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晚出門給何百忌留好信號後便獨自一人關在宅子裏。武妃來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必須盡快給自己多準備幾塊籌碼。神絲目前來看是沒法催熟到他所期望的飛劍程度了,灶娘這次沉睡太久,少了得力臂助;小黑也在睡,上次超度了四隻鬼童,連井神現在也有些要晉境的意思,對他愛搭不理......


    算了算家底,目前隻有滾蛋能用,加上自己的中階以上高階未滿的符術,以牽魂為核心的近身戰法,再就沒有了。秦晚無比懷念路玄真和沈若男,如果有她們在,自己真的感覺可以應付一切,人走了、神和好夥計都睡了,現下正是秦晚最弱小的時刻。


    拍拍一旁滾蛋大圓球,秦晚鼓勵道:“你要加油哦,輪到你發揮了。”“嗡嗡嗡”,滾蛋發出急切的聲音。滾蛋這家夥,威力可以說是極大,就連黑毛僵也給它拿下了,問題是這貨的灰霧速度很慢,若不是秦晚將它拍在黑毛僵傷口處,光憑它即使是一個身法好點的武師,也能躲過的吧。


    而且這東西不分敵我,秦晚在使用上十分顧忌,不慎噴到自己人身上,下場肯定也是一樣。“你要好好搞明白,威能怎樣才能不傷害到自己人,懂嗎?”秦晚耐心地啟發滾蛋,“嗡嗡”,滾蛋發出不解的聲音。這家夥靈智比小黑差遠了,還得成長到什麽地步才堪大用哦,秦晚有些著急。


    他將滾蛋趕到道場一角,旁邊放了大堆靈石。“你就在這自己玩,餓了有糧食吃,不要求有什麽成果,隻要不偷懶,總會有進步的。”秦晚將石靈遣開後,盤坐在地,開始思考有哪些可以提升的環節。


    目前神識在穩定進步,但距到高階符師差距還不小,能改進的隻有靈符的組合和使用方式。拳法方麵,上次躺在屋頂悟到不少東西,這個可以融匯貫通起來,不過即使如此,受限於鬥炎強度,在威能上估計也提升不大。


    化身極看重的星田,是秦晚重點研究的對象,說起來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感覺和修真的合氣境差不多,但為什麽沒有那種脫胎換骨靈氣入體的感覺呢?秦晚思來想去,突然發現有件事遺漏了。


    他的肉身從未突破過。修行之道,是心體技的不斷升華過程,秦晚的神識和對天道的領悟,已經不知道突破了多少輪,可現在還是原來那副肉體凡胎。“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導致自己一直不能寸進?”


    想到這,秦晚立刻取出珍藏了許久的藥瓶。他擊殺邱大富後得到了兩瓶煉體丹,幾乎全部在交朋友時喂給了小黑,餘下的給了幫助自己的蓮姑的兩個孩子大毛和二毛。高從白遺物裏還有兩瓶,在小黑二次晉境時喂了些,足足剩下十二粒之多。


    “要現在開始吃嗎?”秦晚思索著,想了想,他又將藥瓶放了回去,取出本薄冊,卻是那做叫小英的婆婆留給他的《僵屍功》。秦晚出道至今,一直貫徹的原則是“保命優先”,見識到武丹儀強大力量後,這個想法更加強烈。他亟需提升自己的防禦能力,不然光是被人靈壓一震就崩潰了,談何做其它事呢?


    所以茅山餘術僵屍功倒成了秦晚的首選。雖然是武技,但隻要能強化防禦都值得一讀,秦晚滿懷期望翻開書頁,看有沒有值得利用的地方。打開扉頁是五個大字“僵屍功並序”,看來是古版本的啊。三個時辰過去,秦晚將秘籍合上,手托腮幫陷入了沉思。


    他清楚了僵屍功為何是武術,而不是道法的原因。撰寫這本功法的茅山派先輩,在異界麵因為一次與屍妖作戰後受傷,在成書前已經沒有了神通,所以字裏行間都是滿滿的失落。他受傷後隱居在一處道觀,收了幾名弟子,本想著就這麽了此殘生,但被鄰近惡人所騷擾。


    自己虎落平陽,好歹手下還有人,出於對這些弟子的不放心,此人刻意開發了這門武技給門下防身,畢竟是小技,連作者也沒怎麽當回事,沒想到仍有機會傳承到府星上來,也算是天意吧。


    序言之後便是這位大能對僵屍功的闡述了。他長年治退僵屍,結合茅山本有的知識,提出了利用屍道在強化人體能力的辦法。原理很簡單,那就是在全身開辟死門,將經脈內真氣轉化為死氣,模仿僵屍的身體機製以獲得強大防禦。


    屍者,死也,隔絕天地,不容五行曰死,無感無應,無入無出曰死,泯滅萬物,盡歸虛寂曰死,死者,大道之終也。”文中是這樣描述的。秦晚看到這裏若有所思,他想到了滾蛋的灰霧和回天一式中的生滅之理,這兩者和屍道都有相通的地方。


    所以僵屍功練的是死氣,死氣是對人體真氣的一種異化,它有獨特的防禦威能,卻無法流動。


    作者進一步指出,通常的武道門派,都是由丹田運行真氣流經全身,通過各經脈催動發力,但僵屍功不同。僵屍功要強化的是整個身體,既然無法循著經脈來調動死氣,自然就不能實現覆蓋全部皮肉肌骨的目標,所以要另開竅穴,讓泯滅死氣以各竅穴為中心平均分布。竅穴越多,代表整體防禦越完善。所謂銅皮鐵骨,其實是死氣對任何能量入侵都有極高抗性的緣故。


    “難怪老太太說在全身開竅穴的法門很多,難怪會僵屍功的人是直來直去的攻擊移動”,原來是因為竅穴已經覆蓋了關節,秦晚明白了。為了不讓對手傷害到關節,所以幹脆將竅穴分布在關節之上。


    “生極而死,死盡還生,至大成者,全身三萬八千竅,無處不死,無處不生,飛動自如也。”這是書中對僵屍功終極狀態的向往,也就是說這門功法練到極處,死竅遍布全身,沒有一處缺點,當達至這個境界時,會從極死境中煥發生機,讓人不再受凝滯的死氣影響,重獲行動自由。


    “嘖嘖嘖,變態功法。”秦晚感覺有些失望,按作者這麽說,這門功法越練下去,死竅越多,人就如活死人般,心裏什麽都知道,身子半分動彈不得。“要是我練到三萬七千九百九十九竅了,突破不了呢?”那不是得天天躺在床上等人喂飯,縱然刀槍不入,悶也把人悶死了。


    秦晚有些不死心,他是極眼饞黑毛僵這種抗性的,如果能克服死氣的弱點,讓它分布之處不影響移動的話,那等於是多了一件靈寶級都比不上的鎧甲,壓製著失望,他繼續思索。


    對照自己對聖紅王蓮意識中異象,和回天一式拳理中生滅的理解,僵屍功作者所說的死氣,其實不是一種能量,而是一個狀態。僵屍功是通過對人體真氣的修煉,讓原本能流動的能量變成這種狀態,然後通過竅穴將這個狀態覆蓋要害,能不能利用這個原理來用其它能量製造這種狀態?


    進一步說,真氣是人體的能量,本源真火是比它更深層次的能量,可不可以做到呢?或者說有沒有可能既擁有死氣這種抗性,又不影響身體靈活性?秦晚內視身體,在心府找到那團本源真火,折騰了半天之後才出定。


    “呸呀,真是貪心沒有好結果。”他發現真火就是真火,想要把那團蓬勃的生機能量按僵屍功所說化為死氣,門都沒有,根本是南轅北轍,不但沒有成功,倒引得真火有些暴走的樣子,燒得一陣心慌。


    不過在全身多開竅門的思路很值得借鑒,秦晚按僵屍功指引,在自己咽喉處存念觀想。他因為被武妃強行喂了顆藥,這次首先選了陰維脈和任脈相交的廉泉位置,指望著有機會的話,先強化脖頸這處防禦。


    “以一化萬,百竅歸同,合道陰陽,龍虎相逢,結穴凝真,坎離互容,氣機相和,勿懼有衝,歸理守靜,結元定空......”隨著口訣心法施展,秦晚漸漸發現身體出現奇妙的變化。平時本存於心府裏的那團星田,居然出現了重影。


    重影循脈而上,停留在廉泉穴處後不動了,再過了片刻,重影凝實,與心府那團星雲一起脈動,同樣有九道旋臂,同樣的自轉不息,就像是孿生兄弟一般。慢慢地,兩團星雲脈動的頻率開始一致,再慢慢地,星開始發光。


    “這,應該是成了一竅吧?”秦晚嚐試著從廉泉處調動鬥氣,隨著一星驟然亮起,喉間真的閃爍出鬥氣的黃芒,秦晚高興得一蹦三尺高,他一直苦求的“開分錢莊”,終於在通過學習一本武技而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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