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微的繪本在最後的審核期,她忙得昏頭轉向,又要完成封先生布置下來的作業。


    等她中間稍微緩過神,又得知程立要去出差,時間大約一個月。


    這麽一來,封宅就隻有封修和喻微兩個人。雖然餐桌上沒有以往熱鬧,但是大體上也沒什麽變化。


    喻微把這個月要交的畫稿給快遞了過去,還沒回到封宅,卻接到程立的電話。


    “喂,程先生。”


    “喻微,你能幫個忙嗎?”


    “我忘了把這段時間的資料打印出來了。”程立快速說道,“我傳給你,你能幫忙打印了給封哥嗎?”


    喻微沒怎麽猶豫,“好,你傳給我吧。”


    “但是要到公司,辦公室的複印機那裏打印。”程立又補充道,“不過你應該能找到,你會用打印機嗎?”


    程立語氣難得透出幾分焦躁,“這份資料封哥很需要,我也不方便交給別人。”


    喻微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答應:“沒關係,你告訴我就行了,我去試試看,應該不會很難。”


    程立這才鬆了口氣,把事項給喻微囑咐過一遍,才把資料傳給她。


    喻微不太明白為什麽一定要在指定的複印機那裏複印。


    但是既然是程先生的囑托,喻微還是這麽去做了。


    趁著封先生忙於工作,喻微找到複印機,把程立傳給她的文件打印出來。


    文件很多,一次還打印不完。


    喻微翻了翻打印出來的資料,神色裏難以控製的帶上錯愕。


    這些資料零碎繁瑣,都是一些零零總總的小事。包括上次喻微他們用餐的餐廳的地形修改,小到大廈內部一些細微的變化。


    這些東西都被歸總好,用不同於別的打印機的紙張打印下來,封修拿到之後再全部記住。


    封修雙目失明已有四年。


    這四年裏,包括之前他到喻微的大學演講的那次,他全程都沒有流露出任何受到影響的跡象。


    喻微記得他是如何閑庭信步似的走上演講台,全程不拄盲杖的冷淡強勢的模樣。


    喻微推開門,回到封修的辦公室。


    男人正在電腦上敲擊著什麽。他看不見,漂亮的黑色眸子也是能看出來的空洞無神。


    隻是他的神情平靜,手下的動作也沒什麽停頓。


    喻微走過去,把手裏的文件放到桌上。


    “封先生,這是程先生讓我帶給你的文件。”她低聲道,“你看看。”


    封修停下手裏的工作,把文件接了下來。


    他粗略的碰了碰文件夾,大致知道裏頭是什麽。封修把文件夾放到一邊。


    “知道了,謝謝。”


    喻微看著封先生。她沒忍住,“封先生,這樣不辛苦嗎?”


    對自己這麽嚴苛。就算失明,也太


    “辛苦?”封修低著頭,平淡的反問,“這是我能夠做到的事。”


    “也有人會幫忙的。”喻微小聲說,“上次......我就會幫你。”


    封修似乎是輕輕嗤笑一聲。


    他敲了敲桌麵,語氣平靜卻莫名的嘲諷。“所以呢?”


    他聽得出喻微話裏的遲疑,聲音清澈又懵懂。


    喻微輕輕搖頭。


    她其實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她也沒有覺得封先生說的不對。


    封修卻懶得聽她的辯解。他把手裏改好的資料遞到喻微麵前。


    “這是新找的資料,你去看看。上次做的題還不行,距離我的要求還差得遠。”封修說話向來不怎麽留情麵,對誰都是如此。


    喻微訕訕的接過資料,暗罵自己多事。


    班群裏,匿名被關閉,有關於喻微偷東西的謠言卻越演越烈。


    就馮宣萱了解到的,她起碼聽了五六個同學的議論。普遍的猜測都是這件事是喻微做的。


    作為喻微的前舍友,馮宣萱已經被人明裏暗裏打聽過不少次。


    馮宣萱心急的不行,回到寢室,看了眼還在打遊戲的徐橙。


    她走過去,推了推徐橙。“班群裏傳出來的謠言,是不是你說的?”


    徐橙轉過頭看她,黑瘦的女生放下鼠標,冷冰冰的說,“你覺得是我說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馮宣萱被她看的瑟縮了一下。她和徐橙的關係也淡。但是


    “不管怎麽說,你還是別想最好。”馮宣萱警告她,“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而且,你也知道,她沒有拿你的東西。”


    徐橙也看著她,半晌,才笑了一聲。“這件事不也有你的參與嗎?”


    喻微不知情,直到她被輔導員私聊。


    【喻微,你能抽空來和我談談嗎?】


    【談......什麽?】


    【你別多想,就是最近班裏流傳的情況,我想找你了解一下。】


    【這件事影響越來越嚴重,我們能談談嗎?】


    雖然是征詢的問題,輔導員卻已經定下了時間地點。她甚至還說,如果喻微一個人來擔心,可以讓朋友陪同。


    喻微根本不想去。她不知道怎麽證明自己,也拒絕和徐橙她們對話。本來就是弱勢局麵,喻微沒想好要怎麽做。


    換言之,就算她爭辯贏了,潑髒水的行為能夠被懲罰嗎?她被偷的東西能被還回來嗎?


    喻微心不在焉,這段時間的複習進度又落了下來,連帶著也沒怎麽找封修。


    這也有之前那場不大不小的矛盾的影響。


    喻微還是有些尷尬,她不覺得封先生說話過於嚴苛,隻覺得自己又過問太多。


    喻微沒再吭聲,封修卻找她要了最近做的資料。


    喻微給不出來。


    “這段時間你做什麽去了?”封修毫不意外,直截了當。


    “沒做什麽。”喻微匆匆翻開書本,小聲含糊,“我最近忙別的,沒來得及。”


    撒謊。


    話裏是明顯的心虛,封修挑了挑唇角。


    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麵,男人的話相當冷淡直接。“再給你一次機會。”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我......輔導員讓我去找她。”喻微沒話說,隻能老老實實的站在他麵前,低著頭。


    剛發生過尷尬的對話,氣氛還沒緩和。


    饒是喻微也不知道怎麽向封先生說明情況,也不好意思提出來。


    這件事本來就是她沒處理好。


    喻微懊惱的想,是她沒能找到證據,也沒能有理有據的把班群裏匿名的發言解釋回去。


    封修神色不動,問她,“為什麽要找你?”


    喻微頓了頓,才慢吞吞的把情況解釋了一遍。


    “應該就是這件事。”她說,“我也沒有證據,也隻是猜測。”


    如果不是班群裏開始流傳,喻微也不能把這件事對上號。


    封修聽完喻微的解釋,沒有說話。


    他沉思片刻,很快做出決定。“你和輔導員約定見麵的是什麽時候?”


    “這個周五......”喻微搖搖頭,“封先生,我自己去就行,我能處理好。”


    喻微還沒想好怎麽辦,但是她知道不應該找封先生。


    又不是小學生,哪有找家長的理由,封先生也不是她的家長。對方年長她八歲而已,嚴格來說也不是什麽長輩。


    “你父母把你托付過來,有什麽情況,當然是我要負責任。”封修淡淡道,“如果你不說,責任也都在我身上。”


    “我會把周五的行程錯開,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封修直接下了決定,沒讓喻微繼續拒絕。


    “還有。”他頓了頓,才說道,“如果可以,把你那兩個舍友也叫過來,一起當麵談談。”


    封先生表現的很無所謂,也完全不當一回事。男人氣場鎮定,也沒有就這件事多討論或者苛責。


    喻微沒吭聲。她的確被安慰到了,也是真的鬆了口氣。


    第9章


    封修向來說到做到。


    他讓喻微找了輔導員,又確認讓輔導員把剩下兩個人都叫過來。


    喻微本來還不怎麽好意思,被封先生坐在一邊,一字一句的讓她輸入和導員的對話。


    輔導員似乎也沒料到喻微的態度驟然轉變的這麽強硬,但是她麵對封修顯然不會有拒絕的餘地,隻能答應下來。


    喻微擦了擦手心裏的汗,心裏還是猶豫著。


    “封先生,我也不確定。”她惴惴,“也有可能是我誤會她們了,我隻是猜測。”


    喻微無權去搜查兩位舍友的東西,隻是從她們的神色中可以瞧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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