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好!


    本以為會有一艘像上回瓊華派大師兄薛逸含亮出來的那種“登雲舟”,載上自己與其他的師兄弟姐妹們一同浩浩蕩蕩地駛向瓊華派。


    嘖……那感覺簡直又熱鬧又拉風!


    而且登雲舟中房間無數,可以坐可以躺可以隨意找人聊天,做什麽事都沒關係。像他們這樣兩個人馭著兩柄劍,辛辛苦苦飛越千山萬水,曆經將近一個月時間去瓊華派,哪怕馭的是神劍,也感覺很累很慘好麽!


    第92章 異象


    崔塵作為清源劍派的大師兄,居然不像別派大師兄那樣帶領同門弟子一起走,卻從後山悄悄離開,這算不算逃避責任?


    其實……師兄是怕再被那些花癡的師姐妹們圍堵吧!


    趙坦坦默默吐槽。


    想想“登雲舟”中雖大,但畢竟還是個密閉空間,若被師姐妹們纏上確實不太容易脫身……


    趙坦坦暗暗在心裏拿師兄展開想象力,嘴裏隻勉強回了句:“師兄覺得好便好。”


    崔塵見她如此口是心非的模樣,唇角勾了勾,正要說話,忽地從後頭追上來一人喊著:“崔道友,你們咋才走了這些路,可趕緊地……”


    那人一副嬌滴滴粉嫩嫩的嬌俏模樣,不是槐猛是誰?


    說來自打進了水芝境,趙坦坦便幾乎未再見過他和胡夢,方才離開青雲峰時也沒有看到他倆,她差點都忘記這二位的存在了。這會兒槐猛追上來作甚?幾時他這隻被捉來的妖怪,竟然能如此出入自由了?


    妖怪與修真者不同,不必憑借法寶便能自行在天上飛,槐猛大約平時飛的機會不太多,此時在空中有些歪歪扭扭。


    他一路扭著飛到趙坦坦與崔塵麵前才減緩速度,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


    嘖……他們此時離開清源劍派才五六百裏遠,作為千年樹妖跑了區區五六百裏路就喘成這樣,誰信?


    趙坦坦撇撇嘴,站在劍上偏著腦袋衝槐猛道:“老槐,你這是要當著我這個捕捉者的麵逃跑?還是專程給我們欣賞你嬌喘的模樣?”


    “嗤,我一棵千年沒咋挪動過的樹,好心追著你們送東西……小友你這話忒不厚道!”槐猛也不等喘勻了氣,直接舉起一物便丟向崔塵,“這是你們那元嬰師尊怕你們走太慢,特地賜下的寶貝。”


    趙坦坦還沒看清那是啥寶貝,槐猛又將一隻乾坤袋丟給她:“這是你師尊知道你身邊沒什麽能拿出手的法寶,特意讓我轉交的。”


    他把那“特地”、“特意”兩個詞說得特別用力,好像不這樣不能顯示他的勞苦功高。


    乾坤袋內果然裝了不少形製各異的法寶,品階看著都不低,造型簡單卻實用,趙坦坦基本在路上就能熟悉運用方式。袋中另外還有數瓶丹藥,補氣的、養血的、回元的各種都有那麽些。


    想來大概是崔塵帶她走得太急,師父來不及親自賜下這些東西,隻得派槐猛追出來給吧?


    看來師父這回還是挺下血本的,有了這些東西,仙劍大會的勝率又能多幾分保證。


    趙坦坦心頭大喜,衝槐猛點頭:“老槐,辛苦你了。等我拿了第一回來,一定多給你澆水!”


    槐猛聞露出鄙視的眼神:“澆水?誰稀罕你給老子澆水!別以為是樹就要澆水成不!”他似乎有點趕時間,沒再囉嗦下去,甩甩手便又往回飛去,“不說了,小友,你們好自為之!”


    說到最後一個字,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作為一棵樹,他真心算跑得快的。


    說起來,她差不多有兩年沒見到師父了。師兄也真是,走得那麽匆忙,害她都來不及找師父話別。


    趙坦坦收起乾坤袋,一邊不忘腹誹了崔塵一番。


    旁邊的崔塵卻沒有注意她變換不定的表情,他神色有些凝重地接過槐猛給的東西後,看也不看便朝著空中一丟。那東西見風就長,等趙坦坦抬頭時便瞧見眼前多了一隻巨大的……蓮花。


    趙坦坦眼角抽了抽。


    真是怕啥來啥,師兄不會看到這麽碩大的蓮花,突然心旌蕩漾一發不可收拾,繼而腦袋一暈額頭跟著開花吧?


    幸好,崔塵隻是看了眼,便語氣平淡地喊她:“師妹,走了。”


    說著他已當先一步,登上蓮花……咦?這蓮花竟然能進入裏麵?


    趙坦坦怔了怔,再仔細打量兩眼便明白過來,這必定是個類似“登雲舟”飛行類法寶。飛行類法寶雖然樣式挺多,但蓮花樣子的倒真是罕見,師父還真是大手筆。


    她搖搖頭跟著踏入蓮花舟,無意間回頭時,望見清源劍派所在的山脈方向,遠遠的竟還有黑氣蒸騰。


    那團黑氣望著倒是像魔氣,難道有什麽不長眼的魔人跑來滋擾清源劍派?


    隱約間能聽到瘋狂的笑聲,似乎還有聲嘶力竭的吼叫,是在吼叫些什麽?


    趙坦坦愣愣地側耳細聽,那聲音正叫著:“給我!還給我!紫慕白,你把她還給我!”聲嘶力竭間還帶著濃重的悲愴,聽得叫人心中不由跟著升起一陣酸痛。


    但是清源劍派內哪裏有叫紫慕白的人?又欠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沒有還給人家?導致對方追到門前討債?


    趙坦坦雖因與師父常年居住青竹峰,與門中人打交道不算太多,但也知曉門中絕對沒有叫這名字的人。


    而此時此刻,在門中年輕弟子們正要離開門派參加仙劍大會之時,怎麽會有魔人跑來清源劍派門前,叫喊著找一個叫做紫慕白的人索要什麽東西?


    趙坦坦心中一動,莫非師兄早已知曉山門前有這魔人堵著,才會帶自己悄悄從後山離開?


    但師兄自從進入水芝境後,便一直閉關未出,怎會知曉外界情形?


    難道說……這魔人在清源劍派門前已不止這一日?


    甚至有可能在師兄進入水芝境前,這魔人已經在此了?


    趙坦坦搖搖頭,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可是明知道有魔人滋擾自家門派,她跟著師兄這樣離開真的好麽?


    她站在蓮花舟前眼望清源劍派方向,維持著一腳跨入的姿勢,心裏有些猶疑。


    “師妹,時候不早了。”崔塵又催促了她一聲,神情依然平靜無波,好像並未望見遠處蒸騰的魔氣。


    蓮花舟內漏下的天光,落在他額前,他額間的惜瀾魔花鮮紅若血。


    “師兄,那邊……”趙坦坦正要出聲提醒,下一刻已被他伸手一把拉入蓮花舟內,隨即她眼前景物一花,蓮花舟已迅速地飛離原地,向瓊華派的方向疾飛。


    趙坦坦最後隻來得及望見清源劍派方向驀地紫光衝天,而後這一切便消失在她的視野裏。


    第93章 蓮花舟


    從蓮花舟內能清晰地望見外間,但此時蓮花舟升得太高速度又太快,趙坦坦隻覺得四周全是白茫茫一片,那是白雲被急速打散後環繞在蓮花舟周圍所造成的。


    她愣怔了一下,朝已經在一旁閉目打坐的崔塵急急道:“師兄,我們立刻返回門中吧!”


    崔塵頓了頓,睜開眼,卻沒有看向她,語氣平淡:“為什麽要回去?”


    “你沒有看到嗎?剛才門派方向好像出事了!”


    趙坦坦正要再說下去,崔塵已重新閉上眼:“那是你看錯了。”


    怎麽可能看錯?


    她轉頭望向來時路,依舊隻能望見白茫茫一片。


    何況蓮花舟速度如此快,早已遠離門派數千裏,哪裏還能望得見門中的情形?


    趙坦坦呆站了會兒,忽然用力去推進來時的門——或者現在那裏已經不能稱作門,在她被拉進來後,這處入口便消失了,與周邊融為一體化為透明的結界。


    但是不管怎樣,她都想離開蓮花舟,衝出這片一成不變的白色雲霧,回到門派去瞧一眼。


    身為清源劍派的一員,保護門派是身為弟子應盡的責任。


    趙坦坦運起靈氣,使勁推著麵前透明的結界,希望能找到出口。可是不管她怎麽推,麵前的結界始終紋絲不動。


    她心頭升起怒意,一陣青光閃過,麻花劍已經落在手中。


    就在她要執劍去破壞結界時,肩頭被一雙手輕輕按住。


    “主人,去瓊華派要萬裏路,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下?”雪衣的聲音輕柔地在耳邊響起,聽來讓人心中的焦躁為之緩和。什麽時候他又恢複了人身?


    趙坦坦轉過身,反手一把抓住了雪衣的手:“雪衣,你剛才是不是也看到了?”


    就算剛才崔塵身在蓮花舟內沒注意到門派那邊,雪衣一直站在她的肩頭,她看到的雪衣一定也看到了!


    她緊緊地盯著雪衣,急切地等著他的回答。


    雪衣垂眸罕見地避開了她的視線,眼瞼微顫:“剛才有什麽嗎?我……沒看到……”


    他這樣心虛的否認,卻令趙坦坦愈發肯定自己剛才沒有看錯,也愈發察覺到她所看到的事情有多不尋常。


    想起剛才清源劍派方向出現的黑色魔氣與最後的神秘紫光,趙坦坦咬牙再度舉起了手中劍。


    “師妹。”沉默地坐在一角閉目打坐的崔塵,睜開眼喝止了她,“不過是魔人滋擾門派,區區小事而已,別忘記門中還有師父和諸位長老坐鎮。你這般沉不住氣,如何在仙劍大會中沉著應戰?”


    趙坦坦一怔。是啊,門中還有元嬰修為的師父在,還有諸位長老在……看那魔氣並不熾烈,應該並不是魔族的大規模進犯,想來師父和長老們應該能順利退敵吧。


    隻是仙魔大戰結束之後,修真者與魔族之間已經許久未起幹戈。這次的事不弄清楚究竟,總讓趙坦坦感到不安。


    “那……我們自己離開了,其餘要參加仙劍大會的同門怎麽辦?難道隻有我們兩人參賽嗎?”趙坦坦忐忑地想了半天,最後冒出來一句與心中所想完全無關的話來。


    “莫急,你且休息片刻,隨後便會知道。”崔塵依舊那麽不緊不慢地說著,向蓮花舟內部示意了下。


    趙坦坦這才發現蓮花舟內竟還有數間房間,因蓮花舟的造型特殊,這些房間也是門向外環繞著中心位置呈放射狀排列,就仿佛蓮花中心被擺了一圈的蓮子般。


    崔塵說完後,已徑自走入其中一間房。


    她便也隨意推開一間進去,也沒心思細細打量,直接倒在了房內的床上。


    “主人,要不要先用些茶點再休息?”雪衣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壺茶一盤點心,站在她床邊,眼中含著擔憂。


    趙坦坦躺著沒起身,隻搖了搖頭。


    雪衣的臉上閃過一抹失落,將茶點放在桌上,默不作聲地轉身要離開時,趙坦坦叫住了他:“雪衣。”


    他欣喜地回頭,容顏含笑若嬌花綻放。


    趙坦坦此時卻無心欣賞,隻是盯著他道:“是不是你也早知道有魔族滋擾我清源劍派?卻幫著我師兄一起隱瞞?”


    她想起來在過去的兩三個月間,雪衣是曾經有幾次出去過水芝境的,回來時神色有些沉重,隻是從未同她說過什麽。當時她並未在意,但此時想來,必定是雪衣知道了門派出事,卻故意瞞著她。


    這件事,崔塵知道,雪衣也知道,卻單單瞞著她一人。


    想到這裏,她不禁心中又有些氣惱:“你修行千年,修為比我高了不止一層,我一直覺得占了你太大便宜。所以盡管認了主,我卻並不真將你當成靈寵來驅使,隻把你當成同伴來對待。但此時我卻想問,你連這樣大的事都瞞我到今日,是否在你來說,也未曾真的把我當主人?”


    雪衣看到趙坦坦眼中的懷疑與責怪,臉色一陣蒼白,突然直接跪倒在趙坦坦床前,聲音帶了些微顫:“主人,我當時隻是不想你心神受到幹擾,再次走火入魔。而且清源劍派有護山大陣在,一二魔人來犯根本奈何不得……你……你是在怪我隱瞞嗎?”他停了停想到什麽,連花瓣般的唇都蒼白了,艱難地問道,“還是你在後悔收我做靈寵了?”


    說完,他眼中一陣水霧浮起,竟有淚水將落未落。


    趙坦坦被雪衣這麽大的反應給嚇了一跳。


    她原本隻是惱雪衣隱瞞自己,所以怪了他兩句,哪想到對方竟然會麵色蒼白地跪在她麵前,好像害怕被她拋棄一樣。她哪裏還敢再多說什麽,忙起身走到雪衣身前:“你先起來。”


    雪衣卻隻是低頭跪在她麵前,看起來脆弱得好像趙坦坦再多說一句話,他便會就地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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