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玥昏迷期間,老大夫是真的生氣了,顧不得尊卑了,直接罵了這夫妻兩個一頓,末了還說,


    “你家女娘的身體真的經不起折騰了,還是靜養為好。”


    程始:“是是是。”看來要盡快了。


    等蘇玥的身體好了很多,蕭元漪便考察了兩人一番,看起來成堆的竹簡,其實內容並不多,對於姐妹倆來說灑灑水呀,其實蘇玥剛來的時候紙筆就被她做出來了,但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之後蕭元漪就發現她這兩個女兒上次是謙虛了,大女兒暫且不知是什麽程度,但小女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會自創曲子給姐姐解悶,或者大女兒在院子裏曬太陽,小女兒在一旁作畫,她越來越好奇那位女夫子了。


    在家裏蘇玥和程少商未曾哭訴過抱怨過,即便是程始蕭元漪問起,她們也是晚輩不好妄議長輩,一切交由父母做主,結果怎麽樣她們都無怨言,這讓程始更加心疼了,但蕭元漪不這麽想,她看出來了,小女兒完全聽大女兒的話,雖然聰明但也沒有搞什麽小動作,老老實實的養病,不摻和家裏的事,也不許小女兒多說一句長輩的不是,不錯,不錯,被那位女夫子教養的很好。


    可惜她不知道,兩個女兒眼中的孺慕之情都是裝出來的,聽話恭順也隻是把他們當作老板,把程家當作公司,不摻和家裏的事也隻是因為沒必要。


    沒過幾天蘇玥就聽說葛氏被休回了家,還是被她父親親自接回了家,此事一了程家也該搬去更大更豪華的宅子了,蘇玥和程少商的院子是緊挨著的,裏麵的布置也是最好的,在不爭不搶的親女兒麵前二房的程姎姎自然要退後一步,不過不妨礙蕭元漪喜歡她,姐妹倆是無所謂啦,本就沒期待過自然也不會嫉妒,程少商更是如此,她的眼裏隻有阿姐,反正她想要的都會得到。


    蘇玥笑了笑,“嫋嫋不必壓抑天性,活潑一些也無妨。”


    程少商:“阿姐,我知道啦,不會委屈自己的。”


    宅子夠大,蘇玥因為養病所以離主院要遠的多,姐妹兩個也自在了很多,搬來半月之後她們的二哥和三哥也回來了,還給倆人帶了不少好東西,對於自家妹妹們的遭遇自然是心疼不已,蕭元漪卻嫌他們對程姎姎冷淡,要求三人對妹妹們一視同仁,聽到這話姐妹倆隻是笑笑並不反駁或者讚同,就站在一旁不爭不搶,低眉斂目一派順從,母親說什麽就是什麽。


    二哥:“阿母,給姎姎的禮物已經送到了她的院子裏,隻是娉娉體弱我們自然更心疼一些。”


    三哥:“是呀,她不像姎姎和嫋嫋身體好,就連家門都出不去,我們是怕她孤單。


    蕭元漪看了看大女兒慘白的臉色,風一吹就倒的身子,罷了,


    “那便好,程家人都回來了,晚上記得出席,娉娉身體可還行?”


    蘇玥:“托阿母的福,最近好多了,可是三叔三叔母回來了,那女兒必不可缺席。”


    “嗯。”


    晚上家宴,蘇玥和程少商坐在女眷的角落裏,看了一場戲,程家三叔都娶媳婦了,還被程老夫人按在座位上喂飯,蘇玥差點笑出來隻能用咳嗽掩飾,三叔母聽見之後滿臉的關心,


    “娉娉可是身體不舒服,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蘇玥笑了笑:“不用了三叔母,最近沒有什麽瑣事打擾,娉娉身體好多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確實該好一些了,不然隻能被一直圈在家中了,那她老公怎麽辦。


    “那便好。”


    馬上就是上元節燈會了,回了院子蘇玥就拎出了自己的琵琶,


    “嫋嫋,可否給阿姐助助興。”


    程少商點了點頭,“自然可以。”


    她回房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姐妹兩個就在這月光下一個配樂一個舞劍,配合的天衣無縫,程家不少人都被慷慨激昂的曲子吸引了過來。他們還真不知道程少商會武功,看起來還不低,劍術舞的行雲流水,而蘇玥的樂器他們也從未見過,一曲終了眾人久久不能回神。


    程少商收了劍,看見院子中多了不少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我們打擾清靜了嗎?”


    蘇玥也是趕緊站起來,行禮,


    “是娉娉覺得今日親人終於團聚,心情激蕩才拉著嫋嫋胡鬧了起來,若要罰便罰我吧,與嫋嫋無關。”


    “哈哈。”程始笑道,“我們怎會罰你們,即便阿父是個大老粗也聽出了曲子中的豪邁,而嫋嫋身姿頗具你阿母的神韻,好,很好。”


    二哥:“是呀是呀,沒想到是小妹隨了阿父阿母,但娉娉也不錯,還會獨創樂器。”


    三哥:“不愧是我們的妹妹,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蕭元漪卻覺得不妥,等其他人走了之後拉著臉對著倆人說道,


    “你們不該出此風頭,讓姎姎如何自處。”


    蘇玥被這指責當頭一棒,臉色瞬間慘白,眼中含淚,


    “阿母竟是這般想女兒的?原來在您眼中我們就是愛壓姎姎阿姊的風頭,罷了,是我們不該,嫋嫋。”


    “阿姐。”


    “扶我跪下,向阿母賠罪。”無視蕭元漪難堪的神色,不卑不亢的跪下磕了個頭,又轉頭吩咐,


    “榮兒,把我房中哥哥給的玉簪送到姎姎阿姊房中,就說是我賠罪。”


    “是。”


    蘇玥抬起了頭,“阿母,可滿意了?女兒能否起來了。”


    蕭元漪深吸了一口氣,“你在怨我。”


    蘇玥笑了笑,“女兒不該怨嗎?整整十五載,您喜歡姎姎阿姊便是了,為何還不願讓阿父和兄長們偏疼我們姐妹一些,您若真不喜歡我們,就當我們不存在吧。”


    “嫋嫋,從今天開始,除重要的時刻不許再打擾阿母,讓阿母眼疼。”


    “好,都聽阿姐的。”


    蕭元漪氣的胸口疼,“你敢忤逆。”


    蘇玥不懼,直視與她,“女兒不敢,比不得阿母用我們姐妹十五年的苦惱處處算計,也比不得阿母心狠對我們姐妹二人不聞不問,我們母女保留著臉麵再好不過了,別的便……算了。”


    “你,你,你!”


    “阿母做好程家主母便好,其他的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好。”程少商也忍不了,既然阿姐都這麽說了,她自然也不會退縮,反正話已說開,她也懶得在演什麽母女情深的戲碼。


    “我動不了她,我還動不了你嘛,來人,給我打這個不孝女十軍棍。”


    “女君,三思啊。”


    “打。”


    程少商看了看她阿姐,“打吧,正好把這點母女情打散。”


    久不見妻子回去的程始找了過來,正好就看見蕭元漪要打小女兒,這可不行,連忙勸道,


    “使不得使不得,怎麽一會功夫不見就要動手。”


    蕭元漪瞪了他一眼,“都是你的好女兒,大的愛出風頭,小的愛頂嘴,果然頑劣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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