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晚上八點左右,特警們裏應外合,一舉將所有的嫌疑犯一網打盡。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十月的海市已經有了些微冷意。


    響亮的警報聲突然在景泰公園內響起,破碎了不知多少人的美夢。


    許多人從屋裏探頭往外看,就發現數百名特警像是從天而降一般,突然遍布了整個會所內部。除此之外,數十名男子戴著手銬套著黑布套,被特警們反剪著手,從一棟別墅中一一押解了出來。


    “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


    “算了算了,別管了,以後這景泰公園,咱們也少來好了,免得惹上麻煩。”


    這種議論,在別墅群的各處時不時的出現,許多人叫著晦氣,後悔不應該今天過來這邊。


    “頭兒,有情況。”


    正在逮捕有序進行的時候,一名特警突然跑過來,對著領頭人王榮元匯報了特殊情況。


    原來就在事發別墅不遠處,有特警撞到了一群執法的民警。仔細問過才知道,原來這些民警是接到了一名女子的報案,說是景泰公園內會發生一起集體施暴案件,民警們雖不確定案情真假,但也不敢耽擱,趁夜就趕過來了。


    誰知道來了之後,還真叫他們逮著了。一群官二代富二代在林子裏捉住了一名女生,正要對她施暴,所幸民警們趕來的及時,女生雖然受了驚嚇,但並未真正受到傷害。


    這會兒,這些民警已經逮捕了這些施暴未遂的男人,準備將他們全部帶回警局。


    “頭兒,那些二代們都是從案發別墅裏提前出來的。你說這起案件,會不會跟我們正在查的案子有關聯?”


    說完,特警們緊接著又道:“咱們要不要把這些人一起帶回警局?”


    巧合實在太多,王榮元細細一想,就對著屬下點了點頭,道:“直接讓那些民警們跟著咱們一塊,把人抓回局子裏去。”


    特警立刻答是,行了個軍禮就連忙轉身走了。


    而在他走之後,王榮元皺著眉頭站在原地,心裏總有一種古怪的感覺。


    可到底是哪裏古怪,他又說不上來。


    直到將這些嫌犯連帶二代們一起帶回警局,關押起來後,王榮元才終於意識到不對。


    民警們趕到後,集體施暴案件還沒有展開。


    那麽,那個報案人又是怎麽知道,今晚景泰公園內一定會有罪惡發生的?


    第23章 023


    越想越覺得奇怪,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王榮元煩惱了一天,就連查案子時,都時不時泛起一陣嘀咕。


    而且,不知怎麽的,王榮元突然想起這些天非常受關注的神算老師。


    他總覺得這位神算老師邪門的很。


    如今碰上更邪門的,有沒有可能這兩個人就是同一個人呢?


    想到這個可能,王榮元突然興奮起來。


    既然老大顧慮著周家的關係,不讓他查神算老師,那查查這個報案人總沒什麽錯吧。


    王榮元深覺自己想的巧妙,他也果斷的按照所想去辦了。招手把最受器重的一個下屬叫過來,道:“小林,之前有人報案,才阻止了景泰公園那個群暴案,你去幫我查查這個報案人的電話號碼,看能不能查出來這人是誰。”


    群暴案不是已經破了嗎?


    雖然那群人是從案發別墅出來的,但遇上受害小女孩兒純屬偶然,經過仔細審問和調查,群暴案跟他們重點調查的主案並沒有太大的關聯。


    案子昨天就結了,由於女孩兒家裏背景也不小,此事並沒有賠錢了事這一說。那些二代們如今還在監獄裏蹲著,等待公訴提審。怎麽頭兒突然想起來要調查報案人了?


    小林撓撓頭,滿心的不解。不過屬下最重要的就是服從上級的命令,小林敬了個軍禮,就腳底抹油過去查證了。


    隻要有了方向,公安係統裏要找出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原以為很簡單一個任務,但等半天後小林再回來的時候,他臉上卻帶著一陣茫然,顯得有些懵逼。


    王榮元皺皺眉:“怎麽了?沒查到?”


    “不是,查是查到了,隻不過……”


    小林有點不知道該咋說,憋了好久,才道:“那個電話,是從紹安區警局打過去的。而且我讓人查過了,整個警局從局長到看門的大爺,沒一個女人……頭兒,你說,你說這……這不會是在鬧鬼吧?”


    說完,小王忍不住瑟瑟發抖。


    “鬧你個大頭鬼啊!辦了這麽多年的案子,你還不知道有種操作叫做‘變聲器’嗎?”


    王榮元沒好氣地罵道,這實在和他預想的答案差的太遠。


    可王榮元也知道,小林是絕不可能查錯的,更不可能騙自己。


    他正一個人生著悶氣,小林突然叫了一聲“老大”,王榮元轉頭一看,是譚林過來了。


    “查出什麽來了?”


    王榮元瞪大了眼睛:“老大,您?”


    “我早說過,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你就是聽不進去。”


    譚林歎聲氣:“人家既然有本事做,肯定就不會讓你查出來。而且,這個人一樁樁一件件做的都是好事,別說違法亂紀,反倒幫著我們警局屢屢破案,你又何必非要把人挖出來呢?“


    “我,我也就是好奇,沒有找他麻煩的意思。”


    才被譚林警告過兩天不到,結果自己又犯了。王榮元不由有些訕訕的,聲音也跟著低落下去。


    “老大,難道這回的事,又是你幫著隱瞞的?”


    “不是我,我可沒那麽大的本事,能夠未卜先知。不過猜也能猜到是那位神算老師。況且,小周之前還特地拜托過我。”


    說著,譚林拍了拍王榮元的肩膀。


    “小王啊,太過好奇不是什麽好事,這樣的能人異士很少見,難保以後不會有求到她頭上的一天。做人留一線,這個事兒,你就當沒見過吧。”


    說著,譚林就背著手,慢悠悠出去了。


    留下王榮元和小林大眼瞪小眼,最後泄氣般的低下了頭。


    王榮元並沒有低落太久,作為主力人手,他目前最緊要的就是盡快查明這個邪教背後的勢力,以及相關的信眾情況。鏟除罪窩,將更多的受害人拯救出來。


    經過十來天不眠不休的調查,案件的相關人員以及該教的幕後推手,總算一一浮出水麵。


    該教名為金菩教,根據案犯蘇程山的證詞,以及其他信眾的相關證詞輔助,可以大略還原金菩教的作案過程:


    蘇程山能結識金菩教,是受到他的生意夥伴兼多年好友王某的引薦。王某言稱金菩教能為人扭轉財運,令生意更上一層樓,並拿他自己的親身經曆作為示範。


    王某對於蘇程山來說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而王某差點破產、後又扭虧為盈的經曆,蘇程山也十分熟悉。生意人大多迷信,蘇程山對於金菩教便有了初始的信任。剛好那一階段他生意上遇到了不小的麻煩,於是便跟著王某一起去了金菩教每五天一次的集會。


    在集會上,蘇程山不僅認識了教宗吳先生,還結識了許多來金菩教進行例會的信眾。然後他就發現,這些信眾大多非富即貴,很多還是蘇程山曾經來往過的生意夥伴,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生意場上的常勝將軍。


    這個發現令蘇程山大吃一驚,尤其聽過信眾們的親身經曆,對金菩教的信任空前高漲,蘇程山也發展成為了教會的信眾。


    到了這一階段,吳先生並沒有提過任何過分的要求。反而因為他的幾次作法,蘇程山談到了幾場大單子,公司完全是鳥槍換炮,逐漸蒸蒸日上。


    一回又一回低穀-發跡-低穀-發跡的循環,讓蘇程山對吳先生和金菩教深信不疑。等吳先生提出蘇程山子女妨礙他的財運、蘇程山一次次生意上的倒黴,全是因兒女牽累導致,需要破“黴心”才能挽救事業的時候,蘇程山毫不懷疑的就照做了。


    而所謂的破黴心,就是對兒女行禽獸之事。因為吳先生卜算出的命理,蘇程山對兒女芥蒂很深,加上被洗腦嚴重,傷害起來也毫無顧忌。甚至每次完事後,還需要向金菩教提供相關錄像。


    這些錄像,美其名曰“教徒擺脫劫難,回歸本位的見證”,需要供奉在神明麵前。實際上,所有的錄像全部成為金菩教在信眾不聽“神令”時,用來威脅他們的證據。


    破黴心之後,最開始蘇程山真的發達了一段時間,漸漸的他就發現這些東西不靈了。不僅如此,大慈大悲的金菩教在半年之後,開始威逼利誘地給他安排一些生意場上的任務,也就是“神令”,如果這些任務完不成,蘇程山就要上交高昂教費;如果拒絕,那麽所有的錄像就會成為讓他身敗名裂、傾家蕩產的工具。


    這時候蘇程山終於從發大財的大夢中清醒了,明白金菩教就是一個騙局。然而他已經泥足深陷,想要脫身幾乎不可能。況且金菩教並不是一味的壓榨索取,如能順利完成任務,蘇程山也會獲得相應的生意上的幫助。他屈從之後,因每次都完成的極好,生意跟著越做越紅火。


    受審問的信眾們,大家說辭大多一致。一條生產流水線一般的信眾發展之路,慢慢地呈現在所有警官麵前。


    即便這些人罪大惡極,警官們也不得不承認,真是很高明的誘騙手法。


    但事實上,所謂的生意“起起落落”,一開始就是吳先生這些人謀劃好的,為的就是讓這些生意慘淡的老板們上鉤。


    而那些不得不完成的任務,除了一部分是給金菩教謀利外,其他的則是對付更多的公司。正是因為有這些“任務”,但凡吳先生等人盯上一個公司,便可使手段讓它生讓它死,最終為自己所用。


    仔細查過這些信眾們的資料,就發現他們有足夠的財力,足夠支撐金菩教謀利;但生意大多並不大,多數人在海市根基淺薄,十分便於控製。顯然金菩教在發展信眾這件事上,是經過緊密策劃的。


    譚林領導的專案組在了解到情況後,立刻對這些信眾家庭進行了排查,成功解救出了許多受害者。


    這些受害者,有兩三個像蘇程山這樣禍害兒女的。但更多的卻是不可言說的禁忌關係,例如叔嫂、公媳、爺孫……根據信眾們的具體情況,既能逼他們就範,又不至於讓信眾們崩潰,從而影響整體策劃。


    到了這時,整個案件幾乎已經明朗。再加上無論是吳先生這樣的教宗教徒們,還是蘇程山這樣的信眾們,全都一舉被抓獲,基本上就可以結案了。


    不過,譚林在召開最後一次相關會議的時候,提出了自己的憂慮。


    “……人都抓的差不多了。不過,吳樹森成為教宗之前,隻是一個小商人,根本沒有那麽大的財力去供應初期教會的運轉,更沒有那麽多的人脈去結識那麽多的小商人。我覺得,金菩教背後肯定還有一個巨大的財閥勢力,咱們現在抓過來的,無非就是一些小魚小蝦。”


    譚林所擔憂的事情,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曾考慮過。


    隻不過,吳樹森這些人口風十分緊,受審的時候,半點不提幕後大老板是誰。偏偏現在無法進行太過分的刑訊處罰,如果能得到上級的特允,對吳樹森等人進行一些非正常手段,說不定還能有辦法。


    “就先這樣結案吧。”


    譚林似乎看出他們在想什麽,道:“吳樹森這些人,明顯是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上,審是審不出來的,隻能守株待兔了。”


    “怎麽守?”


    許多人心中同時冒出這個疑問。


    王榮元則若有所思的看向譚林,心中隱約有了答案。


    “這個就不需要我們操心了,我會向上級稟報,請國安局的人過來協助。散會吧。”


    說著譚林站起來,結束了今天的會議。


    其餘人聽到國安局三個字,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才四散著走開。


    至於提出“國安局”這個炸彈一般話題的譚林,在工作結束之後,則直接驅車去了周斯年那裏。


    隨著案件偵破、結案,這樁大案最終在網上公布,公稱為“108大案”。


    因為案件涉嫌人員多、案情嚴重、性質惡劣,已經公布,就在網絡上引起軒然大波。


    一夕之間,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108公案”,知道了金菩教這個邪教。


    網上一片罵聲。


    【飛機飛遠了】:從蘇程山被捕到現在,我設想過種種可能的原因,但始終沒想過會是邪教作祟。也沒想過,居然還有那麽多的受害者被牽連在其中。太惡心了,相關人員必須嚴懲,不然那些被害者就太慘了,因為親人見利忘義、誤信邪教的關係,她們的一生都毀了。誰來賠她們的生命,誰來為她們受到的傷害負責?


    【芝麻小燒餅】:商人不是號稱最精明的嗎?這麽愚蠢的把戲居然也能被騙。我更傾向於,他們是早就勾結在一塊的,為了互換利益才成立了一個所謂的“金菩教”。8012了,居然還有人迷信神明,迷信到人倫親情都不顧,難以接受。


    【落在風裏的雨】:樓上的,你是忘了神算老師了嗎?商人求財心切的時候,但凡有一點能讓他們發財的機遇,很多人都會失去理智的。而且,能為了賺錢連親人都不顧的商人,你能對他們抱多大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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