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恭喜,不容易。”老陳說:”那我是不是可以交代家屬,督促你好好養胃呢?”


    唐其琛眼神平靜,“不用。”


    老陳是個嚴謹的人,醫生都愛把問題往嚴重裏說。唐其琛已經大她那麽多歲,再被老陳詆毀一下健康狀況,唐其琛心想,他要有女兒,也不願意將閨女嫁給這樣的男人。


    這個念頭一冒出,唐其琛自己都覺得好笑,他竟也有了這樣的多愁善感。


    溫以寧把藥拿了回來,滿滿一大袋,她麵露憂色,看著老陳。老陳猜中她想法,笑著說:“別嚇著,看著多,其實都是營養保健,一個療程的劑量,每天就吃一次。你來吧,我跟你說一遍。”


    溫以寧聽的很認真,有幾處不明白的,還跟老陳再三確認。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心,從細節處就能感受到。老陳醫者仁心,看過太多生死經曆,對世上親情與愛情有著自己獨特的感悟。


    從診所出來,坐電梯走出大樓,溫以寧突然扯了扯唐其琛的衣袖。


    “嗯?”他側過頭。


    溫以寧略為緊張的看了看四周,攀著他的手臂,微微仰起頭:“趁現在沒有人,我要親你。”


    唐其琛挑了一邊眼梢,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他的眼神深邃迷人,卻不做任何表示,也不配合。站得依舊筆直,不肯把臉湊過來。


    溫以寧急了,掐了掐他的手,然後踮腳嘴唇微撅,“老板,老板老板~~”


    唐其琛忍著笑,剛要遂她的願,大廳裏漸漸走來了好多人,有說有笑的。溫以寧立刻慫了,踮起的腳又放了下來,仰著的頭也低低的垂落,柔順的頭發遮住她的臉。


    唐其琛冷嗬一聲:“四下無人的時候就要親我,有人了,就不親了?”


    溫以寧歪著頭,衝他狡黠地笑。


    唐其琛也沒說什麽,隻是牽起她的手,走出大樓,走過前坪,出了安保亭,就是熙熙攘攘的街頭。溫以寧還奇怪,“你不取車嗎?車還停在——唔。”


    話未落音,唐其琛按著她的後腦勺,把人用力帶進懷裏,溫軟熱烈的唇就貼了下來。


    這不是淺嚐輒止的唇碰唇。


    這是濕潤用情的深深一吻。


    來往行人絡繹,頻頻回頭打量,腳步匆匆掠過他們。


    唐其琛吻的毫不敷衍,仍舊緊緊抱著她,他說:“你不敢,我敢。人山人海,我也要吻你。”


    這一段時間的所有壓力和鬱火,都化作這一刻的承諾。發泄也好,自我暗示也罷,都是唐其琛心底最真實的想法。高山深海,烈焰冰雪,山回路轉的盡頭,要見的,想見的,願意見的,仍是這個女孩。


    唐其琛抱著她,胸腔相近,心跳相依,那一下一下的搏動,像是宿命天定的回音。


    後來手機在衣袋裏響,老陳打來的,他聲音帶著善意的調侃:“唐老板你變了啊,騷起來能不能注意點影響。我這門診還要營業呢。”


    唐其琛平聲說:“那你關門吧。”


    老陳在電話那頭說了幾句,唐其琛上揚的眼紋裏都透著幸福的光亮。


    溫以寧是回來拿證件的,江連雪還在老家等著,耽誤不得,她回程的票是下午。唐其琛公司事多,把她順路送回住處就走了。溫以寧把東西找齊,也沒多餘的時間耽誤,準備打車去高鐵站。


    就在她用軟件叫車時,一個電話先行進來,是個陌生的手機號。


    溫以寧接了,那頭的聲音似曾相識,平靜而克製,說:“溫小姐,我能不能跟你見個麵。”


    第50章 明月最相思(2) [vip]


    明月最相思(2)


    溫以寧聽完電話裏的人所說的之後, 很長時間的靜默和考慮,最後果斷的拒絕:“對不起, 我的車票時間到了,您說的地方我趕不過去。”


    上海南一點半發車, 還有一小時左右。


    但安藍主動更改了見麵的地點, 就在高鐵站附近的一間咖啡館裏。


    溫以寧到時,人已經等候在那了。


    這家咖啡館有兩層,一樓人多, 二樓卻空空如也,安藍坐在最裏麵的卡座,戴著一頂鴨舌帽, 黑色的寬鬆風衣罩下來, 隻留著脖頸間一抹白皙的膚色,她的帽簷壓的很低, 妝容清淡,一點點的唇彩提氣色。她的臉部線條太精美,人間尤物,擱哪兒都是璀璨明珠。


    整個二樓都已被她包下, 溫以寧進來前, 也看到門口停著一輛亮紅色的保時捷911。這麽招眼的車, 一猜就是安藍的座駕。而一層靠近樓梯口的那一坐處,是幾個便裝的強壯男士。料是如此, 安藍就這麽踏入鬧市街頭,仍是十分冒險的。


    竟然有一天, 能讓大明星紆尊降貴的配合自己,溫以寧都覺好笑。


    “來了啊。”安藍看到她上樓,稍稍抬起下巴,“坐吧,想喝什麽?”


    她麵前什麽飲品都沒有,溫以寧說:“不用,我趕時間。”


    兩個人坐在對立麵,溫以寧不露怯色的看著她。


    安藍的目光毫不掩藏的在她臉上巡視打量,她的氣場很有侵略性,似要在一開始就震住人一樣。半晌,她才說:“我是第一次見你。”


    溫以寧坦然的接納她的視線,“所以呢?”


    安藍抿了抿唇,“我們聊聊唐其琛。”


    溫以寧來時就做好了準備,並不意外,隻是可笑她是哪裏來的底氣,如此理所當然,如此興師問罪。她沒遂願,而是反問:“您是不是應該先聊一下網上的事,聊一下你對我造成的困擾和傷害?”


    安藍沒料到她這麽直接和無畏,以強者的姿態毫不怯場,她內心的不甘和憤懣一下子掀起了浪海,怒道:“難道說錯了嗎?我和唐其琛認識多少年,你和他才多久?我們從小一塊長大,彼此知根知底,感情不是你一個外人能體會的!”


    溫以寧清淡淡的看她一眼,“誰沒個好朋友,他朋友那麽多,我為什麽要單獨知道你這一位?”


    安藍凝望著她,眼神怔然,無奈與哀戚浮現其中。她二十餘年過得鮮衣怒馬,眾星捧月,事業和生活,想要的從來都是輕而易舉。唯獨一個唐其琛,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水中幻月。


    眼前的這個女人,頂多就是清秀可人,亦不是傾國傾城的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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