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時不是最反感這些迷信的東西嗎?


    “周女士,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人的意思。”


    眼看自己被當成神棍了,何甜甜有些哭笑不得。然而看到韓琦頭頂不斷閃現的視頻,更多的卻是著急。


    她認真道:“您可以不相信我。但我想對您來說,那天阻止韓琦出門,或者派個人保護他,防患於未然,應該是件很容易的事吧。您以後見不見我都無所謂,甚至讓韓琦轉班或者轉學都行,但我希望您能把剛剛的話放在心上,10月3日下午五六點左右,英東體育場。”


    周妙年顯然不是一個容易被說服的人。這樣匪夷所思的話,如果不是何甜甜在以退為進,那就是她腦子真的摔壞了。


    她的臉沉下來,不再看何甜甜,轉而對何母說:“大姐,這是我的助理小趙的電話,您有什麽事找她就行。我建議您找位腦科醫生給何小姐好好看看,錢我來付。”


    說完,向何父何母點頭示意一下,就轉身拉著韓琦出了病房。


    韓琦剛剛在病房裏一言不發,周妙年隻顧著生氣,也沒精力去注意他,等拉著兒子上了車後座,周妙年才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對。


    “韓琦,你這是怎麽了?”


    周妙年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又上下打量兒子一下,這才注意到韓琦臉色發白,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


    “被嚇到了?沒事,那就是個騙人的神棍,開學以後我就讓小趙去找校長,何老師的班是不能待了……”


    說到這個,周妙年還是有些生氣。


    這都什麽人啊,大白天的神神叨叨,一個神棍居然也能跑過去當老師?


    這不是純粹教壞孩子嗎?


    她把兒子送到明光一中,可不是讓他學習這些封建糟粕的!


    “不是,媽。”韓琦的聲音有些發顫,臉上的神情依舊木木的,“我覺得,何老師或許不是在騙人,她說的可能是真的……”


    他和幾個朋友,確實是跟對校的幾個人商量好了,準備10月3號那天下午組織一場友誼賽,地點就是在英東體育館。


    英東體育館離他家不近,照顧著其他朋友的路程,他們才把地點選在那的,平時韓琦根本不會去那裏。


    而這件事,是今天早上來醫院之前,韓琦才跟幾個朋友商量好的,那時候何甜甜還沒醒,根本不存在泄露的可能性。


    周妙年聽兒子顫聲說完,眉頭一挑,低著頭沉默下來。


    何甜甜的話她或許不信,甚至還十分惱怒,覺得她是在信口開河,但兒子的話她不得不重視。況且聊天記錄就擺在眼前,鐵一樣的證據,還是那麽巧合的事情……


    她首先想到這可能是一場蓄意謀殺,神經立刻崩了起來。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兒子就是被人盯上了。跟何甜甜的想法不同,周妙年覺得,如果真的是有人在刻意針對,那麽韓琦躲得了一次卻躲不了永遠,她必須把這個人揪出來才行,而能讓她完全信任並且沒有任何懷疑的,也就隻有弟弟周斯年了。


    “去永燦大廈。”


    周妙年吩咐完司機。想起什麽來,又打電話讓小趙派人盯著何甜甜一家的去向,這才長舒一口氣,考慮起可能的凶手來。


    至於何甜甜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反而不再周妙年的考慮範圍內了。


    *


    另一邊,何甜甜還不知道周妙年母子態度的轉變,隻當兩個人絕對不會聽自己的勸告。她心裏有些發急,可這會兒待在醫院裏麵,也根本做不了什麽。


    何父何母比她還著急,好說歹說非要讓何甜甜看看腦科。


    很明顯,何甜甜剛剛那番驚人的話,著實是嚇到二老了,不禁懷疑女兒是不是真的摔壞了腦子。


    “甜甜啊,你就仔細查查吧,要不然我和你爸實在是不放心。”


    勸了幾句,何母朝何父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說。


    何父也道:“就查查吧。你這個孩子,你還是老師呢,老師咋能帶頭迷信呢。你說你這樣咋能教育好孩子呢,怨不得人家家長一聽就著急上火,說不定背後還得罵你兩句呢……小時候你和你弟弟勸我不要迷信不要迷信,這些話你都給忘了?別看你爸我平常威風八麵的,好像什麽都能算出來似的,但我實話告訴你吧,那些算命的事啊,都是騙人的,也就糊弄糊弄那些願意上鉤的人。要真是能算出來,你今天就不會躺醫院了,老早我就能給你算出來,讓你不受這個傷……”


    為了不讓女兒誤入歧途,何父這回也是豁出去了,連自己那點兒老底都給掀出來了。


    何甜甜心裏覺得好笑,她之所以不想檢查,隻是覺得一遍程序下來太浪費時間,而且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迷信。剛剛那段視頻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第一遍時可能是眼花,總不能全部都是眼花吧。


    不過,看二老這麽擔心,再想想昏迷的時候那種不同尋常的疼痛,何甜甜也怕真的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就點點頭答應了。


    但進到檢測室之後,何甜甜忍不住又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異能的事會不會被檢測出來。


    那樣的話她可就危險了,說不定還會有被送去切片的可能,要不然她剛剛也不會拿算卦當借口來糊弄周妙年了。


    好在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她的腦子倍兒棒。


    一家三口這才放心。辦出院手續的時候,一看所有費用都已經被人結清,知道是周妙年讓人做的,三口子不禁麵麵相覷。想起剛剛病房裏那番爭吵,心情複雜地打車回家。


    半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城中村。


    一路上,何甜甜時不時往車外張望,卻發現車外所有人頭頂上都沒有異常,光溜溜的什麽也看不見,就好像早上病房裏那一幕都是她的幻覺一樣。


    心裏正犯嘀咕,是不是真的自己眼花了,出租車就駛進了城中村。


    由於何甜甜傷的是腦袋,何父怕見風,說好了讓司機一直送到家門口。可這會兒剛好是三小中午放學時間,斷斷續續的就有孩子從巷子裏往外跑,道路擁擠異常,出租車就在路邊停下了。而何甜甜看到車外那群小孩子頭上,密密麻麻冒出來一大片信息板時,眼前一亮。


    早上的事得到了印證。


    如果韓琦是意外的話,那這些小孩子總不可能都是意外。而且何甜甜也算回過味來了,她的異能應該隻是針對學生的,其他人則是沒有反應的,也怪不得回來這一路都看不到一個符合條件的。


    弄清楚自己的異能,何甜甜托腮看著車窗外的小朋友們發呆。


    這異能是怎麽出現的?真是摔一跤就摔出來的?有了這個異能到底是好是壞?她又能用這個異能做些什麽?視頻裏的車禍到底會不會真的發生呢?


    何甜甜心裏胡思亂想著,最後決定趁著放假前的最後一天,下午好好觀察一下小朋友們,弄清楚信息板的規律,也免得3號的時候來個措手不及。


    學生漸漸走幹淨,出租車慢慢駛到了何家門口。


    隻是沒等三口人下車,一個牽著孩子的男人就氣勢洶洶的走過來,指著車裏的何父罵道:“你個神棍!騙子!你給老子下來,看老子今天不打你一頓!”


    第3章 003


    何甜甜和父母還沒下車,就被這個男人的一通亂吼給弄懵了。


    這是什麽情況?


    剛好這個時候何父已經開了車門,眼看男人不像是好惹的,反應過來以後,他拉著車門就想重新關上,男人就快速的跑到車門前麵,阻止了何父關門的動作,把何父從車裏連拖帶拽地弄了出來。


    “哎喲,你這是幹嘛呀你,大白天的你還想打人啊,快放開快放開……”


    何母嚇了一跳,趕緊下車去拉那個男人,何甜甜匆匆付了車錢也跟著下去,在男人的拳頭落到何父身上之前,伸出胳膊擋住了他的拳頭。


    男人長得五大三粗,一拳下來威力不小,何甜甜被打的一個趔趄,被打的地方頓時又疼又木。


    那男人顯然也沒料到何甜甜會突然出現,看著剛剛打女人的拳頭,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甜甜……你沒事吧,胳膊上怎麽樣了,疼不疼?”


    何父嚇了一跳,說著就掀開何甜甜的外套,一看,胳膊上被打的地方已經有些腫了,還微微發青。


    何母一看這些痕跡,頓時氣得不輕。什麽也顧不上,轉身撲頭蓋臉地朝男人臉上抓去。


    “你有病吧你,我跟你拚了你個衰貨,我讓你打我老公,我讓你打我閨女……”


    何母開著小賣部,雖然平日裏笑眯眯的,可也是個十分潑辣的女人。再加上來找茬的這個男人似乎很忌諱打女人,雖然被何母招呼了好多下,卻隻是左右避開,根本沒有還手。


    一眨眼的功夫,男人的臉上脖子上就都掛了彩,一條條指甲刮出來的血印子清楚印在上麵,十分的狼狽。


    何甜甜和何父反應過來後,連忙把兩個人拉開了,何甜甜道:“媽,我沒事,您就別打了。”


    又轉向男人:“你一來就叫囂著要打我爸,總要給我們個理由吧,人家法官定罪還要給罪犯一個辯護機會呢。我爸平日裏老老實實的,跟街坊鄰裏從來沒紅過臉,你一上來就要打人,我媽招呼你這幾下一點也不虧。”


    嘴上這樣說著,何甜甜心裏卻有些犯嘀咕。


    剛剛男人的話何甜甜還記得,心想難道是被何父算錯卦給坑害的顧客?何父畢竟是個半吊子,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也就是學了些八卦玄學就擺攤了,其實真本事基本沒有。


    以前他也不是沒出現過算錯卦的事情,但多數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錯誤。可這個男人的反應這麽大,難道是出了大的紕漏?要真是這樣,就算何父是她爸爸,何甜甜也沒臉攔了。


    聽何甜甜說起傷口,男人頓時覺得臉上的傷更疼了。


    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一臉憤怒地看著何父,惡聲惡氣地問:“何應坤,你還認不認識我?”


    何父仔細去看男人,辨認了一會兒就想起來了:“是你啊?暑假的時候過來給兒子算命的那個?”


    何甜甜一驚:“爸,你竟然還給小孩子算命?你不是一直說,小孩子不能算命的嗎?”


    雖然何甜甜不讚同何父的迷信活動,但平日裏經常聽何父念叨,一些算命的規定和忌諱也算耳熟能詳。其中就包括一條:不給小孩算命。


    據說這也是有典故的:古時候有一家子請相師給小孫子算命,相師批示這孩子乃是大富大貴之命。這家人高興壞了,從此把這孩子捧在手心裏寵,有求必應。小孩子本來就沒有定性,又因為家人的縱容想幹啥就可以幹啥,整日裏溜貓逗狗,漸漸就變成了一個大紈絝,後來還因為跟人搶女人被打死了。


    小孩子就是一張純白的紙。把孩子的命格往壞了說,家長肯定不樂意,失望之下,也會減少對孩子的關注和希望,影響孩子的成長和發展;往好了說,萬一家長們得意忘形,說不定又要培養出一個紈絝巨嬰,所以才有了這個規定。


    何甜甜是怎麽也沒想到,何父明明知道這個規定,竟然還給小孩子算命!


    一看閨女眼睛瞪得溜溜圓,何父歎了口氣,道:“我一開始也不給算的,是他硬求著我讓我算。說是這個孩子經常生病,去醫院治了好多次,可還是經常發作,渾身難受的哭,偏偏醫生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就想著讓我看看是不是撞了邪祟……”


    何父這話還沒說完,男人就捏著拳頭,臉上氣的漲紅,道:“我求著你,我求著你你也不能給我的孩子胡亂算命啊!我是聽別人說你算命很準才來找你,結果你呢,什麽都沒弄清楚就給我兒子胡亂算命,結果把我兒子硬生生耽誤成了晚期,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說完,他把身邊的孩子往前麵一推,就絮絮叨叨說起了事情經過。


    原來這個男人名叫梁田榮,他兒子梁冰從去年秋天開始就斷斷續續生病。可是去了很多次醫院,中醫西醫都看過,醫生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開始梁田榮還以為這孩子是裝的,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可孩子還是堅持著說難受,有時候甚至疼到打滾。


    父母沒辦法了,醫生那裏沒法子,就想著找算命的幫忙驅驅邪。剛好何父在這一片的口碑很不錯,今年暑假的時候就帶著孩子過來了。


    推諉幾回,何父被梁田榮纏不過,就答應了。並且給出一個“身體健康”的判斷。


    或許因為這是夫妻倆想要的結果,倆人終於放心了。說起來也奇怪,自從何父算過命之後,梁冰還真的健康了好幾個月。


    直到最近這半個月,不知道怎麽的小孩子又複發了,梁田榮沒辦法,聽別人的建議帶著孩子去了省外的大醫院。做過全麵檢查後,人家詢問了孩子一些難受的症狀,得知他經常頭痛,又重點給檢查了腦電波,幾天後就得出了腦癌的判斷。


    這可把梁田榮嚇壞了,兩口子把兒子帶回來,準備籌夠錢,就收拾行李去住院治病。


    可是夫妻倆都是體力勞動者,平日裏也就是在工地上給人搬磚打雜,賺的錢甚至連十天治療都撐不住……梁冰又是獨生子,可想而知兩口子有多絕望。


    想起因為何父批過“身體健康”,兩口子這才沒去重點檢查,結果兒子這一耽誤就成了腦癌,梁田榮就把何父給恨上了,直覺要不是何父的關係,說不定這病情還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的程度。


    何父何母一聽說孩子是腦癌,全都驚呆了。


    何母轉身看著何父,聲音都有些發顫:“老頭子,你說這可咋辦啊,這這……”這不是害人嗎?


    老兩口都覺得臉紅的不行,尤其是何父,整個肩膀都垮下去了。


    何甜甜卻覺得這事情越聽越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勁。


    她皺眉看向梁冰,梁冰被他爸爸推出來後,縮著脖子眼皮亂顫,就是不看何甜甜一家三口。


    何甜甜卻一眼就認出這個梁冰是誰,他剛好也是第三小學的學生,平日裏經常光顧何家的小賣部,何甜甜見到的多了,也就混了個臉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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