢得她不得不拉長聲音:“我才沒有。”


    他還在笑,有什麽好笑的。


    “我真的沒有,我就把你的東西調換了幾樣而已。”老老實實坦白。


    “戈樾琇。”這聲叫喚柔和極了。


    “嗯。”輕輕應答著。


    “現在到我房間去。”


    現在到他房間去做什麽,出於好奇,一邊拿著手機一邊按照他指示那樣,進入他房間再拉開他衣帽間,繼而在幾十件襯衫中找出一件她看著比較順眼的。


    拿著襯衫,手機夾在肩膀上。


    他問:“你覺得它看起來最順眼?”


    “嗯。”


    “我今晚有應酬。”


    掛斷電話,那句“我試看看,但是,燙壞了你可不能怪我”還殘留在她舌尖。


    宋猷烈讓她給他熨襯衫,她居然答應了。


    問題是,她不會熨襯衫。


    不會熨襯衫還答應給他熨襯衫,而且,還用那麽羞羞答答的語氣攬下這件事情?!這牛吹大了。


    再撥宋猷烈的電話時,已處於無法接通狀態。


    來回走著,戈樾琇想起這陣子她使用“她的甜莓”來稱呼宋猷烈的頻率少了。


    這是怎麽了。


    這階段,宋猷烈一定是使用了什麽陰謀在潛移默化中讓她把宋猷烈當成是宋猷烈。


    可,宋猷烈本來就是宋猷烈,可……


    越想腦子越亂,她認為把給宋猷烈挑選的襯衫丟到垃圾桶去,或者拿筆往襯衫來上幾筆更為妥當。


    給他收拾房間了,還讓她給他熨襯衫?再這樣下去還得了,再這樣下去她隻會被他吃得死死的。


    把那件襯衫揉成一團,想往垃圾桶裏丟,最後一秒想起這樣做似乎太小兒科了,於是找來墨水筆,最後一秒——


    又怎麽了,又怎麽了,看著完好無損的襯衫,戈樾琇敲著自己頭殼。


    “因為你二十六歲,不是十六歲了。”一個聲音在輕輕梳理她的中樞神經。


    那……


    看了那件襯衫一眼,襯衫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以及……


    她答應宋猷烈了,會試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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