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嬌嬋心中焦急,出聲急促的喊:“喬璿衣你給我回來說清楚!”


    喬璿衣的身影頓住,側首道:“夫人若是想知道,自己去問爺不就是了。”


    看著喬嬌嬋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喬璿衣的手指甲已經掐進了肉裏,她不敢流露出一絲情緒被喬嬌嬋識破,可滿心的酸楚誰知道?


    顧瀲清,為何喬嬌嬋一番話就能讓你徹底相信,而她卻隻能冤枉到底?


    琉璃閣的丫鬟比逐蘭閣不知多了多少,進進出出的也沒人注意,這線索也就算斷了。


    顧瀲清從別人口中得知有一位吳道長替喬璿衣去了咒,便派人去那巷口找,找到了巷子口,那裏頭卻沒了人。


    仔細一打聽才知道,這位吳道長早在幾天前就已經離開京城雲遊四海去了。


    顧瀲清一個腦袋兩個大,索性將琉璃閣裏的丫鬟通通都叫來,問清那日有誰在樹下停留過一段時間的。


    丫鬟們相互對視,隻是一味地搖頭,稱並未看見任何人。


    折騰了一天,顧瀲清架著疲憊的身子去了逐蘭閣,進門便看見喬璿衣在看書。


    顧瀲清倒是覺得稀奇,閨中女子少有愛好讀書的,想當初他與喬嬌嬋認識便是相互送書而起。


    他湊近身子一瞧,居然是《馥蘭齋》,他曾送過嬌嬋一本過。


    “你居然也看這本書。”一個聲音從耳邊傳來,喬璿衣驚了驚,瞧見了是顧瀲清才鬆氣。


    喬璿衣隨意翻了翻:“這都是老書了,最近幾日天氣潮,妾便讓丫鬟拿出來,看見了這本便隨便看看。”


    “方才你看得那般入神,還隨便看看?”顧瀲清戲謔著道。


    喬璿衣並未理會的起身笑道:“爺來看看有哪些喜歡的吧。”


    顧瀲清滿身的疲憊減少了些,隨她入了內室看到了一大堆書整齊的擺在桌上,顧瀲清上前掀開了幾本,越看越眼熟。


    “這些……都是你收藏的?”顧瀲清難以置信的問道。


    喬璿衣目光中帶著深諳的情緒:“正是。”


    “那還真是巧了,這些書嬌嬋也有。”顧瀲清隨意翻動了幾本,裏頭密密麻麻的注釋無不在告知他主人的用心,顧瀲清當下也有些吃驚,她若是個男子定是個飽讀詩書之人,更何況她本就是個女子。


    “是嗎?那還巧了。”喬璿衣將書闔上,從左邊一疊中取出一本,名曰《春華好》。


    喬璿衣遞給他,“爺興許喜歡這本吧。”


    顧瀲清接過那本書,心裏頭越發的迷惑,嬌嬋送他這麽多本書裏頭,他確實最愛這本,但是喬璿衣怎麽會知道?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本?”顧瀲清略帶著思索的眼神看向她。


    喬璿衣笑道:“隨意猜猜罷了,爺若是喜歡拿去便是。”


    顧瀲清沒多做停留,捏著《春華好》便出了門,書中的字句還清晰的記在腦海裏,可腦子缺一塌糊塗,將書藏進了袖中,顧瀲清這才轉身去琉璃閣。


    喬嬌嬋的身子骨不錯,加上有藥輔佐,沒幾日便好了。


    顧瀲清從外頭進來顯得有些急促,看見喬嬌嬋便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問道:“嬌嬋,你可記得我最愛哪本書?”


    喬嬌嬋的心頓時突突跳動起來,隨即扯出一絲笑容:“爺喜歡哪本書,妾身已經忘了。”


    “那我曾贈你的那些書呢?”顧瀲清還不肯作罷,繼續問道。


    喬嬌嬋掙開他的手臂,允自走向窗邊,雙手緊緊攥住了絲絹,手心裏早已經冷汗連連了,偏又要故作鎮靜般的說:“那書太過沉重,妾身便將它盡數放在閨房裏了。”


    顧瀲清鬆了一口氣,將喬嬌嬋摟住抱到腿上來,“想當初你我初次以書信來往,共最愛一個詩人。”


    夜霧燈火 說:


    作者兩眼淚汪汪,快投點啥喂養吧!/(ㄒoㄒ)/~~


    第29章 留下來


    “夫君提那些陳年往事做什麽?”喬嬌嬋的心頓時到了嗓子眼兒,手指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顧瀲清察覺她有些不對勁,連忙問道:“嬌嬋你怎的了?”


    喬嬌嬋一個眼神甩給了翡翠,翡翠立馬便心領神會道:“夫人的身子還沒痊愈,少爺快些將夫人抱到床上去。”


    顧瀲清二話不說急忙將她抱上床,又要出去請大夫,翡翠連忙攔住他,心跳動的飛快,顧瀲清皺著眉不悅道:“攔著做什麽?我去請大夫!”


    “夫人沒事,稍作休息便可。”翡翠撒了一通謊,才勉強製止住了顧瀲清的動作,他轉頭看向喬嬌嬋,喬嬌嬋衝他點了點頭。


    顧瀲清心下一寬,坐在她床榻邊捏著她的手道:“再過幾日便是入冬了,皇上宴請大臣,你可得快些好起來。”


    喬嬌嬋頓時眼睛一亮,“到時候可以見到皇上?”


    “這是自然。”瞧見她滿臉歡喜的樣子,顧瀲清忍俊不禁的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俯下身子在她額頭親了親。


    “快些好起來吧,夫人。”顧瀲清的嗓音低沉的說。


    喬璿衣隨意翻動著書籍,突然掃到一本,翻開裏頭夾著一張紙,攤開紙張,上頭的字清雋,入紙三分,正如顧瀲清人一般。


    那紙上白紙黑字寫著。


    ——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她輕輕撫上那詩詞,自言自語般道:“顧瀲清,你還記得寫過的這句詩嗎?”


    恐怕,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幾日後顧瀲清便來還書,書裏頭多了些字跡,喬璿衣隨意翻動著看,顧瀲清道:“過幾日便是入冬了。”


    喬璿衣手頓了頓,“是啊,今年冬季不知冷否?”


    “入冬之時,皇上宴請大臣及眷屬,皇上特指可帶上妻妾,你可願去?”顧瀲清一麵說著一麵觀察喬璿衣的表情。


    可她的表情自始至終都帶著點點笑容,反而讓人生疏:“爺去妾也去。”


    顧瀲清點了點頭,“那好,到時出府買些首飾衣裳,還來得及。”


    “爺,”喬璿衣喚住了正要往外走的顧瀲清,她咬住下唇,含糊的問了句:“今夜,留在逐蘭閣嗎?”


    顧瀲清有些詫異,隨即思索了一番之後點了點頭,也有些日子沒留在逐蘭閣了。


    他伸出一隻手,喬璿衣沒有伸手遞過去,反而走近他在顧瀲清疑惑的目光下,拉開他另一隻手,將自己塞進他懷裏,有些安靜又依賴。


    懷裏是軟玉生香加上她身上本沒幾兩肉,抱著都覺得太瘦了些。


    懷裏頭有個悶悶地聲音說:“那日昏睡不醒,妾已經以後都見不到爺了。”


    顧瀲清怔愣了一會兒,心中頗為憐惜,更加摟的緊了一些:“不會的。”


    感覺胸膛濕了一片,顧瀲清急忙掰開她一瞧,喬璿衣臉上已滿是淚痕,他微微歎息一聲,用拇指替她擦了擦眼淚。


    “這些日子,是我疏忽了。”眼前的人兒當真是安靜得很,也脆弱極了。


    用完了晚膳,顧瀲清清洗完身子瞧見喬璿衣鋪好了床鋪,散落的青絲襯著白色的肌膚,唇紅齒白的。


    他上了床榻便滅了蠟燭,剛想問身邊人為何還不歇下的時候,那抹身影慢慢靠近,溫軟貼上了他的唇。


    顧瀲清有一刹的失神,隨即反應過來細細品了一陣,那一雙胳膊摟住了他的脖頸。


    那張俏臉近在咫尺,顧瀲清聲音低啞道:“不怕了?”


    觸上一片溫軟,還是感覺她的身子有些顫抖著,但喬璿衣直視著他搖了搖頭。


    顧瀲清算是很細心地照顧她的情緒,唇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臉上各處,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顧瀲清也是喉頭一緊。


    “別怕。”耳邊是他溫聲細語的安慰,喬璿衣閉上眼睛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刹那腦海中緊繃的神經都斷了,嗚咽著哭出了聲。


    長夜漫漫,屋裏沒有紅燭喜帳,卻美好的像個夢境。


    顧瀲清動了動手腳,卻發現被壓住了,那一頭青絲鋪滿了枕頭,腦袋枕在他的手臂上,露出的肩頭上還有些青痕,沉睡中的人兒眉頭微微蹙起。


    想來昨晚也是折騰了她好一陣,累了也實屬正常,顧瀲清也沒撇開她,任由著她靠著自己。


    尺素打開門正要進來,見到屋子裏的好春色,羞得立馬轉過頭逃了出去。


    等喬璿衣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側了側身睜開雙眼,麵對的就是顧瀲清的臉。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醒了?”


    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喬璿衣的臉頓時變得粉粉嫩嫩的,說不出的羞赧,輕聲道:“嗯。”


    穿戴好了之後,尺素幫著喬璿衣梳妝打扮,那一頭青絲垂長難以打理,可在尺素的手中變得乖巧無比,沒過一會兒就完成了個發髻。


    看著披散這頭發還未梳起的顧瀲清,喬璿衣笑了笑,起身走到他身側道:“爺,妾為你束發吧。”


    顧瀲清本想拒絕,可目光觸及她有些期待的眼神時,也咽了回去,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她擺弄自己的頭發。


    投過銅鏡看著喬璿衣安靜的臉,令他有些失神,這就像是一對平民夫妻一樣,相互照顧,平淡是福。


    可當這個念頭一起的時候,又被他自己打斷了,他最愛的當然是喬嬌嬋,即便是一雙,也應該是嬌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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