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綜合症?胡說八道。


    一氣之下,連再見也沒說就掛斷電話。


    日子過得似乎還可以,天一亮就背著大背包跟隨大夥進入叢林。


    住進叢林裏的那些人可都是無政府組織人員,拿起槍打爆誰的頭顱也許隻是一個念頭的事情,她得提起精神和他們周旋,天黑,離開叢林累得連頭發都懶得洗,打開睡袋就呼呼大睡。


    但看似不錯的狀態在這個中午都被打亂了。


    午餐時間,戈樾琇從卡車司機手機屏幕裏看到宋猷烈的消息時,一切都亂了。


    卡車司機是負責運送清繳槍支,當時她剛剛采訪完一名武裝衛隊成員,口幹舌燥的,就和卡車司機討水喝,之前,戈樾琇和卡車司機有過幾次接觸。


    喝水期間,卡車司機招呼她去看津巴布韋年度鑽石之王,那也是今年南非洲的年度鑽石之王。


    兩人盤坐在草地上,她喝水,卡車司機翻手機網頁,幾張鑽石圖片之後戈樾琇就看到了宋猷烈。


    指著手機圖片上的年輕男子,卡車司機說菲奧娜不可思議吧,他一定是神的化身,那麽年輕,那麽的英俊,還那麽的富有,還那麽的有能力。


    “去年,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他出現在總統夫人年度慈善晚宴上,我們總統夫人親自到機場接機,以國家貴客規格,一露麵,就讓津巴布韋的姑娘們為之瘋狂,總統的公子和他站在一起就像一個小嘍嘍。”卡車司機說。


    “菲奧娜,你知道他嗎?”卡車司機問。


    戈樾琇想嚐試用和以前一樣的輕鬆語氣吹著牛皮:“我不僅知道他,我還認識他,信不,隻要我一個電話,他就會飛奔過來給我係鞋帶。”


    這牛皮,初到約翰內斯堡時,戈樾琇就和顧瀾生吹過。


    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甚至於,眼睛也無法從卡車司機手掌中的手機屏幕移開:宋猷烈就在那裏,穿白色禮服安靜看著某一處所在,那應該是卡車司機口中說的去年他參加總統夫人慈善晚宴時的畫麵。


    還真像卡車司機說得那樣:總統家的公子站在他身邊就像一個小嘍嘍。


    “看呆了吧?”卡車司機一副我就知道的語氣,“他是sn能源首席執行官,今年,總統夫人的年度慈善晚宴也邀請了他,去年他是以嘉賓身份出現,今年,已經變成津巴布韋政府的合作方,明天晚上,他將和總統夫人共同主持‘鑽石之王’的拍賣活動。”


    “他現在就在津巴布韋,昨晚深夜到的,最近時勢不穩定,總統出動護衛隊到機場接人,有幾家媒體也去了,大家都以為sn能源首席執行官會和那些外國名人一樣,在一大堆保鏢簇擁下出現,但沒有,他就隻帶了一名助手,菲奧娜,我真的非常欣賞這位外國哥們。”


    卡車司機說的一大堆話戈樾琇就隻記住了“他現在在津巴布韋。”


    “他現在在津巴布韋”這句話在腦海裏揮之不去,接下來的時間狀若夢遊。


    和珍妮花回到營地已經是日落時分。


    戈樾琇再次見到了那位卡車司機,卡車司機正往營地運送明天聯歡會必需物品。


    明天下午,談判小組會邀請武裝衛隊成員一起聯歡。


    聯歡結束,參與這次談判的人員都會回到各自崗位,戈樾琇回日內瓦的機票也已經訂好了,後天從開普敦飛日內瓦。


    為了節省時間,談判小組在距離武裝衛隊住的叢林外搭建臨時帳篷,女性成員兩人共用一個帳篷,男性成員四人用一個帳篷。


    戈樾琇和珍妮花住同一個帳篷。


    珍妮花剛脫完鞋,外麵有人叫她名字。


    不到一分鍾,珍妮花旋風般掀開帳篷門簾,歡呼:“我未婚夫來找我了。”


    當著戈樾琇的麵,珍妮花從旅行袋裏找出桃色的胸衣,用炫耀的語氣說這是他給我買的,我還沒當他的麵穿過一次呢。


    “所以,你要穿嗎?”戈樾琇問。


    珍妮花一把捏住戈樾琇臉頰,說:“菲奧娜,你真可愛,有時候就像一個孩子,會說這樣的話一看就知道沒談過戀愛,改天我有時間教你怎麽和男人們打交道,隻要掌握了戀愛技巧,讓男人們一天為你跑四趟內衣店都沒問題。”


    珍妮花穿著桃色胸衣離開了,離開前還特意交代她也許會回來得很晚,一整夜不回來也不需要擔心。


    “我和他有三個月沒見麵了。”說這話時還不忘給戈樾琇一個你明白的的表情。


    和往常一樣,戈樾琇去食堂領餐。


    吃完餐到河邊去洗衣服,涼完衣服回帳篷洗澡,拉上帳篷門,蚊香驅蚊水雙管齊下。


    透過帳篷窗戶,天色已經暗沉。


    八點,戈樾琇的手機準時響起,外公每天都會在這個時間點給她打電話,老頭子想知道坨坨這一天過得怎麽樣,辛苦不辛苦。


    八點十分,通話結束。


    平常這個時間點,她需要整理采訪稿,今天就隻有一個采訪,不需要整理。


    時間就這麽的,空了下來。


    鬧鍾滴答滴答響著,單調又無趣。


    手機她還拿在手中呢。


    看著手機屏幕發呆。


    滴答、滴答……


    手指頭開始動了,她這是要幹什麽。


    很快,戈樾琇就知道她想幹什麽了。


    她這是在打電話給宋猷烈,而且,電話還打通了,非洲偏遠地區信號極其糟糕,要打通一通電話是一件特別不容易的事情。


    宋猷烈,快接電話啊,在一陣陣電波中心裏默念著。


    嘟——嘟——嘟嘟——綿長又單調。


    眼睛直勾勾瞧著一個地方。


    宋猷烈,快接電話,你快接電話,你要是……要是接了電話,戈樾琇就不回日內瓦了。


    剛剛她在和外公的通話中說了,外公我也許想在外麵待一陣子,外公也答應了。


    那麽,戈樾琇不回日內瓦,要去哪裏呢。


    戈樾琇不回日內瓦是因為要去找宋猷烈了。


    卡車司機的那句“他現在在津巴布韋”把她的心勾得又酸又楚。


    她想他了,想被他親被他抱被他摸,還想讓他給她買胸衣。


    所以,宋猷烈你這小子,快接電話。


    第96章 在一起吧


    從手機傳聲筒傳出的聲波綿長又單調,孜孜不倦,一個急轉而下轉成忙音。


    宋猷烈沒接電話,不,應該是宋猷烈不接電話。


    很好,這很好,是宋猷烈自己錯過的。


    宋猷烈錯過了戈樾琇主動送上門的機會。


    她都要主動送上門了啊,可是宋猷烈那小子不要,以後,她再也不理他了,她再也不去想他了。


    手機被放回原處時,戈樾琇又想也許宋猷烈沒聽到手機響的聲音。


    他應該很忙,除了參加總統夫人的慈善晚宴,他白天還得巡查sn能源駐津巴布韋的工廠,總統夫人還邀請他到她母校演講。


    因為忙導致於他沒第一時間接到她的電話,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待會他要是看到手機未接來電信息就應該知道了,到時候,他就會給她回電,戈樾琇猜,宋猷烈會在回電中用很冷漠的語氣問她:戈樾琇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我才沒有。”低聲應答,嘴角伴隨著這聲應答不由自主揚起。


    那就再給宋猷烈一個機會吧。


    內心的那撥聲音從“宋猷烈,快接電話”變成了“宋猷烈,快給戈樾琇打電話。”


    宋猷烈,快給戈樾琇打電話,眼睛一動也不動,盯著手機。


    手機遲遲沒響起。


    沒關係,很快就會響起了,繼續盯著手機。


    九點,九點了!


    戈樾琇你還想去期待什麽?


    那就……不要期待了。


    “戈樾琇這支大爛隊可以出局了。”言猶在耳,細細回想,可以從其語氣嗅到解脫感。


    那解脫感可以理解為:終於可以擺脫戈樾琇了。


    宋猷烈做得很瀟灑,戈樾琇自然也不能拖泥帶水。


    關掉手機。


    睡覺,睡覺。


    帳篷陷入黑暗,周遭唯有時間流動的聲音:滴答,滴答……


    數不清的滴答聲後,不敢去打開燈,貓著腰,手在珍妮花的工作台上摸索著,她之前看到珍妮花把煙放在這裏的。


    很快,戈樾琇如願以償找到煙。


    貓著腰回到自己床上,點上煙,算起來,這應該是她第二次和這玩意打交道,第一次是在摩爾曼斯克。


    第二次抽煙,已經老道了多。


    背靠在帳篷支架上,曲卷起雙腿,閉上眼睛,任憑尼古丁的辛辣沁入心啤,第二口煙,第三口煙。


    還不錯,長舒一口氣。


    那口氣還沒到底又瞬間被提起,帳篷裏有人。


    “誰?”顫抖著聲音問。


    帳篷靜悄悄的,依稀的微光中,那人身影修長,腳步從容,挨著她坐下,從她手中拿走煙,嗓音低黯“還什麽不錯?”


    他掐滅了煙。


    帳篷重新回歸黑暗。


    鬧鍾還在滴答滴答,呼吸聲從一道變成兩道,她的剛下去,他的緊接而上。


    手在黑暗中摸索著,她找到他的手,低頭,在他手腕上印上自己的牙印:宋猷烈你這個混蛋怎麽能不接我的電話。


    “宋猷烈這個混蛋不是來了嗎?”他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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