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張純情上前不是索要簽名,而是想好好看看宋猷烈,傷到哪裏沒有?一切都是好好的嗎?


    隻有用眼睛用手確認了才能放下心。


    和宋猷烈的眾星捧月相比,顧醫生就可憐多了,問題是老迪恩現在還拉著他的手。


    這要麽就是老迪恩給眼前發生的一切弄傻眼了導致忘記放開顧瀾生的手;要麽就是還想來一次二人采訪,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兩名東方青年應該是互相認識的。


    顧醫生表現得也很不錯啊,為什麽就沒姑娘朝他索要簽名?


    戈樾琇離開座位,指著顧瀾生和保全人員說那是我朋友。


    穿過圍欄,腳踩在紅泥土上,站在顧瀾生麵前。


    皺眉,這家夥,像孩子王。


    再去看看另外一個人,由於被女孩們團團圍住,她隻能看到他領口處,領口還算幹淨,哪裏像顧瀾生,紅色粉末都沾到臉上來了。


    一定是紅色粉末沾到臉上,導致姑娘們沒發現顧醫生也有一張英俊臉盤。


    但,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現在,顧醫生因為沒拿到花臉上表情有點失落來著。


    戈樾琇今天穿的襯衫是寬袖擺,正好可以充當餐紙,用衣袖把顧瀾生的臉擦拭得幹幹淨淨。


    這樣還差不多。


    和靠近她的一位女孩要了筆。


    入鄉隨俗,看來法國女人流行讓人把名字簽在鎖骨上呢。


    筆遞給顧瀾生,解開兩顆襯衫衣扣,扯開衣領,敲了敲自己鎖骨,朝顧瀾生挑眉,意思已經明明白白的了:


    先生,你表現太棒了,來吧,在這裏簽下你的名字。


    顧瀾生一動也不動。


    再挑眉:少廢話,快簽。


    “戈樾琇,花被你表弟拿走了。”顧瀾生開口。


    “顧醫生,我腳酸。”


    如願以償,顧瀾生頭俯下,俯向她。


    如願以償,讓顧瀾生在她鎖骨上簽下名字。


    “我保證,明天早上它還在。”衝顧瀾生擠眼。


    顧瀾生觸了觸她頭發。


    下一秒——


    金屬所產生的尖銳聲音讓戈樾琇下意識間捂住耳朵。


    緊接著——


    宋猷烈的聲音通過麥克風。


    聲線柔和,讓人如沐春風。


    讓人如沐春風的聲線在告訴全場觀眾:有一位姑娘陪他度過艱苦的時日,現在,這位姑娘從約翰內斯堡陪著他來到這裏,他很感激她,他希望她能在這樣美好的天氣裏擁有一個難忘的下午時光。


    這個時刻,戈樾琇想不去看都難。


    美好的下午時光。


    會的吧,那位陪著他來到這裏的姑娘相信很久以後都會記住這個下午,在一千多雙眼睛見證下,那束遞到她麵前的花,雖然,花束已經不複之前嬌美鮮豔。


    但,那一點也不重要。


    重要地是,花是那個人送的。


    張純情紅著眼眶,接過宋猷烈遞上的花。


    這個時間點,經曆了提心吊膽的五分鍾,再加上宋猷烈的那番話,從心裏流淌而出的情感變成了和風旭日,張純情手輕拍宋猷烈肩膀。


    說:“混蛋,嚇死我了。”


    瞬間,紅了的眼眶再次有淚水盈眶。


    這光景,情真意切,浪漫至極。


    宋猷烈安靜站著,任憑張純情的手掌輕輕拍打在他肩膀上。


    戈樾琇也站著,呆看著。


    “快去。”一個聲音忽然間從心底裏冒出。


    “去做什麽?”問。


    “去從她手中拿走那束花。”


    “我為什麽要拿走那束花?”


    “為什麽要拿走那束話,這個還需要我告訴你嗎?戈樾琇,那束花是你的。”


    “你胡說八道,那束花在張純情手上,怎麽可能是我的。”


    “……”


    “那束花真的是我的嗎?”


    “……”


    目光直勾勾落在張純情手裏的花束上,那個聲音告訴她:那束花是她的。


    是的,那束花應該屬於戈樾琇的。


    是屬於戈樾琇的就不能在別人手上,即使!不是戈樾琇的,也得把它變成是戈樾琇的。


    往前跨出一步,想跨第二步時手被拉住。


    就這樣牢牢地,被拉住了。


    該死的,是誰?


    眼睛找到拉住她手的主人。


    該死的,這多管閑事的人是顧瀾生。


    直直看著顧瀾生,顧瀾生在看宋猷烈和張純情。


    眼睛是在看宋猷烈和張純情。


    話卻是說給她聽的:“戈樾琇,那種感覺我想我應該理解一點點,和那麽漂亮的男孩一起長大,有幸,你比他早來到這個世界幾個年頭。”


    “就因為這幾個年頭,你覺得差遣他去為你跑跑腿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這次是讓他去甜食店,下次是去玩偶店,讓他陪你去滑冰室,去逛遊樂園。高興了搭上帳篷連夜排隊給他買漫威珍藏品都沒有問題,一不高興了衝著他叱喝怪你怪你都怪你。好奇的年齡段讓他假扮你男友一起到酒吧去,商量誰負責偷家人的身份證到成人用品商店去,拿出偷到的身份證給服務生說你們隻是代替跑腿的。”


    “如願以償拿到成人雜誌,美滋滋翻開幾頁,切,也不過如此,不穿衣服的女人有什麽好看的,剛想把雜誌塞給他時又想起什麽,拿著雜誌在他麵前晃動說小子,這沒什麽好看的,怕他不聽你的話,再以凶神惡煞般語氣警告,你現在年紀還小,這東西你不能碰。”


    還說一點點,一點點能說出這麽一番長篇大論來嗎?都比她知道的還要多。


    比她知道的還要多,懂得的也比她多。


    “戈樾琇。”


    “嗯。”


    “那小子不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糊弄得了了。”


    宋猷烈可沒那麽容易糊弄,他想法多的是,目光落在宋猷烈臉上。


    “戈樾琇。”


    “嗯。”


    “幫你偷身份證,陪你去成人商店買黃色書刊的漂亮小子已經長大了。”


    這麽一看,還真是。


    “也許,你現在隻是還不習慣他給別的姑娘大獻殷勤,明明,那小子昨天,甚至於前一小時還跑到對街去給你買甜雞蛋餅來著。”


    是那樣嗎?會是那樣的嗎?


    也許吧。


    要知道顧瀾生懂很多;要知道顧瀾生有很多朋友;顧瀾生的手機號有時像解決問題熱線;誰要是碰到難以決定的事情找顧瀾生都能有不錯的效果。


    也許,聽顧瀾生的沒錯。


    現在,她隻是還不習慣那個和她一起長大的漂亮小子在她麵前給別的姑娘大獻殷勤。


    隻是呢,現在她狀態有點不好。


    因為呢,眼眶裏的淚水快要攔不住了。


    “顧瀾生。”


    “嗯。”


    “我得到洗手間去一趟。”說。


    低著頭,誰都不看。


    鬥牛場的洗手間她路熟得很。


    洗手間幾天前才裝修好,因條件有限是男女共用式。


    反鎖上門,背靠在門板上,睜大眼睛,任憑眼淚自己一個勁兒從眼角掉落,這樣一來,她就不會像張純情一樣,弄紅自己的眼眶了。


    女友眼眶是紅著的,表姐眼眶也是紅著的,很奇怪不是嗎?


    為什麽是女友呢?顧瀾生的話已經很明顯了。


    即使現在不是女友,以後也將會是女友吧,即使不是張純情,也是會是別人。


    雖然,宋猷烈沒幫她偷過家人身份證;沒陪她去成人商店買黃色雜誌,但他是陪她一起長大的小子沒錯,就像小姨那時說的:阿烈總會有一天遇到別的姑娘。


    這世界上的人們都是那樣生活著的。


    不哭,不哭,戈樾琇不要哭。


    你隻是不習慣那漂亮小子在別的姑娘麵前大獻殷勤而已。


    是的,就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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