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熨一百件襯衫,會把她累壞的。


    剛想抗議,就讓宋猷烈警告的目光堵了回去,於是她問,要是一百件襯衫熨不完呢。


    “那就罰不給飯吃。”宋猷烈以一種沒得商量的嚴肅表情看著她。


    宋猷烈怎麽和卡羅娜一模一樣,以前戈樾琇要是幹不完卡羅娜讓她做的事情,卡羅娜也是不給她飯吃,而且是真不給她飯吃。


    看來,當真懲罰起她來,宋猷烈也會和卡羅娜一樣不好說話。


    手掛在他後頸部:“到時,我要是一個下午沒熨完一百件襯衫,你當真不要給我飯吃。”


    “當然。”


    八點,戈樾琇和宋猷烈一起參加他朋友聚會。


    她穿了一件藍色襯衫配卡其色中裙,沒人說她是社工姐姐,讓戈樾琇喜滋滋地是女孩子們還誇她耳釘漂亮。


    聚會場地是在一個商場地下室舉行,可樂烤肉統統放在一張桌子上,著奇裝異服男孩女孩們跟隨音樂擺動臀部,這些人大多數來自名聲不大好的社區,他們壓根沒把身穿夜市隨處可以買到的帽衫配帶厚厚鏡片的“漂亮傻帽”和今天下午在曼德拉公園接受“年度最受歡迎外國人”勳章的青年聯係在一起。


    更有,自認為老資曆的可沒少指使宋猷烈,切烤肉開可樂宋猷烈忙得很。


    倒是今晚第一次出現在聚會上的她,有人給她讓座、有人給她逗樂、還有人給她表演魔術。


    自稱“塗鴉界曼德拉”的小夥子還說要把她的形象刻在他們社區街頭最顯眼的位置。


    “‘嗯,我得為她幹點什麽。’這是你給人的感覺。”小夥子搭訕的話說得溜


    這樣的話聽著不笑都難。


    小夥子遞上可樂:“現在,我心裏在說‘就是這樣,她笑起來的樣子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你簡直是太完美了。”


    眼睛跟隨著上揚的嘴角,伸手。


    小夥子手上的可樂被橫伸出的手接走,宋猷烈把整杯可樂往一邊重重一放,攬著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你的妞在哪裏。”


    眼神示意完了,就來口頭的,更緊攬著她肩膀,說:“她是我的。”


    很會說情話的小夥子比著“ok”手勢離開,宋猷烈強行攬著她來到不那麽吵鬧的所在。


    直直看了她至少有三秒。


    “幹什麽?”挑眉。


    他又直直看了她三秒。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開口了:“戈樾琇,你要我怎麽說你?”


    又……又來了。


    拿眼睛瞪他。


    “兩句蹩腳的情話就把你哄得笑不攏嘴。”看也沒看,手一揮,“那家夥,隻要見到母的都會來上那麽幾句。”


    那些話戈樾琇不大聽得進去,但她把宋猷烈口中“母的”聽進去了。


    宋猷烈也說“母的”了,要知道,戈樾琇從來就不是優等生,但宋猷烈是優等生。


    笑眯眯看著他。


    “戈樾琇,你還笑?”看她的眼神儼然一副要把她掐死的樣子。


    笑得更歡,笑著問:“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吻我了?”


    “戈樾琇!我現在是在和你說正經事。”語氣倒是一副要和她說正經事的樣子,但眼神一點也不像是在和她說正經事的樣子。


    他在看她嘴唇了。


    嘴角勾勒出最為甜蜜的弧度,他的那句“再笑的話我就吻你了”可是言猶在耳。


    “戈樾琇,你給我好好聽著,有些家夥……”著重強調,“有些家夥!口頭上在讚美你時其實心裏想的是另外一回事,比如誇你衣服漂亮,其實他們連你衣服款式顏色都沒什麽具體概念,他們隻對如何扒掉衣服更有興趣,而且興趣濃厚,為了自身興趣,才有你的衣服很漂亮這一說法。長相較為普通的就誇衣服,誇氣質,要是長相漂亮的,就直接誇臉蛋,誇臉蛋和誇衣服道理性質都一樣。”


    是嗎?看來她的甜莓懂得不少。


    做出洗耳恭聽狀。


    “戈樾琇!”


    什麽,她這不是正在聽嗎。


    “別笑,聽到沒有?”宋猷烈提高聲音。


    好的,別笑,別笑,她的甜莓現在在和她說正經事。


    “戈樾琇,以後遇到這些家夥都無需理會,他們無趣了就會自己走開,想在短時間打發那些家夥的話,眼神也不要給一次,更有!切記……不要對他們笑……”他的目光落在她唇瓣上,聲音越來越低,“更有,不要笑……見鬼,是不要對他們笑,你一笑那些家夥就會想入非非,戈樾琇……”


    厚厚的陰影覆蓋在她臉上。


    “都讓你不要笑了。”他歎息著。


    低頭,唇重重覆蓋在她唇瓣上,重重吮吸她的嘴角,一副勢必要把她的笑容吃進他嘴裏的樣子。


    隻是,戈樾琇沒告訴宋猷烈地是,她才不是因為那自稱是“塗鴉界曼德拉”家夥幾句蹩腳討喜話就笑得合不攏嘴。那是因為他走過來她才笑的,以笑容鼓勵那家夥:繼續啊。


    這一切,無非是想讓他知道,她也受異性歡迎。


    讓她總是抑製不住嘴角的是他說的那句“她是我的。”


    “她是我的”這是一顆大糖果。


    臨近午夜,戈樾琇和宋猷烈也和那些情侶一樣,在喧鬧的電子舞曲中擺動身體,肆意肢體交纏,吻得難舍難分。


    聚會結束,車庫裏幾十輛車就隻開走一半,一半車留在原地不動。


    他們也是留在原地不動的車輛之一,她問他那些車怎麽不開走?他沒應答,於是她再問他怎麽不開車,她喝了啤酒有點困,想早點回去。


    此時,車庫裏的燈忽然間熄滅了,唯一的光源來自於那個彎弧度走道。


    走道邊的那輛車在搖晃,回過神來戈樾琇這才意識到,那些不開走的車輛是留下來做什麽的。


    他們也是留下來的車輛之一,瞬間,臉紅紅的。


    微光中,他開始觸摸她的手,她沒掙脫開,觸摸改成輕握,低黯的聲線在問她“現在還困嗎?”


    臉燙得厲害,怎麽會困?而且,酒精在這個時間點蒸發成某種輔導情緒。


    “不困。”低聲說著。


    他拉著她的手,兩人貓著腰來到車後座上,距離他們最近的那輛車也晃動了起來,隱隱約約間可以看到被架到車椅上的腳。臉燙得更厲害,因為她的腿也被動抬起了,很快,他們的車也會晃動了起來吧,忽然想起什麽,慌忙製止他的手,“怎麽了?”他問,“沒……沒套。”低聲回答,片刻,“帶了”他這聲比她的還要低。


    帶了?也就是說,他這是早有準備了。


    壞胚子,手輕捶他肩膀,可是呢,嘴角卻是再一次抑製不住蕩開,隻是這會兒她有點擔心來著,比如……想起珍妮花,現在已經是淩晨時間了。


    “會在車後座來一次,駕駛座位上來一次,然後放平副駕駛座位又要一次嗎?”小心翼翼問。


    車廂裏安靜成一片。


    片刻,他咬牙切齒的“戈樾琇,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真是,每次都把她當成孩子,還有這些話明明是——


    “是你教我的。”


    “我什麽時候教過你這些?”


    於是,她隻能把那天在帳篷的事情說給他聽,那次,他說完那些話帳篷就著火了。


    “戈樾琇。”又在歎息了。


    “什麽……唔……”


    以吻封緘,很快,他們的車就成為車庫中劇烈搖晃中的一員。


    他們是倒數第二離開車庫,最後還停在車庫的那輛車並不是因為所謂持久性占據優勢,而是……那輛車性能不怎麽樣,在搖晃中出現故障,開不了。


    換言之,他們是車庫裏最晚完事的。


    所以,她的甜莓並沒有被那些在某方麵得天獨厚的小子們比下去,嗯,“漂亮的傻帽”祭出一記漂亮的反擊。


    獻上讚美。


    “戈樾琇,你這個女流氓。”二十出頭的男孩多多少少有點惱羞成怒了。


    “我隻是在口頭上耍流氓,你可是在……”


    嘴牢牢被手捂住。


    淩晨一點半,約翰內斯堡一片流光溢彩,戈樾琇精神好極了,宋猷烈精神更別提了。


    她和他說,我們去看日出吧。


    一起去看日出,也是情侶們會做的事情。


    第108章 就熱戀吧


    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戈樾琇還和宋猷烈在一起。


    她會定時打開手機,和外公報平安,也會打開郵箱,看看顧瀾生有沒有給她發郵件,看到了,她就給他回一個網絡表情,那也算是一種報平安方式吧。


    回完馬上關掉手機,關掉手機後,總是會發一會呆。


    問戈樾琇和宋猷烈還在熱戀著嗎?


    是的,還在熱戀著,即使有過吵架,但那也是熱戀的症狀之一。


    周五,她和他吵架了。


    那是一個下午,帶著一種比較微妙的心態,戈樾琇收看了張純情的《404錯誤》。


    戈樾琇得承認,那一刻她沒好心眼。


    她想透過屏幕看到五月女孩臉上的失落。


    張純情很聰明,她不可能從自己上司身上窺視到一絲半點的蛛絲馬跡:破天荒的周一遲到;準時離開辦公室;定時響起的手機諸如此類。


    再通過觀察,隱隱約約猜測,她上司家裏是否藏了一個女人。


    但,沒有。


    隔著屏幕,張純情一如既往,眼神清澈笑容甜美。


    嗯,五月女孩向日葵指數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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