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期一邊要顧著腿,一邊又推著他拚命想坐離他遠一些,無奈他抱得太緊,於是就造成了她在他腿間小幅度來回蹭的效果……


    他輕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別動了,再動該壞事了。”


    她一下僵住,摸摸被他拍過的位置,不敢再亂動。


    歸期暗下了決定,要是他敢放肆……


    她是不會同意的!!


    他欺身靠近她,下巴擱在她肩上,鼻尖正好碰上她的耳垂,緩緩呼出的熱氣若有似無地鑽入她耳內,一句話在內心裏釀了許久,他嗓子低沉,說:“我很想你。”


    歸期緊緊盯住自己的雙手,不敢吭一點滴聲響。


    不信,不信,不信不信不信……


    他繼續道:“我一直在想,目前的我適不適合跟你在一起。”


    歸期倏地愣住——


    “我對你壞到哪個地步你才不會這麽冒冒失失地找過來。”


    “……”


    “如果有一天的情況是,我不喜歡你了。”


    她幾乎是立刻回答:“如果是那種情況,我也不會喜……”她一句話未完,被他生生截住。


    起先她沒反應過來,思維像凝固在半道上,進退無路,茫茫然地任他宰割。


    他吻著她,手頭忙著幫她換了個姿勢,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為防止她掙脫,他兩腿上抬瞪著床沿,讓她自動陷在他身上。


    嘴上沒停,舌尖往她嘴裏一鑽就溜進去了,卷著她的舌身,單憑這柔膩濕潤的觸感就能讓他甘願溺死在她身上。


    歸期稍一拾回心神,意識還停留在剛才他那句“我不喜歡你了”的語境當中,前所未有的委屈一股腦地傾軋而來,也許還包括這段時間被她刻意壓製的憋屈情緒。


    她掙紮得越厲害,他吻得就越放肆。


    腰讓他摟著,左腿也被他鉗製著,就剩一條裸露的右腿無助晃蕩,她兩隻手摸上他的耳朵拉扯了幾下,鼻頭酸澀充盈,眼睛一眨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蘇令聞放輕了力道,斷斷續續地輕吻,指尖撚過她紅腫的唇瓣,喃喃低語,似乎說的是:“稍微欺負一下就哭了。”


    他把她摟進懷裏,壓在心上。


    淋了雨,吹了風,哭了一場,鬧了一場,安靜下來之後歸期的意識沉沉下墜,沒聽清他說了什麽,乖乖趴在他胸口上,眼睫煽動了兩下就睡過去了。


    你太優秀了,為了足以和你匹配,我會很努力。


    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不容置疑地站到你身邊,如果我不喜歡你,我會努力成為更好的人,如果我喜歡你,我會加倍努力成為更好的人。


    這些話歸期在心底反反複複數千遍。


    話語間,那顆花骨朵兒於她心底默然綻放,如今記憶的梗上,那朵花已是身姿亭亭。


    ——


    第二天一早,手機鬧鈴乍響,把歸期吵醒了。


    她立即睜眼,意識卻是模糊的,伸著手就想摸手機,半睡半醒地摸索了半天她才意識到自己不在宿舍裏,她怔了怔,望著對麵沒有拉緊的窗簾,一縷光線蹭過窗簾的縫隙悄然入室。


    手機的鬧鈴還在響。


    她轉向床頭櫃,櫃子上疊放著她昨天穿過來的裙子。


    洗幹淨了,也烘幹了。


    歸期身上還套著他的t恤,已經被她折騰得皺巴巴,她下了床,把上衣脫下來的瞬間感覺到有個小小的東西撞上胸口,她下意識垂臉,發現自己脖子上戴了條項鏈,剛才撞了胸口的就是鏈子上的吊墜。


    一個銀圈,圈身的周圍做了刻度,不知道有什麽講究,銀圈內還垂著一顆類似於鍾擺的物件,嵌著一顆多切麵的……水晶,大概是。


    他送的?


    ——


    歸期換了衣服出來,正好蘇令聞弄完早餐正準備端上桌。


    蘇令聞一見她就說:“我記得你上午有早課,趕緊刷牙吃早餐。”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有早課……


    歸期拐進了洗手間,牙刷和毛巾都提前幫她準備好了。


    溫柔?體貼?


    好吧。


    歸期回到餐桌上剛坐下,他把手裏的粥遞過來,說:“不燙了。”


    她垂著腦袋安安靜靜地把一碗粥吃得幹幹淨淨,吃完拿手機看一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就上課了……她著急忙慌正想找書包,猛一下回想起來自己昨晚隻是拎了一袋藥過來。


    她一邊給穀幽蘭打電話一邊跑出門,直奔電梯摁下箭頭,等電梯升上來的空當才發現蘇令聞也跟了過來,她直愣愣地看著他,沒忘記自己正在和穀幽蘭說著話。


    他輕抬下巴,說:“電梯上來了。”


    她收斂心神走進電梯間,轉過來還望著電梯外麵的他,直到電梯兩扇門慢慢合上。


    他腰杆子挺拔,兩隻手揣在兜裏,說:“生日快樂。”


    電梯門完全合上,液晶上顯示的樓層數逐個地往下降。


    生日快樂。


    歸期。


    “歸期?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


    “哦,聽到了……”


    “趕緊過來,東西我幫你帶過去。”


    “好。”


    ——


    穀幽蘭說:“上午一共就兩節課,你全程發呆,在想什麽?”


    歸期猶豫了半天,還是把項鏈解下來遞給她,“你看一下這裏麵刻的單詞,我看著像是法語,你知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穀幽蘭翻過來,內圈果然有個單詞——c’était,再有就是幾個小寫字母,看起來像名字的縮寫,她搖搖頭,“我不懂法語,不過可以問問法語老師。”


    “……”


    歸期記得養生社的社長就是法語專業的,她把單詞抄寫下來,寫完筆尖頓了頓,又寫下了一句,是高二時蘇令聞給她寄的那封信裏麵的那句法語。


    tu es une longue rêverie à moi.


    這句話她先前反複多次過目,也多次親手抄寫,現在默寫下來完全沒問題。


    歸期拿手機拍下來,然後給社長發過去,問他是什麽意思。


    不多時,社長回信息了。


    穀幽蘭看完信息,說:“你不是說他沒和你表白過麽?這不是?”


    而且還是在高二時,以情書的形式表白。


    手段夠隱晦,夠狠辣。


    c’était. 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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