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的兒子盛強,是花了重金送禮,才勉強塞進去的。


    盛強是盛微語的另一個噩夢,也是她厭惡自己漂亮長相的源頭之一。


    盛強喜歡她。


    所有男生都喜歡漂亮女生,青春期的男生,都有一兩個性幻想對象,說得再惡心點,他們可以把所有中意的女生當作他們的性幻想對象。


    而盛強,則是幻想她。


    起初隻是目光騷擾,看她的眼神透出那種惡心的心思。


    到後來,他越來越變本加厲,語言侮辱,甚至總想趁沒人的時候,對她動手動腳。


    在一個下大雨的晚上,盛微語去客廳倒水喝,被盛強攔住。


    盛強隻穿著一條褲衩,攔在她麵前,笑得不懷好意,“微語,我一想到你就硬了,你幫我口吧。”


    盛微語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厭惡地看著盛強,“你瘋了?”


    盛強朝她走近了兩步,“今天晚上,我媽還在外麵打牌,我爸喝醉了酒,正好不會來打擾我們,微語,你……”


    “你閉嘴!”


    盛微語氣得渾身都發抖,死死盯著盛強,“你敢再對我說一句那種惡心的話,信不信我馬上讓你去死。”


    聞言,盛強輕蔑地笑了,“你裝什麽純呢?”


    “你胸這麽大,不就是給男人摸的嗎?”


    “天天在我麵前晃來晃去,你不就是在勾引我嗎?”


    “你媽狐狸精一個,你……”


    “啪——”


    惡毒的話還未說完,站在他麵前的女生忽然揚手甩了他一巴掌。


    巴掌聲響亮清脆。


    盛微語咬牙瞪著他,眼眶發紅。


    盛強被這一巴掌打得臉都偏了,一被激怒,咒罵了一句□□,就衝上去想打她。


    盛微語和他扭打在一團,男生的手總試圖去觸摸她的身體,她惡心得都要哭了,紅著眼拚了命地抵抗,邊喊著救命。


    可是沒人來救她。


    屋外的雨聲沉悶而壓抑,沒人能聽見她的呼救。


    她幾近絕望。


    這時,玄關處響起開門的聲音。


    隨後,女人尖銳的聲音劃破空氣。


    “你們在幹什麽!”


    是打牌的舅媽回來了,舅媽拉開了扭打在一起的二人。


    終於得救,盛微語鬆了一口氣,後怕上來,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四肢都開始發顫。


    她吃力地扶著椅子站好,還沒說話,就聽到盛強向她舅媽告狀。


    “是微語勾引我的,故意讓我摸她。”


    “我說這樣不好,她還當著我的麵想脫衣服。”


    盛微語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她又求助地看向舅媽,“舅媽,是他先摸我,他性騷……”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舅媽的一個巴掌給打斷。


    牙齒磕破了嘴角,立馬滲出血絲。


    舅媽拽著她的頭發將她推到地上,更為尖刻地咒罵,“你看你把我兒子打成什麽樣了?”


    “我兒子那麽老實,還會跟我說謊不成?”


    盛微語倒在地上,如墜冰窖。


    女人越來越惡毒的罵聲切斷了她繃緊的最後一根弦,瘋了一樣舉著椅子砸過去,卻敵不過兩個人的力量,被女人狠狠揍了一頓,關在了家門外。


    盛微語蜷縮在屋簷下,渾身是傷,手機也在混亂之中被摔得稀爛,開不了機。


    沉悶的雨聲混著雷聲砸進她耳裏,壓抑著每一根神經。


    這一次,無論她怎麽祈禱,都沒人來幫她。


    那個唯一會幫她的少年,也即將出國,把她丟在這,再也不會回來幫她。


    自那以後,她再也不會祈禱了。


    *


    壓抑的回憶讓盛微語胸口發悶,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死都喘不過氣。


    她緊了緊拳,走出電梯,離開了公寓大樓。


    外麵的天變成了晦暗的灰色,烏雲沉沉。


    又是暴雨的前奏。


    盛強在一家破舊的小飯館等她,馱著背縮在角落,眼睛時不時往四周飄。


    盛微語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麵無表情。


    盛強抬起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像是見到獵物的狼,眼裏都發著綠光。


    他咧開嘴,諂媚地笑,“微語,行啊,你現在在b市混得可以啊,瞧瞧這打扮,真是越來越漂亮……”


    他邊說著邊伸出手,想去抓住盛微語的手臂。


    盛微語一側身,躲過他的觸碰。


    她嫌惡地看著他,冷冷地開口:“你找我有什麽事?”


    盛強手的動作一頓,訕訕縮回手,又盯著她,笑得猥瑣,“怎麽幾年沒見,就這麽見外呢?哥哥在勞改場,可是天天都想著見你呢。好不容易出來了,想跟你這個好妹妹,借點錢吃吃飯。”


    盛強沒考上大學,高中畢業後就沒再讀書了,他繼承了他父母的所有特點,喝酒賭博。


    前幾年,他喝醉了酒鬧事,打架傷了人,被抓進了局子,這陣子才終於被放出來。


    沒想到,他一出來就又找上盛微語了。


    盛微語被他的笑惡心得反胃,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關節都泛白。


    她沉著聲音開口:“怎麽,你嫌牢底沒能坐穿,又想著敲詐勒索再進去一次?”


    盛強臉上的笑僵硬,表情瞬間猙獰,讓人幾乎以為,他下一秒就要站起來動手打人。


    然而下一秒,他卻忽然笑了,那笑容裏幾分咬牙切齒,幾分得意洋洋,“微語,好歹我也是你表哥,你還在我家戶口本上待了十幾年,不要這麽絕情吧?”


    他側過身,背靠在牆上,從兜裏掏出一根煙叼著,“表哥也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你看你在周家住了這麽多年了,還冠著咱老盛家的姓,你這麽孝順咱老盛家,肯定也不會放著表哥餓死的,對吧?”


    盛微語冷眼看著他,“你到底想說什麽?”


    盛強叼著煙看著她,故意以一種熟稔親切的語氣同她說話,“微語,你看你,都讀到博士了,這麽聰明,還沒猜到我要說什麽?”


    他又故作惋惜地歎了一口氣,“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想借錢給我,那我就隻好去找別人借了。姨媽當大明星肯定賺了很多錢,隨便刮點零頭給我也夠了,或者我隨便爆點料給狗仔,也能賺點錢過日子,你說是不是?”


    他話裏有話,故意拐彎抹角。


    盛微語已然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在威脅她,威脅她要是不給錢,就去找狗仔,爆出她是盛夏私生女的料。


    他知道她最忌諱自己的身世。


    盛微語死死盯著他,眼眶氣得發紅,牙關咬得死緊,垂在身側的拳頭不可抑製地發顫,指甲使勁掐著掌心的肉,疼得發燙。


    最終,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鬆開拳頭,擠出一句話,“你要多少?”


    **


    易言罕見地打了餐廳的訂餐電話。


    他一個人生活慣了,平日裏都是自己做飯,幾乎不吃外賣。他對吃這一方麵追求不高,一切從簡。


    他掃了眼冰箱,裏麵擺列著各種肉和蔬菜,瓶瓶罐罐都碼得十分整齊,都是最貼合他口味的食材。


    但是今天,這些食材似乎並不適合擺上桌。


    回國至今,他第一次打了餐廳的電話,訂餐送到家。


    沒幾分鍾,林冀就打來電話“問候”,“易教授,在家做什麽呢?一起出來浪啊。”


    易言語氣淡淡,“又閑了?”


    “是啊,”林冀在電話那邊故作憂愁地感歎,“長夜漫漫,我連個共進晚餐的漂亮妹妹都找不到,真是寂寞空虛冷啊。”


    聽著他陰陽怪氣的語氣,易言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剛剛訂餐的餐廳,正是林冀公司旗下的。


    他薄唇一抿,“你們公司的客戶隱私政策有待加強。”


    林冀一點都沒有被抓包的尷尬,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扯嘴皮子,“哪裏哪裏,碰巧而已,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剛好在視察。”


    其實就是他吩咐下去的,讓下麵的人上報易言的訂餐情況。


    他並不是要視奸易言平日裏吃的什麽,他吩咐的是,易言一訂雙人餐,就打電話通知他。


    雙人餐嘛,當然是兩個人一起吃的,除了他自己,他還沒見易言還和其他什麽人單獨吃過飯,他也想不到還有誰能和易言一起吃上飯。


    當然,今時不同往日,不食人間煙火的冰山易教授,竟然也有能一起共進晚餐的人了。


    那個幸運的人到底是誰呢?想必他已經見過了。


    林冀仰在辦公椅上,翹著腿,一副吊兒郎當地模樣,“就訂幾個菜,那多沒勁啊,哥兒們這裏有幾瓶好酒,過會兒叫人給你送過去。”


    像是怕對方拒絕一樣,他又笑嘻嘻開口:“可別說你不喝酒啊,我這可不是送給你喝的,”他笑得不懷好意,“我這是送給微語小姐姐的見麵……”


    他還沒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林冀哎了一句,心道他好不容易從易大教授的黑名單裏出來,不會又要被丟進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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