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逃生


    她就那樣用發簪的尖頭對著魔尊的咽喉,卻未再進一步行動,隻站在原地靜候片刻,見魔尊毫無反應,她又喚了兩聲:“尊上?尊上?”


    這般喚著,魔尊依舊沒有給出反應,她這才悄悄鬆口氣。


    傻子才會在同一件事上犯第二次錯誤。


    她可沒忘記,上一回遇見魔尊被紫萌的毒液腐蝕而重傷時,她也曾拔下發簪想趁機刺殺他,結果反而差點被警惕性極高的魔尊給一把掐死。身為修真者,哪怕就是一根普通的簪子,也是帶著靈氣且刻畫了防禦符陣的,當時居然在魔尊麵前都毫無作用,更何況此時手裏這根隨手用來束發的普通簪子。


    如今既然確定魔尊是真的失去意識,她便放心地收回手裏這根普通簪子,草草綰起頭發,然後咬牙重新拍了兩張神行符在腳上,轉身便朝著來時路飛掠。無極真人到現在都沒有追上來,恐怕不是傷重難以支撐,就是已經……她一定要去看看。


    隻掠出幾裏,趙坦坦便又轉了回來,衝到魔尊身邊,便俯身將手向魔尊心口處按去。她的本命仙劍還在魔尊處,絕不能就這樣將他丟著。


    這把仙劍自得到之日起,便一直在她的丹田內溫養著,早已與她心神相連,能相互感應。因此就算她此時放棄取回仙劍,隻要仙劍落在魔尊手裏一日,哪怕她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輕易被找到。而若是仙劍被毀,她更是會元氣大傷,甚至境界跌落。


    這也是她讓雪衣離開,決定自己留下的另一個原因,在弄清楚魔尊與那神秘大能關係前,她逃了也是白逃,甚至可能連累到雪衣。


    然而,就在趙坦坦的手將將要落在魔尊心口處時,她的心頭卻猛地一跳,反射性地要抬頭,卻硬逼著自己繼續低頭假作看魔尊。


    果然下一刻,空中便傳來飄渺若仙的聲音:“不對……這秋月白雖足智多謀,千年來卻被誤導了許多次,苦尋至今連那賤人的影子都沒見著,最後連惜瀾魔花都用上了……但為何竟一次都未曾懷疑過與他同門的師妹?”


    想不到此人心思如斯複雜,走都走了竟還會回來。


    趙坦坦的心隨著這聲音的響起,提到了半空中,她的手悄無聲息地移到了魔尊的身側。


    那聲音停頓了下,趙坦坦能感覺到一股強大到恐怖的神識在窺視著她,她背後的汗毛根根豎起,卻不敢有絲毫妄動。


    這般過了不知多久,那聲音才又緩緩道:“明明長相不對,氣息也完全不同,之前更未曾見他在意過……但他確實是印惜瀾花開才封印了自己,莫非……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越是放在明處讓人覺得不可能的,反而越可能是那賤人!”


    趙坦坦暗叫不好,也不管自己已被那強大到恐怖的神識鎖定,一把拉著魔尊便趁著神行符的效力正在最佳狀態,也不管方向迅速就跑。


    果然說到最後一個字時,那天籟般動聽的聲音帶出了濃重的恨意和殺意,突然喝道:“寧殺錯無放過!”


    隨著這一聲喝,一條輕薄絲帶在空中落下,化作一道鞭子向趙坦坦襲來。從空中淩冽的風聲能聽出,這來自化神修士的一招,蘊含著足以開山裂石的力量。若是落實在趙坦坦身上,她會頃刻間灰飛煙滅。


    趙坦坦由於見機極快,幸運地躲過了第一鞭。身後不斷傳來山嶽被劈裂的轟然聲,她連頭也不敢回,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向前疾行,連方向都顧不上分辨,隻是不停地往前再往前。


    也不知疾行了多少路,她匆忙間沒看清腳下踩的是什麽,被滾落的山石絆了一個趔趄之下,便被鞭子的勁氣卷到斜飛了出去。再落下時,她遠遠便望見前方隱約的房舍炊煙,這才驚覺自己竟跑到了凡界京城附近。


    身後的鞭聲依舊,避無可避,她索性一個縱身,將神行符效力利用到最大,化作一道殘影竄入了京城的皇宮之中。


    這裏是凡界唯一的禁法區域,不管是修為多高深的人來到這裏,都與普通凡人無異,有再大的神通都枉然。若那人敢追進皇宮中來,她反倒不怕了,在同樣用不了靈力的情況下,大不了就是比一下誰的招式玄妙力氣大。


    雖這麽想,趙坦坦還是坐在原地,仔細聽了好一會兒,確認那鞭聲消失,再沒有別的動靜,這才真正放了點心。看來這禁法的皇宮,就連化神期修士都會有所顧忌。


    她撕下腳上已經失效的神行符,然後才看向身邊。身邊躺著重傷未愈又添渾身擦傷的魔尊,她這一路竟將魔尊也隨手拖了過來,也就是元嬰修士不怕費這點力氣。若非她的本命仙劍還在魔尊處,其實還不如將魔尊丟在那裏,被那個不知跟他有什麽關係的神秘大能,一鞭子抽得魂飛魄散。


    趙坦坦歎口氣,環顧四周,這裏是應該是後宮的禦花園。此時已是夜間,雖有明月卻無人在此賞月遊園。也幸得如此,方才趙坦坦的突然出現未曾驚動到誰。


    但仍需防備有人經過,她將魔尊拖到一座假山之後,便伸手按向他心口,準備繼續感應,設法取她的仙劍。


    魔尊身軀高大,肩膀寬闊,即便穿著沾滿血的破爛黑衣,委頓地躺在地上,也依舊給人一種難的壓迫感。


    趙坦坦克製著心底泛起的抗拒,將手放在他心口處。


    她的手白嫩纖細,放在魔尊寬厚的胸前,對比之下,愈加顯得小巧。當年便曾有人捧著她的手,如同捧著珍寶般說過:“你這般小手小腳,天生便該是招人疼的。若萬一遇見個待你不好的……可不得讓我心疼死……”


    那時,她曾以為終於遇見了自己的良人,可惜一切終究隻是幻夢泡影,到頭來過去那些自以為美好的回憶,不過成了歲月中的斑斑鏽跡。


    趙坦坦的手不自覺地沿著魔尊的胸膛,慢慢朝上劃向他的臉,撥開他淩亂的頭發。這是千年後,她第一次仔細看魔尊的臉。


    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曾經意氣風發,曾經深情款款,也曾冷漠決絕……如今卻瘦削滄桑,滿臉擦傷破皮,氣息更是陰沉,就連昏睡過去時眉頭都緊緊皺著。


    他的眼角猶有未曾褪去的傷痕,那泛紫的薄唇緊抿,不知是為了抑製傷重後的疼痛,還是為了抑製心底隨時會爆發的某種情緒。就在這樣的唇齒間,曾經吐露過無數世間最動人的情話,也曾說過世間最冰冷無情的語。


    趙坦坦的手開始顫抖,那種熟悉的恐懼感再度襲來時,她控製不住地伸手掐住了魔尊的脖子,這樣的距離隻要勁力一吐,魔尊……應該會死吧……


    她眼中恨色閃過,然而手卻越抖越厲害,連身子都開始顫抖。


    “仙人?”身後忽地傳來一個試探的喚聲。


    明明是十分輕微的喚聲,趙坦坦卻如聞雷鳴般,驚得猛然躍起,向後連連倒退了數步,這才急促地喘息著回頭望向身後。


    第185章 皇子


    身後假山旁站著個頭戴玉冠身著錦袍的青年,看相貌有幾分眼熟,依稀是……曾在這皇宮中遇到過的二皇子。


    將近四年過去,當年還是少年的二皇子,如今已是名二十左右的青年。隻是為何當初尚算唇紅齒白的少年皇子,現在看著卻麵色蒼白,眼圈發青,一副長期酒色過度的樣子?


    莫非相由心生,當年便滿心猥瑣念頭的二皇子,在心境的日日影響下,最終長成了一個酒囊飯袋?


    這傍晚時分,光線並不充足,看著十分酒囊飯袋的二皇子眯縫著眼,對假山後的人打量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真正確定:“真的是你,仙人……自那晚一別,本皇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仙人你了。”


    他自覺地改了自稱,滿是驚喜地快步上前,打量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魔尊,似乎回想了下剛才看到了那一幕,恍然道:“方才我聽到假山後似乎有動靜,還當是哪個小宮女躲在這裏與人偷會……想不到……居然是仙人你在此?原來仙人也好這口?可你何必找這種不會動彈的,心甘情願主動獻身的人……世上可是大把的有啊!”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中滿是遺憾,似乎在遺憾對方居然寧可找個昏迷不醒的,也不找像自己這種主動型的。


    “住嘴!”趙坦坦撫了下頭,神識一陣陣地傳來疼痛。


    她放下手,借著假山後微弱的天光看了眼。這雙手與記憶中的不同,卻同樣的骨肉均勻、纖細白嫩,在天光下十指交錯展開便如同綻開的白蓮。而此時,這皎潔無瑕的蓮仍在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著。


    “仙人……你在想什麽?地上躺著的那位,也甚是眼熟……倒像是四年前看到過的那個瘋子?”二皇子顯然也早認出了曾有一麵之緣的魔尊,並發現了趙坦坦的不對勁,卻直到此時才真正問出口,足見他的城府之深。


    也是,波瀾詭譎的皇宮之中,又怎會真的養出個酒囊飯袋來?


    “我……”趙坦坦看著自己輕顫的手,輕聲喃喃,“我剛才想殺了他,可臨到頭我竟下不了手,怎麽會這樣……”


    也許是在不知情的人麵前,她反而能夠盡情吐露:“在掐住他的刹那,許多許多的往事蜂擁而來,我想起了我們曾經共度的那些歲月,那麽多的點點滴滴……我發現……我竟下不了手……我那麽恨他,可我下不了手……”


    明明是這樣好的機會,若這次不殺了魔尊,以後再要殺他,恐怕難上加難。可她剛才衝動地掐住他的脖子後,卻發現自己下不了手,這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都讓她感覺到驚恐。


    “仙人宅心仁厚,自然不忍殺生。”二皇子雖不清楚發生過何事,但出於以往經驗,他覺得多少能猜出點經過,還是在旁安慰了一句。


    安慰完,他忍不住又道:“其實仙人大可以換個相好,比如……我這樣的,一定能讓仙人快活起來。有個詞形容得忒貼切‘欲仙欲死’,咱們凡人到了這境界,那是給個神仙當都不換的!”


    這般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秉性,也虧了他是皇子,換做普通人如此不正經,早被重新教做人了。


    趙坦坦被他這般再三打岔,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方才那種幾乎要吞噬自己呼吸的恐懼與恨意,被這三句不到暴露本性的二皇子一攪和,居然漸漸地淡去消散了。


    她放下手正要說話,忽然警覺地撲上去,一把捂住二皇子的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下一刻,假山外遠遠地有人走來,或者說是跑來。那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約莫三四歲光景,渾身穿著花花綠綠的錦緞,正顫顫巍巍地用一雙小短腿跑著,遠望活像一隻繡球在滿地滾,煞是惹人喜愛。


    那繡球一樣的娃兒跑到假山附近,卻不小心被地上凸起的石頭絆到,一頭栽倒在地,居然還當真在石子路上滾了幾滾。


    趙坦坦覺得自己心裏有塊地方被擊中了,驀地又軟又疼,環顧左右無人,她放開捂著二皇子的手,忍不住走出假山一把將那娃娃抱起。仔細看時,她卻意外地發現,那娃娃在地上滾了這麽幾圈,除了身上衣裳髒了些以外,胖胖的小臉上仍是光潔如初,沒有一點擦傷劃痕。


    “原來是小七。”二皇子不知何時,也從假山後走出來,看著他們籲了口氣,向趙坦坦道,“這是七皇弟,就是當年……那位的孩子。”


    說到“當年那位”時,他似乎有所顧忌,語間有些隱晦。


    趙坦坦回想了下,再看向娃娃的手腕,果然發現他的腕間戴著一串碧若春水的細鏈。她恍然明白,這娃娃竟然就是當年冷宮淒涼死去的江妃之子,難怪狠狠摔一跤都沒受傷,戴著這串護身法寶水華鏈,他便是再摔個十跤八跤的都不會有事……不過看他如今這穿著打扮,被寵妃收養之後應當日子還算不錯。


    隻是這娃娃摔倒至今不哭不鬧,隻是靜靜地窩在趙坦坦懷裏,用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她看,雖然讓趙坦坦愛極了他的乖巧,卻也不免感到奇怪。


    “仙人莫怪,我七弟從出生就是這樣,不哭不鬧不說話,大家都疑心他是個啞的。”許是真的如二皇子當年所說,江妃曾關照過他,因此他對這七皇子也頗為維護。


    他說到這兒,歎了口氣低聲道:“也幸虧他這般,否則若是沒有殘缺,怕是早已被封為太子,而我們這些皇兄自然也都沒了用……”沒了用的皇子,自然也就沒必要繼續活著了。皇族之間的親情就是如此稀薄。


    第186章 快說


    趙坦坦聞有些詫異,輕輕捉起娃娃的小手,試著探了下脈絡。此時她雖不能用靈力,但還是能大致了解一下他的身體狀況。


    這一探之下,她便已了然,這小娃娃與常人無異,並無什麽說不了話的缺陷,會如此恐怕隻是自己不願意說話罷了。她低頭與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對視了下,那麽清澈純真的一雙眼,從剛才起便一直盯著她看,仿佛在研究抱著自己的究竟是什麽人。


    趙坦坦忍不住低下額頭,輕輕碰觸了下他的小臉蛋,那柔軟細嫩的觸感,鼻間還能聞到淡淡奶香,簡直就像一隻噴香的團子。這種奇異的感受,令她覺得有點不忍釋手。


    “這麽小的娃兒,為何身邊都無人看顧?”她疼惜地抱緊了娃娃,轉頭問道,“萬一他剛才絆倒時摔傷了,又或者碰到別的危險,該怎麽辦?”


    二皇子聞連連擺手:“這可冤枉了!我這七弟可是養在當今後宮最受寵的貴妃膝下,誰敢怠慢?我看這回定又是他自己偷跑出來的。這可不是第一回,服侍他的宮侍們沒少被他嚇到,但是看得再嚴,總有個疏忽的時候,一個沒留神就被這小東西鑽空子跑出來,真是……”


    他掃了眼禦花園周遭:“多半啊,那些宮侍們現在正提心吊膽地到處尋他,偏還不敢大聲喊,怕被自家主子知道了罰掉半條命還算好的……”


    想不到這娃娃年紀小小,又不愛說話,平時倒是挺皮的。估計他身邊的宮侍們也沒少被連累。


    “亂跑做什麽呢?”趙坦坦又低頭看了眼那雙圓圓的大眼睛,伸手輕輕戳了下他肉肉的臉蛋,“淘氣,以後可別這樣,會讓人擔心的。”


    娃娃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伸出小手握住趙坦坦的手指,仔細看看,最後塞進了自己的小嘴裏含了含,似乎在辨別那是什麽好吃的。


    趙坦坦感覺自己心裏那塊地方又被戳了下,情不自禁在二皇子詫異的目光裏,閉上雙眼與懷中的小娃娃臉貼著臉,心中驟然湧起滿滿的慈愛和憐惜。


    直到遠處隱隱傳來尋找小皇子的呼喚聲,她才回過神來,發現那小小的娃娃趴在她肩頭,已經閉目睡著了。


    她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拍著娃娃的背,小心地向著禦花園中的一處水榭走去,然後將懷中熟睡的小皇子放在了水榭裏的榻上。要不了多久,便會有尋到那裏的內侍發現他,將他帶回去。


    待做完這些回到原處,趙坦坦才發現二皇子正坐在那假山上,眼神有些怪異地看著自己:“怎麽了?”


    聽到她問,二皇子這才收起那眼神,搖著頭嘖嘖連聲道:“本皇子倒有點羨慕這位皇弟了,小小年紀不但被宮中的第一美人抱過,還能在仙人懷裏睡覺,這得是上輩子積了多少德,才有這麽大的福緣。仙人的懷抱啊……我此生都不知能否體會此種滋味!”


    他這話乍聽起來挺正常,但再琢磨好像又有哪裏不對。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感歎七皇子的福緣深厚,還是在感歎七皇子小小年紀就豔福不淺,又或者感歎的重點隻在最後一句上頭。


    趙坦坦正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心中對剛才那幼小的身軀抱在懷中的感覺,猶有些戀戀不舍,聞很想給二皇子一個白眼。這二皇子若是繼承皇位的話,多半也會是個好色昏君吧!


    現在不是同這不正經的二皇子說閑話的時候,趙坦坦瞪了他一眼,便即轉身又鑽回假山後頭,她可沒忘記這後頭還有個狂霸的魔尊正躺著。


    她走到假山後,借著黃昏時分的最後一點光線望去,頓時整個人都驚得倒退了兩步。假山後一身黑衣的魔尊不知何時竟已清醒,正躺在原地,用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眼睛,沉默不語的樣子不知在想什麽,周身縈繞著一種說不出的悲傷沉重氣息。


    但不管他在想什麽,都與她無關。


    趙坦坦倒退兩步後,便立即反應過來,衝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魔尊的衣領,厲聲喝問:“惜瀾魔花的解藥在哪裏!”


    這個皇宮之中重重結界處處陣法,是天下間少有的禁法區域。在這樣的皇宮之中,不管是修真者,還是魔尊,都隻是施展不了法術的普通人。


    魔尊本就是給師兄下惜瀾魔花之毒的罪魁禍首,若是這世間有誰最清楚惜瀾魔花的解藥下落,那麽必定非魔尊莫屬。


    趙坦坦早就想試著從他口中問出解藥的線索,隻是苦於實力相差懸殊,每次在魔尊手裏都討不得好,無法付諸行動並實現。此時大家都用不了靈力,修為高低便成了浮雲,她終於能公平地麵對魔尊,豈能不抓緊這個機會逼問他?


    魔的自愈能力驚人,魔尊那沉重的傷勢此時已經有所恢複,但已經破爛的衣服卻無法自行複原。因此趙坦坦隻一扯,便聽到了裂帛之聲,魔尊的衣領竟被她一把扯下成了布條。


    身後傳來二皇子不忍直視的聲音:“仙人,你這般對別的男子用強……雪衣居士知道嗎?”


    “閉嘴!”趙坦坦頭也不回地喝了聲,將手中布條狠狠丟開,重新伸出手去。


    這一次,她直接掐住了魔尊的脖子:“快說!惜瀾魔花的解藥!解藥究竟在哪裏!”


    她是那麽急切地想知道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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