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李夢溪就被白鳴珂以“惡意扭曲宗教思想並進行有害傳播”為由,將她押到辦公室進行了10分鍾的思想改造。


    容懌打完球回到教室聽說了此事,頻頻搖頭,又覺得好笑:“真是二起來六親不認,佛祖他老人家都要給她氣顯靈了吧。”


    值日工作完成,班長倒垃圾去了,歸期擦幹淨了黑板,拿著黑板擦剛走出教室門口,一個沒留神,差點兒就要和迎麵而來的蘇令聞撞上。


    就差一點,然後兩人同時愣住。


    就隻片刻的功夫,歸期率先回過神來,發現他還不露聲色地盯著自己看,嘴角似笑非笑,眼神裏似乎藏匿了千頭萬緒,她的臉莫名一紅,垂下腦袋避開他的目光,然後……就發現他左手手腕戴著一根黑色皮筋……


    她一驚,手指著皮筋抬起頭來說:“你!你你你你你……是你!”


    蘇令聞一開始還驚訝於自己一時的疏忽大意,不過很快又淡定下來,以身高和厚臉皮的雙重優勢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說:“是我,怎麽了?”


    歸期再次震驚於他理不直,氣莫名壯……


    他說完,繞過她走進教室。


    這人什麽毛病?


    上一次是薄荷膏,這次連她紮頭發的皮筋都要拿,難道是什麽喜歡收藏小物件的癖好?


    回去的時候,幾個人一上公交車,蘇令聞很自覺地占了她旁邊的座位。


    容懌和李夢溪四目相對,心照不宣,迅速坐到了一起,以狼狽為奸的姿勢開始這樣那樣的驚天八卦。


    蘇令聞望著前麵大多數空出來的位置問:“這次月考有多少信心?”


    歸期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左手手腕上的黑色皮筋,心裏頭有千種猜疑萬般不解,忽然聽到他問的話,心思慢吞吞地一轉,說:“盡力而為吧。”


    他扭頭看過來,“這回看開了?”


    她點點頭,“班長說了……”


    “閉嘴。”他出聲打斷。


    “……”歸期立馬噤聲。


    歸期安靜了半天,實在忍不住問:“你和班長有什麽恩怨?是不是有誤會?班長平時挺為大家著想的,而且還……”還非常有眼光,說她頭發放下來挺好看。


    蘇令聞垂眼睨著她,發現她麵帶春光,他手指頭戳著她的額頭問:“而且?”


    “沒什麽。”她一掌拍掉他的手,這種話她也不好意思拿出來炫耀,隻能偷著樂了一會兒,然後指著他的手腕問:“你拿我的皮筋幹什麽?”


    “我高興。”他態度倨傲,口吻冷淡。


    歸期憋氣憋了半天,勸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心平氣和說道:“你是帶著氣死我的使命出生的麽?現在我終於發現我看錯你了。”


    他麵無表情,“算你發現得及時。”


    疼,歸期被他堵得心口疼……“你別坐我旁邊!”


    他道:“你當我樂意?”說完起身跑前座坐去了。


    ——


    歸期這人向來心寬,和誰都沒有隔夜仇,第二天又高高興興地上學去了,蘇令聞一見她紮著馬尾,在進教室之前尋著機會把她頭發上的皮筋又給拿了下來。


    她憤憤轉頭,蘇令聞當著她的麵,把皮筋套進手腕,她眼睛一眯,衝他詭異一笑,手伸進校褲兜裏,掏出了一大把黑色皮筋……


    接著她把頭一甩,仰天大笑而去。


    蘇令聞倏地一愣,忽地又一笑,這什麽腦回路?


    容懌靠過來一把搭上他的肩,“你搶她的皮筋幹什麽?”


    蘇令聞指著前麵剛走過去的女生的背影,問:“看清楚什麽顏色了麽?”


    容懌眯著眼琢磨了半天,終於領會過來,急忙忙地捂住自己的眼睛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你連女孩子裏麵穿什麽顏色的都要去研究?蘇大佬你好生淫|糜!”


    碰巧教室門口走出來個女同學,聽了這話趕緊雙手捂住胸口,似嬌似嗔:“容懌你個變態!”說完紅著臉跑了。


    容懌不明就裏,“她為什麽罵我不罵你?”


    蘇大佬揚唇笑之,“得道多助。”


    蘇令聞進了教室,經過講台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女同學喊了他的名字,他還沒在眾同學裏找到喊他名字的人在哪兒,那女同學又說:“麻煩幫我擦一下黑板,太高了我夠不著,謝謝。”


    他拿了黑板擦,轉頭一看,黑板上赫然寫著六個字:蘇令聞你真帥。


    下一秒,底下一陣起哄,“手段高明啊!”


    他微微揚著嘴角,拿著黑板擦兩下擦得幹幹淨淨,然後對著底下某個位置說了聲謝謝。


    底下又是一陣熱烈的哄鬧。


    班長趕緊跑上來維持秩序,“安靜安靜!班主任快過來了,把課本拿出來開始早讀了!”


    歸期不得不感歎,此舉真是既坦蕩又含蓄,換作她是斷不敢這麽大膽的,她魔怔了似的一直盯著蘇令聞臉上的淡笑看,直到他入座前仿佛有所感應,一抬眼就對上她的目光……


    她默默抬高課本,擋住他的視線。


    課間操的時候,李夢溪賊眉鼠眼地四處亂瞟,瞟得旁邊的歸期都莫名跟著心虛起來,“你看了這麽久到底在找什麽?”


    李夢溪正色道:“此女不容小覷啊!你沒發現今天穀幽蘭的臉色比平時更高冷了麽?”


    歸期說:“有麽?沒注意。”


    距離月考就剩下幾天時間,歸期忙著複習新舊內容,放學回家的時間一天比一天延遲,月考的前一天,她在教室裏待到天色幾乎擦黑,等回過神來時,教室已經空無一人。


    臨近她位置的一扇窗戶沒關上,風呼呼往裏灌進來,窗簾無聲起落。


    這一幕發生在昏暗的教室裏,有一種莫名的詭異感。


    歸期心髒一陣陣緊縮,感覺後頸發涼頭皮發麻,急急忙忙收拾了東西正準備走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得去把窗戶關上,她人走到窗口把玻璃窗一拉,發現窗戶好像卡住了拉不動,她試了好幾下紋絲不動,加上心裏害怕,於是急得直冒冷汗。


    忽然,一隻手冷不丁從背後伸過來,她下意識喊出一聲短促的驚叫,立馬轉過身來整個人擠在窗口,眼睛瞪著眼前的人,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差點兒就嚇哭了,“你幹什麽?”


    蘇令聞發現她一張臉煞白,才發現自己嚇到她了,於是默不吭聲地任由她瞪著,一邊慢慢拉上窗戶,窗簾落下來蓋住兩人,教室裏幾乎看不見了。


    她估計還沒緩過勁來,蘇令聞準備走開幫她拿書包,隻是他剛一動,歸期立馬抓住他的手臂問:“誒,去哪?”


    他一隻手掀開窗簾,回過頭來說:“不回去了?”


    歸期擦擦鼻頭上的汗,緊跟在他身後。


    天完全暗下來,路燈盞盞,灑了一道。


    歸期吹著夜風,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她默不吭聲,旁邊的人也不言不語,一直到從車上下來,他說送她回去,胡同裏她問:“你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回去?”


    他默了半天,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幹脆也懶得再找,說:“等你。”


    或許是氣氛到位,又或許是腦子抽了,歸期說:“蘇令聞,你是不是喜歡我?”


    蘇令聞一時沒了聲,暗自沉默了須臾,仔細思量過後他扭過頭來端詳著她,波瀾不驚的眼神底下……呃,是另一番波瀾不驚。


    歸期心底驚駭,差點兒就被自己的大言不慚給嚇跪了——“ju、just kidding~~哈哈哈……開個玩笑,幽默幽默!”她笑得喉嚨幹癢,喉嚨一幹就開始咳嗽,咳半天才停下來,喘口氣,擦擦汗。


    他冷不丁說:“是。”


    歸期倏地送他一個震驚臉。


    他又冷不丁補充:“幽默。”


    歸期:“……”


    **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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