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喝兩盅熱茶，文思聖終於調勻呼吸，他的聲音陰冷又無情，傳到秦晚耳中，“陛下快撐不住了。”
顧小樓身體一震，忙問道：“確實？”文思聖道：“前天童老夫子給他用過針後，悄悄告訴我，他這些年來，不斷為陛下用針拔毒，身體內毒性其實七七八八，不過氣血損耗虧空這麽久，陛下壽元已近油盡燈枯，恐怕熬不過這個冬天。”
聽文思聖這麽說，顧小樓歎道：“雲國一直對我國虎視眈眈，陛下在時我國尚是整體，如果他去了，繼位皇子又沒有定下來，到時一旦分裂，我想雲國肯定會趁機進攻。”文思聖點點頭：“我也是擔心這成，所以趁今日休沐一大早來找你，就想聽到這邊的好消息。”
顧小樓道：“丞相憂國憂民，小樓敬佩，不過小主至今沒有入京的跡象。”再度聽到小主二字，秦晚豎起耳朵，知道接下來二人所談必是重點了。
文思聖道：“秋娘那邊請了外人來做這件事，我本意是覺得十分不妥的，不過她說此人一無背景二有實力，倒省去不少掩飾麻煩，加上人都已經出發了，我也不好說什麽。老三那邊一連串的調兵遣將，看來小主起碼是平安過了掩月城，卻不知為何再無消息，你投入這麽多人力查探，也找不到些許痕跡麽？”
“三殿下控製的軍部針插不入，靜將軍又遠在西陲，卑職在這塊的確有些棘手......”“唔。”文思聖並沒有責怪他，沉聲說道：“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你有沒有調查？”
“大相，接小主入京的事，除了我們這邊少數幾個人知道外，便是右相那邊。咱們這邊我暗中調查過，泄露的可能性極低，說不定是右相那邊走漏了風聲”，顧小樓答道。
“哼，宇文宗臣這個老廢物，連手下人都看不好！”文思聖鄙視地呸了一口，接著說道：“不管怎麽樣，小主現在涉及到帝國安危，軍部的路走不通的話，各州縣還是有不少我的人能用，你發我的命令，凡是所在州縣有軍隊異常調度，全部消息必須匯報至你處，你來幫我分析小主動向。”
“是。不過大相，前兩天倒是有件不尋常的事，正好想向您稟報。”“哦？什麽事。”“大相，之前我不是向您匯報過，三殿下那邊在出入京要道增派了人手和崗哨一事麽？”
“沒錯，他們說是要緝捕刺殺老大的要犯，其實就是為了防範小主進京，嘿嘿，不過他們沒想到，宇文那個老廢物手中有一塊敕令金牌，小主若是出示，誰也不能攔她。”“那些哨卡撤了。”“誒？”
“聽說是裏麵安裝的特殊靈器出了問題，將入京的大量炭主誤認為是小主了。”文思聖騰地站了起來，剛才老邁龍鍾的樣子登時不見。他望向顧小樓，顧小樓微笑地回望過來。
“你的意思是？”“和大相所想一樣，已安排人徹查城中炭行，以及所有駐留炭商，還有他們常住客棧。”
“做得好！說不定小主正是借李代桃僵之計進入了京城，那必須安排好接應，你記住，若發現了本人，絕對不可以與她發生衝突，她願來這便來，她不願來，就遠遠地保護著，隻要不被老三的人發現，我們總有機會勸說她。”
“是，大相。”想了想之後，顧小樓還是向文思聖發問：“大相，為何您會覺得小主不願過來？”
文思聖歎了口氣道：“你是我心腹，這中間緣故，說與你聽也無妨。小主出生那當口，正是陛下遇刺的時候，因為這個原因，小主被視為不吉，為人所忌，遠遠安置在南國。可以說這十七年來，她就是一介平民，而陛下也相當長一段時間不知他有這個女兒。”
秦晚聽了文思聖的話，縱是心中有準備也還是吃了一驚，原來青鸞不單是皇裔直係，還是皇帝本人的親生女兒。他頓時有些後怕，之前兩人情濃之時，差點就突破了最後一步，現在想想，若是將公主殿下貞操壞了，還不知會給青鸞造成多大麻煩。
文思聖接著說道：“直到她九歲開了靈脈，這事終於瞞不住了，皇家典製裏要求開靈脈子弟必須歸冊，陛下才知道這事。他當時便想將小主接回宮中，但一來身體不允許，二來小主已由秋娘在管束，事情便拖了下來。陛下這幾個月，昏迷中偶爾念叨，舐犢之情是極深的。”
顧小樓問道：“這次迎接小主，是陛下的旨意？”文思聖點頭道：“不然宇文那個老匹夫為何會助我，敇命金牌誰給他的？”
“那難怪大相會說，小主可能不願意過來呢。被遺棄在外十七年，突然間被父親召回，換了是我，可能多少也會有些怨氣吧，所以這次的確不可用強，以免他們父女誤會加深。”
“大相，我明白三殿下為何知道這消息後，要不惜代價出手攔阻了。”“正是。他與老大爭位，因老大被刺正處在上風，這時突然另外一個可能的繼承者出現，自然要千方百計不讓她在陛下麵前出現。隻要拖過這個冬天，陛下龍馭賓天後，他的位子便穩固了，在這之前，萬一陛下特別喜歡小主，甚至傳位給她，老三的一番心血就白費了。”
秦晚聽了這番對話，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青鸞入京，不單是父女相見，還攪動了萼國皇位繼承格局。萼國男女平等，在之前有多位女皇先例，如果老皇帝覺得大皇子和三皇子都不是好的選擇，還真有可能將青鸞扶上皇位。
“大相，三殿下這些舉動，皇上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他現在一天清醒不了半個時辰，老三掌握軍部，若是輕率動他，可能會有兵變之憂。當此雲國壓境之時，內部是絕對不能亂的，更何況老三實打實的具備軍事才能，將來可能有大用。陛下委托我秘密處理這事，也存著不想把老三逼反的心思。”
“屬下明白，咱們現在優先是保守機密，在三殿下發覺之前將小主送入宮中，等父女團聚後，皇帝陛下自有安排。不過屬下有些不明白，二皇子那邊，就一點也不用考慮麽？”
“老二非常人，便是將皇位白送予他也不會要的，這個你放心。”文思聖斷然說道。“一旦發現有小主蹤跡，由你親自向她遊說，打消她的疑惑立即接來，怎麽說相信你清楚的。”說完他又劇烈咳嗽起來，揮手止住顧小樓，弓著身子帶領護衛，再度從花園秘道離去。
顧小樓身體一震，忙問道：“確實？”文思聖道：“前天童老夫子給他用過針後，悄悄告訴我，他這些年來，不斷為陛下用針拔毒，身體內毒性其實七七八八，不過氣血損耗虧空這麽久，陛下壽元已近油盡燈枯，恐怕熬不過這個冬天。”
聽文思聖這麽說，顧小樓歎道：“雲國一直對我國虎視眈眈，陛下在時我國尚是整體，如果他去了，繼位皇子又沒有定下來，到時一旦分裂，我想雲國肯定會趁機進攻。”文思聖點點頭：“我也是擔心這成，所以趁今日休沐一大早來找你，就想聽到這邊的好消息。”
顧小樓道：“丞相憂國憂民，小樓敬佩，不過小主至今沒有入京的跡象。”再度聽到小主二字，秦晚豎起耳朵，知道接下來二人所談必是重點了。
文思聖道：“秋娘那邊請了外人來做這件事，我本意是覺得十分不妥的，不過她說此人一無背景二有實力，倒省去不少掩飾麻煩，加上人都已經出發了，我也不好說什麽。老三那邊一連串的調兵遣將，看來小主起碼是平安過了掩月城，卻不知為何再無消息，你投入這麽多人力查探，也找不到些許痕跡麽？”
“三殿下控製的軍部針插不入，靜將軍又遠在西陲，卑職在這塊的確有些棘手......”“唔。”文思聖並沒有責怪他，沉聲說道：“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你有沒有調查？”
“大相，接小主入京的事，除了我們這邊少數幾個人知道外，便是右相那邊。咱們這邊我暗中調查過，泄露的可能性極低，說不定是右相那邊走漏了風聲”，顧小樓答道。
“哼，宇文宗臣這個老廢物，連手下人都看不好！”文思聖鄙視地呸了一口，接著說道：“不管怎麽樣，小主現在涉及到帝國安危，軍部的路走不通的話，各州縣還是有不少我的人能用，你發我的命令，凡是所在州縣有軍隊異常調度，全部消息必須匯報至你處，你來幫我分析小主動向。”
“是。不過大相，前兩天倒是有件不尋常的事，正好想向您稟報。”“哦？什麽事。”“大相，之前我不是向您匯報過，三殿下那邊在出入京要道增派了人手和崗哨一事麽？”
“沒錯，他們說是要緝捕刺殺老大的要犯，其實就是為了防範小主進京，嘿嘿，不過他們沒想到，宇文那個老廢物手中有一塊敕令金牌，小主若是出示，誰也不能攔她。”“那些哨卡撤了。”“誒？”
“聽說是裏麵安裝的特殊靈器出了問題，將入京的大量炭主誤認為是小主了。”文思聖騰地站了起來，剛才老邁龍鍾的樣子登時不見。他望向顧小樓，顧小樓微笑地回望過來。
“你的意思是？”“和大相所想一樣，已安排人徹查城中炭行，以及所有駐留炭商，還有他們常住客棧。”
“做得好！說不定小主正是借李代桃僵之計進入了京城，那必須安排好接應，你記住，若發現了本人，絕對不可以與她發生衝突，她願來這便來，她不願來，就遠遠地保護著，隻要不被老三的人發現，我們總有機會勸說她。”
“是，大相。”想了想之後，顧小樓還是向文思聖發問：“大相，為何您會覺得小主不願過來？”
文思聖歎了口氣道：“你是我心腹，這中間緣故，說與你聽也無妨。小主出生那當口，正是陛下遇刺的時候，因為這個原因，小主被視為不吉，為人所忌，遠遠安置在南國。可以說這十七年來，她就是一介平民，而陛下也相當長一段時間不知他有這個女兒。”
秦晚聽了文思聖的話，縱是心中有準備也還是吃了一驚，原來青鸞不單是皇裔直係，還是皇帝本人的親生女兒。他頓時有些後怕，之前兩人情濃之時，差點就突破了最後一步，現在想想，若是將公主殿下貞操壞了，還不知會給青鸞造成多大麻煩。
文思聖接著說道：“直到她九歲開了靈脈，這事終於瞞不住了，皇家典製裏要求開靈脈子弟必須歸冊，陛下才知道這事。他當時便想將小主接回宮中，但一來身體不允許，二來小主已由秋娘在管束，事情便拖了下來。陛下這幾個月，昏迷中偶爾念叨，舐犢之情是極深的。”
顧小樓問道：“這次迎接小主，是陛下的旨意？”文思聖點頭道：“不然宇文那個老匹夫為何會助我，敇命金牌誰給他的？”
“那難怪大相會說，小主可能不願意過來呢。被遺棄在外十七年，突然間被父親召回，換了是我，可能多少也會有些怨氣吧，所以這次的確不可用強，以免他們父女誤會加深。”
“大相，我明白三殿下為何知道這消息後，要不惜代價出手攔阻了。”“正是。他與老大爭位，因老大被刺正處在上風，這時突然另外一個可能的繼承者出現，自然要千方百計不讓她在陛下麵前出現。隻要拖過這個冬天，陛下龍馭賓天後，他的位子便穩固了，在這之前，萬一陛下特別喜歡小主，甚至傳位給她，老三的一番心血就白費了。”
秦晚聽了這番對話，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青鸞入京，不單是父女相見，還攪動了萼國皇位繼承格局。萼國男女平等，在之前有多位女皇先例，如果老皇帝覺得大皇子和三皇子都不是好的選擇，還真有可能將青鸞扶上皇位。
“大相，三殿下這些舉動，皇上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他現在一天清醒不了半個時辰，老三掌握軍部，若是輕率動他，可能會有兵變之憂。當此雲國壓境之時，內部是絕對不能亂的，更何況老三實打實的具備軍事才能，將來可能有大用。陛下委托我秘密處理這事，也存著不想把老三逼反的心思。”
“屬下明白，咱們現在優先是保守機密，在三殿下發覺之前將小主送入宮中，等父女團聚後，皇帝陛下自有安排。不過屬下有些不明白，二皇子那邊，就一點也不用考慮麽？”
“老二非常人，便是將皇位白送予他也不會要的，這個你放心。”文思聖斷然說道。“一旦發現有小主蹤跡，由你親自向她遊說，打消她的疑惑立即接來，怎麽說相信你清楚的。”說完他又劇烈咳嗽起來，揮手止住顧小樓，弓著身子帶領護衛，再度從花園秘道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