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並非醫學專家,但他仍盡力提供幫助。聽托舉哥描述,他們似乎認為布帕的人格出現了問題。


    當走到布帕麵前時,靳言向托舉哥示意。


    “請睜開眼睛,我來檢查一下。”


    靳言隨手拿起小平板,打開掃描場功能,試圖檢測布帕的身體狀況。


    然而,叛逆的布帕緊緊閉上雙眼,不聽從靳言的指揮。


    “找茬?”


    托舉哥見狀,對布帕又是一記重拳。


    托舉哥力大無窮,下手極為精準,多一分力度不痛,少一分力度隻癢癢。


    恰到好處的那一擊,足以令布帕命懸一線。


    “睜開!”


    靳言再次向托舉哥發出命令,要求他配合。


    這一次,布帕表現得相當順從,自動睜開了眼睛。然而,那血色的豎眸卻顯得更加鮮豔奪目。


    “經過初步檢查,布帕並無大礙。”


    靳言運用微表情管理學的知識,深刻洞察到了布帕內心對托舉哥的愛恨交織之情,使其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之中。


    盡管兩人時常劍拔弩張,但布帕卻從未戰勝過托舉哥一次。


    在大多數情況下,托舉哥都以一種壓倒性的勝利戰勝了布帕。


    托舉哥聽聞靳言所言,頓時感到困惑不已。


    “無礙?那他展現的第二個人格究竟是何方神聖?”


    托舉哥希望靳言能夠再次對其進行檢查,即便他本人並不理解為何要對眼睛進行檢查以確定第二人格的存在。


    “實際上,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無論展現出多少個人格,其本質都是同一個人。”


    靳言淡然一笑,表示現代社會中不少人都擁有多重人格,這並非什麽罕見的事情。


    在不同的場合和環境下運用不同的人格,實際上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


    “什麽?”


    托舉哥的聲音驟然提高,他並不理解靳言的意思。明明布帕都已經聽到了其他聲音,為什麽在靳言的眼中卻不算是嚴重的問題呢?


    “本質上來說,他們都是由同一個人所扮演的角色。隻有在特定的條件下,才會觸發第二人格的出現。所以,無論你此時有多麽著急和擔憂,他現在依然是他自己。”


    靳言再次解釋道,至於托舉哥接下來該如何行動,他並沒有幹涉的權力。


    什麽叫特定條件觸發?


    托舉哥不是很理解。


    “靳叔叔,布帕表現的特別恐懼是怎麽回事呢,他聽到的聲音雖然從他的嘴裏發出來,可是他明顯感覺到那不是他呀?”


    這一點托舉哥特別的疑惑。


    托舉哥的疑慮,靳言當然洞悉。


    在過往的人際交往中,靳言曾接觸過一些擁有多重人格現象的人。這些人的多重人格,都自認為體內藏有另一個獨立的意識,然而他們自己卻未能察覺。


    靳言所掌握的唯一線索,便是他斷定布帕的多重人格正在與其展開一場對身體控製權的爭奪。因此,才會呈現出一個身體不斷說出各種類型話語的獨特現象。


    “托舉哥,你不妨嚐試換位思考,假如你是第二人格,你會如何應對?這樣你便能理解布帕為何會產生那種反應。”


    靳言認為這個問題相當易於闡述,僅需運用思維的轉換便可明了。


    聽到靳言這麽問,托舉哥仔細的想了想,如果他是布帕,他應該如何應對這種局麵。


    此時的布帕就像小雞啄米般點頭,從來都沒有覺得靳言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人,在此刻布帕竟然覺得靳言有幾分可愛。


    想了片刻,托舉哥感覺靳言說的有幾分道理。


    “靳叔叔你說的對,是我大意了,如果我是布帕,我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我也會與他一樣,先是疑惑,再是奇怪。”


    托舉哥覺得他比布帕也好不了多少。


    “既然如此,那你就讓布帕先回去吧。你留在這裏,我好好與你講一講,這究竟是為什麽。”


    靳言想讓托舉哥把布帕放回去,現在布帕看見托舉哥就害怕,那托舉哥的拳頭實在是太有力了。靳言擔心托舉哥將布帕傷害,萬一錯手,他們就沒有辦法查清楚真相,到時候徐文昌就沒有辦法喚醒。


    不管做什麽,都不能耽誤大事,這是靳言處事的唯一原則。


    “感謝感謝,那我就先走了。”


    布帕如臨大赦一樣,灰溜溜的逃走。


    托舉哥歎了一口氣看著布帕奔跑的身影,並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將布帕勸回,反而看著靳言。


    “靳叔叔,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托舉哥非常了解靳言,知道靳言支走布帕肯定有要事相商,仔細觀察靳言的表情,確實有事情要與托舉哥討論。


    “其實他是否是第二人格,我們暫且不談,先看一看布帕最近反常的行為,你就知道他是不是擁有第二人格。”


    靳言知道布帕已經灰溜溜的逃走了,根本沒有人在旁邊偷聽,小胖工程師是自己人不怕小胖工程師聽到,他們談論的內容,有一些話靳言必須警告托舉哥,萬事多加小心,希望托舉哥能夠留意一下布帕反常的行為舉止。


    “其實我觀察了布帕的狀態,我感覺他和以前一樣,非常的正常,我不知道哪裏出現了差錯,因為聽到卓罕講的那些確實非常反常,特別的奇怪。而布帕本身也被嚇了一跳,我認為布帕應該與此事沒有任何關係,或者他本身就出現了第二人格,但是他之前並不知道。”


    托舉哥也有自己的判斷,他並不是個傻子,他觀察到布帕所有的舉止,都是布帕本身。根本沒有見到第二人格的影子。


    “如果在你的視線範圍內第二人格不出現的話,那麽我認為他這種第二人格主要針對的人是布帕自己,因為卓罕也透露了,他在場的時候,這第二人格也消失不見。”


    靳言已經有所判斷,這第二人格絕對是奔著布帕來的,而布帕本身並不知道這第二人格的存在,既然這第二人格這麽害怕別人發現他,那麽倒不如抓個現行。


    “對呀,就是這種情況,靳叔叔你說我們應該怎麽辦,我很擔心布帕的安危,你說這孩子他瞞著我們所有人,做了這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我不能讓他白白去死,因為我感覺那第二人格如果占據了他的意識,布帕就會消失。”


    托舉哥真的有一種感覺,如果真的被那第二人格占據了,身體恐怕布帕本身的意識就會消散。


    “你說的沒錯,有的時候會出現這種情況,有些人的第二人格會認為本身的人格不夠強大,想要取而代之。”


    靳言以前分析過這種情況,而且對於這一些心理問題靳言個人比較感興趣。


    “我覺得現在情況非常糟糕,如果他真的將布帕的意識取而代之,那布帕將怎麽辦呢?”


    托舉哥真的難為極了,因為他沒有想到布帕會出現這種情況,如果真的將布帕取而代之,托舉哥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快崩塌了。


    “難道我要眼睜睜的看著布帕消失在這世間嗎?就沒有什麽其他可以解決的方案嗎?”


    托舉哥幾乎從心底發出一聲怒吼,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隻覺得布帕不應該遭受這樣的苦難。


    “我隻有這麽好的一個兄弟,我不希望布帕出現任何事,尤其當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全全族的人,我更覺得我有責任幫助他。”


    當托舉哥意識到布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全族人,而最終被所有的族人唾罵,誤會甚至托舉哥,一度懷疑布帕背叛了歸墟,這所有的一切布帕一個人扛了下來,他從來都沒有說過半句,也沒有解釋過半分。


    托舉哥覺得他作為最好的兄弟就應該幫助布帕的解決眼前的危機,保護布帕的安全如果不能幫助自己的兄弟,那麽托舉哥留在這世間又有何用,他會恨自己的懦弱與無能。


    “你的想法沒有錯,你的心腸也非常的好,但是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幫不了他,因為第二人格的事隻有他靠著自己強大的意識才能戰勝,為什麽會出現第二人格,就是認為他本身的意識過於薄弱。”


    靳言知道托舉哥的想法,也明白托舉哥保護心切,會做出一些非常極端的事情來。隻不過現在並不是做那些事的時候。


    靳言認為應該好好的培養布帕的強大意識,布帕這個人有很大的一個特點,他決定的事情想要做,可是又沒有耐心,想要什麽東西,他又沒有那種能力,他想要天上的月亮,可是他隻夠得到一米。


    就這樣的一個人意識非常的渺小,可以說是因為自己的本身意識薄弱才催生了第二人格的產生,這種第二人格的產生,也是他心裏某一個陰暗的角落滋生出來的。


    解決這種第二人格最好的方式就是自身的人格強大,所有的人格就會消散,因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多麵。


    可是托舉哥特別擔心布帕,他就想不明白,如何能夠快速的幫助布帕解決這種第二人格問題,聽上去太過可怕,如果布帕消失了,他們該怎麽辦呢?那第二人格取代了布帕,那還是布帕嗎?他們就擔心意識這種問題,就像徐文昌數字化以及機械化一樣的經曆,到時候屬於布帕的那個版本消失了,就等於自己最好的兄弟沒有了,再來的版本,就算他再好也不是他最喜歡的兄弟。


    “靳叔叔我不明白,我希望能夠讓布帕擺脫這一次的危機,你知道我們來到這裏非常的不容易,馬上就要喚醒徐文昌,如果布帕再出現什麽意外,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你說我們能不能抵禦未來的危機呢?”


    托舉哥知道這些危機布帕都清楚,還有很多事情布帕決定自己一個人扛下來,不然也不會這麽著急想要用複製人來替代歸墟的族人。


    如果不能夠將這一次的危機度過,他們很有可能會被團滅,這不是托舉哥想要的結果,他現在覺得四麵楚歌危機萬分,就希望靳言能夠運轉那聰明的大腦幫助他們度過這一次的危機,讓自己最好的兄弟恢複如常。


    “當然能抵禦未來的危機,因為你現在認為這第二人格確實好像很嚴重,但我覺得其實並不嚴重,因為他並沒有傷及布帕的生命,無論是他本身的人格也好,還是他的第二人格也好,你覺得不是布帕嗎?都是他。”


    靳言認為這並不是他們現在關注的重點,甚至靳言都覺得不需要過度去解讀布帕,那是人家的私事。


    “可是剛剛您不是說布帕會消散意識嗎?”


    如果這都不嚴重,那什麽才嚴重,隻不過托舉哥並不想與靳言發生衝突,他知道靳言所說的一切都有其根據。


    “的確會消散意識,可現在還沒有達到那種地步,我覺得你不用這麽未雨綢繆,你想一想你把自己的精神用的過度緊張,你覺得你周圍的兄弟會好嗎?甚至你的情緒都已經感染了我,我認為一個人成長的最大軌跡就是他可以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論身邊發生了什麽事情,都可以一笑而過。”


    靳言並不是說托舉哥影響了他,而是覺得這種問題不應該繼續糾結下去。


    “其實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就算布帕沒有第二人格被某些意識給侵入進去,我認為你都不應該上心,為什麽就是因為他那所謂的第二人格想的就是這樣的結果,讓別人過分的關注他,讓布帕徹底消失,如果你不去在意他,我說的不是真正的不在意,而是不要把這件事情看得太過重要。”


    說來說去,靳言就是希望托舉哥能夠堅定自己的內心,不要被其他事情左右,這樣就不會被其他的問題所控製。


    “你讓我好好的緩一緩,靳叔叔,我其實還是特別擔心布帕的安危。”


    托舉哥十分悲傷的離開了靳言所在的空間,沒有解決布帕的問題,他就不會使自己內心保持平靜。


    在回去的路上,托舉哥邊走邊想,第二人格到底是什麽,靳言所說的意思又是什麽?


    為什麽靳言會說意識會消散,但是又不讓他過度上心呢?


    這是一個問題。


    托舉哥自嘲,或許他真的不那麽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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